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拥有空间——月菲帆

顾钦没有想通，第二天继续在溪边扔石子。盛斓和无名开始担忧，考虑着是否应该去开导一下他。

“你去啊，你比较了解顾大哥，他想什么你都知道的。”盛斓仰头看着无名，他才到无名耳朵，每次跟无名讲话都得仰头。

无名嗫哆了半天，最后一咬牙，点了点头。

只是他刚坐到顾钦身边，顾钦就开口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只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而已。”

他突然转头看着无名问道：“如果你的朋友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你会怎么办？”

顾钦让无名很挫败，他什么都还没说对方就知道了他的意图，现在还提出这么困难的问题……要知道，他算得上朋友的就只有两个人：顾钦和盛斓。

蓦地，一丝记忆浮现在脑海里，只不过闪得太快他还没有抓住就消失了。

天理不容……一个略显妖孽的面容一闪而过，他觉得那人好熟悉，好怀念……

“如果真的是天理不容的事，就算是你，我也会对抗到底。”无名给出了答案，他脸上一派坚决，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顾钦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般。他忽然笑了，对啊，对于现在的郑长和来说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他的朋友郑长和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是个感染了病毒变得丧心病狂的家伙而已。

“无名，谢谢你。”他一拍无名的肩膀，借力站了起来。

阳光打在他脸上身上，无名觉得此时的顾钦是那么耀眼，整个人焕然一新，似乎重生了。

“我们去C市吧，郑长和发现了我，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市长已经被他控制，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只有去更可靠的地方寻求帮助，而且，还要揭露幕后主使的真面目。”

C市是该省的省会，距离他们所在的M市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顾钦盘算了一下，打算坐大巴过去。

将会用到的东西全部装进空间里，三个人忙碌了大半天才收拾完，这次走后，说不定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钦将自己伪装好，去车站买了票，无名和盛斓跟在他后面，一起坐上了去C市的大巴。由于病毒从M市爆发，很多人都陆续往别处迁移，不过后来上面下了命令，要出市必须通过检查，发现携带病毒的人一律不让出去。

顾钦和无名虽然被感染，但一直没有出现过异常，盛斓则不一样，无奈之下，顾钦只好继续将他藏在空间里。

轮到顾钦被检查时，他紧张的手心都开始冒汗，如果被查出携带病毒，那他们一定会被送去医院关起来的。

医生表情疑惑，查了好久似乎觉得没问题，可又感觉怪怪的，他看了顾钦一眼，最后还是放他过去了。顾钦松了一口气，再看那边，无名也已经通过了。

也许他们体内真的有抗体，意识到这一点，顾钦有些激动。等去了C市，找到当地的科研院，提取出抗体研究，说不定大家就都有救了。

顺利坐上大巴，顾钦发现车上除了他们只有三个人，司机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等着。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车上才陆续坐满。

看着窗外景物一直倒退，顾钦靠坐着闭上眼睛，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出了市区，大巴驶上高速，顾钦闭着眼睛休养生息，无名则无聊地拿着一本杂志看。两个小时一晃而过，再过十分钟左右就要进入C市了。

正在众人都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待时，司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有些没坐稳的乘客当即摔倒了地上。有人开始怒骂，不过在看到大巴四周突然出现的人群时立刻住了嘴。

顾钦也惊醒了，正惊讶地看着车窗外，无名的杂志掉在地上，他连捡都没捡。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他们要干什么？

一连串问题出现在众人脸上，司机不敢开车门，没人敢下车。

人群越来越近，最后将大巴团团围在了中间，有人开始疯狂的踹车门，发出“碰碰碰”的声响。顾钦大惊，因为他发现这些人眼睛渐渐变成了幽蓝色！

怎么可能？受控者不是只有晚上才会发疯吗？白天怎么也会变化？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病毒变异了。

这群人明显是冲着大巴来的，他们要干什么？要将车上的人都变成同类吗？是谁让他们这么做的？

顾钦手脚冰凉，他紧紧握住拳头，郑长和的脸浮现在脑海里。一定是他，是他想要将自己抓回去，然后咬他的脖子，把他变成奴仆。

车里胆小的人开始尖叫，外面踹大巴的人越来越多，车子都开始摇晃起来。

怎么办？

正在众人惊恐地缩在一团时，车门被踹开了。

前排的人开始往后跑，后排的人避无可避，只能将自己缩的更小，期盼着能躲过一劫。然而现实是很残酷的，受控者一个接一个往车上走，司机首先遭了秧。

“啊……”前面传出一声惨叫，众人汗毛倒竖，恐惧之心更甚。

无名也害怕地往座位里缩了缩，他本身坐在外面，此时已经靠到了顾钦身上。顾钦扶住他，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一起上，将这些人赶下去。”

他率先站出来，一拳将一个靠近的受控者打翻，只不过车里太挤，那人一下子倒在了后来者的身上。

众人被他感染了，有几个人摩拳擦掌也开始反抗。受控者虽然人多，但意识单一，他们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打架，最多抬抬胳膊阻挡。

众人发现这一点之后行动更加敏捷了，招招朝他们要害攻击，坐在车窗旁的人开始配合，每当有受控者被打趴下时他们就打开车窗将这些人扔下去。

一时间，他们竟隐隐占了上风。

“啊……”又是一声惨叫，顾钦一愣，发现被咬的是个小女孩。

女孩脖子鲜血淋漓，而她的父母正拼命将咬她的人拉开，他们刚才忙着对付受控者，一时忘了自己的女儿，结果造成这种状况。

顾钦怒气直线上升，打起人来开始不顾后果，纵然知道这些人也是迫不得已，但目前状况下除了将他们打倒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无名也开始学着攻击，令他意外的是，他的双手似乎有生命般，不用脑子指挥就知道应该打哪里，怎么打。到最后他比顾钦还要熟练，几乎每一次出手都能将对方打得站不起来。

顾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嘿嘿一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被咬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很快变成了新的受控者，开始攻击正常人。车上能战斗的人越来越少，所有人陷入恐慌。

只听“碰”的一声巨响，一扇窗户被车外的受控者敲破了，刹那间玻璃渣四溅，有不少溅落到车里人身上，划破了衣服和皮肤。

无名离的近，脸上也被划破一条口子，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滑，看起来有几分恐怖。他一手捂着脸，眼里突然闪过一道银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周围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无名抿着薄薄的嘴唇，身上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强大的气场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顾钦惊讶地看着他，觉得眼前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他不是自己认识的无名，而只是个陌生人。

气压越来越低，顾钦离他最近，隐隐有些抵挡不住想要跪地诚服的趋势，正在他努力支持不倒下时，无名突然出拳，将玻璃砸的粉碎，随后身子一跃而出，敏捷的不似凡人。顾钦张大嘴，也跟着跳了下去。

下面受控者更多，此时将二人团团围在中间，张牙舞爪的想将他们变成同类。顾钦还没出手，无名已经瞬间击倒了三人，他的动作很快，顾钦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眼前一片混乱，顾钦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

车上人见状都纷纷打开窗户往下跳，相较于狭窄的大巴，还是下面更安全一点，至少可以趁机逃跑。

受控者一个接一个倒下，但他们却像没有痛觉一样再次站了起来，无名一皱眉，下手更加干净利落，招招打向要害，让他们再也站不起来。

顾钦心有不忍，但知道现在并不是装圣母的时候，如果无名不将这些人打趴下，那么受害的就是他们。面对敌人，绝对不能手软。

所有人都站在一旁看无名表演，没错，现在这就是一场表演，磅礴而华丽。他一个人单挑上百受控者，不仅未被压制，反而像他在戏耍着他们玩。众人啧啧称赞，心里不经意想到千万不能和这个人为敌，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钦已经看呆了，无名，那个一无是处什么都不懂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名居然这么厉害，也许，这才是原先的他，一个武术家？！

顾钦不敢确定，看无名的打法，根本不是现在武学所能达到的，反而像电视里演的某种高强神秘的武功。联想到第一次见到无名时的装扮，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无名，是古代穿过来的高手。

顾钦这个猜测虽不是完全正确，但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第十章：造访科研院

受控者很快被摆平，无名似有点不过瘾的吹了吹拳头，他面无表情的扫了地上一眼，又冷冷地看向顾钦。顾钦一怔，竟有点害怕。

面前这个人太陌生了，强大的无可比拟。

突然，无名嘴角一弯，竟是笑了。黑色气压瞬间散开，消融在天地间不见了。

顾钦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觉得那个熟悉的无名又回来了。他知道无名很好看，可是刚刚那个笑容让他对无名的认识提高了一个档次。他打架很帅气，笑容很迷人，整个人似乎是片磁场，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钦钦，你怎么了？咦，这些人全都趴下了，是谁这么厉害？”耳边传来无名惊讶的呼喊，顾钦回过神，半眯着眼睛使劲盯着他。

无名被他看得发毛，吞了口口水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啊……我的脸好疼，”他抹了一把，发现手上有几缕血丝，不由惊呼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无名冒出一连串问题，顾钦心中的疑问比他还要多。不过此刻他什么都没问，而是拿出纸巾擦去无名脸上的血，只是他越擦越觉得奇怪，无名脸上的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不多时，已经看不出伤痕了。

顾钦：“……”

无名：“好像不疼了，钦钦真厉害。”

顾钦脸上直冒冷汗，他面前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周围人指指点点，有个人突然跑过来握住无名的手，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带着自己的亲人离开了。他走之后，更多的人过来道谢，无名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顾钦，却见顾钦撇过脸，压根不理他。

无名慌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刚才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记得，这些人为什么要对他说谢谢？

等所有人都走后，顾钦提着无名的衣领，将他抵在车边。无名眼巴巴地任他作为，不敢吱声。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顾钦咬牙切齿道，也不知刚才谁那么威风？

无名点头，可怜兮兮的。

顾钦气得冒泡，看无名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一时间有些糊涂起来。现在这个无名才是他认识的无名，刚才的无名虽然很厉害，却觉得很陌生。

司机已经变成受控者，刚才又被无名打晕了，此时车上空无一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顾钦检查了一遍大巴，发现除了坏了两扇窗户，车门被卸掉之外，其余一切正常。

他坐在驾驶座上，无名识相的上车，二人继续朝C市行去。

如M市一样，虽然是下午，但街道上人很少，而且出行都是三三两两结伴一起，老人和小孩的影子几乎看不见，出来的都是年轻人。

顾钦开着大巴驶入城区，一路上没遇到丝毫阻碍，整个市区十分萧条，车辆少得可怜。

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他还是不清楚科研院位于何处。他将大巴停下，示意无名下去问问，无名听话的下去了，结果却不尽人意。

那些人一见无名靠近就忙不迭的跑开，现在他们谁也不信，生怕别人感染了病毒传染给自己。

在无名第十三次吓跑路人时，顾钦终于忍不住了。他将车窗打开，从怀里拿出钱包扔出几张一百的纸币，纸币晃晃悠悠落在地上，果然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他摇了摇手中的钱包，大声喊道：“如果有人告诉我科研院在哪里，这里面的钞票都是他的。”

“我知道我知道。”立刻有人接过话头，顾钦见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那人往前走了几步，并没有靠的太近。

“我表姐在那里上过班，我曾经去过那里。”

顾钦打断他，让他说重点。

“离这里不太远的，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前面第二个十字路口往左拐，第三个红绿灯往右拐，再开个十多分钟就到了。”男子说的很顺溜，似乎很清楚地理位置。

顾钦皱起好看的眉，直直盯着男子，男子嘿嘿一乐，道：“我给你画张地图吧。”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笔，随手扯了张废纸开始画画，几笔就勾好了。

“就是这里，”他又走近了些指给顾钦看，顾钦伸手想去拿图纸，男子却往后退了一步，“图在这里，那钱……”

顾钦嘴角抽了抽，拿出三章一百的递给他，男子有点不乐意，顾钦将钱包翻个底给他看，表示里面真的没钱了，男子才撇撇嘴将图纸递给他。

顾钦面无表情心底却在冷笑，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势利啊。

告别势利男，顾钦载着无名往科研院驶去。男子势利归势利，总算还有点良知，并没有欺骗他们。二十分钟过后，顾钦和无名已经站在了科研院的大门外。

昔日辉煌神秘的科研院如今变得萧条不堪，连保安都没有一个。铁门紧闭着，顾钦和无名对视一眼，双双翻了进去。

二人朝主楼走去，由于第一次来，又没有事先联系，他们显得有些茫然。整个科研院空空荡荡，他们走了好久都没有遇见一个人。

顾钦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该不会这里的人也被感染了吧？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正在二人打算上楼梯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无名吓了一跳，脸色煞白的躲在顾钦身后。

顾钦也吓得不轻，但很快镇定过来。

他转身看到讲话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头发白了不少，看起来有些不好相处。

他礼貌的答道：“你好，擅自过来是我们的不对，但我们有重要消息，想见院长一面。”

老人露出个怪异的表情，将顾钦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顾钦忍住不乱动，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半响，老人忽然开口道：“我就是院长，有什么事就说吧。”

顾钦一愣，露出不信任的表情，“您真的是何维何院长？”

老人瞬间沉下脸，道：“这里还有几个何维？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他瞪着顾钦和无名，满脸不耐烦。

顾钦心想这人脾气真坏，但他现在有事相求，不得不忍受。

“我这里有关于受控者首领的资料。”顾钦斟酌了一会儿，试探道。

何维脸色一变，“你们跟我来。”也不管两人是否跟上，他转身就走。顾钦朝无名点点头，跟过去了。

何维带他们走到一间小型办公室，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东西收拾的很整齐，似乎刚才还有人在里面上班。

“坐，”何维简单开口，又道：“说说具体情况吧。”

顾钦扫了周围一眼，不知为何，一股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有事情将要发生。

强压下心头的感觉，他沉默了半响道：“何院长，不管你信不信，下面我要说的都是真的。”见何维表情不变，他心里诽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