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春已晚(生子)+番外——瓶中鱼逐云

作者:瓶中鱼逐云  录入:03-26

京城,天子脚下繁华似锦。

市集上,小贩沿街吆喝贩卖着物品,买物的、卖物的人们拥挤着成群,城门新到的戏团围满了观看的民众,处处

彰显着京城的繁景与富丽。

布庄前,一身鹅黄色妇装看起来年约三十上下的女子正在看一匹天蓝色的布,那匹布色泽匀润、浓淡适中,摸起

来柔软坚韧,质地细致,相当的不错,那女子越看越是喜欢。

卖布的小贩笑着脸说到:“夫人,这匹布可是蚕丝织成的呢!做成衣服穿起来冬暖夏凉,好穿的不得了,我卖到

就剩这匹了,您若想要,我便宜点给您!”

万紫红笑了一笑,这匹布她实在爱不释手。她说道:“小哥,做生意不容易的,你这也便宜那也便宜的,怎么养

家活口,麻烦您给我包起来吧!”

“唉呀!夫人,您也知道这人呐,就爱贪小便宜,要不这么着,生意怎么做的起来呢!”卖布的贩子答了声谢,

便俐落的把布给包了两卷。

贩子收了钱,将布交给万紫红身旁的婢女,他好奇的问道:“夫人要这匹布,要做什么用途呢?”

万紫红有些羞涩的说道:“天慢慢热了,想给我相公做件新衣。”

贩子一听大咧咧的笑道:“原来是为了萧大人啊!萧大人真是好福气,娶到夫人您这位美娇娘,哪像我家那口子

,让她给我做件衣都不肯。”

万紫红是京城首富万家的小姐,万紫红出的清丽,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一张小巧可爱的鹅蛋脸,是小家碧玉型的

美人,难得的是她出生富贵,但为人温柔孝顺、待人和蔼从不因身分而有偏见,她的佳名从此远播万里。

当年万小姐待字闺中时,曾有许多王公贵族上门提亲,但都被她回绝,怎知十六那年,万小姐却突然下嫁给家里

收留的个穷书生的时候,可真是轰动整座京城,幸而萧彦明没有辜负万小姐下嫁,翌年一举中仕,可又风风光光

的将万小姐迎进萧府,如今是帝前大名鼎鼎的萧丞相。

夫妻两人结褵十数年来,育有三子一女,长子承继了万家的祖业。兄弟三人在夫妻两人的教育下兄友弟恭、母慈

子孝,对唯一的妹妹更是疼宠呵护有加,萧家从未有过争端,夫妻两人更是相互扶持、鹣鲽情深,可真谓是只羡

鸳鸯不羡仙,萧家的名声在京城更是难得的佳话。

01.

白日京城繁华热闹,日落西山,月上树梢,原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却也有处角落无视深夜熄灯的警示,仍是喧

闹非常,来往的贵族子弟络绎不绝。

花街。

京城的花街分成了东西两区,西区的花街在城西与北门交界,白日里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楼房,太阳下山的时候才

开门营业,日出之前便休业歇息,正刚好昼伏夜出。

西区最大的便是温柔乡,说是乡,其实是数栋楼围成了个圈,正中央是庭院,小楼再隔成了几间小院与主楼,里

头各个姑娘身姿柔若无骨、美若天仙,身怀的技艺更是难得一见。

至于东区的花街则在城东门处,亥时才开始营业,寅时歇息。

东区里头都是小倌馆,东区堪称第一的是千水楼,千水楼从前的名字叫做万花,换了老板之后之后才改作千水,

千水楼占地广,里头有数间独立的屋舍,靠着一座座迂回复杂的回廊相接。

千水楼里头的公子粉雕玉琢、斯文俊秀的各有韵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是能歌善舞,宾主同欢。

千水楼的老板姓苏,单名穹,三十出头的年纪,但看上去像是二十初岁,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也是小倌

出身的,接手千水楼不过十多年光景,却让原本默默无名的千水楼成为与温柔乡齐名的一家花坊。

苏穹有一双细长的凤眼,笑起来的时候总是习惯抿着唇,那模样儿可真是一笑百媚生,就是温柔乡最娇媚的女子

也没他这一笑来的倾国倾城,但他并不给人女气的感觉,神色间的英气有时给人狡诈的感觉,因此从不曾让人误

会为女子,但他就是那一颦一笑之间,勾人心魂,可惜的是他的脸上有道疤,从右额穿过眉峰直至左颊,生生地

划开了这张难得的绝色。

他险上的疤有很多说法,有人说他是在苏州与人争风吃醋留下的,有人说他是遇抢被画花了脸,也有人说是王公

贵族得不到他的人,因此心生怨恨雇人伤了他,关于他的流言很多,但从没人知道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因为,所有的流言都是苏穹自个儿造出来的,每隔几日他便换个说法,因此,他在京城落足至今为止还没人知道

他的脸究竟是怎么花的。

千水楼恰与西区相隔不过两条街,与西区的温柔乡的花娘们相对而立,大有鼎足较劲的意思。

不过苏穹心里根本就没这个意思,从前的老板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他认为男子本就不能与女子的软玉

温香相比较。

更何况好女色的就是爱好女色,总不能强迫人家改好男色,于他来说,做好自己的生意,别让自家的客人跑别家

去最成,抢别坊的客人这回事,他从不考虑,都是混口饭吃的,只要别惹上他便成,他没想过赶尽杀绝。

苏穹是赵子如的人,这点倒是无庸置疑的。

在京城里说到首富万老爷便会想到赵府,万家生意做的大,赵家也不惶多让,到底谁富谁些,京城里头的人比来

比去,愣是比较不出到底是谁富些,京城的人多好奇,偏偏两家的主事对这个似乎也没兴趣,更没兴趣比个高低

,因此要想知道究竟谁富些更加困难的多。

两家虽然都是行商的,但生意上从不冲突,因此也不曾结怨,要想看到两家较个高低更是难如登天,赵家与万家

便成了家家户户茶馀饭后言闲谈的话题。

赵家素来低调,但赵家善行遍及全国这是众所皆知的。

不是说万家就刻薄了,万家赚的虽多,但怎么也不可能做到赵家年年开仓放粮、修路补桥的地步,因为赵家与万

家多年来行善积德,除了京城人人都是安居乐业之外,甚至偏远山上的孩子们,也曾受过两家的恩惠。

说到这个,京里的人也好奇,赵家是哪来这么多银子年年济贫,他们这么个济法就是家里有金山银山也要山空,

可赵家却仍是年年如此,数年如一。

城中曾有传言,当今天朝亦是赵姓的,有人说,皇城里的赵家与民间的赵家恐怕脱不了干系,但没有人敢当面问

赵子如此事真伪如何,也没证据摆明了说民间的赵家就是王朝里头的赵家。

另外,自古以来王族的人不得经商,就是怕王族经商会乱了民间的秩序,似乎是则不成文的铁律,但赵子如经商

,多年来往返京城与边关,对于赵家与王族的关系说法许多,但似乎不相信的多过相信的。

因为,要是赵子如是王族的人,怎么从来不以王爷自称,城里所有认识他的,至多喊他一声二爷。

赵子如是赵家次子,也是么子,赵老爷过世的早,赵家就两兄弟主事,赵家老大很少出面,繁琐的事务都是赵子

如处置,也幸亏赵老爷去的早,要是他知道自个儿的小儿子贪恋男色,还不怕会给活活气死。

02.

又是深夜,听雨阁。

千水楼中仍是一片人声鼎沸,丝竹乐、饮酒乐,纸醉金迷中寻欢作乐的人们歌唱的越是大声,那乐声便更加震耳

与主楼的烦扰不同,听雨阁里头却是一片宁静,在听雨阁中,前院的纷扰似乎是在很远很远之外传来的声音,丝

毫影响不着待在其中的人似的。

苏穹推门进去,手中如豆灯火摇曳,欲灭不灭,一步一步,棉鞋摩擦在地上,仅仅留下几不可见的浅薄的印子,

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穿过前厅,进入到内室,他在桌边停下,点亮了桌上的灯台,昏黄的灯火立即照亮了整间

房与床上的那人。

赵子如被突来的灯火炫花了眼,他抬手遮了遮,但灯火执着的照在他的脸上,他干脆翻了个身,蒙起了凉被,继

续睡。

苏穹看着榻上熟睡着的人,不免有些好笑。

两人相识转眼已经经过两年多了,自一开始两人的宾主关系,至今为止,赵子如是唯一一个他允许了入的了他的

房里的人。

他曾经很奇怪,他楼里好看的公子多的犹如天上云、水中鱼,多不胜数,赵子如从前还是他楼里的客人,千水楼

里最好的几个小倌都曾经伺候过他,怎么偏偏他就看上了他这个年纪比他大的太多又破了相的。

只是,或许是生性使然,虽然赵子如总专爱他,但他却从不曾询问过他原因。

苏穹走到榻边坐下,看着床上的少年,当年的少年如今已经越来越有青年的模样儿,赵子如原本就生的好看,到

如今可真是越来越俊俏挺拔,他知道楼里的公子要不是碍在他是他的人,恐怕就是宁愿倒贴他,亦想巴上这个年

轻公子了吧。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苏穹想起三岁那年,被父母卖进了苏州最大的小倌馆,十年学艺,十三岁开始接客,转眼

至今,都二十年过去了,这二十年来,他看尽了欢场情爱、人情冷暖,利与物的交换下,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爱

与不爱。

对他而言,自己的这副身子,也不过是个可作交换的物品。

就算是当年他初到京城时所收养的苏梨,从他手里给嫁给了当今的皇上,就算那个得天独厚的男子力排众议,甚

至情愿不做皇帝也要迎娶苏梨为妻。

就算他曾亲眼目睹那天之骄子在苏梨点头愿嫁的时候,那高高在上的男孩边哭边抱着苏梨,温柔的彷佛在他怀中

的苏梨便是他的天下一般,即使曾目睹这样的情爱,他惟独愿意相信手中金银的真实胜过所谓的情爱。

什么情爱,都是转眼即逝的,朱颜老、情便逝,芳华不再的时候,谁还守得住年轻时的真心,他不相信,再多的

情爱于他不过都是金钱利益的交换罢了。

苏穹犹在发着愣,丝毫没察觉,床上的人已经因为他手上那点灯火醒转了过来,赵子如爬起了身子,取下他手中

的灯火吹灭了搁在一旁,苏穹看着他,狡诈的笑了笑,他抬手搂住了赵子如的颈子。

“二爷不睡了么?”

赵子如没有答话,硬生生地板过苏穹的脸,让他面对自己,与粗鲁的动作不同,他落下轻柔的一吻,吻在苏穹的

唇上,如羽毛抚过,微微地一阵麻痒,惹的苏穹咯咯地笑着。

“几天没来,怎么这么疲累,到我这儿了就只睡觉?”苏穹下颏抵在赵子如的肩膀,反手抱着他的肩背,指尖在

他背心画着弧,一圈一圈、一绕一绕,他吸吐着,一丝丝的热气,吐在他的颈子上。

赵子如哈了哈气,搂着苏穹的腰,把不安分的苏穹抱在怀中,让他乖巧的依偎在自己的胸前,“我哥让我办些事

情去了,才从南方回来。”

传言赵家还有其他子嗣,但赵家就两个主事是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的,赵家的家业,是赵家老大承继了的,赵子

如是他最得力辅助,因此,赵子如还未弱冠的时候便已在商场上奔波,亦时常因事出远门。

苏穹问:“舟车劳顿,怎么不先歇两天再过来?”

赵子如闻言,在两人之间隔出些距离,看着苏穹总是那抹调笑似的神情,他再次把他拥进怀中,“分开几个月,

想你了。”

说完,赵子如又哈了哈气,揉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还没睡醒似的。

“穹儿,怎么知道我来了?”赵子如强自打起精神,但恍恍惚惚的神色还是看得出他的疲累。

“千水楼当家的是我,我要不知道谁进谁出,成么?”苏穹撑手抵在赵子如的胸前,咯咯地笑着。

他做千水楼的老板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要不,当年他一无所有,只身来到这偌大京城,若不是有这点本事,又怎

么有办法在此地立足,甚至占有一席之地呢!

他手下的公子、小厮哪个对他不是忠心耿耿、说一不二的,有事,哪个胆敢不先向他报告,何况,今日不过是赵

子如来访这等小事。

赵子如看着怀中依旧笑着的苏穹,他们相识已经两年多了,从他要了他至今也有两年了,但苏穹待他,始终犹如

对待一个恩客。

“前院热闹着,不用招呼么?”

听雨阁在千水楼最偏僻的一隅,约莫八尺高的城墙中种着穿天似的翠竹,只有一座月门供出入。

这里是千水楼中最幽静的一处,也是苏穹的寝处,主楼在此很远的地方,那里的热闹在听雨阁里听来,就好像从

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响,听雨阁,就像在红尘中遗世独立了一般。

“二爷说这儿话可真是忒无情了,苏穹当然是来陪您了。”苏穹噘着嘴,表现出恼怒的样子,立即惹得赵子如一

阵笑,拥着他纤细的身子,躺倒在软榻上。

“你就会拿我开心。”苏穹趴卧在赵子如的身上,娇嗔似的说着,但他脸上那浅笑却又像是算计着什么似的。

赵子如轻柔的抚着苏穹的脸庞,指尖若有似无的描摹过他的眼、他的鼻、他的眉,划过他脸上的那狰狞的疤痕。

“穹儿,我是唯一这样称呼你的人么?”赵子如问道。

苏穹笑笑了一笑,“不是,还有一人。”

“谁?”赵子如噘着嘴,声音有些冷。

“已经死了,死了很久很久了……”苏穹爬起了身子,凑近他,细雨般的吻落在赵子如的脸上、唇上。

赵子如轻笑着看他吻着自己,他搂着苏穹纤细的腰,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吻重重的落在苏穹的唇上,这次不

再轻如鸿毛,赵子如狠狠地,彷佛要将苏穹吃下肚子一般,他重重地啃咬、吮吻他的唇,他探进他的口中,舌尖

舔过他唇中每一处,深浅辗转的汲取着他的气息。

赵子如闭着眼,沉醉在这迷人的吻中,直至两人都已是气息不稳,才分了开,赵子如看着身下的苏穹,眉眼弯弯

,仍是调笑着的神情,但在赵子如的眼中却犹如邀请,他亦笑了,再次吻了下去。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灵巧的舌与他纠缠着,好久都不愿意分开,赵子如一寸一寸的吻着苏穹,吻偏斜,他

啃咬着他的耳、他白细的颈子,他在他突起的锁骨上轻轻一咬,苏穹身上窜起一阵颤栗,发出一声轻咛。

苏穹乱了呼吸,张臂拥着赵子如的背脊,让他能更贴近自己,此刻,两人都已是衣衫不整,赵子如解开他的衣襟

,只是轻轻拉扯,苏穹便露出了大片胸膛,他的双手在他胸前游移着,轻柔地摩擦着他的身子,粗糙的手掌来到

他胸前的顶端,两指捻住那抹鲜红,揉捏搓弄,彷佛这是一场最折磨人的刑罚。

赵子如低头伸出舌舔触过那鲜红,仅一下,短暂的彷佛没有碰触到一般,接着,他的舌尖在他胸前打着转,引的

苏穹又是一阵颤栗,微弱的呻吟着,他才吮住他,轻吻、吮咬着,让他在自己的口中逐渐变得红嫩、挺立。

他温柔的爱抚着他的身子,一手探到了他的身下,钻进了苏穹裤头,抚着他腿间那早已热烫挺立的东西,赵子如

似乎是有些恶意捉弄苏穹似的,指尖在他下身一寸寸地刮捎着,直到苏穹难耐的弓起身子,轻唤娇喘着吐出一声

:二爷。他才握住那早已难耐的欲望,上上下下的套弄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阵阵酥麻的快感立即席卷了苏穹

,苏穹迎着他的动作喘息呻吟着。

“嗯……啊……”

“穹儿……”赵子如叹息似的唤道。

他感觉到苏穹身上传来一阵阵颤抖,接着他便释放在他的指掌间,苏穹喘着息,赵子如将手中那滚烫黏浊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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