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拥有空间——月菲帆

郑长和被推开后没一丝恼怒，他眼睛漆黑深不见底，看也没看无名一眼，方博士却动了。方博士突然怒吼着扑向无名，无名早有准备，一下子闪开了，方博士穷追不舍，与无名扭打起来。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钦钦，我们开始吧。”郑长和抬起顾钦的下巴，顾钦失神地看着他，眼睛没了焦距。

郑长和轻笑，一手抚上他的脖子。他总是这样，在咬人之前要仔细欣赏他人的表情，不管是惊恐的害怕的，还是乞求的悲哀的，那都会让他兴奋。

然而顾钦，没有任何表情，这让他略微失望，不过也只是一刹那而已。

他摸够了之后终于收回手，再次低头凑近顾钦的脖子，那一声声的脉搏让他兴奋，想到这个人马上就会和他站在一起，他更是激动地不能自已。

终于，嘴唇落到了略嫌冰凉的皮肤上。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顾钦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没有动弹，只是轻轻说了句：“我们以后不再是朋友。”

声音似在叹息，又似在为即将逝去的友谊哭诉。

郑长和一怔，抬起头来看着顾钦，顾钦依然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郑长和突然窜起一股怒气，他使劲的捏着顾钦下巴，让他面对自己，顾钦吃痛微微皱起眉头，他紧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

“你就这么想要和我撇清关系？是，我是恶魔，可是不要忘了，制造出病毒的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被感染，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顾钦，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郑长和大怒，听顾钦说他自己是第一个感染者他就想通了病毒来由，他之前一直有所怀疑，直到刚才才确定。

顾钦睁开眼，视线终于落到了郑长和脸上，他微笑，笑容里满是悲凉。

“我不否认我是罪魁祸首，可我从没想将病毒传播出去，更不想统治谁，长和，世界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这便是他与郑长和不一样的地方，他不想借助病毒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说他缺乏进取心也好，说他懦弱无能也好，要他变得和郑长和一样他就是做不到。

“真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好人才啊，你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我是大反派好了吧，呵呵，不过看来你这个英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最后赢的还是我这个大坏蛋。”郑长和突然不恼了，他迅速钳制住顾钦，顾钦抬起右腿顶他的胯间，却被郑长和闪开了。

“乖乖听话，让你少受点苦。”郑长和一手钳制住他的双手，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整个身体压了过去。

湿湿的舌头舔上顾钦的皮肤，顾钦绝望地闭上眼睛，再过一会儿，他便永远不是他自己了。

突然，“碰”的一声，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顾钦身上一轻，郑长和倒在了地上。

原来无名发威先摆平了方博士，又一拳将郑长和击倒在地，这才将顾钦救下。

“钦钦，你没事吧？”无名扑向顾钦，顾钦抬起脑袋，正想说没事，看见他身后时脸色忽然变了：郑长和手里拿着一把刀，狠厉的向无名刺来！

“啊……”惨叫声响起，却不是无名的，而是顾钦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用胳膊挡了这一刀。鲜血顺着胳膊流下，很快染红了整只手。

“快进空间！”无名焦急地说道，顾钦心念一动，二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一枚扳指“哐当”落地。

这一变故让郑长和愣了几秒，他没大叫着“妖怪啊”已经算是十分镇定了，他沉默半响，走过去捡起那枚扳指。扳指很是漂亮，外侧雕了九条龙，内侧雕满祥云腾雾，一看就不是俗物。

这是这个，刚才救了顾钦一命，顾钦和那个叫无名的，是进扳指里去了吗？这么想着，郑长和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仔细打量着扳指，发现上面有两块暗红色印记，一块还十分新鲜，像是刚弄上去的，他用衣袖擦了擦，擦不掉。

他收好扳指，看了方博士一眼，决定将计划提前。

顾钦，你跑了，却留下这么多人在这里，如果把他们全都变成我的部下你会不会气得想杀掉我呢？

顾钦或许真的会想杀掉他，不会他现在疼痛难忍，根本没心思管郑长和会如何。

二人跌进空间后，直接摔倒了茅草屋门前，盛斓听见动静赶紧跑出去，结果就看见了浑身血迹的顾钦和表情变幻莫测的无名。

“顾大哥，你怎么了？”盛斓吓得赶紧扶起顾钦，顾钦龇牙咧嘴，显然是痛极了。他朝盛斓摆摆手，示意他先别问。

盛斓将顾钦扶进屋里，又立刻找来绷带止血药等东西，折腾了好久才为他包扎好，而无名，一直站在门前，不知在想什么。

半响，顾钦和盛斓终于发觉了他的异样。顾钦忍痛走到门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拍无名的肩，无名条件反射地抓住他的手，正想用力却发现是顾钦。

盛斓急得大叫：“无名大哥你干什么啊，顾大哥受伤了，你快放开他。”

无名放开顾钦，顾钦有一刹那的错愕，无名，太反常了。

“你怎么了？”顾钦试探性问道。

无名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似要将人吸进去，他面色冷漠，隐有挣扎之色。

“我好像想起一些事情了。”无名缓缓开口，没有为恢复记忆高兴，反而增添一抹忧色。

“真的吗？那你是谁？来自什么地方？”顾钦忘了疼痛，抓住无名的手欣喜地问道。

无名摇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这正是他忧心的原因。他记起的东西很零散，都是一些片段，根本串不起来。

那些片段走马观花般闪现在脑子里，让他十分疑惑，因为记忆里的地方与这里大不相同，就像是两个世界。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是怎么过来的？

无名想不清楚，便不再去想，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完全恢复记忆的。

“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顾钦安慰道，突然一拍脑门，惊呼道：“糟了，郑长和在那里，扳指！”

他讲话没头没尾，但无名还是听懂了。他们这次进来没有去隐蔽的地方，郑长和就在那里，一定会捡到扳指，郑长和一旦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出去的。

他会砸了扳指还是试图破解它的秘密呢？

不管是哪一种，顾钦他们都不安全了。

第十八章：扳指的秘密

顾钦的逃离使得郑长和有些暴躁，他召唤了不少受控者来到此处，救援中心虽有抗击受控者的特别行动组，但由于混入了受控者，很快被瓦解。

救援中心沦陷，数万人变成新的受控者，郑长和的队伍再次被扩大。

他坐在原本属于救援中心主席的办公室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枚黄玉扳指，上面的两滴血迹颜色已经变得一样。

扳指被他存放在透明保险柜里，就静静躺着，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召唤。

“顾钦，这样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了。”郑长和自言自语，看着扳指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柔和。

这是顾钦留下的东西，他要好好保存起来。他试过破解扳指密语，却没有成功。

救援中心一片死寂，如果不是时不时有人走动，一定会让人以为这里成了无人区。郑长和的势力完全接管了这里，情形似乎真的在朝着他的目的进展。

……

“钦钦，不用担心。”无名神秘一笑，一手按着顾钦的肩膀，顾钦微微发抖，想到以后可能再也出不去就担心得不得了。

“怎么能不担心？他要是把扳指砸碎怎么办？又或者他破解了进来的密语呢？”

“相信我，凭他的能力是不可能毁坏扳指的，而且……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无名眼神深沉，那是顾钦从没见过的神情，“刚才，我已经想起如何试用扳指了。”

很幸运的，在那些零星的片段中有这么一段记忆。

扳指是他很重要的所有物，只有他能够真正使用扳指。不管现在扳指在谁的手里，他始终是扳指的真正主人。

顾钦张了张嘴，一把抱住无名道：“太好了，无名，爱死你了哈哈。”不用再担心出去的问题，也不用再担心郑长和突然闯进来。

他太兴奋了，没有注意到无名微微发红的脸。无名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名哥哥，那赶快试一试吧，对了，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盛斓也很开心，虽然没有经历刚才的事情，但也能够想象到有多么凶险。

“嗯，我试试吧，你们不用紧张，没事的。”无名放开顾钦，慢慢合上眼睛，嘴唇动了动，手上开始结印，几个古怪的手势后，天空突然一黯，紧接着一个东西从天而降，直直落入了无名手中。

天空放晴，顾钦一看，发现刚才掉落下来的东西居然是扳指。

无名睁开眼睛，看见手中的扳指舒了一口气，终于成功了。

“你太厉害了，无名。”顾钦夸赞，抑制不住喜悦，想不到扳指能够回收。他突然皱了皱眉，瞬间想到一个问题，他们不是在扳指里么？可是现在扳指又在无名手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无名解释道：“我们只是在扳指创造出的空间里，通过扳指，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原来如此啊。”顾钦一屁股坐在茅草屋门前的草地上，彻底放松下来。他抬眼望了望天，发现天空呈现出漂亮的火烧云，他咧咧嘴，想不过这个空间这个逼真。

“无名，我还有一个问题。”顾钦看着一团团如火焰般的云彩道：“如果我们要出去，那落地点会是哪里？”

扳指既然在他们手中，那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落在扳指所在处了。

“我的记忆告诉我，只要是曾经去过的地方，或者说你有记忆的地方，只要你脑海中想到，就能在那个地方出去。”无名将扳指放在顾钦手里，“你想把目的地设在哪里呢？”

“再说吧，今晚我们先好好睡个觉。”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放松下来，就只想会周公。

“顾大哥，无名哥哥，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们。”盛斓很自觉地揽下了这件事，这里没有电器天然气，只能临时搭个灶台简单做点吃的。

顾钦摸摸盛斓脑袋，点了点头，他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太累差点摔倒。无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顾钦，他想了想，干脆将顾钦打横抱起，一路抱上了床。顾钦胳膊受伤，也懒得再去介意什么。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很快睡熟了。经过他们的打理，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还有三套被子，晚上一人一套。

……

在无名回收扳指的那一刻，郑长和依然动也不动地盯着它，于是他亲眼见证了扳指从眼前消失。

他漆黑的瞳孔瞬间变红，不愿相信眼睛所见。

“来人，给我打开它。”

一人神情木然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保险柜的钥匙，利索地打开了保险柜。郑长和将保险柜翻来覆去地看，最终只能接受扳指莫名消失了这个事实。

顾钦，你居然再次从我手里逃走了。不会有下一次，一定。

美美的睡了一觉，顾钦觉得自己总算活了过来，揉揉被阳光刺痛的眼睛，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昨晚睡得太熟，连晚饭都忘了吃，此刻他肚子饿得咕咕叫，显然在抗议。

无名和盛斓都不在，不知做什么去了。

“顾大哥，你醒了，快出来吃早饭吧。”盛斓的声音适时响起，顾钦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看到桌子上放了鸡蛋和牛奶，瞬间眼睛都绿了。

他实在是太饿了，三下两下搞定所有食物，盛斓在一旁猛劝“吃慢点”。

“无名呢？”他嘴里含着食物讲话不清楚，盛斓无奈地笑道：“无名哥哥出去钓鱼了，说中午吃。”

“我去看看。”他收拾掉自己制造的垃圾，洗漱了一番便朝河边跑去。远远就看到无名悠闲的身影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鱼竿，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河水。

他轻手轻脚走到无名身边，怕惊扰了他的鱼。

“打算什么时候出去？”无名一动不动，轻声问道。

顾钦犹豫了几秒，答道：“先吃完你的鱼再说。”

两人轻笑起来，无名又问：“打算去什么地方？”Z市肯定是不能回了，那里一定变成了郑长和的地盘，去了只有送死。

“B市，以前我去过一次，对那里还有记忆。”那里是他们最后的依托，希望郑长和的势力还没有扩展到那里。

第十九章：无效的血清

二人再次出现直接到了政府前，因为B市顾钦对这个地方印象最深。以往热闹喧哗的广场现在看起来空空荡荡，除了国旗孤零零的迎风飘扬外什么都没有。

顾钦看着萧索的大街，心里一阵难过。若不是他不小心打翻了病毒培养皿……唉，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钦钦，我们该往哪里去？”无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只觉得这个地方除了空旷还是空旷，一点生气都没有，不知道人都躲到哪里去了。

顾钦也拿不准，他们没有代步工具，只靠两条腿走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他走向悬挂国旗的旗杆，直到走到旗杆面前才停下来。这一刻，他意识到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十分渺小。

“别动，举起手来！”一声厉喝突然想起，顾钦吓了一跳，不敢转过头，只得顺从地举起双手。他倒不是很害怕，因为在这个地方会这么做的人不太可能是受控者。

“转过身来。”那人又出声。顾钦乖乖照做，他慢慢地转过身，额头抵着冰冷的枪口，他看清了面前是一队装备完全的特种兵，那边无名也被同样对待。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领头那人没有丝毫放松，语气倒是没有先前恶劣，或许是顾钦和无名很配合。

顾钦松了一口气，刚才还在想怎样才能找到能帮助他们的人呢，现在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好，我叫顾钦，他是无名。”顾钦用眼神示意，然后继续道：“我们来自M市，有重要情报报告，关于受控者的。”

那人半信半疑，拿出仪器检测他们是否带有病毒，检查完后又搜身，确定他们没有携带任何危险物品才将他们带回去。

B市救援中心也在地下，而且就在广场下面，顾钦刚才还在诧异这些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现在终于明白了。那群人一定一直在监测广场的动静，所以刚才才能及时出现。

B市救援中心比Z市的只大不小，环境也比Z市要好。据说这里安置了上百万人，但他们进去之后却发现四处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混乱的迹象。

“能否让我见这里的负责人？事态紧急，晚了我怕来不及了。”扳指莫名失踪，郑长和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他很了解顾钦的处事方法，犹如顾钦了解他一样。

那人让他们稍作休息，自己去联络负责人。几分钟后，那人带顾钦无名二人东转西装，坐电梯下了地底深处，顾钦看着数字在11层停下，随后跟着那人出了电梯。

“这里是负责一号救援中心的付衡付所长的办公室，付所长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那人为他们解释，然后敲门说明来意。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洪亮的男声，那人向顾钦点头，示意他们进去。

顾钦和无名进去后发现里面坐的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想必就是付衡付所长了。顾钦礼貌地介绍了自己和无名以及来意，将上次在Z市的说辞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