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还是远离,最后还是被人逮了个扎实,关进石室里疗伤。
思绪一经放开,却再难收回。石室里那一番惊心动魄,旖旎绚景,直叫人心头热血翻腾,将一身都烧得难受。绞了
半截床帷连著食指咬在嘴中,疼痛之感终叫那翻滚的欲望褪去了些,心中不由得恨恨地道:“柳惊枝,你明日若是
不来,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上你去!”
阿全张目望天,只怕又要下雨,心中更是沉闷。便夹了伞往池塘那边去了,低声道,“少爷,进去坐会儿吧,这天
眼看要变。”
“无妨,变了再说。”
阿全早知劝说不动,便将那伞放在石边,又退了回去。眼见都整整一日了,那人只怕是不会来了。唉!
入了夜,天空里果然零零星星飘下些雨丝来,柳枝簌簌。冯少昱只觉脸上湿湿的,却全不觉得冷,兀自望著那一池
黑幽幽的池水,静坐不动。
“少爷,进屋吧,至少先吃点东西才有气力不是?”阿全不知是今天第几次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说,少爷却总是两个
字回了过来,“无妨。”直叫他苦叹不已,偏又无可奈何。
雨越来越大,打得人睁不开眼来,冯少昱终于瑟缩了一下,眼中酸涩不堪,却强忍著不去掉下泪来,仿佛这泪一掉
,便真注定了结局,那人永远也不会来一般。
你嫌我厌我打我骂我却从没骗过我,我以为,这一辈子,你都不知如何骗人。哪知,我却是头一个被骗之人,我其
实该开心的吧,因为,你对我到底是不同的。冯少昱搂紧双臂,将身体伏到膝上,凄然地笑了。
头顶上忽地出现半片晴空,雨打在伞上噗啦拉直响,果真比打在身上要好得多了,然而冯少昱却勃然大怒了起来:
“本少爷早说了无妨,你是聋了听不见么?!”
“我没聋,只是确实没听到过而已。”轻轻一句,在这哗啦啦的雨声里尤显渺茫,仿佛下一刻便会轻飘飘去了一般
。
冯少昱浑身一震,面对那池水重重吸气,猛地长身而起,转身狠狠一把将人抱在怀中。熟悉契合的感觉,从没有哪
一日如此刻这般清晰过,喉中那压抑已久的苦涩终于在瞬间释放,再也控制不住地呜咽起来。
柳惊枝任由他抱著,颈窝里热热一片,良久才道:“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般没有长进。”
冯少昱听著,那泪却涌得越快,直哭了个畅快淋漓,这才埋在对方肩头闷闷地道,“谁说我没有长进,我现在可是
上进得很。”
“上进到大半夜在外淋雨?”
冯少昱噗嗤一笑,终是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了眼前之人,夜色深重,只瞧得清朦胧的轮廓,然而,那眉眼该是如何
的秀致俊逸,却早已如刀凿在脑海中了一般。早先那番抑郁一抛而空,满心亦烧得火热,意有所指地道:“自然不
止这些。”说罢,陡地凑过脸去,正正贴上了对方双唇。
柳惊枝吓了一跳,手中纸伞被风一卷,失手跌落。那贴上来的唇舌便趁势攻城略地,将思恋情热悉数传达。
这无赖,还是这么咋咋呼呼,轻挑妄为!罢了,自己现在也只是普通人一个,连一把伞都会失手撑不住,又何谈其
他呢。
好雨最是知时节,渐渐变得霏霏扬扬,将这夜色渲染得凄婉迷离,春色无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