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遇那一刻他的临时起意,到后来的飞蛾扑火一般的喜欢,他投注了全部的热情和爱恋,得到的是化成飞灰的一颗心,灰溜溜的逃回了京都。
“他是燕国人吗?”沈清忽然问,惹得秦颖扭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他不是燕国人。”秦寿摇头:“他若是燕国人,我早就不顾一切的,将他掳回秦国了。”
就是那个人的身份特殊,秦寿才被迫放了手,将一颗真心送过去,只带回一个心的部位变成空洞,行尸走肉的礼亲王回来。
“他说,永不相见。”他宁肯让那个人一剑穿心,也不要这句永不相见,生生世世,上穷黄泉下穷碧落,你我永不相见,被他亲吻红肿的双唇,一字一顿吐出让他绝望的话。
“皇叔,你可曾后悔?”秦颖问,秦寿毫不迟疑的回答:“不,我永不悔!”
怎么会后悔,即使明知是绝望的爱恋,秦寿也不曾犹豫,不曾后悔过,他只是做了一只扑火的飞蛾。
“好了,我不会再发疯了,你不是他,他还在我这里。”秦寿忽而咧嘴一笑,用手指着自己的头说道:“我的心化成了飞灰,只有用这里来记住他啦。”
密室里出现了一阵静寂,秦颖悄悄的牵起沈清的手,秦寿的笑容依然是苦涩而绝望的,不自禁的感染到他们二人。
“不用为我伤感,这是我自愿得来的结果,秦颖,要开始了吗,我跟你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是秦寿打破了静寂,笑嘻嘻的对他们说道。
第九十一章
“皇叔,你不拒绝朕的要求吗?”秦颖沉默了片刻,开口。
不知道秦寿的心伤之时,他能毫不犹豫使用秦寿奉上的三次机会,在得知秦寿和他一样都经历了心伤,并且二十多年不曾释怀,秦颖就犹豫了。
“不,既然你开口了,我就不会拒绝你的要求,我说过下不为例。”秦寿无所谓的笑笑,绝望的他,行尸走肉的他,秦颖让他做的,不过是重复他做了无数次的机械运动而已。
今夜没有见到沈清,秦寿或许会拒绝秦颖,在见到沈清后,秦寿心中积压的疯狂需要有地方发泄,将要承受他采补之术的人,他会让那人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看到了希望,又在今夜失去了希望,他还是绝望的,那就让自己腐蚀的更快,那人说永不相见,不管是生生世世,还是上穷黄泉下穷碧落,都永不相见,他也不会再执着了,就如他所愿,永不相见吧。
秦寿只求自己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惟愿那人能平平安安,生生世世幸福安乐。
“秦颖,叫秦禄带助兴的药和器物过来。”秦寿提出要求,他受到的冲击太大,见到和最爱的人惟妙惟肖的脸,他唯恐不能顺利完成采补之术,就想着用药物和器物来助兴。
秦禄很快将秦寿所要的东西带过来了,秦寿问明白要前往延熹宫做事,便对秦颖和沈清说:“你们不用跟着来,秦禄在前做事,不会叫人发现破绽,破坏今夜的计划。”
说完,秦寿就叫秦禄带路,他解下捆绑手脚的铁链,大步走出密室,沈清忽然说道:“只要活着,就有再见的希望。”
秦颖也随即在他身后说道:“皇叔,你没有理由放弃你自己,你渴望的人还活着,就像沈清所说,你们还有再见的希望。”
他失去了颜风,失去了再见的希望,但秦寿还没有失去希望,前提是他必须活着,才能再见到渴望的人,哪怕那个人对他只有恨,没有丝毫的爱意。
“我不能违背他的话,在我失去他之时,我已下定决心,不能再叫他失望了。”秦寿的脚步停下,他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说完,秦寿便消失在二人面前,留下一个毅然绝然的背影,给他们二人。
“沈清?”秦颖唤,沈清自从听他讲起秦寿的名字就变得有点异样,等他见到秦寿后就又多了几分异样。
一个古怪的念头,从秦颖的脑海里闪过,他的右手猛攥成拳,不,沈清不会是那个人,他也不可能是那个人的转世。皇叔说过,那个人还活着。沈清和那个人,也只是两个长相相似的人罢了。
“秦颖,你说,不是人活着,就有再见的希望吗?为何他会如此绝望?”不后悔过来见秦寿,父亲说过,有因才有果。
因缘际会下,遇见什么人,发生什么事,都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的事,今夜他会见到秦寿,也是一早注定的,他恍惚的是为何秦寿,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不同于秦颖对他的影响,他见到秦寿心中除了悲伤和绝望,没有其他,他虽对秦寿说人活着,就有再见的希望。他说出这句话之时,心中为何浮现的是绝望。
父亲,爹爹,这个人是否是孩儿生命里关键的一环,是跟秦颖同样重要,同样关键的一环吗?
“沈清,不是人活着,就有再见的希望。朕,不能说假话来欺骗你。”秦颖伸出双手,从身后环抱住沈清,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希望是美好的,往往现实却是残酷的,颜风在小时之前,他也有这般绝望之时,明明颜风就在他面前,他伸出手就能碰触到,等他伸出手,碰触到的不过是虚影。
“只有希望是不够的。”秦颖喟叹,秦寿和那人跟他和颜风还不同,他和颜风之间阻梗着的,是皇太后和朝臣的非议和反对,秦寿和那人之间阻隔的,有可能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只有希望是不够的吗?”沈清喃喃,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落,心中却是无痛无悲。
“不够。”秦颖答,更加用力抱紧他:“沈清,皇叔等的人不是你,你也不是他心中的那人,皇叔不需要怜悯和同情,他心意坚定是不会更改了。”
秦寿定要自我毁灭,谁也没有办法阻止。怜悯和同情对秦寿都是每有帮助的,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谁也无法拯救他,谁也无法救赎他。
“我知道。”沈清闭目,让自己完全的靠到秦颖的怀抱里,就是知道,他才觉得无奈,皆因可能无法解释缭绕心中的悲伤和绝望了。
密室里又是无言的沉寂,明亮的灯烛映照着两个紧密相拥的身影,烙印在密室的墙壁上。
延熹宫里宋贵妃喜滋滋精心装扮,雪白小手捧着双飞燕的发髻,对着菱花镜映出来的俏脸左瞧右看,确定没有瑕疵了才展颜一笑,起身飘然转了一圈。
她对自己的容貌非常有信心,在秦颖所有后宫里,她的美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尤其她拥有一身雪白胜雪的肌肤,更是她傲视后宫诸人的资本。
秦颖没有皇后,在后宫里除了皇太后,也没有第二个女人,比她的身份更加尊贵,她是下意识的排斥了沈清,坚决不肯承认他清君的身份,比自己尊贵。
为此,宋贵妃一般都是着正红宫装,戴最名贵的珠宝钗环,就好比而今,她发髻两旁插着六支花开富贵的金步摇,明晃晃,金灿灿,尽显她的尊贵。
四只火红的玉镯,套在她雪白的手腕上,仿佛是雪中的红梅,艳丽又妖冶。
“本宫美不美?”宋贵妃娇笑着,向左右伸展开胳膊,正红的宫裙上,用金线绣出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雍容华贵,和着她雪白的肌肤,真是人比花娇。
“美,贵妃娘娘你是后宫最美的娘娘。”围着宋贵妃的尚宫和宫女齐声说道,宋贵妃却蹙了柳眉,语带哀怨的说道:“本宫空有美貌,却得不了陛下的宠爱,也不过是在深宫虚度了大好青春年华,浪费了这美貌罢了。”
号称后宫最得宠的她,也不过每月得来秦颖的三两日的恩宠罢了,大多的时间她唯有对镜自怜,哀叹自己红颜薄命,倾国倾城的美貌换来的恩宠太少。
“贵妃娘娘,陛下今夜要来延熹宫,你可要笑着迎驾,后宫里的诸位娘娘,封君们,即使得到陛下的宠幸,也不过一年中有两三日,又有谁能比得过贵妃娘娘你呐。”
近身尚宫陪着笑脸说道,宋贵妃的自艾自怜,却是让一干尚宫和宫女嫉妒羡慕不已的,她们身份低微虽也有得见龙颜之际,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也对。”宋贵妃转悲为喜,瞧着一干羡慕嫉妒她的女人:“本宫是应当笑着,迎接陛下的驾临,本宫能得陛下的恩宠,也该知足了。后宫里,可不是有入宫数年,一次恩宠也没有得到的人么。”
在宋贵妃自得说笑之际,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贵妃娘娘,秦大总管来了……”
“快请他进来。”宋贵妃笑着扬声,秦禄虽是奴才一个,却是秦颖身边的奴才,她就不能怠慢了。
秦禄笑着走进来,先给宋贵妃道喜,而后对宋贵妃说道:“陛下,遣奴婢先行过来,是为了将瑞龙宫里使用的熏香送来,陛下随后就到,还请贵妃娘娘命人换了熏香吧。”
这几年,秦颖若是‘临幸’后宫,都会让秦禄事先准备一番,将据说是在用在瑞龙宫寝宫的熏香,送到要‘临幸’的那一宫里。
宋贵妃招招手,将熏香交给了一个宫女,秦禄看着那宫女换了熏香,才又低低对宋贵妃说道:“贵妃娘娘,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你要小心伺候了。”
“你有心了。”宋贵妃说,亲自递给了秦禄一块上等的美玉,秦禄谢过宋贵妃的赏赐,便望向了那嫋嫋升起的香烟。
约莫一刻钟之后延熹宫外传来,太监的唱和:“陛下驾到,贵妃娘娘接驾……”
宋贵妃抬手抚了抚鬓角,嫋嫋婷婷的走上前,参拜走进来的‘秦颖’,延熹宫里响起她娇滴滴的声音:“臣妾参见陛下。”
‘秦颖’果然如同秦禄所说,跟往日有很大不同,宋贵妃心中升起忐忑,脚下一软就要向前跌倒,被‘秦颖’伸臂揽住了。
“陛下。”宋贵妃娇声唤道,柔软的身子趁势偎进‘秦颖’的怀中。
‘秦颖’一把托起宋贵妃,大步走进红绡帐里,帐幔徐徐落下,遮住了他嘴角那一抹残忍,阴狠的冷笑。
那一夜,延熹宫里传出宋贵妃不同于,往日承欢之时的婉转娇吟,她叫的比平日更大声,站在红绡帐外的宫人,影影绰绰看到,宋贵妃一边紧紧的缠着‘秦颖’,一边却叫着‘陛下,饶了臣妾吧,臣妾不行了’。
就这样折腾了一夜,‘秦颖’才放过了宋贵妃,却也误了早朝的时辰。
秦禄伺候着‘秦颖’离开,宋贵妃良久后,才叫宫人进去伺候,她一脸惨白的躺在一片狼藉的大床上,雪白的身子上青紫交加,可见昨夜‘秦颖’的粗暴。
宫人记住了宋贵妃的‘凄惨’模样,也记住了她一脸餍足,即怕又沉醉的神情。
在某一处秘密宅院里,在一间陈设奢华的密室里,高大强壮的男人,紧紧的搂着一个纤细修长的男子,躺在的柔软的兔毛地毯上,臂弯里架着纤细男子的右腿,两手狠狠的掐着男子的纤腰,其紫红的凶器,凶猛在男子的菊穴里抽插着。
密室里弥漫着做久了之后,才会有的腥膻淫靡的味道,纤细修长男子身上遍布着咬痕,嘴角还残留着一缕白浊的精液,就是平滑的小腹上溅上几滴白浊精液。
紫红粗大的凶器凶猛进出久了,男子的菊穴便红肿充血,凶器在他的菊穴抽插一下,都会引得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
即便是这样男子神情却是木然的,就是他的腿间颜色浅的性器也是软垂着,没有丝毫因高大强壮男人的,激烈冲撞而勃起的迹象。
高大强壮男人似不甘心,遂一边凶狠的抽插着,一边狠命的揉搓着,他腿间软垂着的性器,还不停的啃咬着男子的肩背,留下一个个带血的咬痕。
“为什么,为什么?!”高大强壮男人恨恨叫着,就不再控制手上的力道,大有将男子性器揉碎的趋势。
“主子,够了,你该回去了。”密室里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面具是白色的,除了一双描绘出来的诡异的红色眼睛,其余地方都是一片空白。
高大强壮男人咒骂一声,放开了被他蹂躏的男子的性器,再狠狠地抽插了一阵,才低吼着发泄在男子的身体里,等余韵过后不甘愿的抽出凶器,放开了禁锢着的男人。
“下一次,再拿更猛的药来。”高大强壮的男人命令着,就那样赤裸着身子走出了密室里。
“你在奢望什么?”带着面具的男人走上前,一把揪起男子的长发,让他被迫仰起脸,男子神情木然,双眸里除了呆滞还是呆滞,他的脸竟然像极了,沈清的那一张脸,只是神情不同,一眼就能让人分辨出来。
男子不动不答,仿佛是死了一般,男人一把狠狠将他掼在地毯上,再狠狠的拽起来,让男子木然呆滞的眼,对上他面具上诡异的红色眼睛:
“你以为你封闭了五官,就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你这是掩耳盗铃,二十多年来你一直被锁在这里,随时随地供刚才离开的男人享用,你还是要等被你敢走的男人来救你,那就更是妄想,你知道吗,他在离开你之后,都做了什么,他在王府里大肆收敛姬妾和娈宠,日日夜夜的左拥右抱寻欢作乐,他早就忘记你了,像你这么无趣的人,他也觉得乏味,一早将你抛诸脑后,不记得你是谁了?”
男人恶毒的说着,男子还是没有反应,男人被他的没有反应气的暴躁起来,他屡屡来羞辱激怒男子,却屡屡被男子气的跳脚,二十多年一直是如此。
揪着男子的长发,男人将他拖到墙壁那里,将锁链一圈圈捆绑住他赤裸的身子,又狠狠的甩了他一耳光。
“你不要装死,我知道你其实有被我刺激到,哼哼,你也不过是个胆小鬼,敢做不敢当……”
扔下这句话,男人气咻咻的离开了密室,男子才有了一点反应,他抬起头望向不知名的地方,木然呆滞的眼里出现了一丝涟漪,蠕动了双唇,无声的吐出两个字:“秦寿……”
第九十二章
“不要哭,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也有可能。”秦颖凑到沈清脸颊旁,轻轻的缀吻了一下,后又温柔的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脸颊:“皇叔,还不到完全绝望的境地,就像你说的,皇叔等待的人还活着。”
他看到了沈清眼角淌下来的,那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不假思索安慰的话就冲口而出,在他不愿意要寂寥,要留下沈清之时,他却一叶障目,不见他并不是完全为了驱逐寂寥,才留下沈清这个人。
要一个人的亲近,要一个人的体温,更要一个人对他敞开心扉,秦颖忽略了在这一过程了,他并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有付出才会有得到,他这时还迟钝的尚未发觉,等到他发觉之时,才发现那个人不在身边。
“陛下……”秦禄一句试探的轻唤,打断了密室里难得的温馨气氛,沈清向前一步,挣开了秦颖的怀抱,秦颖不悦的问道:“讲。”
“陛下,雍亲王爷进宫了。”秦禄没有时时刻刻守在,身在延熹宫的‘秦颖’旁边,他留下两个小太监伺候,就从延熹宫里脱身,匆匆返回流翠宫。
雍亲王府的管家递消息进宫,说秦炎今夜会进宫来见秦颖,秦禄奉秦颖吩咐,让那管家告诉秦炎,不要去瑞龙宫,让他也秘密前来冷宫。
亥时,秦炎准时来到流翠宫,秦禄一见秦炎不知为何,说话就有点支支吾吾,他请秦炎等一下,还隐晦的提到秦颖此时正跟沈清在密室里,原本在密室里的礼亲王秦寿,去了延熹宫。
秦寿为何要去延熹宫,秦炎知道其中的原由,他心中虽有准备,但乍一听到,秦禄说秦颖和沈清二人在密室里,心还是忍不住一痛,眼神也黯了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