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一生——汐馨月

顾霖脸一黑，道“我自己有数，恋情归恋情，岸翎是真的有才华我才让他坐这个位置的，他会用行动证明的，顾老别担心。”

顾瑟徽转头看向叶岸翎，冷哼“就这么个小白脸？”

顾霖本要再说，谁想叶岸翎先开口“顾老，感谢你肯定我的相貌。”

顾瑟徽叱咤商场那么多年，除了顾霖父亲的面子谁的面子也不会给，如今竟然听见叶岸翎这么个小辈还是个被自己看不起的以色侍人之人搭话，自然不会高兴“堂堂男子汉，要靠那张脸过活，也亏你能说出话来！”

叶岸翎微笑“顾老，不同人有不同的活头。可我绝对不只有一张脸而已。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顾瑟徽也来了兴趣“说。”

“一个月之内，我若是能把业绩比上个月增上2％，就请顾老请我吃顿饭如何？”

顾瑟徽冷笑“谁知这业绩有没有水分呢？况且你和顾泽朝夕相处，他若是帮了你，上个月业绩也并不好，这2％并不难。”顿了顿，顾瑟徽接道“不如再加上整理报表吧，你若是能在明天在我的眼前整理好报表并当着顾泽和我汇报，我就请你吃饭。”

“那报表的内容是？”

“由我来定，可能是雨星的报表，也可能是我瞎编的报表，总之，你得给我好好的整理出来！”顾瑟徽盯紧叶岸翎，却见叶岸翎面不改色“那就感谢顾老栽培了。”

顾瑟徽冷哼一声，跟顾霖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有把握？”顾霖微笑着看着叶岸翎。

叶岸翎无所谓地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十章：测试

夜晚，叶岸翎翻开一叠雨星去年的报表，顾霖拿着一杯牛奶进来，轻轻放在桌上。

“顾老已经好久没被人顶撞过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叶岸翎笑了笑拿起了牛奶喝着“你给我这么个职务，我总得有所建树不是？况且……这些报表对于我来说并不难。”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不可过于优秀……你明白么？”

叶岸翎点头“我清楚，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我一句也不会多。你放心吧。”

“树大招风。”留下这么一句话，顾霖开门离去，留下叶岸翎继续看着报表，不过，嘴角的扬起说明他心情很好。

二日，顾瑟徽捧着一叠报表放在叶岸翎面前，说道“报表是企业管理的基本措施和途径，是企业的基本业务要求，也是实施各种战略的基础。你若是这一关都过不了，那无需再进行下一次的增长2%的考核了。”

叶岸翎知道顾瑟徽并不看好自己，便也不多说，从第一张开始看起。

大概有50张左右的报表，叶岸翎花了3个小时看完。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顾霖和顾瑟徽见叶岸翎抬头看向他们，便走了过来“看好了？”出声的是顾瑟徽。

叶岸翎开口“是。请问顾老，接下去是我说这些报表的问题还是顾老提问？”

顾瑟徽见叶岸翎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禁感觉是否是自己看错了这个年轻人了，但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你先说吧。说说这报表中的问题。你看出了什么？”

“好。”顿了顿，叶岸翎开始正式答道“这叠报表中显示，这家或者这几家企业并不景气，虽然企业收益是月月攀升，但企业内部的许多不必要的开支越来越多，其实，这些企业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

“何以见得？”顾瑟徽适时提问。

“请看，”叶岸翎说着便指着报表上一处道“分公司的收益是主公司的三分之一，但分公司的各项内部开支却是主公司的三十分之一，从中便可以看出主公司内部存在不少开支问题。”

“主公司之所以称之为主公司就是靠他的控制力，花别的钱多也是正常的，这点看不出什么。”顾老摇头。

“不。” 叶岸翎坚定自己的想法“分公司和主公司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不能因为主公司是主公司就放任整整十倍的开支不管。再看，这些公司的收益大部分都来自于不稳定的行业，投资最大的房产虽然是近几年的热门，但随着政策的制约越来越多、地价的抬高和人们观念的改变，房地产已经不是一项稳健的投资。而看报表的趋势，这些公司还要想加大房地产的投资规模，岂不是不明智吗？”

“还有呢？”顾老渐渐听了进去。

“我分析了这些公司的流动资产，包括货币资金、短期投资、应收帐款、应收票据、坏帐准备、预付货款、其他应收款、存货、待处理流动资产净损失、一年内到期的长期债券和其他流动资产。发现这些公司的流动资产太多，有投机取巧之意，固定资产反而在渐渐减少，这就可以看出这些公司的主管理念。从公司的主营业务收入和增长率可看出公司自身业务的规模和发展速度。理想的增长模式应呈阶梯式增长，这样的公司业务进展稳定，基础扎实。大起大落的公司则不够安全稳定。而这些公司就是属于大起大落型，若是不转换经营战略，想必这些公司不到5年便会垮掉。”抬头看向顾瑟徽，叶岸翎的眼中满是自信。

“很好！”顾瑟徽不是个吝啬夸奖的人“正确地分析报表可以帮助企业访问、格式化数据，并把数据信息以可靠和安全的方式呈现给使用者。深入洞察企业运营状况，是企业发展的强大驱动力。叶岸翎分析得非常好，的确啊，这些报表的来源都是一些已经破产的公司，不过……有一份是例外。”

叶岸翎听后，马上抽出一份“是这份吗？”

“不错。”顾瑟徽微笑着点点头，看来对叶岸翎非常满意“你说说看，哪里不一样呢？”

叶岸翎侃侃说来“这个公司的自有资产比率非常高，自有资产比率高，说明公司经营资产中举债的比例低，偿债的安全性较高。”

顾瑟徽摇头“但是对股东来说，该比率过高并非是好现象，因为借款利率如果低于资产报酬率，则股东可以因公司”低息举债经营“而获得更多的报酬。”

“但比起其他公司，这家公司更能从逆境中转头，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是么？想来，这些报表的来源公司中，只有这家还屹立不倒吧。”

“是啊。最后一个问题，算是附加的吧，若你答得出来，别说是一餐饭，就是天天到我这儿蹭饭我都答应你！”顾瑟徽也来了兴致，发誓要考倒叶岸翎“你能看出这家公司是哪个公司么？呵呵，这就看你猜的水平如何了……”想来顾瑟徽是打定主意叶岸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了。

“是杜家的‘静宸’吗？”不等顾瑟徽说完，叶岸翎就已经拿出了答案。

顾瑟徽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岸翎眉间带笑“我也是猜的。前年，杜彬宇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由他主管的”静宸“顿时乱作一团，各种经营理念层出不穷，在去年才由从美国请来的归国华侨Charles整顿好，如今渐渐步入正轨。”

“看来还是猜的啊？我有点期待下一次的增长2%的考核了！”顾瑟徽大笑“行行，猜的也有运气成分和知识积累因素，好好，看来我成了你的餐厅了啊，以后你想吃什么跟我这老头子说一声就行。如何，今天有空么？现在也是午饭时间了，一起去吃个饭吧，叶岸翎你说，去哪？”通过此次的对答，顾瑟徽对叶岸翎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叶岸翎谦虚地道“我对于吃的地方不是很清楚，还请顾老赏饭。”

顾瑟徽更是开心了“好好，最近城西开了家野餐馆，听说味道不错，顾老我老了，还得委屈两位年轻人陪我去吃点野菜养生了。”

叶岸翎忙道“哪里哪里，顾老老当益壮啊。”

顾霖也跟着道“能想到用报表来考叶岸翎，也只有顾老了，既给他面子又不必硝烟弥漫的。”

顾瑟徽摇手“唉……你们就别夸我了。”虽这样说着，顾瑟徽笑纹皱起，想来今天他是异常高兴的。

当晚，顾霖拿着两瓶啤酒放在桌上，叶岸翎则难得没在房里看书而是在客厅看电视。

“‘静宸’这个答案，不是猜的吧？”看着叶岸翎，顾霖道。

叶岸翎盯着电视，似乎电视上有着极其吸引他的东西，顾霖知道，叶岸翎每次看电视时候都会想些其他东西，至于看上去专心致志地看电视，那是叶岸翎的习惯罢了。就算装，也要装得事事专心。

“我背过几家大公司近几年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分配，前年的静宸和那张表最接近，而且……你不觉得若不是亲近的企业，他们不会把报表给你么？想来，和顾家特别是顾老最要好的杜家就是我怀疑的对象，杜家目前是‘静宸’‘零彬’‘蔚宇’三大集团的幕后总裁。在房地产业和娱乐业都有很深的涉及，这跟我最初分析的房地产又吻合。‘零彬’‘蔚宇’近几年收益都不错，而且内部问题比较少，相比较，只有‘静宸’符合要求了。”沉稳地说着自己的分析过程，叶岸翎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电视。

顾霖叹息“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说罢，便将貌似认真看电视的叶岸翎抱在了怀里。

第二十一章：锋芒

本不看好叶岸翎的公司主管层的不少人见顾瑟徽竟然对叶岸翎称赞不止，便也暂时放下了心。

叶岸翎既然已经暂时安稳地坐到了这个位置上，顾霖便名正言顺地安排他不少事情。大型的会议也没一场落下。叶岸翎文件包中的文件一天比一天多，他却觉得异常的充实。

公司里的事多了，学校的事情必定会放下许多，但叶岸翎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会下降，对于自己和顾霖的事情，他也没有特意跟徐悟解释，毕竟在叶岸翎的意识中，徐悟只不过是个过客。

比起徐悟时不时探究的眼神，杜彬蔚的行为就过分得多了。他先以叶岸翎有传染病为由搬出了宿舍，为此宿舍里的其他两人都有些奇怪，叶岸翎平日里极少回宿舍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染病的症状，行事也极为低调，这杜彬蔚又是从哪里知道叶岸翎有传染病的？

杜彬蔚和叶岸翎本就是L大的红人，杜彬蔚的举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管谁去问他搬出宿舍的原因总是被他以叶岸翎有传染病为由解释了。一时间，L大的人都知道了叶岸翎有传染病，本来对他还算亲近的同学都对与他近距离接触有些抵触。

叶岸翎却是乐见，他本就不喜欢别人的亲近，再说了，林方旭和俞凯泽等和他比较好的同学并没有因为知道叶岸翎有传染病就疏远他。

见两人没在意后，叶岸翎也稍稍解释了一下，便说自己根本没有病，杜彬蔚此举只是想划清界限而已。

林方旭和俞凯泽本就看杜彬蔚不顺眼，此番下来，对杜彬蔚更是轻蔑的很。俞凯泽是个急性子，当下就把叶岸翎根本没有传染病的事情说出去了，大家将信将疑，但有不少人对叶岸翎有着崇拜情节，打心眼里不相信此前的事情，这一下，杜彬蔚也无话可说，至此，叶岸翎和杜彬蔚正式变成了陌路人。有时候在校园的路上碰到，双方也当对方是空气。

徐悟公私分明，倒也没将叶岸翎和顾霖的事情捅出去。也没有对叶岸翎的成绩分数进行打压，该给的学分还是给。叶岸翎还是拿着自己万年第一的成绩单和奖学金，次次论文答辩也都在整个系中位列第一，他的论文有着其他人没有的实在和对工作的感悟，这让知情的徐悟欣赏又无奈。而叶岸翎在雨星的工作也上了正轨。

顾霖也继续把权力下放给叶岸翎，叶岸翎甚至可以独自去外地出差、开会，雨星内部对叶岸翎强大的专业能力和办事效率也有了认识，最初以为这个刚上大学的男孩只是为了钱财待在雨星总裁的旁边以色侍人，如今，大家看到了叶岸翎的手段，都知道这人其实就是一块璞玉，经顾霖的打磨后，渐渐焕发着属于自己的光泽。

曾在一次与外商的磋商中，翻译临时发烧，担心翻译的精度不够而影响整场会议，叶岸翎亲自上场，一边用流利的英文和外商洽谈，一边又以雷厉风行的态度拿下了最大的利益。外商在结束的时候也不禁赞叹，雨星的叶岸翎，真是不同凡响。

叶岸翎不是个热情的人，冷淡的人看去会显得成熟，他浑身上下只有那张脸有着稚气的气息，整个人气质和办事的手段都已像是个成熟的商人。

杜家本是和顾家有着利益链锁关系，但随着顾霖的上台，顾家和杜家的关系越来越不好。本来，顾霖的死让同样损失一个继承人的杜家有些许安慰，谁知后来上台的顾泽的手段毫不比顾霖逊色。如今又有一个手段同样厉害的叶岸翎帮忙，雨星如虎添翼，顺利地在第二个月拿下6%的增长值，比原先和顾瑟徽约定的2%还多了 4%，这让顾瑟徽再次肯定了叶岸翎非池中之物。照这个势头，顾家必定在顾霖和叶岸翎的手下创造一个辉煌。

杜彬蔚得到了家中的消息，再加上杜彬蔚虽为杜家之人，杜家的权力却并不在自己的手上。一时气不过，竟然在喝酒的时候和一些朋友说出了叶岸翎是Gay的事情，杜彬蔚的狐朋狗友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传十十传百，众人竟也有许多相信了。校园里从来不缺乏八卦，哪怕这八卦着实大了点，还是有人会相信的。

那场宴会去的都是本市和外市的名门显贵，一般L大中的学生自是没有办法拿到一张入场券的，有些得到风声的学生也惧怕自己的失言会导致顾家的憎恶，便纷纷不敢说话。而杜彬蔚不同，杜家有着庞大的财力和权力，杜彬蔚又算是杜家的独苗了，杜彬蔚闯的祸，当然有杜家在后面给他擦屁股。

叶岸翎看着原本缓和的局面又紧张了起来，林方旭和俞凯泽曾不止一次地向叶岸翎求证，叶岸翎对此也只能叹息。林方旭和俞凯泽知晓叶岸翎这是默认了，便也不知该如何帮他，终也以一叹告终。

叶岸翎在校园里是待不下去了，可他也不是个会在乎这些的人，对着大家的指指点点，叶岸翎只是沉默地抱着书走过，在门口坐上自己新买的车，扬长开走。对于他来说，大学同学的交情并不重要，他需要的是更多名门的关系，为他以后和顾霖平起平坐奠定基础。

顾霖看着手下报上来的消息，眼神如炬。

三日后，杜家和顾家一年一次的家庭聚会在顾家的海滨别墅举行。顾霖留下了一叠文件让叶岸翎解决，自己就随意披了件西服参加宴会去了。叶岸翎按了按太阳穴，最近的公务是越来越多了，日益充实的日子给了他日益宽裕的生活，除去每月寄给父亲的钱外，自己的积蓄也越来越多，拿下了几个上千万的Case，顾霖毫不吝啬地分给了他近20%的提成，叶岸翎将大部分的钱存起来，又抽了一部分买了辆30万左右的车子，用于每日在学校和雨星之间奔波。

而此时在宴会现场，气氛却有些紧张。

第二十二章：顾杜豪门晚宴

“唉…… 这么大的事情，墨生你也不管管！我知道霖儿一直是你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的去世让你很伤心，但不能放任泽儿这么下去啊！几年前跟你脱离父子关系就罢了，如今看他像什么样子？带个男的坐上总裁助理的位置，整天胡搞！”杜家如今的当家杜国邦跟顾霖的父亲顾墨生当着大家的面说道。

顾墨生却笑了笑“孩子大了，当年顾泽就是因为我的疏忽被赶出去了，现在他能回来已经很好了，我这老头子也不能老管着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