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被掰碎了,再办还要有几天,时墨摸摸额头,用力控制住自己情绪。
现在已经比开始好太多了,时墨想,用力安慰自己,不要再激动了,这种地方,你能指望怎麽样呢?总不能大家开着香槟把酒言欢吧。
他这麽安慰着自己,磕磕巴巴地做了半天设防,到了浴室的时候才稍微好了点。
因为是白天,且犯人都不在,所以里面很安静,时墨舒了一口气,他的东西都脏了,他也没再拿,只是从别人那里摸了一块新肥皂和毛巾晃荡过来了。
浴室不大,但是意外地算得上这所监狱里的奢侈品了,因为这里的地步居然铺了瓷砖,且是洁净的白。
当然这个颜色或者也只是为了衬托出血的红,时墨想,因为喷头太少,而犯人太多洗澡时间又太少,所以为了一个龙头就打架的事情就太多了。
通常一场澡洗下来,洁白的瓷砖上都会有那麽点淡淡的红,有的很快就会被水冲刷掉,有些却会红很久,瓷砖被反反复复的印染,简直是周而复始的。
最能体现能力的就是鲜血啊,时墨想,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尤文死的时候,他其实总是尽力回避那个细节,但是或者是刚才那些谈话引起了他的回忆,於是他总是在想那件事。
如果……时墨想,时光倒回的话,自己不会再反抗的吧,就算被上了又怎麽样呢,不过是些肉块接触,总好过现在这种地方,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反复蹂躏。
苏博说的没错,他已经不是时墨了,时墨在角落地挑了个喷头,开了下来,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物竞天择,他总是要适应环境的,人只有比别人强才能活的下去。
踩在别人的血别人的骨上活下去。
水烧的不热,不过时墨也不在乎,反正有水就好了,他现在可没有挑剔的资格。
身上都是伤口,所以被冲刷的时候有点激痛,但是时墨却觉得很舒服,把肥皂抓过来,他先前刚碰过苏博,身上还有那股苏博的香水味和精液味,实在难以忍受。
但是就是拿肥皂这麽些功夫,就有人进来了,且赤裸着身体,一把将他手上的肥皂打落在地。
时墨看了他一眼,没有去捡肥皂。
“我听说。”进来的那个人笑着,他也是个犯人,因为头皮还露着青,“你被强奸过?”
这个点儿,这个犯人也没能去做工,时墨想,他想大概也是个特殊的犯人,於是他笑起来:“怎麽了?你也想试试?”
“那你对这种事情应该很熟悉吧?”来的人并不介意他的挑衅,摸了摸时墨的肩膀,“皮肤不错,等会儿叫大声点,有人在外面录音,他们这麽要求的。”
“哦?那你能给我什麽?”时墨笑起来,喷头里的水从他的肩头流下,划出身体流畅到完美的线条,背脊的肌肉优雅地隆起一个弧度,“我能从中得到什麽好处?”
有人在外面?时墨想,看来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出来了。
“快感?”来人笑笑,“或者你能上天堂。”
“我不喜欢性。”时墨说,“起码不喜欢跟你的,所以这不能算好处。”
“如果你什麽也不能给我。”时墨柔声说,手指按在了对方的胸膛上,他的手指十分长,指骨粗大,但是却十分好看,淡淡的亮棕色按在白色皮肤上有种惊人的艳丽,且充满了力量,像是随时会爆发,“那麽我就要索取了。”
46.撕碎的梦想
放在肩膀上的手冰凉,水从喷头里流出来,也是凉凉的,很难分清两者谁更凉一点,但是时墨却真实的感觉自己的身体热了起来。
他分不清是因为要战斗而血液燃烧起来还是因为他终於能知道到底谁在外面使绊子而激动,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於找到了点重点,他在这个破地方都要绝望了。
因为水放的久了,喷头里面的水终於有了那麽一丝热,时墨的手搁在对方的胸膛上,像是随时会爆发的豹子,肌肉都微微紧绷了起来。
“别动。”来的人笑起来,“我不想跟你打架,我观察了你好几天了,这方面你体能确实不错,不过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
他把另外一只手按到时墨的胸膛上,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锲,当然我叫什麽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你叫时墨就好。”
时墨看着他,目不转睛的样子,他盯着人的时候很认真,眼睛亮的惊人,像碎掉的星星,对面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忍不住啧啧出声:“这笔买卖我不算吃亏。”
“你是谁?”时墨问,“专门处理我这种人的?”
虽然时墨对八卦不是很有兴趣,但是监狱太少,而他只能跟一帮人住在一起,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也不算特别少。
这里面有一种人专门来处理一些犯人,为外面的顾客服务,因为监狱里动手总比外面来的方便,甚至有时候都不用负法律责任。
但是那种人通常都是在外面树敌太多,时墨觉得自己这种人,大概得罪人的几率真的不高,如果不是苏家的就是尤文他们家的,而他觉得,如果是尤文家的,会直接干掉他更好,而不是要凌辱还要在外面录音。
他想这些的时候,左手微微攥紧了,连带着搭在锲胸膛上的手指都动了一下。
“别动。”锲再次说,他比时墨矮的多,手指几乎是平举着才放到时墨肩膀上的,而他的样子也不像个多有威胁力的人,因为他看起来才十七八岁,拥有一张无比纯洁的娃娃脸。
多麽青稚的小孩,时墨想,但是他一点也不敢小觑,甚至都不敢再动,因为他感觉到了皮肤上的暖意,锲的另外一只手上拿了东西,抵在他的皮肤上甚至可以感觉出形状,他低头看了一下,从指缝里露出来的果然是褐色的枪托。
是把掌心雷。
“你需要我做什麽?”时墨说,很是直接,在性命被威胁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含糊,干脆利落,“快点。”
“按照程序应该是你把衣服脱了。”锲说的有点遗憾,好像时墨伤害了他似的,因为某种爱好被毁了,“不过你已经脱了,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如何?”
他拿着枪的手还是贴在时墨的身上,另外一只手却迅速游弋了下来,一边抚摸一边感叹:“果然是大家的公子,身材真不错。”
时墨没吭声,他想这个锲显然没有做太过功课,他可不算什麽大家的公子。
锲摸的极慢,但是却极其色情,那种黏腻的触感像是要附赠到骨子里似的,弄的时墨非常不舒服,几乎是战栗起来了。
“你就不能快点吗?”时墨说,声音很冷静,“他们的要求怎麽样?只是录音?需要我叫几声吗?”
“我喜欢你的干脆。”锲说,然後笑起来,把手慢慢摸进了时墨的股间,他的手指很细,但是显然男人的手指再细也很可观,所以他粗暴地把手指塞进时墨後穴的时候,後者的眼睛剧烈收缩了一下。
後面的甬道极其干涩,但是锲丝毫不在意,他的任务只是把那里捅开了,让有些人满意,至於过程大概是越残暴越好。
不过他的手法实在是了得,虽然很粗暴但是居然没有见血,甚至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某些脆弱的粘膜。
“真紧。”锲感叹,有点儿像夸奖,然後他把另外一只手也撤开了,做了一件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把枪塞进了时墨的後穴,迅速而直接地,那把掌心雷虽然很小,但是那种有棱有角的东西被塞入那种小地方显然不是时墨能吃得消的,他迅速叫了一声,有点儿惨烈。
“继续叫啊。”锲用力捏了他一把,眼睛冰冷,盯着时墨,“还是你嫌我力度太小?”
时墨用力看了他一眼,锲笑起来,眼睛往外面瞟了瞟,再次转回来的时候里面存储满了笑意:“看来你不太满意。”
他笑起来的时候,太过意味深长了,时墨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然後用力叫了起来,声音嘶哑凄惨:“滚。”
锲再次笑起来,带了点儿赞许的味道:“我喜欢你的声音,不过你该叫的再惨烈点儿。”
他拉起了时墨的头发,用力往墙上撞去,时墨暗自赌了一把,没有反抗,只是任由锲将他的头当球。
他赌赢了,因为虽然声音颇大,但是锲显然控制好了力道,他撞到了额头,甚至也流了血,但是并没有太昏眩。
“你是谁?”时墨无声地又问了一次。
“夹好。”锲拍没有理他,只是拍了拍他的屁股,笑的真有那麽一分风流,“掉出来你就死定了。”
他这麽说的时候,嘴巴又快速地动了一下,虽然是个口型,但是时墨却迅速看懂了,那个词是“暴动”。
迟远没有骗他,果然想好了办法,时墨想。
大概是觉得动静太小了,锲又揍了时墨几下,只是在靠近的时候他的嘴唇又动了一下:“暴雨”。
暴雨?时墨愣了愣,没有理解这个词是什麽意思,但是当他再也询问的时候,却被别的打断了。
“放开他!”
有人在锲的身上揍了一棍子,时墨一眼就扔出了那是警棍,他迅速醒悟过来,然後站好,做出受害者的姿势。
“你为什麽打他?”
居然是那个新来的警察,时墨松了一口气,心里又隐隐地生出不快,因为他想到这个这个狱警出现在这里,可能是来找他的。
在监狱里呆久了,时墨已经能够分清有些眼神,感性趣的或者觊觎的,像毛毛虫一样,落在皮肤上就一片恶心。
“他欠揍。”锲也站好,干脆利落地回答,然後把手举起来,吊儿郎当地回答,“长官,这是我们的事情。”
监狱里面有监狱里面的守则,显然狱警虽然是新来的,但是也知道这里打架很正常,於是挥挥手,示意锲滚了。
他走的时候,往时墨这边看了一眼,娃娃脸异常的清秀,眼神却格外的邪恶,时墨默默地看了回去,心里还在揣测着那个暗语。
暴雨?到底是天上的雨还是某种暗示?
真他妈的,时墨想,传递个消息还能这麽隐秘,这又不是玩猜谜游戏!他这麽想的时候,努力站好了,因为他想起来他後庭里还有东西,而那玩意儿要是被发现了,他大概可以一辈子不用出去了。
“你还好吧?”年轻的狱警跑过来扶住时墨,有点儿担忧,声音很是温润,“伤的严重吗?”
“没事,谢谢你。”时墨说,毫无诚意且粗暴,他的额头上有血,这会儿落在了睫毛上,弄的他眼前一阵模糊。
年轻的预警再次过来扶住他,大概可能是时墨的身上还沾着水珠,所以他的手抖了一下:“我带你去医务室。”
“你是白痴吗?”时墨推了他一把,地上都是湿漉漉的水,那个年轻人显然没有预防,一下子摔倒了,深绿色的制服也潮湿了,“去医务室要入档案。”
“什麽?”
时墨不再理他,打开喷头开始洗身体,头不能沾水了,他想,有点儿恼怒地向前挺起身体,尽量避免头发沾到水,这个姿势十分不容易,让他头更加疼了。
但是更让他头疼的显然是那个狱警,简直是不折不挠地骚扰着他:“你要去包扎一下。”
尽管被推倒了,且衣服湿了,但是这年头坚持做雷锋的还是不少,小狱警爬起来,一点都没有介意时墨的粗暴和无礼,居然还是很温和的样子。
他当然不能去医务室,他身体里面还藏着东西,时墨想,咬咬唇,他感觉到手枪将柔软的内壁撑了开来,疼痛难忍,但是却让他兴奋。
“我带你去吧。”
时墨不理他,转身去外面穿衣服,这个动作可不容易,因为他身体里夹着东西,走路的时候要维持着正常姿势真是非常困难。
幸好手枪进入的足够深,所以他虽然艰难还是勉强正常地到外面穿好了衣服,且没有露陷。
“走吧。”狱警再次重复,简直是不屈不挠。
“闭嘴好不好?”时墨无力地看了他一眼,简直是恼怒了,“去医务室他们会知道我打架的,会扣分!长官你新来的所以不知道积分制度吗?打架一次扣10分,而我积分达不到120分无法减刑,懂了?”
“可是。”狱警坚持,“你伤的很严重。”
天呐,时墨想,简直有点儿绝望,他现在身体里带着枪,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安全地方藏好,而且他还需要弄清那个暴雨到底是什麽暗号,他就半天时间,但是这个人却非他妈的扯着他唧唧歪歪!
“关你什麽事?”时墨大叫,“你知道吗?我要是不能减刑,我家人会有多失望?”
47.後庭里的枪
某种意义上来说,爱管闲事的都是不屈不挠耐心十足的人,因为他总是有着某种强大的信仰才能那麽坚定地去掰别人的观点。
“你家人肯定希望你去包扎。”小狱警板起脸,很是严肃,“他们当然希望你出去,不过必须是全须全尾的不是麽?”
时墨已经无力了:“只是一个伤口,死不掉的,这种天气也不会发炎,长官,是因为我去趟医务室你能得到什麽好处吗?”
枪有点沈重,站了这麽久,内壁被摩擦的都有点痛了,时墨这会儿倒不是害羞,人到了这种关头纯粹就是为了性命:“如果不是,你让我自己处理如何?”
世界上有不屈不挠的爱管闲事者,就有无缝不入的八卦爱好党,他们俩再次僵持的时候,那个江警官又出现了,简直跟循环一样。
“怎麽了?”时墨问,有点儿紧张,後庭也剧烈收缩起来,这儿是犯人浴室,不像刚才在外面,犯不着一次来两个狱警。
“又打架了?”江警官的视线落在时墨的头上,嘴角咧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有人要见你。”
“已经过了探监时间了。”时墨说,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我不见了。”
而且他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来看他,迟远来过了,苏博刚走,总不能是尤文他们家的,他认识的人就那麽几个,猜不出还有谁会关心他。
江警官看了他一眼,饶有趣味:“是麽?他让我问你一句话,是不是以後再也不见任何人了?”
又是苏博!
时墨简直想破口大骂,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到底有多糟糕,花了这麽大功夫才和接头人碰面了,甚至用这种方式拿到了手枪,却一直被狱警扣着,随时都会被发现。
“可、可是已经过了探监时间了。”时墨磕磕巴巴地说,努力想着借口,“不遵守规则好吗?”
虽然他不是个多遵守规则的人,但是这种时候起码有理由来反驳了。
“下午还有探监时间啊。”江警官说,笑意微微的,“这个你放心吧。”他顿了顿,“那麽你现在跟我走吧?”
“下午还能探监?”时墨被震了一下,有点儿混乱,“那为什麽我哥哥来见我不行?他只有早上可以!”
江警官微微一笑,有点儿意味深长:“他被批准的只有早上,下午没被批准。”
“走吧。”他推了时墨一把,“你运气不错,有人愿意这麽照顾你。”
时墨被他推了一个踉跄,又迅速站好,但是就是这麽一会儿工夫,枪就往下掉了点儿,他努力站直,且夹紧双腿,用力吸气想把枪提上来,边还要勉强笑着:“我自己走。”
江警官点点头,转头问年轻的狱警:“小乌,你能把他送到探监室去吗?我有点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