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一点点——路烟

起来，回首温柔羞涩地勾唇轻轻笑。

他……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快乐！

他会永远都这样笑下去吗？林言脸上的笑愈来愈浓郁。

一曲舞毕，大家拍手叫好。

知秋揉着腰肢，可怜巴巴哭着脸，“老啦，老啦，腰疼，呜……”

严辉怒，推他，叫：“咿呀，脸还是白嫩嫩也叫老——小言，以后叫他‘叔叔’。”

扶住摔过来的人，林言憋着笑，唤他：“叔叔，别再闪了腰。”又惹来所有人哄堂大笑。

“啊？小鸭我真有这么老？”哀戚地摸着自己的脸，知秋趴在林言肩头装作哭泣。

“知秋，”嗲嗲的高分贝女声，“你是不是喜欢林言？”女人黑色的眼线看着恐怖，呛鼻的香水味让林言后退一步

。

知秋扭头，甜甜一笑，大声说：“是啊，我喜欢他。”

一时室内所有人脸上都浮出暧昧的表情，林言愣住，惊喜溢于言表。他喜欢我！他居然说他喜欢我！

“像是喜欢弟弟一样喜欢他。”

轰！什么东西在脑里炸开，飞上云端的心顷刻跌入地狱碎成粉末。

弟弟？弟弟一样的喜欢？

不是的，这不是我要的。我不要这样的喜欢，不要！心在呐喊，四周变得暗淡，只看到知秋微笑对他说，“我喜欢

他，像是喜欢弟弟一样喜欢他。”

不要，不要！

我不要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只要在一边默默喜欢你就好了，可是为什么要打破我的梦，为什么？

心好痛，好痛！好失望，好失望！这一刻，林言清楚认识到自己得不到知秋的爱。

站在知秋身侧，他对浓妆艳抹的女人冷笑，“我也喜欢知秋，比喜欢哥哥更喜欢他。”指尖戳进掌心，鼻子酸酸的

难受。

我还是可以在你身后偷偷看着你，还是可以在心里喜欢你。没有机会说出来的爱恋啊！我好痛心啊！知秋，你不知

道我好害怕好害怕，我怕有一天你知道我龌龊的念头会唾弃我。

我不能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我要隐藏好，不能被发现。

“看我们兄弟感情多好！”林言夸张地大笑，扑在知秋的怀里，鼻尖萦绕着知秋衬衣上洗衣粉的茉莉香。

明明靠得这么近了还是会觉得遥远，觉得绝望。

不能哭，我不能哭，心像是碾碎了痛也不能哭！

忍着，忍着，到没有人的黑暗里才可以尽情流泪，才不会被发现。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还笑着同他开起玩笑，不是我不伤心，是我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我的伤心。

我也会痛，也会哭，我会找一个小小的角落舔伤口，那时没有人来打扰我，没有人来关心我，因为我是不需要关心

的……

……

失恋算什么？有些事情不想起来就不会觉得痛，再悲惨的事情都经历了，这点痛又算什么？

忙碌的生活仍在继续，林言下班时刚好凌晨一点钟，急冲冲回了宿舍却没见到本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人。冲了澡，

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顶着满天繁星去寻人。

他的第六感很灵，一下就在网吧逮到正跟小胖子大战的知秋。

“明倾，”拍着小胖子的肩，林言嘟着嘴——网吧的空气真糟，“你们不会从下班玩到现在吧？”

胖胖脸上的瞳闪了闪，“你刚下班？”

“是啊。”

“要不要一起玩？”明倾对着电脑噜着嘴。林言知道明倾玩“跑跑卡停车”很厉害，但是他对游戏没兴趣。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这次他问的是一边奋战的知秋。

“过一会。”知秋抬头，微笑，“小鸭到这里来，看我玩。”

林言点头，走到他身后，屏幕上的人驾的车被一个大透明泡泡困住了。“你怎么了？”他不玩游戏也不懂。

“阴险！”知秋对旁边奸笑的明倾吼，“惨了，又跑最后。”

“Yesh，又是No？one！”明倾胜利挥拳，回头对林言说：“看我玩。”

林言点头，眼睛却没有离开荧幕上整齐刘海的卡通形象，说：“他好怪。”

“哪里怪？这么可爱。”知秋得意，“她是黑妞。”

“嗯？黑妞？女的？”林言狂汗。

“是啊，可爱吧！我的QQ头像的那个小女娃更可爱。”知秋显摆的说。

“快准备，看我不打得你落花流水。”明倾扬起下巴，“小言，到我后面来看我玩，我玩得比他好多了。”

“不。”林言忙拒绝，又接着说，“你先玩，我等一会儿再来看。”

“小鸭不要过去，在这里帮我加油。”知秋捉住林言的手绽开一朵绚烂的笑容，把他弄呆，“好。”他已经被俘虏

了。

林言真傻，因为知秋的一句话变成了他的拉拉队，嘴里喊着“加油，加油！”，双手还胡乱挥动，一会儿指着电脑

大吼：“快快快！”，一会儿尖叫：“又中招了！”，比当事人更兴奋。

身体紧紧贴着椅背，头搁在知秋的肩上，心不争气地激烈跳动起来。他可以闻到知秋头发上洗发水的花清香，可以

看到他耳垂上长了一颗黑痣，只要他愿意伸出舌头就可以舔到知秋白嫩的脖子……

这场大战，知秋一败涂地，明倾满脸嬉笑，挂在林言身上讨赏，“每次知秋上晚班你都请他吃宵夜，今天也要请我

。”

强忍住要推开他的冲动，林言不堪重负说：“好，你不要靠到我身上。”

“你偏心！他还不是一样压在你身上，你怎么不让他不要靠？”明倾不服气，指着坏笑的知秋嚷嚷。

“你比较胖。”林言道出症结所在。

“哈哈哈哈——哈哈——”知秋抱着肚子狂笑，“我也觉得你比较胖，哈哈——”

“哇，我不干，我要靠，我要靠。”说着，抱住林言细细的腰不放。

……

“要不要喝酒？”林言问两人。

“我不喝，”知秋怕怕地摆手，“我一杯就会醉。”

“白的？”明倾轻蔑地问。

“啤酒。”知秋呵呵笑，“大学毕业的谢师宴上，被逼着喝了一杯，没想到就倒了。”

“啧，这么容易醉。”明倾摇头大为不屑。

“那你喝不喝？”林言问明倾。

“我不会，嘿嘿……”明倾无耻地说，末了还高扬起头炫耀一番，“不喝酒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听到他回答，林

言绝倒，看来三人里他的酒量最好——那件事情过后，他曾想到去死，拿着刀浅浅在手腕上画了一下就疼得皱眉，

没有勇气死就学别人买醉，哪里知道怎么喝都不醉，真的是酒不醉人。

“那我们随便吃吃。”林言点了道糖醋鱼，把菜单递给另外两人。

三个人点了四道菜，三荤一素，这几个男人都是偏爱食肉一类的动物。

林言手肘支在桌上撑着脸，拿着筷子看左右两边的人闹腾。

“我的鱼！”

“谁夹到谁的，”迫不及待一口咬下去，明倾用筷子夹住被咬了一半的糖醋鱼在知秋面前晃来晃去，“你要不嫌弃

我吃过，就给你吃啰！”

“吃你个头！”一筷子敲掉面前的半块鱼，知秋抓起明倾碗里还没动的鸡腿，张口就咬：“吃掉我最爱的鱼，吃了

你的鸡腿，哼！”

“哇，你太狠了！”明倾苦着脸说：“这是最后一只，好不容易抢到的。”

“你要是不嫌弃我吃过，呐，给你！”知秋以牙还牙。

“……”

“快点吃了回家睡觉！”林言不高兴放下筷子，他好累好想睡觉。

“唔，我去……你们宿舍睡好不好……”明倾鼓着腮，“吧唧吧唧”大声咀嚼，吃相极为粗俗。

胖胖的，吃得好凶，好像猪猪啊！林言不能忍受把头扭向知秋那一边，心想温柔的人吃相还是比较美观。

呃……判断失误，这一边的情况一样糟糕，知秋今天特别饿吗？吃成这样！白眼一翻，林言选择看天花板，眼不见

为净。

知秋一只手抓着鸡腿，一只手狠狠地拨弄碗里的食物，趴在桌子上头埋在碗里，“呼啦呼啦”发出的声音与明倾“

吧唧吧唧”的咀嚼声相互呼应。

“没地方，回你自己家去！”知秋停下筷子，瞪眼。

“小言……”明倾决定投靠他。

“你还是回家睡吧。”林言觉得今天的知秋有些不一样，对谁都温柔的知秋处处跟明倾作对，果然听到他的话，知

秋笑笑重新吃起来。

“偏心！”明倾不满，恨恨地把食物咀嚼得更大声。

呼啦呼啦

吧唧吧唧

呼啦呼啦

吧唧吧唧

……

两人杠上了。

林言捂住耳朵，一瞥眼，旁边那桌坐着两个年轻女孩——这个大排档是这一带饭菜最好吃的一家，深夜了生意都比

别家要好。一个女孩想笑又不好意思，小手捂住嘴巴，憋得瓜子脸跟抽风似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另一个女孩凑

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说完两人都掩嘴对着他们这一桌子嘻嘻笑。

林言干脆双手抱住头，面前两人抢食弄得桌子上的杯子盘子乱飞。

知秋从来都是斯文的，怎么今天变成野蛮人了？

林言决定了，以后再也不要跟明倾一起吃饭。

……

早班的小雅生病，林言顶了她的班，如愿以偿再次跟知秋一起上班，变成他的跟屁虫，整天粘着他。

只要能在心爱的人身边其它都不重要，就是每天送他一颗糖的知秋这两天忘记了送糖，他也不在乎，只要有他在身

边就已经足够，但是有些时候两人还是会分开一段时间，比如住在不同房间的两人睡觉的时候，比如某某人要解决

生理问题的时候，就像现在——

不好，有人！林言赶紧用报纸遮住自己，要是被看到就完了！

门被推开，一颗黑色的头颅探了进来，“有没有看到洗衣粉？”

“快出去！”看到是那张灿烂的娃娃脸，林言又气又急。

娃娃脸不怕死眨巴着凤眸，嘻嘻笑：“你忘记锁门了喔！”锁了你就不会进来了！

“你先出去啊！”林言看他还不出去，坐在马桶上气愤地怒吼：“神经病啊！洗衣粉不就放在洗衣机旁边的架子上

吗？你是瞎子吗？看不到！天天——”

娃娃脸倏地变得阴鸷，“砰”一声摔上门。

“问啊问的——呵！”突然反应过来的林言觉得不对，嘀咕：“说你几句不用这么生气吧。上次明倾骂你是大笨猪

你也没事啊，我才骂你神经病，用得着这样吗？”

真是拉屎都拉不安宁。林言拎上裤子，打算去看看他。这种温顺的人生气起来可是不得了，还是赶紧去哄哄。

咦？没在外面。

回房间了？

走到阳台，看到洗衣机也没工作，打开一看，衣服就只是扔在里面而已。

衣服也不洗了，有这么生气吗？平常也没见这么勤快，早上起来还洗衣服！想到自己的衣服也没洗，林言叹气，放

在一起洗吧！

在洗衣机底下找到不知被谁弄掉地上，又被踢到里面去的洗衣粉，放了两勺，才要去那昨天换下的衣服。

嗯？

发现洗衣机里有几件衣服的颜色十分眼熟，林言拉出来一瞧，真的是自己的衣服。

知秋那个懒猪想要帮我把衣服一起洗了！好感动，可是……我骂了他！唉，还是去道歉吧。

嘭，嘭，嘭——

敲着门，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他，刚刚那么用力摔门，肯定很生气。

“喂，你在不在里面啊，喂——”怎么把门也锁了？

“不要生气了，对不起啦——”

嘭，嘭，嘭——再敲。

“我知道我说话太冲，你不要介意，我是无心的，对不起啦。”

还敲，嘭，嘭，嘭——

“你也不能全都怪我，谁让你一下就闯进来，我在大便好不好，很尴尬啊——”

吵死你，嘭，嘭，嘭——

“要是你大便的时候，别人也冲进来，你也会发飙的。”

敲！敲！敲！

“嘣”洗衣机停止转动，衣服洗好了。林言无奈回到阳台，有气无力将衣服漂洗晾晒好。

房间的门仍然紧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好了，别敲了，吵死了！”娃娃脸出现在门后，白了林言一眼，带上了房间的门，“刘清都被你吵醒了。”

“呵呵，呵呵——”林言干笑，“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啦。”

“哼——”挡开要伸来手，知秋还拿眼白瞅他。

“是我不对，我不该骂你的。”林言诚恳地大声认错。

“呵！算了，算了，”知秋挥手，“你快去换衣服。”

林言拉住知秋的手傻笑，就知道他肯定会原谅他的。

“还愣着干什么，你打算穿这个出去。”闻言，林言才发现知秋换好了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睡衣睡裤。

“快点去换衣服，傻啦！”修长的手指曲起来，“砰砰”敲在了林言的鸡窝头上。“你还去不去上班！”

“上班？”林言困惑，搔首不动，他上的是晚班现在还是早上啊。

“你要愿意穿这身出去那我先走了，路上离我五米远，就这样，拜拜。”

上班？上班？啊！他换班了，现在他上早班了！天啊！林言拉过知秋的手，手腕上的表盘清晰指出他迟到的可能性

十分高。

“啊……救命啊……要迟到了，完了完了……”林言抓着一头杂草，冲进房间换衣服。

在餐厅工作的第三十七天，林言终于第一次迟到。

第4章

“嗯、嗯……哈，啊……啊，快一点，对，用力，啊……”

林言就是被这种声音吵醒的。仔细听了听，发现室内只有他和这正在交媾的男女，一股厌恶涌上心头。这两个人是

打定他不会被吵醒，还是以为这里没有人？

男人粗重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女人的呻吟也愈发淫荡，床板被撞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林言把头捂在被子里

，庆幸自己睡在上铺不用看他们表演限制级节目。

想再睡是不可能了，他睁着大眼睛，心中把那两个人骂了一遍又一遍。要做爱不会去开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