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她耽误了,在现代,二十八岁还没有什么,但在这古代,十八岁可就要命了。
不过他毕竟来自现代,这种事,想一想也就罢了,他更担心的,还是郑定辉那边,想到郑定辉,他总不免头疼,
可在头疼之余,又不能将他一刀切了,除了那点龌龊心思之外,这家伙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从某种程度上说
,甚至是比萧二更体贴的。
“刘大人可是在担心郑将军吗?”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回过身,就看到林成,他微微一笑:“刘某只是和林大人一样,担心前方的将士罢了
。”
“刘大人可真是会说话。”
刘文但笑不语,林成又道:“我知道,先前林某做了些错事,致使刘大人和林某有了些误会,这都是林某的错,
还望刘大人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则个。”
他说着,拱了拱手,刘文心中诧异,面上自然不会显露,反而笑意更加深了几分:“林大人这么说就客套了,你
我同朝为官,又同在工部,一些罅隙又算得了什么?”
他这么说更是客套,但林成也知道,就凭自己一席话,就让对方打消顾虑也是不可能的,事实上,若不是他昨日
才接到京中好友的来信,也不会来说这么一番话的,刘文是没有惹过他,但此人年纪轻轻,就跃升高位,虽说有
诸多原因吧,可让他这种进士出身的官员又如何自处?更何况对方还对工部进行了整治,虽说没整到他头上,但
他也直接间接的损失了不少好处,不再需要其他的原因,只凭这两点,他也要和对方不对付到底了。
但现在来看,此人倒是另有机缘,虽说目前还没有显露,却也要想办法化解一二了,毕竟若他得到的消息有误,
以后要找对方的麻烦还有的是机会,可若是真的……
错过了这个时机,以后再想修补,效果却要打个折扣了,听刘文这么说,他也不在乎,只是又道:“刘大人以后
自可看到林某的真心。”
刘文心中一抽,脸上的笑容也有了点扭曲,他无语的看了下地面,心说他真是被郑定辉给雷怕了,现在一听这话
,竟也有抽搐的感觉,勉强控制着自己的面部神经,他有些龇牙的说:“林大人的真心,刘某已经有感悟了。”
见他的样子有些奇怪,林成暗暗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毕竟是做官的时间还短,场面上的话和表情都还
掌握不好,察觉到对方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他心中舒坦了一些,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大捷!大捷
!立地大捷!郑将军已收复立地,戎族大将巴特尔战死!”
这声音由远到近,顿时,整个营地都沸腾了起来,随着切奇被拿下,原本驻扎在只多的北征军已经拔营,此时还
留在这里的,除了把守此地的兵士外,也就是像刘文林成这样的后勤人员了,但即使如此,此地也还有上万的人
马,这胜利的消息一传来,立刻就是欢声震天,林成立刻道:“真是恭喜刘大人,贺喜刘大人了,郑将军连克两
关,日后前途,自不可限量。”
“这不过是先帝遗泽,李相谋划,那小子也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刘文客套着,但那笑意,又和先前不同,林成心中更有些发酸,知道就算他先前得到的那个消息是假的,只要郑
定辉不出问题,刘文也算是有个好后台了,不过这点酸意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之后又是一番客套,客套之后,
他回去就写了一封信,然后利用职权,加快送往衡州,无论他这封信是不是能起到作用,但这个姿态,还是要做
的。
刘文当然不知道他的这番动作,当天晚上他随着众人庆贺了一番,回去后,又不免有些怅然,虽然还不确切,但
据他所知,郑定辉在立地,又大动了屠刀。
在只多是杀俘,在切奇说是威迫,在立地……恐怕也是换汤不换药吧,他倒不是为戎族叹息,而是郑定辉的这种
姿态,让他有点心惊——他该不是准备,这么一路杀过去吧。
他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刘大人在吗?属下是第七军的。”
他挑了下眉,打开门,就看到今天回来报捷中的一人,那人见到他,先行了礼:“刘大人,属下是第七军的张峰
,属下来前,我们家将军有封信让我给大人带来。”
他说着,从怀中掏了封信,递了过去,刘文接了:“你们家将军……没有受伤吧。”
“将军受了点小伤,但没有大碍,大人尽管放心。”
刘文点了下头,张峰又道:“大人若无他事,心怀就先告退了。”
他点点头,张峰退下,他看着那封信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到屋中,挑高了蜡烛,这才拆开。
“大哥,见信安好,我的右臂被一支流箭擦了一下,因此受了点轻伤,大哥勿怪我字体难看,今日刚拿下立地,
此战打的有些艰难,但还是胜了,这真是多亏大哥,我一直在想,若没有大哥,我可能……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吧。”
刘文的嘴角习惯的要抽,不过这次挑了两下,嘴中化成了一声叹息。
“已经是四月了,天却还冷得很,立地竟在刚才开始飘起了小雪,白蒙蒙的雪花,让我不由得想到当初在刘家村
,和大哥二郎以及英儿的那些日子。记的我第一次到家的第一个冬天,第一次下雪的时候,大哥让炖了羊肉汤,
浓浓的汤汁,大片的羊肉,那好像是我,第一次吃那么大片的羊肉,还配着面饼,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滋味。”
“吃完后,二郎和我扫雪,大哥指挥着我们堆了一个小雪人,我还记得那雪人的眼睛,是由煤炭做的,当初二郎
还有些不愿意呢,不知道这雪会不会下到明天,若是一直持续下去的话,那明日,也应该可以堆雪人了吧。”
“我准备明天喝羊肉汤,大哥也和我一起喝好吗?”
看到这里,刘文哪没抽出来的嘴角,终于又一次抽了起来,就说立地离这里不远,但也有几百里了,传令兵就算
日夜赶路,在这样古怪的天气里,起码也要两天,还一起,这时候他喝的那些羊肉汤早不知消化到哪里去了。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下扫,果然这封信离今天,已经有将近三天了,他把信放到一边,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不知
怎么的,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不是郑定辉的这封信有问题,而是……太平静了,在这封信中看不到拼杀看不到
流血看不到痛苦,只有静谧与平和,这种平和,在这个时候,就有些异常了,只是他虽然有这么个感觉,一时却
也说不出异常在哪里。
直到一段日子以后,刘文才想通其中的关窍,不过那时他也只能摇头苦笑了,而在现在,他也只能按捺着心中的
感觉,像老妈子似的再写一封叮嘱信,反复的交代郑定辉不要大意,不要以为有手雷地雷就可以横行无阻了,不
要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就说他因为切奇和活捉了阿木尔才升了官,可在那些老将面前,也还是
新兵一个。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婆妈,可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有啰嗦一些了。
他连夜写好了信,第二天一早,就送了出去,然后又找到张峰,想要去打听打听立地的情况,哪知道他人刚到那
边,就被叫了回去,原来是衡州有人带来了文书,上面竟然是召他回去的。
“恭喜刘大人了,此去必然是鹏程万里的!”
这文书一宣布,林成竟是第一个上来恭贺的,刘文应付了过去,心中则有些疑惑,从这文书上来看,他是应该要
升职的了,但按照李思安原本的想法,是要在只多也布置一个作坊的,虽说他现在已经搭起了架子,也投入了生
产,可还有诸多不足,这时候将他召回去,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大用郑定辉?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从制衡的角度来说,如果是要大用郑定辉,那他是无法再在前线的了,就算还负责工部的热武器,也要在衡州,
否则他在这里做着目前来看,能影响战局的地雷手雷,郑定辉在前方为统帅,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从实力上来说
,倒的确有威胁朝廷的能力了。不过若真是如此,难道他先前的猜测是错的?
想到这里,他长长了吐了口气,倒是安心不少,若真像他想的那样,那李思安对郑定辉的监控,不管是出于对宗
室的忌惮,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倒都不算什么了。
文书上倒没有要求他在什么时候一定要赶回衡州,但这种事自也是不好拖延的,在当天,他就开始处理手中的事
,然后在第三天就踏上了回程,总算是这回去的路要好走多了,就算是天气古怪,总也是快到五月了,而且这一
路是向南,越走就越暖和,等回到衡州,正午的时候已可以只穿单衣了,回去后,他先到工部报了到,一回到自
家院中,竟然看到了刘茶花。
“你怎么在这里?”刘文一愣,“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刘茶花来之前,已经被英儿的叮嘱过了,因此就道:“家中没事,奴家是被官老爷召来的。”
“官老爷?哪个官老爷?”
“奴家不知,送奴家来的,是一位姓张的老爷,奴家来后,就被送到了这里,也不知是什么事。”刘茶花也是一
脸迷茫,说着,又道,“不是大爷找奴家吗?”
刘文摇摇头,刘茶花就算现在能管家了,也只能说一般,他有什么事还要将她千里迢迢的召过来?他皱了下眉,
又问了刘茶花几个问题,从刘茶花的话中倒可以肯定,的确是官方的人出的面,召她来的路上,也算是礼遇,一
路都按七品官的待遇给办的,只是那送她来的人,好像也不知道到底为何。
“他们是直接将你送到这里的?”
刘茶花道:“奴家来到这里后,是先被带到一处院子里,见了一位先生。”
“先生?”
“是,那先生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很是斯文,却不知姓什么,他问了奴家几个问题,就叫人把奴家送了回
去,让奴婢在这里等着大爷。”
“什么问题?”
刘茶花的神色微微一黯,但还是道:“就问奴家可有夫家,当初和夫家又是怎么分的,还问、还问……”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咬牙道:“还问奴家是否愿意和夫家重归旧好。”
刘文瞪大了眼,只觉得这真是从未听过的稀罕事,不过他毕竟是受过现代狗血电视熏陶的,一愣之后,就想到了
孙二狗,只觉得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处处有狗血了。
难道这当地痞无赖的,若是浪子回头,就都能在部队里得到机遇?
想想刘邦,想想宋太祖,想想猪大头,刘文只觉得这事,还真有些玄乎,不过他又觉得,就算再神秘,这时间上
也太跳跃了吧,郑定辉能有现在的位置,那是机缘身份都是上上之选,那孙二狗就算机缘再好,身份也不是能一
下就改变的。
“那你是怎么说的?”
“奴家一时没想过这个问题,就没有回答,那位先生等了片刻,也没有再追问。”
刘文点点头,就让她下去,刘茶花犹豫了一下,道:“大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又说起那
人?”
“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那个问题,你说不定真要想想了。”
刘茶花的脸一下变得刷白。
刘文见了有些不忍,但也不好说什么,将他召回也就罢了,还将刘茶花也召了过来,一路上又如此礼遇,还专门
有人问了孙二狗的事情,就算此事再离奇,恐怕也和那人脱不开了,这事,他就算能从中周旋,余地也不见得大
,不说刘茶花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姑了,就是公主、郡主这样的金枝玉叶,真涉及到一个国家的兵事的时候,也是
能牺牲的。
不过想是这样想,对于这种做法,他却是很反感的,男人在外面打输了仗,就送女人出去,这就像一个家庭男人
在外面打架输了,为了怕受到对方的欺负,就让自己的姐妹女儿去做那人的老婆,并美名其曰是为家庭做贡献,
就算有几分理由,也总带着一种无能的恶心。
刘茶花去了,刘文洗漱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就听门房说,李家的管家送了请帖来,他打开一看,正是李思安邀
他去吃晚餐,此时刚过正午,他就先吃了碗鸡丝面,又休息了一个时辰,然后才起来,将自己从只多带来的东西
,挑出了两件比较稀奇的,准备给李思安送去。
这里说的稀奇,倒不是多么珍贵,那些戎族兵倒真没少搜刮财宝,大珠连赢三场,这些东西自然也接收了下来虽
说这种东西大多都会上交,可下面人也会露下几件,他倒也分了一些,不过他除非脑袋出了问题,才会把那东西
送给李思安,所以这里挑的,就是戎族一个勇将随身带的护身符和佛珠,李思安见到这两个东西,有些惊讶:“
安之送老夫这个……老夫对鬼神,可是遵圣人教导的。”
“职下只是觉得,此物,适合拜祭先帝。”
李思安一愣,然后笑了起来,他让人把东西收下,让刘文坐下:“本来老夫还想再看看,但安之如此懂老夫的心
思,有些话,倒是可以现在就说了。”
刘文一怔,隐隐的觉得,这讨好有些太过用心了,他本来只是觉得,李思安执掌天下二十多年,现在更可以说是
这半壁江山的太上皇,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东西还稀罕?
而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李思安对安平帝都是真心实意的,虽说将主意打到死人身上不太厚道,但他第一想为郑
定辉争取点分数,第二又想看看能不能帮刘茶花一把,说不得,也只有不厚道的投其所好了。而且他也真觉得,
若安平帝地下有灵,恐怕也高兴自己的祭品上多两样这个东西,毕竟也不能真把人头放在他的灵位上,除非那是
科达麻或古力其的。
而李思安这么说,倒让他有些忐忑了,他现在只希望戎族早退了,家人都平安,对于自身的职位,是没有什么想
法的。
“说起来,是该让安之在北岸的,只是现在有件事,倒是安之最合适来做,所以就将安之召了回来。”
“敢问李相……不知是何事?”
“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李思安的饭局当然不会寒酸,但也不奢侈,两个凉菜两个热菜,一样汤一样甜饼,主食是当地的特产鸭丝粉,这
鸭丝粉和鸭血汤有些类似,只是鸭血换成了鸭肉,和着粉丝,配着鸭肠、鸭肝这些牙杂一起,若是做的好了,也
是鲜美可口。
刘文对这主食没什么意见,但却不免心惊,这鸭丝粉不是不好,可却是上不了台面的,在大街上吃一碗没什么自
己家人私下用也没什么,但宴请宾客……那就是要非常亲近的人了,刘文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和李思安亲近到
这个地步了。
吃了饭,又闲话了几句,李思安带刘文回自己的书房:“安之先来看看这个。”
刘文走过去,就见是一副地图,以他在现代的目光来看,这地图还是粗糙的,但若放在这里,已经可以说是精确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