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亚瑭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忙问,“嬴姬你没事吧?”
嬴姬不答,跨坐在夏亚瑭身上,轻轻一笑,依旧是那半脸绝美半脸狰狞,甚是怪异,自己也不在意,伸手便挑逗起夏亚瑭那半软的分身,眼神狂乱且痴迷。
夏亚瑭深呼吸一口气,翻了个身将毫无提防的嬴姬摔往一侧,顺势抬脚便踢,直接将人踹下床去,拉起自己半摊开的衣襟,坐起身来想走,却被嬴姬从身后抱住,肩头一阵剧痛,回头一看,竟是一只金步摇,一头深深扎了进去,另一头握在嬴姬手里。
“你竟然敢逃!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这里。”嬴姬目露凶光道。
到这时,夏亚瑭已经确认他神志不清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保命要紧,好在肩头的剧痛唤醒了他的一些力气,直接回首一击,将嬴姬制压在床上,见他还在抵抗,干脆在他脖颈间用力一击,终于是昏迷过去。
松了一口气的夏亚瑭可来不及理会自己肩上的上,倚在墙上缓了缓气,便晃晃悠悠逃离了卧室,很庆幸附近没有人,该是嬴姬遣走了,不然以他的体力,恐怕没两三下就不支倒地了。
急于逃跑的他可没注意到卧室里暗处慢慢走出一道人影,看了眼他逃离的身影,走向床边的嬴姬,右手缓缓举起,赫然是一把匕首,把手上拄着一颗红宝石,别样耀眼。
第二十六章
“啪!”一颗石子击中墙面再反弹到地上,随即又有一颗石子击中相同位置。
“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吗?”郭浩瞪向方竟,此时的他倚在对面的墙上,方竟就在不远处扔石子,“练飞镖也不是这么练的。”
方竟并没有停下动作,“不然很无聊啊,这里静得跟什么似的,不弄些声音出来不舒服。”顿了顿,“我们在这里第几天了?”
“谁知道,这是地下室,我连外面天黑天亮都搞不清楚。”
两个人并不大声的对话在地牢里清晰回响着。
“倒不怕我们饿死?”除了第一次睡醒发现门口处放着些许馒头外,这么久是在也没看到什么食物了,“现在估计是晚上了,有些阴凉,刚刚我往门口细缝那里打量了一下,发现外面也是个私刑室,有好多刑具,怪吓人的。”
“嬴姬的宫殿确实有很多地下室,是用来做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不过以前每年宫里都会有年轻宫女无端失踪。”
方竟一怔,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希望别是来要我们命的。”饿得头昏眼花的可打不了几个人。
方竟微微勾唇,“我猜不是。”
两边的石门被打开了,虽然还有牢房的专有的木桩一排牢固地挡在面前,光线却还是有了,原来这地下室在外面还有一层,并且是通天的,方竟扫了一眼那上面的圆滚光线,猜测着在外面的人看来,这个洞是干什么的?
“别来无恙啊。”郭浩打着招呼。
牢房外面的人是柳风衣,没有以前的清秀打扮,这会儿的她有些狼狈,发髻稍显紊乱,鹅黄色的衣服像是急忙忙套上的,并没有认真穿好。
柳风衣松了一口气,“你们原来在这里。”
方竟好奇道,“你找我们?”
柳风衣没理他,问郭浩,“真的刑汇也在这里吧?”
郭浩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不远处躺着的人,又看向柳风衣,“你是偷偷进来的?”
柳风衣握紧拳头,“我那天醒来后发现自己被软禁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想到你们应该也会被抓,便在地下室找起来了。”
“这里是‘异族’的的地下室?”方竟皱眉道。
“不是‘异族’还能是哪里?”柳风衣莫名道。
“为什么跟嬴姬那边的地下室那么相像?”方竟看向郭浩,“难道……”
“嬴姬的宫殿根本没有地下室,他关押人的地方从来就是‘异族’这里。”郭浩沉声道,这么说来,吴密就更脱不了干系了。
柳风衣也不可置信道,“你是说嬴姬跟我们这里是互通的?”她不是傻子,到这个地步了自然猜出些什么来了。
郭浩走上前敲了敲那木桩,“风衣你有办法打开这鬼东西吗?”
柳风衣点点头,“我这就打开。”
正要动作,身后传来细微风声,柳风衣心下一惊,往旁边退开来,定睛一看,是刑佳,脱了面具的他五官平凡,眼神却很是锐利,面无表情看着柳风衣,“我见送饭的丫头昏倒在地,就知道你必定逃了出来,风衣,乖乖跟我回去,别惹主公不高兴。”
柳风衣咬牙道,“你们一直在骗我,还要我听话么。”
“刑佳,要不要看看你哥啊,他再怎么昏迷,喊着的可都是你的名字呢。”方竟忽然道,“啊,或许要喊你阿宝才对。”
刑佳这才扫过地牢里三个人,半饷才道,“老爷这两天过得不错吧?”
“原以为你是面瘫罢了,没想到是没心没肺才引起的。”方竟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我师父呢,你是听命于他的吧,帮我问问他是不是也上了嬴姬的床才这么卖力做事?”旁人以为方竟只是在开玩笑,了解方竟的郭浩却听出来方竟平常语气下隐含着多深的被双重背叛的心痛,方竟向来不轻易信任谁的,好不容易信任了两个人到最后却发现都是谎言,能不心碎么?
刑佳并没有理会她,转而看向柳风衣,“风衣,快跟我回去,让主公知道就不好了。”
柳风衣退了一步,“你站住,别靠近我。”见刑佳并没有停下脚步,一咬牙,干脆拿起不远处墙上挂着的铁钩,将尖锐的一头指向自己的脖颈,“你站住!”
刑佳脸上总算显出些慌张的神色,“风衣,不要这样开玩笑。”
“把牢门打开!”
“风衣……”
“打开!”
刑佳见她将凶器指得更前,连忙出声道,“好好好,我这就打开。”语毕,走到身后那座墙面,将那摆放蜡烛的底座微一转动,一阵机械声后,牢门的木桩竟有两根向上升起,形成的缺口足够一个人轻松出入。
方竟和郭浩却没有马上出来,而是蹲在刑汇面前半饷,方竟回过头,“进来,你哥有话要对你说。”
刑佳略一犹豫,“我跟他无话可讲。”
“哪怕是遗言?”郭浩也出声。
刑佳猛地看向他们,又迅速转移视线,“你在胡说什么,主公说过他不会死的。”
“你宁愿信你主公的话也不信浩这个神医的话?”方竟的语气里不无嘲讽。
“我猜想,你是答应了吴密什么条件来交换你哥哥的性命吧?”郭浩说道,声音不大,地牢很小,回响得很清晰。
柳风衣也不禁放下手里的铁钩,看向刑佳,后者咬牙道,“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郭浩冷笑,“我实话告诉你,你哥活不过这几个时辰了,你知不知道他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而且多处经脉都被封住,体内被长期灌进慢性毒药,能活到今天也是奇迹了。”
话音未落,刑佳已经冲了进来,想是第一次近看兄长的惨状,竟全身颤抖了起来,小心翼翼蹲下身子,低哑着嗓音喊出两个字,“……哥哥。”
刑汇双目紧闭,眉头深锁,显然是受尽身体和精神的折磨,却在听到刑佳那一声后颤着睫毛慢慢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是谁后双唇颤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隔了好久才听清楚他只重复着三个字,“别管我。”
“你到底答应了那吴密什么条件?”郭浩问道。
刑佳没有理他,只是一直望着刑汇,咬紧牙关,冷汗从额间滑落,郭浩也不逼他,直到他开口道,“我哥……真的没救了?”
郭浩反问,“你信我们吗?”
刑佳这才看向他,“如果解了他身上的毒,是不是就可以了?”
“你有解药?”
“我身上中了跟哥哥一样的毒,拿我来试药,你有把握解开我哥哥的毒吗?”
略略惊讶望他,“你自己倒是不要命了?”
“你有把握吗?”刑佳只要答案。
郭函眼眸一深,“易容反掌。”顿了顿,“可是我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药材,”言下之意必须要出去,“而且你必须要活着让我试药。”不可以去找吴密拼命。
刑佳许久也不出声。
“我们难道就耗在这里等吴密回来?”方竟终究受不了那气氛,没好气道,“这里虽说是‘异族’,我们也得趁嬴姬他们没发现前逃出去,不然说什么都是废话。”
“风衣,你带路,刑佳背着你哥,我和竟饿的没力气了。”郭浩指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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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夏亚瑭费力地抬头望了眼布满夕阳余晖的天空,已经天黒了。
他逃离嬴姬宫殿后一直沿着墙面走,却还是找不到出路,所幸也没人追捕他,想是嬴姬还没醒过来吧?
体内一阵燥热,有种异样的痛感一直咀嚼着心脏的那个方向,刺痛,他知道自己被下药了,却不知道是不是毒药,搞不好一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所以夏亚瑭强撑着身子就是不休息,得快点找到浩……只是越发无力的双腿不知道还能走多久。
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夏亚瑭抽抽嘴角,这样的死法未免太窝囊,他还是向往轰轰烈烈的死法。
记得刚开始拍戏的时候,他演的那个主角最后在双方乱战中为了救一个兄弟而中枪身亡的,那时觉得恶俗,现在想想,倒比这一刻要好太多了,起码干脆也壮烈。
刚出道时有一次客串一个群众,本来过一下场就好,偏偏那时候方竟他们来看他了,一个激动竟擅自加了戏份,将主角的戏都抢走了,气得那个导演吹胡子瞪眼的,虽说后来那导演似乎看到他的潜能,亲自来邀请拍戏,可是夏亚瑭还是挺怀念那时候导演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啊啊,不行了……苦笑着停下脚步,倚在墙上,怎么老是怀念过去,不会像小说里说的,就这么挂掉吧?
“咻咻——”
耳尖地听到角落处传来细微的草丛翻动声响,循声望去,只见草丛里走出一只小狗。
意外地瞪大眼睛,没眼花吧?
那是一只明显被贵人喂养着的小犬类,跟现代的那个什么什么品种很像,它看了眼夏亚瑭,无视,继续往前走。
夏亚瑭继续瞪着眼睛看它,不是猜测它是哪个人养的,那么狗眼看人低,而是猜测……它哪里冒出来的?
半饷,嘴角抽搐看向刚刚那个不起眼的角落……不会吧?!
第二十七章
“我们分开找。”风纪出声道。
循着那药粉来到嬴姬的宫殿,却发现线索忽然中断了,地上是一些凌乱的脚步,分不清谁跟谁的,更主要的是这些脚印将药粉打散了,面前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异族’,一条通往后院。
“不觉得奇怪么?嬴姬竟然没有在这里安排侍卫。”风典说道,平日里总有两三个侍卫在宫殿门口走动巡逻的,今天却怪异地安静。
“我们先不要管这些了,便是陷阱也只能硬闯了,多一天考虑他们便多一分危险。”风纪不想拿他们冒险。
“我怀疑他们被关在不同地方了。”风言思量着,“我总觉得嬴姬抓他们的目的不同。”
“先不要在这里猜测了,我们分开行动吧,大皇兄你跟伏严去内院那条路,我跟风典往这边走。”风纪语未落人先往左边那条路走去,风典跟上,风言看了眼嬴姬宫殿的那面牌匾,往右边那条路走去,身后伏严跟上。
平日里嬴姬并不允许宫人经过这附近,所以这附近杂草丛生,有一条不明显的小道,风言沿着那小道一路走着,不放过任何一处或许是密道的地方,然而一直找不到真的入口,正在徘徊之际,忽然听见右侧传来一阵草丛翻动的声音。
“主子……”伏严想提醒风言小心时被他示意噤声。
两个人就那样定定看着草丛的方向,一边警惕着。
只是当草丛冒出夏亚瑭的脑袋后却明显一愣,风言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扶住那快倒下的身子,“夏公子……”
夏亚瑭是下意识想反击,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弃动作,软软便倒在风言怀里,本来想说声宝贝你身子真软真舒服之类的调戏之言,奈何已经无力到极致了,于是只来得及扯开嘴皮笑了笑,便沉沉昏迷下去。
总算是……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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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皇宫还是很宁静的。
夏亚瑭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深夜,然而他并不是自然醒的,而是痛醒了的,骤然便挣开了眼睛,狰狞着目光翻身而起,被一个人强制又按回了床上,那是风言。
“啊啊!!!”夏亚瑭嘶哑着声音狂喊,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恐怖。
想抽回一直被禁锢着的手,郭浩正在那只手上施针,额间细汗不断。
“夏,安静点,很快就好了。”郭浩软声安抚着,然而夏亚瑭听不懂,他只是哀嚎着,扭动着身子想摆脱什么,然而风言桎梏着他的动作。
“嬴姬究竟给他下了多少药,竟然让他意识尽失。”一旁的方竟咬牙道。
“或许是怕夏亚瑭会反抗吧,我们不知道具体的事情,还是等夏亚瑭醒来了再问。”风纪安抚着方竟。
夏亚瑭被风言带回风纪的宫殿时已经陷入昏迷,刚好撞见逃出来的郭浩等人,风纪回来后安顿了同样昏迷的刑汇后,刑佳和柳风衣也在一旁阡陌不语,等方竟和郭浩吃饱了肚子恢复力气没多久,忽然就见一个宫女慌忙来报说夏亚瑭醒来后癫狂不安,大殿下制止不住云云,慌忙赶了过去,夏亚瑭已经被风言无奈之下打晕了。
郭浩不敢轻视,上前探了一阵夏亚瑭的脉搏,神色凝重了起来,原来除了那肩上的伤,夏亚瑭更重的还是檀香吸入过盛引起的中毒。
那檀香自然是嬴姬加过工的。
从傍晚开始施针解毒,硬是将那毒性逼到左手手臂上,还在思量该怎么逼出来的,夏亚瑭就醒了。
“打晕他。”郭浩沉声道。
风言咬咬牙,却再也下不了手,眼见夏亚瑭狰狞着赤红的双目瞪着自己,心下一痛,哑声道,“风纪,你来吧。”
风纪闻言上前,想动手之时又皱眉,“打哪里?”
夏亚瑭是躺着的,一般最有效的方法是击打后脑勺,这……要怎么打?
方竟翻翻白眼,推开了风纪道,“我来,风言你放手。”风言依言放开后夏亚瑭便马上坐起身来,正待反抗,方竟手起刀落般直接在他后脑勺处击了重重两下,后者便又软软倒在床铺上了。
风言咂了咂舌,“你……下的手很重。”
“不然呢,看着他痛苦谁都不好受,还不如看他昏迷。”方竟见郭浩鄙视地扫了自己一眼,顿时瞪眼,“你什么意思?!”
“不就伺机报仇么,何必找理由。”郭浩冷哼。
方竟眯眯眼,没反驳,只是见郭浩半天都逼不出那毒,索性递给他一把匕首,见郭浩莫名其妙看着他,便不耐道,“以前电视不都有演么,割开手指放毒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