听完舒航的话,傅静析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说的姓李的公子肯定便是李恒了,他自来和那个古奇对着来的,凡有什么稀奇玩意都要争上一争。这两人自来如此,不必理他们。那李恒自然也不简单,你无须担心啦。”说完拍拍舒航的肩膀,然后见四下无人,忙问道:“你昨日见过他,觉得他如何了?”
舒航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有点为难,因为那薛玉整个人看起来很疏远,却又不好明说,最后也只得说道:“薛玉公子长的极好,文采也极是出众,这京城里的才子怕是都难出其右的。”
傅静析听完,微微抿唇一笑。这时候季承尚回来了,和傅静析谈了一下之后,傅静析连忙又说道:“承尚,你家的舒航,明日可还借我?“
季承尚不明白傅静析的意思,接着傅静析连忙说道:“舒航文采也极是斐然,可不像是一般的书童,想来你极是疼爱的。要是舍不得借我,我也是能理解的。“傅静析调侃的说着,然后,有转向舒航说道:“明日府上父亲请了一批文人来做客,府上又没有能手,所以也便只要相请了。”
“既然是府上有事,舒航若能帮上忙,留下来便是,哪里说的上是什么借不借的。”闻言,季承尚连忙答道,然后若有深意的看了舒航一样眼,便看到舒航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两个人无声的对视,让傅静析看在眼里却是及暧昧的。
轻咳了一声后,傅静析貌若神离的连忙谢道:“如此,就先谢过承尚了。”说完,又笑着看了舒航一眼。
舒航被傅静析极是暧昧的笑,惹得极不自然。
带着点尴尬的笑了笑。
等回到府上的时候,季承尚劈头盖脸的就逼问舒航:“你们定有什么瞒着我的,你真的不想说?”
舒航被季承尚凌厉的气势给唬了一跳,摇了摇头。这事情自己一个人不自在就好了,何况傅静析也不想太过了知道的。于是连忙说道:“公子,你多心了,我和傅公子能有什么需要瞒着你的,何况就是我知道什么,定也是第一个要告诉你的啊。”
舒航闭着眼睛扯了个谎,季承尚看他摸样,显然是不信。如炬目光的看着舒航。
虽然只是短短的看了一会儿。
却叫舒航一时失了控,似乎只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就要说出实话了,等季承尚努努嘴,无聊的叹道:“那傅静析还真是个怪人,怎么偏偏要你去呢!”
闻言,舒航吞了吞口水把之前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舒航又一个人去了傅静析的府上,然后便被傅静析领着到了前院。在前院的花坛上聚集了许多的文人,舒航这才是第一回见到傅静析的父亲傅少顷。为人沉稳而不失才气,极是可亲的。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文人不一会儿就开始斗文,舒航忙着在底下默写,那些人斗了几个时辰,总算是意犹未尽的走了。舒航又帮忙把早前拟好的手稿整理好,最后交给了傅静析。然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今天可是累了你了,要不是你,我怕是应付不来的。”傅静析接过手稿,连忙说道。
“傅公子你别客气,这事情我原本也是做惯了的。我还要谢你才是呢,今日这些文人写的文章,可算是让我长了见识了。”
“呵呵,这些人都是极有名气的,父亲原本也只是想让我来学习的。要是你觉得好,下次我再央承尚借了你来。”
傅静析听舒航那么,于是便提议道,说着,顿了一下,想到舒航一口一句傅公子的,觉得很是生疏,于是想了想便说道说:“你以后也别叫我傅公子了,我看你年纪比我小,反正我也没有旁的兄弟了,便认了你当弟弟可好。”
舒航有点受宠若惊的摇了摇头,连忙说道:“这可怎么使得,我不过是一个下人,傅公子,你太抬举我。”
傅静析见他那么说,于是连忙急道:“你的学识,文采决不再一般人之下,只是如此一直呆在季府,可不是屈才了。要不,你今日回去,写一些文章过来,待我给我父亲看过,他定会喜欢的。”
“可是……”
“好了,记得以后就叫我大哥了,至于承尚那边,我看找机会和他说说,让你脱了籍,到时候去参加试举,定能有所作为。”
“傅公子,这样万万不可!我自小和公子一起长大,还没有离开过,公子待我极好,舒航能待在公子身边早已满足,至于其他,舒航自来就没有想过。”
傅静析听了他的话,还当他是离不开季承尚才这么说的,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是在为你好,这事情你再想一想,至于其他。我自会帮你的。”说完,顿了一下,有接着道:“还有以后就叫我大哥吧,不管你是不是还要呆在季公子哪里,我都是认你的。”
舒航听了之后,连忙抬头,看着傅静析的真诚摸样,于是笑了笑,最后怯生生的叫了声:“大哥。”
听到舒航的叫唤,傅静析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有点遗憾的说道:“舒航,你本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舒航闻言,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季府,离开季承尚的打算。
第十六章:喜宴
于是就这样,舒航越发的和傅静析走的近了,隔三岔五的傅静析都会着人来请他过去。
季承尚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只是偶尔也会想起那日遇到的薛玉,甚至也有想动手画上一幅,然而印象却是模糊的,而且心里终究弄不明白那种异样的情愫究竟为何,只当那人国语耀眼,而让人不忘。
这日中午,季承尚正在书房里打盹,舒航推开房门就急急忙忙的把人推醒了。睡眼迷蒙的季承尚不耐的想要继续睡上一会,舒航看到连忙大声说道:“老爷差人来请你过去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别不是来考你这些日子学了什么的,公子,你赶紧醒醒呀。”说着就手忙脚乱的把人拉了起来,季承尚迷迷糊糊的站在原地,任舒航给他穿上了外衣。
舒航一边忙着,一边又是递毛巾给他,让他理一理面容。
季承尚嘟囔了几句,面色不愉的向前院大厅走去。
等到了前院,看到季壬巍正和管家商量着什么。转过头,季承尚狠狠的瞪了一眼舒航,抱怨他扰了他的清梦,随后绷着一张脸,随便找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耷拉着脑袋。
季壬巍从季承尚进来就看到他了,看他毫无风范,随意的行止,心里颇为不满。
随即便又和管家说道:“就按刚才说的那些准备吧,尽快赶在明日午时前准备后。好了,你先下去吧。”
闻言,那管家连忙应声,手上拿着一张清单走了出去。
季壬巍等人走了出去之后,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季承尚。看到他还是懒散摸样,剑眉不由的挤到一块。
本想大声的斥责他几句,可是话道嘴巴却又吞了回去。家中的一共才三个孩子,大儿子镇守苏杭,三儿子常年在外游荡,如今只有二儿子被自己留在这里。自己因为家业而没有多少时间和他们近亲了,季承尚来京城这么久,自己却因为在外应酬,而很少见过他,偶尔也只在饭桌前碰到。这二儿子虽然名为在京,可自己却没有时间好好和他谈谈心的。
季壬巍本来想问问他今日的学业如何,但最后也只是嘘叹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承尚,明日西城的李家公子成婚,今天早上才送了帖子过来。这李老爷和我们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不去不行。我明日有事,不方便去,你明日代我去赴宴吧。喜礼我已经叫管家去准备了,你只要明日去李府走一趟就好。还有,这李家是京城的大户,想来明日定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去赴宴的,你去了只后自己小心应对,莫要失了面子。顺便结交一些朋友,这对你以后定会有好处的。”
季壬巍话说完,季承尚就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他,季壬巍收到他递过来的眼神,微微不自然地转过头去,然后把他手边放着的一张大红的喜帖扔到季承尚的跟前,然后说道:“这证婚人是富乐王爷,去赴宴的人自然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我知道你素来喜酒,想来这次李府风光大办婚宴,少不了好酒的,你只当去饮酒好了。回头我差人去苏州运些百花酿来。”
季承尚听他说完后,眉头就蹙到了一块,随后听到有酒,面色稍霁。一把捡起丢在地上的大红帖子,打开来一看。
扫了一眼喜帖,季承尚立马被新郎的名字给怔了一下。
李恒。
这不是就是那天王濯他们说的那个要对付的公子么。
美眸微微睁了一下,随后,面色无波的看向季承尚,淡淡的说道:“嗯,我会去的。”说完,又略有所思的看向那喜帖,那上面的女方名字上写着是白秀珠。想来是个清白人家的女儿,还有就是证婚人是富乐王爷的话,莫不是那王濯真的给人送了个媳妇不成,还让他爹爹亲自做见证,当了这媒人?
于是不由莞尔,随后收好请帖,看看自己的父亲,顿了顿然后说道:“爹,那孩儿先回书房去温书了。”
“嗯,去吧。”季壬巍口气略微温软的说道,看着季承尚出了大堂。
这边季承尚拿着请帖一回到书房,立马叫过舒航,把请帖递给他看。
舒航接过来一看,随即大呼道:“公子,这不会是那王濯搞得鬼吧。”
闻言,季承尚笑了起来,敲了一下他的头道:“这请帖都发了,肯定是假不了的。总之明日去瞧瞧就知道了。”
“公子,我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呢。”舒航有点不安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的,成亲自然是好事了,你别杞人忧天了。”季承尚挑挑眉,随即又说道:“你帮我看看明日要穿什么样的去赴宴才好。”说着,就开始打开衣柜翻找起来。
舒航闻言,觉得自己公子说的不无道理,于是深呼了一口气,把季承尚推到边,然后自己给季承尚挑了两件月白色的长袍,季承尚看的极是满意。
然后说道:“明日你同我一起去吧。”舒航撇撇嘴,没有应声。
于是第二日午时一过,在季府的门口,季壬巍便把早前叫管家准备好的礼金和礼物一同装在了盒子里递给季承尚,又备了轿子,让季承尚自己注意言行。
季承尚小声的应着,随后,季承尚便举着盒子上了软轿。
走了半个多时辰的路,总算是到了李府。
才出了轿子,季承尚便看到李府的大宅子前张灯结彩的,到处都是红艳艳的一片。季承尚下了轿子,走到门前,把喜帖和礼单一起递给了守在门前记录的人,随后,领了舒航进了李府。
这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在里面了,一个小厮领着季承尚和舒航进了客厅,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季承尚举目看去,大多数都是一些年轻了,或三或两的聚在一起。季承尚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而舒航则站在一旁。
闷坐了大概有一刻钟,季承尚有点闷,正想要出去,这时候进来了几个年轻人。
那些人才进来,其中一个就开口道:“你说这新娘子到底是什么人呀。以前也没听说过这白家有姑娘的。”
“谁知道呢?听说这媒人打包票说绝对是个标志姑娘呢。”另一个年轻人接着说道。
“我倒是听白谚生说过他有一个妹妹,只不过年龄还小。想不到今日就要见他妹妹和李恒成亲了。不过这李恒也真够福气的,半个月前,那全诗诗当着众多的人面选了李恒,今天就又要小登科了。还真是艳福不浅啊。”那人说完话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无艳羡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呀!”这时候从人群里发出这么一个声音,然后就见之前早就在屋子里的一个男子说道:“这李恒成亲是王濯在背后撺掇的。媒人是他请的,姑娘也没有人见过。保媒的又是王爷,李老爷不敢拒了婚事,所以才应了下来,而且那王濯还说女方要求要早早完婚,所以这才不几日的功夫李恒就成亲了,请帖所有人都是昨日才收到的。要我说,这其中必定有蹊跷。只怕这回李恒娶得不是美娇娘,反而是个无盐女呢。”
那人说完,其他几个人面上微微抖了抖。随后一个一直静坐在一旁的一个中年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取个无盐女倒也没有什么,李恒不是还有一个全诗诗么,怕是怕娶得是个河东狮啊。”说完,在场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那个人,那人暗暗的摇了摇头说:“这李公子要是娶了个厉害的女子回来,他和全诗诗的缘分也就尽了。”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于是不由的纷纷点头,女子要娶贤,要是娶个河东狮子回家,还不得被压制的死死的……想到这一层,众人不由的都把把原本对李恒的艳羡之情转为了怜悯。
都在叹息的当儿,门外突然有人传来叫唤声,说是新娘子进门了。所有人的神色一凛,纷纷向外走了出去。
第十七章:娶进门的是公子
季承尚和舒航两个人被拥挤着进了拜堂的所在地,等着新郎牵新娘进门呢。
终于在锣鼓鞭炮声中,一袭红色喜服的俊俏男子,领着盖头的新娘子进门了。
这边季承尚悄悄的打量着那新娘子,那女子较为高挑,因为繁复的喜服,也看不出是否丰满,反倒是刚才的许多公子哥儿,都哄着要看清楚那新娘子呢。
那边穿着新郎装的俊朗男子微微向所有人露了个微笑,笑说道:“我可不是还没有么,你们猴急什么。”显然那些人是他的好友,正和他打趣呢,他说着话儿的空当,偶尔也睨一眼盖着盖头的人。
两个新人站在大堂中央,牵着红绸,只等吉时一到就拜堂了。
那边凡是认识新郎官的都上去说声恭喜之类的,却是把目光都聚到新娘子身上,奈何新娘子头微微的低垂着,众人一丝也没有瞧出什么来。
正闹的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一个大嗓子就喊道:“证婚人到了,证婚人到了。”
季承尚一听向外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高挑颀长中年美男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王濯,王濯后面又是一堆人,仔细一看,还都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就是常和王濯混在一起的人。
接着就是男方的家长和女方的家长纷纷座上了首座,然后,就听司仪叫众人噤声。
接着浑厚有力的声音穿透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开始拜堂!”众人闻言都不由的把目光焦距在堂前的一对新人身上。
“一拜天地!”高亢的声音响起,两位新人对着堂前的家长就是一拜,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那新娘子在拜堂的时候有一点犹豫,但最终好是拜了。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说道送入洞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起哄,把人两个红色喜服的人一起拱着往后院而去。
舒航在后面看着,不经意间看到王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心中微微觉得不安。见季承尚也被人拥挤着向前,于是连忙紧紧的跟在季承尚的身后。等到了后院,所有人都闹腾着说要看新郎官掀盖头。这其中以王濯带来的那伙人闹的最凶,而那日见过的古桥也混在人群里,但笑不语。
最后还是几个大丫鬟拦住人说道:“公子们,你们别这样子,会吓着新娘子了,等晚上再过来闹洞房便是。”说着把那些起哄的人给推到门外,几个丫鬟把新娘子给拥进了新房,至于李恒就和其他人一样被留在了门外。
其他看了无不觉得扫兴,但是前厅人来传,说是开酒宴了,于是这些人都又蜂拥着进了前院。
许多人围在李恒跟前又是敬酒又是道喜,不过多久,李恒脸上就泛红了,连忙说不剩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