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揭伤疤的时候,总不会只有一个人失控的:“你从来只负责享受,那些黑暗的事情都由我来负责,那麽你现在就有资格来指责我恶心了吗?”
靠的太近,他嘴巴里的热气很快就喷洒到时墨的脖子上,时墨没开始躁动,苏博倒是先动起来,一口咬了下去,在时墨的脖子上结结实实地咬出了一个牙印。
“不是做的吗?你不是不在乎的吗?不是能睡觉的话深喉也不介意麽?把衣服穿起来干嘛!”苏博大叫,去扒时墨的衣服。
时墨的囚衣实在是好解决,苏博往上面一推就露出了前者的胸膛,被亲吻过的肉豆饱满地绽放起来,在棕色的胸膛上像被揉碎的樱花,一片殷红,美不胜收。
“凭什麽我要为你服务啊。”时墨抱怨,但是倒没挣扎,安安稳稳地躺在桌子上,随便苏博为所欲为,即使苏博把他的分身塞进他嘴里的时候,他脸上也一副漫不经心的笑。
苏博实在是个美人,眼睛墨黑,皮肤瓷白,即使从下面看的时候,也是个古典的美人,充满了禁欲的美感,但是他动起来的时候,却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充满膻腥味的肉块在嘴里抽插着,喉咙被摩擦的疼痛不说,更有咸湿的液体不断滑入喉咙,那种感觉真是糟糕到无以复加,好像肺腑都烂了似的,若在从前,时墨是断断不会做的,而苏博也早该心疼时墨了,不过现在,谁在乎呢?
那时候他们那麽年轻,年轻的从不低头,即使碰到了那麽多阻拦,也牵着手磕磕绊绊地走过来了,而现在,他们一个是只能跟女人混在一起向老爸表示诚意的乖儿子,一个是只为了安稳睡觉就能出卖身体的囚犯。
十年之前,谁会想到,他们的下场如此悲凉,悲凉的让人不忍往前回首?
脑袋里胡乱想着的时候,时墨嘴下并没有停,用力吮吸着嘴里的肉块,简直称得上努力了,因为他喘息的如此痛苦,却也没有吐出肉块,直到苏博忍不住发泄出来。
黏黏糊糊的液体沾了时墨一脸,他微微往後退了一点,裂开嘴笑笑:“你多久没做了啊,居然这麽浓郁?”
有两滴白色的液体甚至沾到了他的眼睛上,於是他只好叹气着把液体抹干净:“有没有手帕?我今天可未必有机会洗澡。”
时墨一直长的很不错,他的脸蛋轮廓分明,五官立体,从哪方面看来都是标准的帅哥一枚,但是因为他总是散发着一种透明气场,所以很少有人发现他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帅哥。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到这所监狱了,因为它实在功不可没,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时墨就迅速改变了,现在他站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人再忽视他了,无论是从他矫健的四肢,还是从似笑非笑的眉眼,举手投足都有股蛊惑人的魅力。
乳白的液体在喷洒在他的脸上,将他麦色的肌肤衬得更加亮,但是时墨一点也不在意,他甚至还用手指把那些液体抹开来了,然後闲闲笑起来,眉梢弯弯:“那麽,满意吗?很抱歉我是新手,对这个实在不是很熟悉,所以如果有什麽不好的,还请你多包涵,下次——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苏博凝视了时墨几分锺,他的分身现在还戳在时墨的脖子上,後者却毫不在乎,笑的又挑衅又欠揍。
“你越来越像你哥了。”苏博说,十分痛恶,“真是让人倒胃口。”
时墨挑挑眉,没说话,苏博迅速接茬:“知道麽,刚才听你说,他过的不好,我真的十分高兴。”
两人都开始挑衅的时候,差不多都拉成了平手,戳起对方来一个比一个狠。
“我也恨过他的。”时墨说,冷冷淡淡的,“我一直以为他毁了我的生活,虽然我从来不说,但是我一直很不喜欢他。”
有些心里话总是要等到事情过去了才说的出口:“他们总说他很优秀,我有点嫉妒又有点嗤之以鼻,我觉得他很烦,总是管别的事以彰显存在,所以有时候我恨不得他不存在。”
“是吗?”苏博应了一声,用力地喘气,“那麽现在呢?他做了什麽事让你醒悟了,开始觉得他是你的好哥哥了?”
“苏博你说。”时墨轻轻地笑,他的头上还沾着汗水,湿漉漉的性感,“你说,我们十八岁就离家了吧,那时候你刚上大学,我还在做学徒,穷的一塌糊涂。”
“我一直以为,你有家庭经济来源,所以那时候我们还能过的那麽舒适滋润。”时墨慢慢腾腾地说,好像那些青春记忆已经干涸了似的,需要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脑海里挖出来,“但是你说,你也跟家里闹翻了,你父亲甚至揍你了,那麽他不会再给你那麽多钱吧?”
“别说你赚的,我们都清楚那笔钱不少。”时墨挥挥手,拦住苏博的话,“我们俩从来都不是知道节约的人,包括你的名牌衬衫,我的收藏品。”
苏博沈默下去,时墨也沈默下去,这是他们俩间第一次沈默,沈默的空气都像凝固了。
“知道吗?”时墨笑起来,开开心心的,“这所监狱里唯一自由的就是思想,我来的太久了,而睡不着的时候太多了,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想很多事情,很多以前怎麽都想不通的事情。”
时墨一直说的很轻很轻,所以下一刻他爆发起来的时候声音大的像要炸开来:“贱人,那麽你告诉我,那些钱是哪来的?你那些所谓的公子哥朋友给的吗?”
“章浩白反反复复地强调他讨厌我!”时墨说,很是崩溃,“我一直以为是我们後来分手造成的事情,可是我後来才想清楚了,不是,因为从十年前开始,压根不是你尽力帮我们延续了十年,而是迟远!”
“我总在想,他为什麽总是抽烟喝酒啊。”时墨摸摸手腕,上面的伤口疼的要命,而他只是承受了几次而已,他就如此的痛,他不知道迟远承受了多久,“我以为他只是天生那个德行,总是高高在上的。”
迟远眉梢中带着淡淡倦意,时墨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他总觉得迟远很欠揍,明明过的那麽好,但是却总显得有着什麽无法承受的秘密似的。
“只是一笔钱。”苏博说,“我很快就还给他了。”
“是啊,只是一笔钱。”时墨说,“但是你从来不告诉我,让我觉得其实我的家庭糟糕的一塌糊涂,让我在十年之中,没有回家过一次。”
他说的很轻,内心很苦,他想苏博一辈子也不懂那种感觉了,那种绝望,因为自己的愚蠢就错过太多的难受,而他错过的那些,可能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
他总是以为他什麽都没有的,除了苏博什麽都没有,所以他总是那麽抓着苏博,像抓着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只能靠苏博来确定他的存在,因为他总以为只有苏博才喜欢他。
“那又怎麽样!”苏博勃然大怒,“难道我对你不好吗?那是不是当时我告诉你,其实你家人对你还不错,你就不跟我走了?我是备胎?因为没人要你的时候,你才会选择我?”
“真的只是一笔钱吗!”时墨说,“你老爸为什麽容忍了我们十年?你施加的压力?他开始就不该妥协的,但是却莫名其妙放了我们十年。”
苏博看着时墨,有点愣,显然他也没有想那麽多,他们之前都以为,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小,所以他父亲纵容了,可是现在再想想,他父亲那种性格,不管他是十八还是二十八都不该做出退让他他和男人在一起的。
不过他不在乎,迟远又不是时墨,犯不着难受。
“苏博。”时墨说。“做人都该有个底限,我们俩谈恋爱,却一直在伤害他。”
“所以,你为了他,就不要我?”时墨的逻辑荒谬的苏博想笑,“我简直弄不懂你们,他陪了你几天,我陪了你多少年,还要陪你多少年?”
“你还不懂吗?”时墨说,“他对我做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又干了多少恶心的事!”
“你要的不是一个爱人。”时墨冷淡地指出,“你只是需要一个娃娃,一直陪着你的娃娃,能够听你话,永远不会反驳你的娃娃,你斩断我所有的退路,让我只能跟着你的时候,你敢说你不是这麽想的吗?”
苏博不吭声,时墨耸耸肩:“所以说,监狱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能让人脑子清醒一点。”
“我也这麽觉得。”苏博说,疲倦的很,“不过或者待的更久,你就会恢复一点,现在的你简直不可理喻。”
“那你最好一辈子把我关在这里。”时墨笑着说,“关在这里,直到我腐烂了,否则只要我出去,我就会报复。”
“哈。”苏博哼了一声,有点讽刺,这在他怯生生来看时墨的时候,是绝对没有想到的情绪,“露陷了吧,你不是说不恨我吗?”
“我不恨你啊。”时墨说,“都是你爸干的嘛,你们俩又不是一个人。”
“总有一天,我的每一滴血我都会让你们用十倍百倍来偿还的。”
时墨说,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铃声终於响了,这是探监结束的声音,即使是苏博,现在也不能再控制了。
於是他笑的更加开心了:“记住啊,你的时间不多了,我总会出去的。”
45.浴室中的事
时墨出门的时候才有点後悔,他刚才就算跟苏博吵架,也应该先让人送饭来,现在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儿,他必须得饿一个下午了!
“去洗个澡吧,下午你不用干活了。”苏博确实够大方的,怎麽交代的时墨不知道,但是他却意外地获得了半天假,还能自由活动。
他用力扭了扭腰腹和脖子,骨骼那咯吱咯吱的,像生锈了一样,但是这种声音里又隐隐透露出一点强悍,就像那些古老的城堡,看起来已经腐朽了,但是总会有那麽点危险与神秘:“我能去图书馆吗?”
“随便你了。”放他走的是个新来的狱警,很年轻很生涩的感觉,这让时墨舒了一口气,因为他好像闻到了外面的味道,清新舒适的。
年轻的狱警肯定还没有经过什麽训练,时墨想,居然讲的如此客气,甚至还有点儿腼腆,一般那些混久的狱警都会当他们是垃圾,讲话的时候吆五喝六的,从气压上就把犯人打压的死死的。
时墨对这点并没有多大意见,毕竟能到这里的,确实多是些社会渣滓,但是当他成为其中一员的时候,总是很反感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谢了。”时墨点点头,大大咧咧地就走了,他也懒得点头哈腰。
“等一下!”他刚走两步,那个年轻的狱警就叫住了他,时墨也不惊讶,转身懒洋洋地。
“怎麽了,长官?”
那个新的的果然很生嫩,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别扭:“你怎麽会在这里?”他有点尴尬,在时墨凉凉的你在说废话的眼神下继续解释,“我是说,你不像干坏事的人,也不是……我觉得你不像没有道德的人……不是,好吧,你犯了什麽错,为什麽来这里?”
他开始一直在磕磕巴巴,但是在时墨越发不耐烦和鄙夷的眼神下居然慢慢强悍起来,语气也有点强硬:“你是什麽罪名?”
监狱真是个美妙的地方,时墨想,仅仅两分锺,一个年轻人就因为想通了他在这地方有着绝对权威就慢慢地强悍了起来,且开始野蛮。
那些教育学家总是在说什麽逆境磨砺人,真该让他们尝试研究一下这里,收获肯定不小。
“长官,这是私人事情。”时墨说,拒绝回答。
新来的皱起眉头,他是真的很小,皱起眉头的时候都能看到皮肤那种紧窒,闻得出年轻的味道:“你……”
他正要说话,就被他路过的同事拍了一下肩膀:“新来的生活还习惯吗?”
路过的同事是个姓江的狱警,这里的狱警就那麽七八个,时墨不想记也认识了,更何况他是禁闭室常客,於是他懒洋洋地举起手:“江长官,如果你们叙旧的话,我是不是能走了?”
“闭嘴。”江狱警踢了他一脚,时墨敏捷地避了开去,他现在没带脚镣,动作利落的很。
“他犯了什麽错?”新来的决定换个人问,“他不肯告诉我,你知道吗?”
“他不肯告诉你?”江狱警笑起来,调子怪怪的,“干嘛要他告诉你,你用法子让他求着你听的不是麽?”
新来的摇了摇头,有些茫然。
“好吧,我下次教你。”江狱警这麽说,指指时墨,“他麽?因为杀人。”
“杀人?”
“是啊,前奏更加美妙。”八卦这玩意儿真是不分男女的,尤其是涉及那麽点儿性的时候,江狱警眉飞色舞,手指在半空中用力比了个姿势,简直有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味道,“他杀人是因为他觉得他被一个男人强奸了。”
“啊?”
新来的人口里蕴含了的意外太深,时墨都听出来了,不过他没说什麽,也不能说什麽,只能沈默地站在那里,听着别人用他的人生来取乐。
“知道别人怎麽说的吗?”
讲故事的时候,最高兴的无非就是配合的听友,尤其是那个听友还是很茫然感兴趣的样子,於是谈论就更加兴奋了:“他本身就是同性恋,大概被操多了,受不了,杀了人。”
江狱警笑起来,新狱警皱着眉头,只有时墨面无表情:“那麽,长官都知道我的历史了,我可以走了吗?”
他的表情实在不讨喜,所以又被姓江的踹了一脚,这次时墨没避开,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句:“我能走了吧。”
江狱警低低地骂了一句,想再踢两脚,但是又突然想起了什麽,顿住了,然後挥挥手有点儿不耐烦,像赶蚊蝇:“滚吧。”
时墨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感觉到背後有种烧灼的触感,那是那个新狱警在目送他。
看你妹啊,时墨想,然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腕又被自己另外一只手捏伤了。
他回到囚室的时候,狱友们都没回来,於是这个住了二十几个人的狭小寝室意外地空旷起来,屋顶上的灯泡还没关,发着晕黄的光线,把一切都浸染在发霉的光晕里。
木盆和梳洗用具都放在床下面,时墨蹲下身去拽,扑面就是一股尿骚味,他面无表情地把盆拉了出来,灯光虽然昏暗,但是还是能看到盆里面一汪汪橙色的汁液,牙刷毛巾都浸染在里面,摇摇晃晃的。
显然在他出去之後,有人对着他的私人用具干了什麽,并且糟糕的很。
他瞪着木盆看了几分锺,脸上并没有什麽大变化,就那麽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所以就显得他後面的事情格外有魄力。
房间很小,密密麻麻地挤了十几张床,他跳起来从第一张床开始,把上铺下铺的被子床单都拉了出来,犯人的被子都薄的很,但是饶是如此,二十几床被子堆压在地上还是高高的一片。
时墨冷冷地看了半天,然後将木盆里的尿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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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过了饭点,但是还有小卖部的,所以当时墨发现自己的卡被掰碎了,而自己不得不站在外面饿肚子的时候,脾气真是暴躁了一定地步。
孤单英雄不是那麽容易当的,时墨苦涩地想,他应该融入这个集体里面,就算它怎麽糟糕,也不能再表现出自己的不同了,因为麻烦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