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来,呵呵,多久是很快呢,再者说学医哪是那般容易的事啊。
身子好了许多,但还是没有力气,懒懒的。雪珩这家伙,哄了他好几日才不再内疚了,现在又欢快的像个孩子,
纯净的活在离络周围,看着他如此,心情也跟着好了些,身子也好的快了许多。
今日,他们正在准备马车。明日便是元宵佳节了,去帝都城内看看灯景灯谜。还有,去看看阳琦,看看他准备的
惊喜,这是前几日打发下人送来的口信。
颠簸了好些时候到了帝都那别府,现在正门上挂着烫金大字牌子———阳府。离络从不介意这个,再说本就不会
也不可能让这里姓木。
府里明显热闹了些许,下人们多了些,府内也有些小改动,不过改的还好,都是先前提出的那些不怎么满意的地
方,看来阳琦还蛮有眼力劲儿,也是蛮有办事能力的。
一直没见阳琦的人影,府里的一个老管家迎接的我们。那老管家不是个简单人物,不过离络并不在乎他是什么来
路,或是有什么背景。
他是阳琦的人,离络不会管,也不能管。至于阳琦怎么考虑这些,是他的方式,并不会干涉,也懒得干涉,哪怕
自己是他的老板、上司。
傍晚,用过了晚饭,静静的躺在房中,是在这个府院里离络自己的房子,一直有人打扰,却只是我自己住过,也
只会有我来住。
雪珩最近喜欢上了养盆景。自那以后,别苑里便多了一位盆景老师傅,后面跟着雪珩。来到这,雪珩看到了府里
的盆景,便迫不及待的研究起来,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最近的自己,迷上了玉石雕刻,买了好些下等玉石来练手,晚饭后坐在屋里安静的雕刻着,一刀一刀的感受着。
这来源于外公留下的那几本册子,木工、首饰制作什么的都不喜欢,单喜欢上了雕刻,一发不可收拾。时间多了
,便要拿些什么来消遣,有个爱好,是很不错的一件事儿。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放下了手中的刀,扑了扑手中的玉沫儿。
“少爷。”阳琦简单话语成了再次见面的开头,没办法,轻眯着眼,看向他,“你依然这么少的话,让人很担心
,你是否能很好的完成,那交给你的事儿。”
转过眼,看向桌子上那块半成品的玉雕,那是一块下等玉料,虽然现在的雕刻技艺日见提高,但还是没用上好的
玉石雕刻过,不是用不起,而是没那个必要。
“你知道,一块下等的玉石若雕不出不让主人满意的东西。会怎么样嘛?”轻轻的拿起那块玉石,打量着,飘渺
的声音让站着的阳琦忍不住一颤,“其实,这块玉石好坏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谁手中,是否有人愿意耐心的雕
琢它。不然的话,再好的玉石放在库房一角,便也是枉然,你说是吗?”离络清然自语,声音低弱无力,又转眼
看向他。
“少爷说的是,阳琦明白了。”隐约的汗滴自他的额角流下,离络仿若不见。自顾自的看着那块玉石,悄声说着
。“把你急于要说的都说了吧。还真想听听你能拿出什么惊喜呢。”声音听起来像个可爱的孩子,在好奇的问着
什么。可再阳琦听来,比赤身站在极北苦寒之地也不差分毫了。
“请少爷原谅,是阳琦冒失了。”偷偷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他又继续说道。“帝都中,等级分明,阳琦将酒楼
分级而做,做精、做大、做强,现已经初见成效。尤其是东城高官豪宅林立,那里的消息较为容易,南城烟花商
市遍地,由于受到青楼影响消息较多,但并不很有价值,其他两隅,进展正常,现已收购周遭商户,酒楼生意还
不错。这是此一月的消息汇总和账目状况,请少爷过目。”轻轻接过他手中的账本,拿着消息册子看了几眼,便
懒得看了,放在桌子上,看向他。
“这就是你要向我汇报的全部?这值得炫耀吗?”亲切的话语让他汗流浃背,他从不知道,眼前的少爷并不是很
好伺候的主。
“其实你做的本是不错的,但你不该急于炫耀的。你可以否认,但是你骗不了自己,你的心浮起来了,我才不得
不提醒你一下,不然某一天你会死的很惨,我毫不怀疑这件事的可能性。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但是只能是我给
你,而不是你来所要,哪怕是提醒也不行,知道了吗?”仍旧是软软弱弱的声音,可这在阳琦看来和刀子没什么
区别。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说的都是真的,他经历过,他知道商场如战场,吃人不吐骨头,他的父亲便是这个战场
的牺牲品。可是眼前这个少年才十三岁,他如何这般聪明,精于此道呢?这是阳琦不敢问出的疑问,深埋在心底
,不敢丝毫冒犯。‘服从,做到最好’便是他能做的一切,也是直到最后他成功了还记得的一句话,也是他能走
到最后的基础。
“是,少爷说的是。”很快恢复过来,冷静的承认错误。
“呵呵,其实你是个很好的商人,也许这和你的家世有关系,但我并不像过问。把关于那个栖凤楼的事给我说说
吧。”闭上眼,轻启朱唇,毫不吝惜自己的赞赏,这便是上位者惯用的伎俩,而且屡试不爽。
“是,栖凤楼本是帝都最好的青楼之一,可年后突然被查封,几经查探才知,是宿敌清霞馆使招数,清霞馆背后
有势力支撑,栖霞楼一直为民间青楼的代表,和一些小青楼也有很好的同盟关系,只是,这次不知为何会两家翻
了脸,据查应是因一位花魁而起,至今栖凤楼的人还被关在牢中。”眼中精光一闪,继而又蹙起了眉。这其中,
好像没那么简单,可这一块肉,却不得不取。
“那栖凤楼的老鸨是个怎样的人?”闲适的看了阳琦一眼,问道。
“那个女人精明的很,三十多岁,手眼通神,可此次没有一尊大神来管她,她也无可奈何。”阳琦答着的很小心
,揣不清眼前这少爷的心思。
“恩,你安排一下,明日我去见一见她。”好似轻轻的说着一件不是一件什么事一般,“对了,春暖花开,也是
病起的时候了,乞丐也会多了起来,你若能将这一帮人利用好了,那也就会省很多事了。”起身往床上走去,背
对着他,“桌上的盒子是过年的礼物,小海他们都有,那时你不在,便这时才给你,本想让下人给你送来的,想
了想,便今天才给你的,有些乏了,你下去吧。别叫人再来打扰了。”
悄无声息的退走,小心的关门声,回坐到床上,从怀里拿出一支白玉簪子,端详起来,那是一支很普通的簪子,
可它上面的划痕让人很难理解,繁复、玄奥,这是娘亲饰品盒里比较奇怪的几件东西之一,百思不得其解,便罢
了,将玉簪放在枕下。和衣而眠,许久才睡下,心神不定。
今天的形象让阳琦很是惧怕呢。可是,不得不如此,算是为他,也是为自己吧,有些事儿,早些总是比晚些好的
。
这一夜,总是有人熟睡,有人难眠的,比如说阳琦。走出少爷的屋子,寒风过,一个冷战打醒了他,好可怕的少
爷,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湿透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其实在他心里,那个少爷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他卑躬屈膝,只不过
是委曲求全,假他之手报仇而已。可今日才知,那不是个孩子,你一切的心里活动都逃不过他那双温和柔弱的眼
睛,哪怕你并不在他身边,也不行。他知道,以后的一切事儿都不能敷衍了事,那他会让你知道,这世间死并不
可怕,你站在他身边,几句话便可让你生不如死。
翌日,刑部大牢。离络站在一个角落看向这栖凤楼一干犯人,一群女子安静的各行其是,不再哭闹,想来关的久
了,便也失去哭闹的兴趣了。
这其中,有三人与其他女子不同,吸引了离络的视线。一个三十几岁风韵犹存的女子,想来便是那老鸨了。和她
挨在一起是两位二八年华的绝色女子。一位红妆艳丽,似晚霞照天,真真如火凤临地般,虽是遭了牢狱之苦,可
并看不出窘迫和慌乱。这便是那传说中的,栖凤楼双魁之一的火凤赫非非了吧,来的路上阳琦说过。老鸨的另一
边坐着的那一位该是肯定是雪凤白依依了,白衣胜雪,清丽出尘,若立雪梅仙,让人不敢直视。看着她们和老鸨
的关系,更像母子,而不像姑娘和老鸨的压榨关系。
一间干净整洁的囚室中,离络背对着那个老鸨站着,这算来也是牢中的上房了。阳琦在门外等侯着,这是不想让
他知道太多,这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些人,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会变得蠢笨,束手束脚。不想他变成这样,也不
会给他这个机会。
“卢老板,对当下处境有何感想呢?”背对着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像是喃喃自语,可有让人忽视不了。
“您不说,我可替你说了哦。你多年积攒的人脉,在这一刻全都弃你如草芥,没有一个人把你从这里捞出去,哪
怕是你那个相好,也敬而远之。您说,这是失败呢,还是失算呢?”离络轻声的一字一顿的说着,像重锤凿石般
在她的心上敲击,瓦解她那本就脆弱的心里防线。
“您说,您会在此处终老一生呢,还是全体发配军中,充为军妓,再然后,您和您视为女儿般的栖凤双娇,被一
群军中蛮子糟蹋,直至死在军中。或许您那两位女儿会被那个将领看上收为宠妾,可然后呢,仗打完了,再放回
军中,等下一个将领宠幸吗?您告诉我吗,卢妈妈?”轻笑着转过身,似有意似无意的咬重几个字,眼睛看着她
咬的发紫的嘴唇,苍白如纸的脸色和不住颤抖的身体。离络知道,她被击溃了,完完全全的,没给她留一丝余地
,离络知道自己不喜欢周旋,那样是很累。
“请大人救我栖凤楼一众,奴家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离络并为露出丝毫喜悦的神色,只是平静的看着跪在地
上声泪聚下的女人,希望她是个值得一用的人。
“大人是在考验奴家吗?”许久,见未有应答,她也平静了下来,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眼前掌握着最后一丝生机
的贵人。
看着她一瞬间的失神,离络也有些无奈了,连她这个,阅美无数的老妈妈都惊讶,真不知该自豪还是哀嚎了。
“大人真真长的落月沉鱼,那两个女儿亦是远远不如。”她笑的很是灿烂,又有些无奈的说着,“大人不用再试
探于奴家了,奴家早已想出此间的厉害,本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被大人一语道破,一时真真接受不了,不过大
人既然来此,必是有法子救出奴家栖凤楼一众。奴家本不求其它,只求这世间可怜人儿有个归处,今招此大祸,
无所依靠,求大人就我等出去,奴家愿依靠大人左右,为大人行方便之事。”
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啊,和聪明人办事,就是不会累,你讲完了,她便会将你想要的结果给你,两好为一好,
何乐而不为呢。
“恩,你我皆是聪明人。今日至此,你情我愿,我给你方便,你亦是给我方便罢了。不用主仆或是怎样,你若喜
欢,便叫我一声少爷就好。之后的事便等到出去之后再做细说,此之前,你和我还要演一出好戏,方可。”
一切事宜已商议完了,走出牢房,吩咐牢头好好待那些姑娘,将那卢氏和两位美人安排在那上等牢房中。当然这
都是用银子说话的,不然哪能让他们老实的为你推磨呢。
正午时分,下车回到阳府,有些累了,也不想吃什么东西,回去小憩一下吧,晚上好陪雪珩去赏灯。“阳琦,今
晚你安排个精明稳妥的人,拿此令牌将这信送至德王府。”离络转身将怀中的东西给了他,便自顾自的回了自己
的屋子,他也去办事了。
手中端详着一块中等玉石,思考着如何下刀。轻笑着回想起那梅园中稍有些木讷羞涩的男子,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既然你把令牌给了出来,就别怪人用了,利用你,也许是件荣幸的事,也说不定呢。
你说呢?德王东方奚野殿下。嘴角一丝冷笑,随着下刀的手湮灭不见。
19.元宵(一)
华灯初上,元宵节承袭了过年的团圆喜庆、温润和谐气息,而没有了放灯节时的激情繁闹,让人感觉暖暖的,很
舒适。
这么一歇,便到了这个时辰了,看着窗外的天色,该吃晚饭了。恩,吃了晚饭也好出去瞧瞧这迷人的帝都夜色,
是如何醉人、流连不返的。
用过了晚饭,带着雪珩走出了阳府,一直不习惯出门便簇拥着一群丫鬟仆人的,很是不习惯。雪珩依然好奇的四
下张望,不时的问些什么,我只是不时的应答几句,多数时候都被周围的人声吵散了声音,听不真切了。
来到了西南一隅,这里茶馆、诗馆、棋社等地,多有些文人墨客来此消遣,或闲话天地、或谈诗论文,很是雅致
。
今日在此西南一隅最好的酒楼飘香居内有一雅会。雅会者,风雅也,此会是以巧灯附题为乐。酒楼前搭有一个大
大的台子,九九八十一盏形象各异的巧灯灯,按等级排在台子上空,美轮美奂,灿若繁星。
从夜至掌灯起,从第八十一盏灯开始开题,每一刻钟开一盏,先答者有奖,若错了或不切题,便有各式惩罚,每
年此处均门庭若市,文人雅士、学子秀才数之不尽。
如此直至第一盏魁灯开题猜中,有大奖送出,包括做工精巧的魁灯。可是,能拿走这份奖品的人少之又少,已有
两年无人取走了,而今是第三年。
若无人应得出魁灯之题,此灯与奖便留为下一年二灯,题不换之。若在无人能答之,则灯与奖留为三灯,题则换
之。今年的第二盏灯便是去年的魁灯和灯题,而第三盏灯则是前年的魁灯。
好在只是前三盏灯题如此,不然对很多人来说,还真是少了很多乐趣。
和雪珩站在一品轩酒楼的二楼雅间,这是阳琦在西南一隅开的酒楼,这雅间也是他今天特地留给我的。这间酒楼
与那飘香居斜对,而此雅间正是观那雅会灯景的绝佳之地,不吵闹,位置刚好能将整个场面尽收眼底。
坐在桌前,品一杯清茶,闭目闲适。不时的看一眼窗外,那些的人,一会哄闹、一会又冥思解题的样子也有几分
乐趣。
雪珩倒是看的很是高兴,偶尔也为自己猜中某一题而欢呼雀跃,只是看着他高兴便好。至于我,对这些个小题真
是没什么兴趣,倒是最后那三道题,有几分期待。
许久,窗外的喧闹声更大了些儿,将我从迷蒙中吵醒了过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无奈的睁开眼睛,瞄一眼窗外
的灯景,只有那三盏做工精巧、样式繁杂富贵的灯盏悬挂在高处,彰显这它们的高贵与风采。
魁灯是一盏七彩琉璃宫灯,流光溢彩,通透流转。二灯是一盏金玉大灯,富贵逼人,令人炫目。三灯是一盏纯净
水晶吊灯,晶莹剔透,纤毫无瑕。各有所长,真真是美不胜收,让人不忍移目啊。
闭目垂思,这是一个酒楼能拿得出的东西吗?即使是这帝都最好的酒楼,日进斗金也让人怀疑啊。背后的势力不
容小觑啊,不过人不犯我,我也不会主动招惹于他,但还是要提醒一下阳琦才好。
响亮的铜锣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打断了这一群人的喧闹。一位绝美的女子娉婷而出,莲步轻移,好一番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