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穿越 四)——张鼎鼎

作者:张鼎鼎  录入:03-26

没有别的办法,只是阿木尔的副官因为在城门处,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仍然在暴躁的高叫着:“开门,给爷开门

!”

那守城的将领只是摇头,阿木尔临走前的叮嘱是一方面,他现在自己害怕了也是原因之一,那样的震动,那样的

响声,连大将军都生死不明,若是被那些珠人进了城……

“给爷开门,不然爷劈了你!”

那阿木尔的副官也不再罗嗦,挥刀上前就要威胁,那守城门的将领虽然官衔没他高,但也不会甘心受死,也抽出

了刀,正要再把阿木尔搬出来,突然就听背后传来一阵巨响,再之后,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而再之后,就是珠

人在后面的呐喊:“杀——”

“杀——杀——”

郑定辉左手前指,在他身后列阵的枪兵举着盾牌,呐喊着冲了过去,切奇的大门已经被炸破了一个窟窿,他们不

需要在城墙上攀岩,不需要在城头上和敌人战个你死我活,他们只需要将那个窟窿扩大,然后,守住城门!

这一下的变故实在是太突然的,城墙上的戎族还在想着怎么给珠军一些颜色看,突然,门就被炸开了,他们惊慌

、他们失措、他们茫然,连续的惊讶、鲜血、失败令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半年前,珠军的感受,他们总

算是亲身体验到了。而他们,比当时的珠军更迷茫。

珠军败了,起码还能找到点原因,比如大意比如懦弱比如武备松弛,而戎族此时,甚至是找不到原因的,他们虽

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堕落,但他们认为自己还是善战的。怎么还没打,主将就被炸的晕头转向,还没打,自家的城

门就破了呢?

此时兵荒马乱,他们一时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只觉得这一天都糊里糊涂,如同做梦,原来郑定辉让人送信的时

候,就带了一包炸药,这包炸药可以说是目前大珠所能达到的最高标准。

火药的配方很简单,但是一点细微的差别就会有不同的效果,如果说戎族用的是一个层次,珠军这边的手雷地雷

是一个层次的话,那这包炸药就又是一个层次,这样的爆炸力在现代来看很一般,但在这里,也能凑合一下了,

毕竟切奇既不是上京,也不是陪都,这里的城门虽然厚重可也有限,要说把整个城门炸飞不太可能,但炸个窟窿

还是做的到的。

就和那些绵羊一样,戎族怎么想到,那使者往上送信的时候,还把一包炸药放到了地上,不说那包炸药的外包装

特地做成了黑色,伪装的就和一块沾了污泥的石头似的,就算弄个鲜艳的红色,戎族一时也不会想通那是做什么

用的。

再之后,郑定辉在这边大杀特杀,戎族上下只顾得去留意对面的刀手和自己的同胞了,哪还注意到,两具沾满了

污泥的尸体正在一点点的挪移——不说前面还发生着那么刺激的事情,就是没有,戎族人也不会在这样的光线下

,留意到那两个刚刚如同英雄似的族人的尸体,好像、大概,挪动了几米……

是的,那两个,根本就不是什么尸体,当然也不是戎族,刘文就算勉强能算上一个冒牌的军事爱好者,也还没有

天才到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弄出长筒枪,那个骑兵拿的,只是一个模型,在他身后,还有人专门负责放特质的炮

竹,因为先前出现了太多轰炸,此时戎族一听到这声音,就自然而然想到了,这是不是,珠人又弄出了什么稀奇

古怪的东西,再看到两个士兵应声而倒,哪还有什么怀疑的?

其实像杀俘这种事,郑定辉虽然不能说做的驾轻就熟,也知道,戎族是很可能会反抗的,为了避免这种意外,几

千士兵都被捆的结实不说,后面的刀手也是严阵以待,就算一时凑巧或什么原因,让一两个挣脱了,也没可能让

他们能跑出这么远,所作的一切,不过是将那两个冒牌戎族送到城门下,而这两人成了尸体之后,一是没有人去

注意了,二来,两人也是竭力的往死角处挪,再之后,借着昏暗的光线,就把那包炸药埋到了城门下,再之后的

事情就简单了,不过是放长了捻,再点上。

再做完这一切,两人只要往旁边一躲,等到爆炸过了,还有谁会去注意他们?

至于说长相不同……若真的看到了五官,自然是能很容易的分辨出是不是戎族,可先前离的那么远,在这个没有

望远镜的时代,视力再好也是看不清的,而且这两人又是跪在戎族士兵里的,见他们突然跳起发难,就只以为他

们是英雄气勃发了,再之后看他们在珠军的箭簇下逃生,更以为他们是受了长生天庇佑,哪想到这两个沾了一身

泥的英雄,其实是在和后面的珠军演戏?

而等到城门被炸开,戎族上下,只剩下本能的或逃跑或反抗,更没有人去分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而与此同

时,在柳江北岸,戎族遭天弃的流言也开始流传了开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戎的天雷,被珠人掌握了。”

“长生天,抛弃了大戎!”

“大王子,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这些留言汇集到一起,却隐隐的传达出了戎族之所以被长生天抛弃,是因为登位的不

是大王子古力其。

到底是哪个王子登位,除了双方的嫡系外,对于其他士兵的影响并不大。大王子是好,可是,小王子也不错,在

狩猎中,一样的勇武,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劣迹,而且出手大方,对于下面的管制也不是那么严,封刀令下的也晚

,若真令受爱戴的程度的话,科达麻也许倒比古力其更好一些……如果切奇没有丢的话。

只多的丢失被戎族的高层掩盖着,可切奇却不能完全掩盖,虽说珠军的攻城打的很迅速,可还是被戎族跑出去了

一部分,这些人逃出后,自然只能往上京的方向去,自然而然的,也就把切奇的情况带了出来,再加上李思安这

边的安排,两相结合,这流言也就呈燎原之势了,特别是,古力其,真的是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

碰的一声,科达麻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旁边的宫女、内侍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着头,竭力的向后

靠,都恨不得能把自己镶嵌到墙壁中去,自登上了皇位,陛下的性格就一天比一天变得暴躁,昨天一个宫女只因

为倒茶的时候溅出了一滴水花,就被施了三百的鞭刑,那宫女不到二十下就被打死了,等到三百下抽完,那真是

连人形都没有了。

碰!

这一次是旁边的软榻,只是这一次,他没能一脚踢翻,那软榻晃悠了两下,又落了回来,科达麻更是愤怒,抽出

弯刀,一连在那软榻上砍了几十刀,直砍的气喘累累,这才住手。

“那日松,你说,朕有什么比不上那个人的!”

恭敬的站在一旁的那日松斟酌了一下,小心道:“陛下,那人已是阶下之囚……”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不管古力其怎样的好,现在也已经被关了起来,生死也只是在科达麻的一念之间,科达麻

实在没有必要斤斤计较,但科达麻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挥舞着拳头道:“朕攻破了吉安关,拿下了大珠半边的江

山,朕做到了祖宗从未做到的事情!朕还要开创前古未有的伟绩!不过就因为一个切奇的丢失,就有人质疑朕!

朕、朕……”

那日松不敢出声,心中只想着,陛下对大王子的执念,实在是太深了。

“查!给朕狠狠的查,看都有谁在说这话!凡是说过的……”

“陛下!”

那日松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出声,科达麻狐疑的看向他,微眯着眼,露出一种阴鸷的目光,那日松心中暗惊,

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珠人到了切奇,接下来……”

“你也认为朕不如那人?”

“臣怎么会有此想法?不过臣想,目前我大戎最需要的,就是一场大胜,只要能将珠军的这次攻势阻挡下来,这

些流言自然不攻而破,而只要能将大珠的这支北征军击败的话,短期内,大珠绝无可能再组织第二支军队,陛下

的伟业,自可就此展开!”

他说着,语气铿锵了起来,木讷的脸上带着一种刚毅的色彩,很有煽动力,科达麻沉思了片刻:“不错,朕需要

一场大胜!但是,这些流言也决不能放纵!长生天的惩罚?朕就要这天下人看看,这长生天属意的,到底是谁!

戎族这边陷进了长生天的混乱中,大珠这边也在被观音、菩萨吸引着。

院子里的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沾染上了香灰的味道,听着房间中隐隐传来的讨论声,英儿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神佛菩萨可真是能佑人平安的?若真是如此……

“外面冷,小姐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

刘茶花将手中的斗篷抖开,英儿回过神,顺手紧了紧领子:“也没那么冷的。”

“还是小心点好,春捂秋冻,这两年的天又反常,可不能受寒。”

英儿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刘茶花想了想,小声道:“小姐也不要太担心了,这信菩萨……总没有坏处的。”

英儿叹了口气,唇边的笑就苦涩了起来,她这一段也总用这话来安慰自己,可是这观音教,却总给她一种不好的

感觉,也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有些邪乎。

当然,本来这么个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就算化缘化到了门前,送出十文、二十文银子也就罢了,这是当年刘

文定的规矩,对待出家人化缘,看着是那回事的,可以给,但最好是给饭食,若是说要钱,也可以给,但是不能

给多,除非是有官方下令通知的,否则绝不能超过一百文,按照刘文的说法就是,出家人,就是要舍弃外物一心

问佛的,就算有为菩萨重塑金身这样的愿望,也该历尽艰难,这样才显得真心。

他说的这个理,刘家上下自然是都信服的,也都这么照着做,直到年初,花婶上门。

原本他们早就说要先搬到县里,只是因为房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就没有动身,再之后戎族叩关,刘文跟着大部

队到了衡州后也就顾不上再有什么要求,去了信,就让他们找一个地理位置好的院子搬了,就说刘家村风气不错

,可若真是动乱起来,那还是有衙役、有城池的县城会更好一些,不过就算有他的要求,这搬家也不是一句话的

事,更何况,和刘文有相同想法的人实在不少,但凡家中有些银钱的,就都想在县城里有个能安身的,所以一时

间房价上涨了不说,连房源也紧缺了。

因为怕刘文担心,这些事,英儿也没有在信中说,直到找好了房子,搬了家这才去信,而这时,郑定辉已经到了

前线,刘文已经进了工部,弄出了地雷,进出也都受了限制,见信中说家中都好,也就没有太过担心,想着他们

那边,最多也就是多花点钱,上点当,只要他和郑定辉这边没有差池,总不会有大错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虽然有诸多的麻烦事,但最后他们还是有了一套相对来说比较满意的房子,三进的院子,十几

间房屋,有专门的井,专门养牲口的院落,而因为刘文有了功名,院墙还可以再加高。

松花蛋、变鸡蛋的生意现在是不好做了,但他们当初的积累还在,当时离京的时候也没少带银子回去,现在就算

几年不生产,一般的开销,也能维持住了,这日子,本来应该是平和而又舒适的,原本,也的确如此。

英儿年岁渐长,管家的能力也越来越出色,来到城中闲了,还和刘茶花商量着要开一个杂货店,卖卖络子、荷包

、绢花之类的东西,他们受刘文的影响,在事先写了计划,做了预算,就准备着等过年后实施。当时刘武还在家

中做木活。

刘武当初在村里的时候种地,来到县里显然不可能每日再跑回去忙田间的农事,好在他当初也跟着花有才学过木

匠、瓦匠的技术,虽说手艺不怎么样,做一些粗笨的家具还是可以的,反正家中也不指着他这个维持生计。

他们兄妹俩,带上刘茶花、灿儿,乃至小丫头青儿以及其他的几个家人,这日子也过的和和美美的,除了担心刘

文和郑定辉,和日子有些苦闷外,也没什么烦心事。

花婶的到来,令他们很是欣喜,特别是英儿,她可以说是在刘武和刘文的照顾下长大的,虽说他们两个都对她疼

爱有加,可到底是两个男子,在刘茶花没有到他们家之前,花婶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母亲的作用,但是哪知道这

次花婶却是向他们宣传观音教的,而且不知道怎么说的,竟把刘武也说动了,开始刘武还只是早中晚念几句菩萨

,平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出了正月,木匠活也不做了,也不外出和朋友喝酒了,每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有

八个时辰都是在烧香念菩萨,若是有哪天少了,也是要和其他教友去宣传观音教的好处。

他自己信了,还带着青儿也信了。

因青儿是早年就到刘家的,英儿一直把她当个小姐妹对待,不过感情再怎么好,青儿也是丫头,繁重的工作不说

,倒茶递水洒扫这样的活儿总是要做的,可信了这个观音教之后,青儿就什么也不做了,每日就和刘武在一起念

菩萨,这孤男寡女的共在一室,这名声自不可能好了,可两人非说他们是教友,是信徒,说他们有暧昧关系的,

全是思想龌龊。

被逼的急了,刘武甚至说要娶青儿为妻!

青儿一个丫头,不说身份上,就是律法上,他也不能做刘武的正妻的,否则被人告上一状,连刘文郑定辉那边都

会受影响,可不管英儿怎么说,刘武就是不听,还说自己信菩萨,也是为了让菩萨保佑刘文和郑定辉,英儿无奈

,最后也只能什么都不做了——现在只是不好听,若真让刘武娶了青儿,那问题才大呢!

有了青儿这个前例,英儿也只有让刘茶花留意,家中若再有要信观音教的人,不管是否真信了,都要立刻赶出去

,万不能让家中的人,都成了观音教的信徒。

“若是大哥在,又要怎么做呢?”

想到刘文,她再次叹了口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刘文,当然没有想到家中竟出了这等事,他在衡州的时候,倒也隐隐的听过一些观音教的名

头,但那个时候,观音教还不是太兴盛,而且作为中央所在地,这种宗教名头也不显,他当时听了也没有太放在

心上,更没有去担心家中。在他想来,对宗教的信仰,除了像中国这样的祖先崇拜,或西方的基督教这种已经融

进了文化生活中的之外,总要是有原因的。

而这原因,大多还是自己心灵的脆弱。比如渴慕什么东西,比如受到过什么打击,比如对现实生活有什么不满。

刘文自诩治家不错,刘武英儿也都识字读书,家中又不缺吃少穿,当然,在他想来,刘武和英儿都是心志坚强的

,刘武也许要差点,可他是个老实木讷的,又怎么会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后来他过了柳江,要忙着兴建工部

的作坊,研究热兵器的应用,虽然还是会时常给家中去信,可自然不会再想到在信中去叮嘱万万不能信教,再加

上路途遥远,英儿又怕他担心,所以他还想着家中一切安好,没事的时候,还有点发愁英儿未来的归宿。

英儿也十四将要十五了,说起来是不急的,但他和郑定辉现在都被困在了这里,家中也没有人主持此事,说不定

推书 20234-03-26 :妖之手 下——未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