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下来再去清扫一下上官千斩的书房,便可以回去吃一顿饱饱的饭,然后上床睡觉。
经由下人们告知,此时上官千斩会带着两名花魁在前面吃饭,然后就会去卧房,是不会到书房里来的,因此这是
打扫书房的最好时机。所以李书白很放心的拿着几块干净手巾,提着水桶进来了。
书房很大,三面皆是书架,有许多的书籍。当中一张红木桌子,然后是一把红木椅和几张会客的椅子,很简单的
摆设,但却让李书白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他放下水桶和手巾,慢慢走到那一排书架前,颤抖着手在那一本本或厚或薄的书上缓缓抚过,就如同抚摸情人的
脸庞一般欣喜雀跃,带着十分的温柔小心。
抚摸了良久,他才终于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连忙将桌椅都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因为摆设少,所以他很快的就又
来到书架前,把书架上以及书上的浮尘都小心仔细的擦拭掉。最后,当所有的工作都完成后,他才将手巾和水桶
放到桌旁,回身来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兰亭集序》,轻轻翻了开来。
李书白酷爱书法,之前一直在找《兰亭集序》的摹本,只可惜,他为官清廉囊中羞涩,好的摹本根本买不起,此
时在书架中见到这个,便心心念念的想着,最后想到上官千斩一夜都不会来,便起了侥幸之心,暗道我只看一眼
,就看一眼便还回去。
但只看了这一眼,便再也收不住了,他是个书痴,否则当初也不可能以弱冠之年成为状元了,在他为奴的这五年
间,别说看书了,就连书的边角都摸不到,下奴哪有打扫书房的资格,因此这时候还怎么舍得放下这本《兰亭集
序》,一边看一边自己还用手指无意识的临摹比划。
因为白天太累,而看见《兰亭集序》的时候又太兴奋,因此不知不觉的看到下半夜,李书白的眼皮便慢慢合上了
,他的脑袋已经不会思考,竟然就任由自己仍拿着《兰亭集序》而睡在了书房的角落中。
当上官千斩走进书房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潜进人了。」
不过再仔细一听,却又不像,敢潜进枫晚亭的人,不管他是盗贼也好刺客也好奸细也好,都不应该有这么拙劣的
身手,若被这种人潜进来了,他千斩魔宫还有脸继续在江湖上混下去吗?
借着微微的月光,看见角落中蜷缩着一个人影,他快步走过去,不想在桌子边的时候竟然中了埋伏,被绊了一跤
,幸亏他身手了得,才避免摔成大马趴的命运。只听一阵「咚、骨碌碌」的声音想起,角落中睡着的那个人慢慢
抬头,茫然的四下里望着。
「是你?」上官千斩松了口气,接着回身熟练的去点蜡烛,结果却见到巨大的红烛现在只剩下一滩蜡油在蜡台上
。
「啊……」一声惨叫响起,李书白慌乱的爬起身,下一刻,上官千斩掏出火石,将那堆蜡油点燃了。
「对……对不起,我……我来打扫书房,一不小心就……」李书白紧张的结结巴巴,虽然眼前这个人是千千,但
他已经不是自己收养过又赶走的那个千千了,现在,他像是一个魔鬼,执意要找自己复仇的魔鬼,他吓得不敢直
视上官千斩的眼睛,一双手紧紧抓着那本《兰亭集序》,指节都泛白了。
「打扫?」上官千斩的目光落在那本书上,微微提高了声调:「打扫需要把每本书都拿下来擦拭吗?」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用兴奋澎湃都不能形容的心情。对自己来说,曾经是遥不可及,崇拜仰慕的对象,此时
却卑微的在自己身前低着头,骇的身体都抖了,曾经高高在上掌握自己生死的人,现在却被自己掌握着他的生死
,这种感觉,让人的血都沸腾起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而不可思议了。
上官千斩慢慢逼近李书白,看他惊慌失措的想要向后退,可后面就是墙壁,根本退无可退,他如同一个残忍的猎
人,享受着将猎物逼进绝境的感觉,直到最后站在了李书白的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李书白,重逢以后,他还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他。或许是心理和身上的重创所致,他的身子微微
有些佝偻,不再像之前那样挺拔高大了,现在的自己,竟比他高出一个头,以至于视线只能落在他的头发上。
不满意这样的角度,上官千斩着魔般的伸出手,轻轻抬起李书白的下巴,他只是想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却浑然没
有发觉这种姿势有多么暧昧。
瘦了,也老了。面前的这张脸,刻着岁月的沧桑悲凉,曾经潭水般清澈深邃的眼中,如今微微的混浊,那惊恐的
目光比一只惊弓之鸟更加惹人怜惜。眼角上堆了几丝很明显的鱼尾纹,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苍老,如果不是自己深
深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他绝对不敢相信,对方如今只有三十岁。
「十年了,时光过的很快,是不是?」上官千斩宛如呓语般的出声,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李书白已经不再白皙滑嫩
的面颊:「你的所谓正直不阿,清正廉明,只换来了这一个结局,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当初你是绝没有想
到,我们俩的身份有一天竟会倒换过来吧?」
李书白蓦然的抬起头,就在这一刻,他混浊惊恐的目光似乎全部消失了,他直直的盯着上官千斩,用迥异于之前
懦弱卑微的语气傲然道:「我从不后悔当初,即便此时变成这样,也从未后悔过,因为我仰可以问天,俯可以对
地,我对人对己,都是问心无愧。就算时光再重来一次,我也不会变成那种油滑小人。」
上官千斩一窒,他实在不明白,已经到了这个卑微的地步,李书白,他凭什么还能理直气壮,大义凛然的说出这
种话,明明之前看他的时候,那些傲气傲骨都没有了不是吗?
他的手蓦然一紧,捏住了对方的下巴,阴恻恻道:「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李书白颤抖了一下,似乎终于回想起现在两人的身份。
他难堪的别过目光,正当上官千斩以为他已经妥协的时候,却听他轻声道:「千千,当初我赶你走,是……是我
的不对,不管如何,你如今能够有这样的地位,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希望你千万莫要做作奸犯科的事,否
则,即便你今时今日能够得意一时,将来也必不能得意一世,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今生就算一世
风光,下一世里也必然……」
「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是什么身份?还对我说这种话?」上官千斩火了,他揪住李书白的脖领子,将他一下
子拽到自己身前,大吼道:「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我还是你的贴身仆人吗?竟然敢用这种语
气对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杀了你,比捏死一只蚂蚁不会困难多少,你找死是不是?」
他手上用力,李书白的呼吸立刻就急促起来,脸色也慢慢的变成猪肝色。
本以为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之前熟悉的惧怕与慌乱,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时候的李书白,反而沉静下来,他甚
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苍老的脸庞也在一瞬间舒展开来,彷佛,他早就在等着这一刻,等着这一世的解脱。
上官千斩猛然的就松开了手,他看见李书白跌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是本能,若不是被外力强迫窒息
而死,就算存了坚定的死志,也不可能活活的把自己憋死。
李书白抚着胸口,狠狠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抬眼看向上官千斩,用一种伤感的神色轻声道:「千千,我真希望你
现在是个好人。如果你不是,就快点悬崖勒马,我不想……不想看你得到报应。」
「可是现在,得到报应的是你,不是我。」上官千斩觉得现在的情况很讽刺,一个下人,竟然对自己说出这么荒
谬的话。
他又一把将李书白提起来,看到对方的眼中重新聚集了自己希望看到的惊惶神色,但不知为什么,他却一点儿也
不觉得快意了,脑海中全部是刚刚李书白的话。
怎么……怎么能允许他嚣张至此,他不是从前的他,我也不再是从前的我了,怎么还能让他用这种长者的教训语
气对我说话,狗屁,全是狗屁。
上官千斩恶狠狠的盯着李书白,心里快速的转着主意,他得想个法子,把他那份还存在着的傲气彻底打掉,要让
他彻底的坠进深渊中万劫不复,让他以后看见自己,就羞愧的低下那颗头颅,让他再也不能……再也不能保持着
这份清高与洁净。
他一边这样想着,便感到身体阵阵的发热,脑海里忆起以前,自己总是仰望着那个星月般耀眼的人,可是现在,
他在自己的手中,他是自己的奴仆,自己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顾忌,不能杀掉他,因为不能让他死
的那么便宜,但并不代表,他不能毁了他。
「你以为你很高洁吗?你以为你的命运还能由自己做主?」
将李书白整个人都压在墙壁上,上官千斩不无讥讽的吐出残酷话语:「我告诉你,现在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我
的下人,你的命运,生死,是高洁还是肮脏,都掌握在我的手里。既然你认不清形势,看来爷我只能教教你,让
你清楚,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裂帛的声音响起,李书白的粗布衣服,被从中间一把撕开,露出他瘦弱的胸膛,虽然面上已
经久历风霜,但他的颈胸却还是属于文人的苍白颜色。
李书白吓了一跳,不知道上官千斩要干什么,然后胸上忽然一阵剧痛,他大骇低头,却见上官千斩竟咬住了他一
边乳头,狠狠的用牙齿磨起来。
剧痛淹没了李书白的理智,他拼命的推拒着,心中隐隐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但他完全不敢相信,他捶打着上官千
斩,一边大叫:「千千,千千,你不能这样,放开我,你放开我……」
一语未完,忽觉腰上的带子一松,接着双腿就是一凉,他的裤子已经脱落在脚下。
上官千斩毫不怜惜的将他一条腿抬起,他常年游戏花丛,小倌中也有那出名的,自然少不了他的攀折,因此在这
一套上是极熟悉的。就在刚刚,他想起那些软语温言的小倌,他们身上早已经没有了男人的风骨,那是身为男人
的他们最大的悲哀和讽刺,如果占有了李书白,是不是也能就此毁去他的风骨,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呢?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抱着想毁了李书白,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的想法,甚至上官千斩并没有想做到底,毕竟之前已
经和两个名妓翻云覆雨过了。
他想只要李书白被自己吓得跪地磕头求饶,可以让他以后看见自己,就吓得像是见了猫的老鼠,那也就达到目的
了。但是,他没有料到,自己的自制力在李书白身上,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优秀,一挨上对方的身子,一股快感便
在体内爆炸,迅速染遍了他的全身。
印象中那个翩翩公子和眼前穷途末路的落魄之人重迭起来,却带给他一股更强烈的冲击。几乎没有给李书白准备
的时间,甚至连一点润滑都没有,只用两根手指粗暴的扩张了一下两片臀瓣间紧闭的肉穴,他的巨物便挟着雷霆
之势迅速的闯了进去。
「啊……」李书白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在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的身子被上官千斩给撕成了两瓣,但
是下一刻,随着那根巨杵在小穴里扩张抽插,持续的贯穿自己,他才知道,原来还没有死,还是有感觉的,可是
,他真的宁愿自己已经死了,也好过受到这种惨无人道的蹂躏凌辱。
鲜血涌出,却润滑了甬道,上官千斩看着身边双目几乎失去了焦距的男人,心中蓦然就是一痛,身下的动作不由
得轻柔起来。
却不料他刚一放松,李书白便猛烈的挣扎起来,一边大叫道:「畜生,你这个畜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举动
,我……我比你大十岁啊,我还是个男人啊……畜生,你这个畜生……」
两行浊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扭动着的身子却将上官千斩的欲火撩拨得更加旺盛,刚才的怜惜顿时丢到九霄云外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需要释放,需要极致的释放。
他狠狠的抽插着,两只手固定住那个瘦弱的身子,恶狠狠盯着他随着自己律动而不停摆动浮沉的身体,狞笑道:
「我可不就是畜生禽兽嘛,当日你将我赶出去的时候,不就已经下了这个断言吗?不就已经预见了我的未来吗?
现在我如你所愿,变成了这禽兽不如的奸猾小人,你应该骄傲才对,看看,当初你是多么的有见地啊,一语成真
,是不是?啊?是不是?」
他问一句,肉刃就狠狠的撞击一次,「啪啪」的淫靡声回荡在室内。李书白看着月光下这张狰狞的面孔,脑海中
一阵眩晕,泪水模糊了他的脸庞,他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肯让自己再发出示弱的惨叫,这是他最后对尊严的坚持
了。
一丝丝鲜血顺着嘴角淌下,最后,他终于就着挂在上官千斩手中的姿势,彻底昏死过去。
上官千斩却刻意的不肯停止,明明之前在那两个女人的身上就发泄过几次了,但这时候,面对这个昏死在他怀中
的可怜人,他的兽意却更加翻腾,快感也更加热烈,直到在李书白的身体里射出一股又一股浓精,他才终于满足
的收了手。
第四章
那滩蜡油也终于燃尽了,窗外淡淡的月光照射进来,水银般的光线正照在李书白的脸上,看上去模糊朦胧。
上官千斩终于将他抱了起来,着魔般的伸出一只手,替他轻轻擦去脸上泪痕,然后他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你何苦还要坚持,明明落得这般结局,又何苦……不肯示弱。」
书房里有一间内室,是平日里上官千斩看书办事后疲累了的休息之所,一般也没怎么用,此时他将李书白抱进这
内室,轻轻放置在床上,又出去打了一盆水,亲自替对方洗去一身的污浊。然后他看着李书白陷入昏睡中的面孔
,就那样一直坐到天亮。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轻轻抚着那怎么也舒展不开的眉头,他的忧愁凄苦这么的多吗?多到自己怎么也
抚平不了这紧蹙,是不是经过昨夜,他的眉头是再也抚不平了的呢?他们的关系,也永远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呢?
即便想修好,即便……想好好的对他,只怕也不行了吧?
从来都不被正视的回忆此刻却潮水般涌进脑子。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人,可是每当想起,就会被自己
狠狠的压下去,他不允许自己为这个人分心,彷佛只要不想不问,他就真的可以忘记对方。
但事实上,这十年来,李书白的每一次升迁,一直到最后他被贬为下奴,流放岭南为止,他都是清清楚楚的。
之后失去他消息的五年,也是他刻意为之,他是奴仆了,只要自己不刻意去调查,便不可能会知道他的消息,于
是,他便不命人调查,想用这种方法逼迫自己遗忘这个人,管他恨也好爱也好,只有遗忘了他,自己才可能做到
真正的无欲无求,尊魔弄月心法也才可能更上一层楼。
如他所愿,这五年没有他的消息的日子,上官千斩过的悠游自在,尊魔弄月心法练到了第五层,是所有分宫宫主
中成就最高的。除了每年一次会发作半个月的失心疯和躁狂症外,他的人生的确一帆风顺到完美的地步。他也以
为,自己是真正的遗忘了李书白,忘了这个既是恩人也是仇人的男子。
然而,或许他们的缘分仍然未尽,仍然要纠缠在一起,上官千斩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刻意不去查他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