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听到为之一怔。想果然那个顾钦容很可怕,犯错便挨打,陈恩赐不会这样对他。
“顾钦容是坏人么?”阿卡问。
“啊啊,少爷,不能这么称旅座,您得叫他顾旅座。”
“我不爱这么叫他。”
“那,那就叫顾先生。我们是下属,先生的名讳不能直称的。”
“那他是坏人么?”阿卡继续前一个问题。
“当然不是,顾旅座是位英雄人物。”张副官虽然挨了打,却是打心眼里服气顾钦容,他是从开始便跟随顾钦容的,对他的大小事可谓是了如指掌。“顾旅座身怀绝技,枪法极准,为人也正派,虽然性子有些暴躁,却是个十成十好人。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能有这样的领导实乃荣幸。想当年……”
张副官说着不由得想起当年顾钦容刚加入革命的英勇事迹,禁不住咧着嘴斜着身子坐下来跟阿卡细细道来。
比起学本事儿,阿卡更愿意听故事。他经历过战乱,对军人有莫名的敬仰,听着张副官的叙述,既向往着能有朝一日杀敌报国又不禁对顾钦容产生了敬意。
顾钦容下午去校场练了一下午枪,本想着晚上回去考察阿卡学习效果,哪知听差来报说李师长来了电话,请顾旅座晚上去李公馆参加舞会,因来的还有西北军的军官,请顾虑着务必准时到场。
如今南京政府刚刚成立,各地军阀纷争还未完全平息,顾钦容虽极不爱那种场合,却也知这应酬的必要,便派车回了公馆换了身军装便向李公馆赶去。
到了那里不早不晚,舞会刚刚开始,果然是来了不少重要人物,几个面生的想必便是西北军的将领了。顾钦容正琢磨着,李师长便乐呵呵的向他走来,与他拉手,向那几位西北军介绍道:“顾钦容,我师第七十八旅旅长,年青有为啊。”顾钦容笑着与那几位军官拉手,相互介绍下,便开始各寻舞伴。
李师长见顾钦容又想挨到角落里独自喝酒,赶紧拉住,道:“小顾,不怪我说你太古板,这本是你们年轻人的场合,叫你来也不带个女伴,只懂得打仗喝酒。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个小姐,保准你会喜欢。”
说着便拖着顾钦容向舞池边一位跟侍者拿酒的小姐走去。
“孙小姐。”李师长老远笑着礼貌道。
那位孙小姐回过头,朝李师长笑了下,又将眼光瞟向顾钦容。
“这位是顾钦容,我师下的旅长,呵呵。钦容,这位孙小姐便是外交部总务司孙处长的千金。”李师长边介绍边暗下让顾钦容与孙小姐拉手。
孙小姐主动伸出手与顾钦容拉了手,笑道:“久仰久仰,密斯托顾,你好。”
“孙小姐,你好。”
“那你们年轻人聊,我到那边去看看。”李师长借着话走开,临走还不望对顾钦容使眼色。
顾钦容不好这么尴尬下去,便拿酒与孙小姐碰杯,不咸不淡的闲聊起来。孙小姐似乎对密斯托顾很有兴趣,对他说的那些无聊的军务也有兴趣,努力瞪大眼睛含着矜持的笑脸倾听着。
顾钦容却索然无味,正打算告辞,孙小姐又道:“这个曲子我极爱,先前在英国留学每回必跳的,密斯托顾听说在日本留过学,应当很会跳舞吧。”这是让顾钦容请她跳舞,顾钦容心里极不乐意,脸上却带着殷勤笑,躬身向孙小姐伸了手。
耳边传来明快的舞曲声,顾钦容看着眼前与他跳舞的孙小姐,没由来的突然想到了阿卡。
这孙小姐是文明先进的大城市小姐,那双眼睛虽大却不知是撑了多少肌肉才瞪大的,远比上阿卡的黑又亮,脸化妆得就像搓油摘粉调胭脂捏出来的假面具,顾钦容想这孙小姐的脸假的老实,因为他绝不信贴在她脸上的那张脂粉薄饼会是她的本来面目。
由此一想,不觉得如同阿卡那般天然的不加粉饰的俊脸实在惹人喜欢,同时对孙小姐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待到舞会结束已过半夜,顾钦容也已是精疲力竭,暗下又发誓以后绝不参加此种无意义的奢侈舞会。与孙小姐随意道了别便让汽车夫赶紧送他回家,他不想再面对一刻那脂粉薄饼。
阿卡听了一下午故事,用过晚饭后便等着顾钦容来检查他的功课。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听差的告诉他顾钦容晚上要参加舞会,应当会迟些回来。挨了到十点钟,阿卡熬不住便自己洗了澡,穿着睡衣抱着枕头向顾钦容的卧房挪去。听差的见他那副模样,偷笑着给他开了门,他们以为阿卡是被准进顾钦容卧房睡觉的,却不知道顾钦容压根儿没这打算。
等阿卡睡了一觉,听听差的来报说顾旅座的车快回来了,又赶紧坐起来。由于不清醒又去洗了把脸,他只念着顾钦容说晚上回来查他功课,否则不许他见陈恩赐,却没想到顾钦容此刻已经把这茬忘记了。
于是,等顾钦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公馆,洗过澡,没留意门房那诡异的笑容,推开卧房后,却见着阿卡盘着腿在床上正襟危坐。
“你在做什么!”顾钦容按着太阳穴,脸色寒得入骨。
“等你回来检查功课。”阿卡实实在在回答,说完,便开始下床翻茶几上今早看的书。
“算了,回来吧。”顾钦容坐到床上,向阿卡招手,他心里多少有些异样,虽然阿卡脑子是有些迟钝,却因他那句话等到现在,让他不由得有些心软,有些怪自己之前没和阿卡说清楚。
“不查了?我真真念了书的,顾先生,你不查会不会不让我见恩赐?”阿卡心怕顾钦容出尔反尔。
哪知这句话却让顾钦容刚软下来的心肠又硬了下来。好一个顾先生,好一个恩赐,一个叫得那般生疏,一个叫得那般亲昵。刺耳的让顾钦容心里发火,原来他等自己这么久只是怕自己不让他见陈恩赐。
阿卡见顾钦容沉着脸不做声,以为他当真说话不算数,颇为生气,当口开始背诵他早上背的书。
“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远人,不可以为道,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
“住口!”
“执柯以伐柯……”
“我让你住口!”顾钦容怒道,这一声喝得阿卡顿时没了声。“我有些乏了,你别逼我。”
阿卡看着顾钦容一脸倦意,想着下午张副官说的顾钦容怎样的英勇,觉得自己总惦记自己的事儿有些小气,便朝顾钦容走去,伸手去摸顾钦容的脸。
顾钦容正低着头,没料到一只手触到自己脸上,不由一惊。抬起头,见阿卡有些疼惜的看着他,那手心暖暖的,像个一股电流慢慢流入他的心中。
从小没有被人关爱过,顾钦容似乎一直都习惯着强硬,此刻,也是。
他将阿卡的手打开,冷声道:“功课明日我再查。”
阿卡不知为何,被顾钦容推开也不觉得生气,似乎他心里的英雄是可以对他放肆的。他讨好的说:“我今日自己洗了澡。”
“嗯。”顾钦容挤出一丝笑容。
“下午张副官教了我很多本事儿,我明日说给你听好不好?”这话说得乖巧又温柔,顾钦容心里那丝暖流又慢慢浮出。
“好。”顾钦容盯着站在他眼前的阿卡,绸缎的睡衣有些宽大,挂在他的身上衬着皮肤也丝一般的嫩滑,顾钦容觉得下腹有些发胀。
“我可以明天去校场么?”阿卡终于将那份渴求问了出来。
“你想去校场?”
“嗯。”阿卡很肯定的点头。
“呵,”顾钦容勾起一丝邪笑,“去也可以,不过是有条件的。”顾钦容抬手勾起阿卡睡衣的领口,邪魅道:“你脱了这身衣服,我明日便带你去。”
第六章
衣扣解开,睡衣应声落地,阿卡只穿着褥裤站在顾钦容面前忽闪着大眼睛问:“可以了么?”
“还有裤子。”顾钦容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他只当阿卡会求他换个条件,但既然毫不犹豫的脱了,那就照势顺下去吧。
阿卡看着顾钦容眼中的欲望,这回即便真是傻子也明白了,慌忙拾起地上的睡衣护在胸前:“不行。恩赐说过别人不行……”
又是陈恩赐!顾钦容心中的欲火被添了油加了醋愈烧愈旺,越是不行就是越是要得到。陈恩赐何德何能,连个傻子都向着他!
阿卡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怪力甩到床上,接而裤子被撕破,顾钦容面目狰狞的压了下来。阿卡死命抵抗,却哪里抗的过顾钦容,他倒是不知他越是抵抗,顾钦容就越是狠心。
顾钦容用撕破的褥裤缠住阿卡的双手,分开两条腿,竟生生强行刺了进去。阿卡只觉得巨疼,疼得快要死过去,咬着的唇漫溢出血腥味,双手不能动,此刻只有一个愿望,便是死了就好了。
顾钦容见阿卡的唇被自己咬破,血漫溢出来,只觉得是一种蹂躏的美,俯身含住阿卡的唇,舌尖慢慢舔弄,身下不断的冲刺,阿卡的挣扎声带着痛苦带着欲望,惨兮兮的令顾钦容欲罢不能。他心中此刻只有一个信念:把陈恩赐的阿卡毁了,他来重造。
阿卡被折磨到最后,竟是昏了过去,待顾钦容停下来才发现阿卡下身都是血。顾钦容不知被何种意念驱使,竟不自觉的去舔那些血迹,他知道阿卡没有射,这场性爱只有他满足了,舔干净嘴角的血迹,顾钦容将阿卡抱起,清洗了一遍,又抱回卧房睡下。
到了后半夜阿卡开始发烧,不停地说着胡话,顾钦容被吵醒,这才有些紧张和后悔。但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阿卡这副模样,若是请医生,必然会被看到那里,他不愿意。
于是,慌忙着开门叫听差的找来药膏,退烧药,冰块,待到药品拿来后又关上门,自己伺候着给阿卡抹药,喂药,覆冰块。
终究不是医生,顾钦容忙了大半夜阿卡也没见好转,只是满口胡话一会儿喊娘一会儿喊恩赐,顾钦容心乱如麻,却又嫉恨阿卡连说胡话都喊不到自己。
等到天亮,阿卡烧还没退,顾钦容才真的慌了,令听差的赶紧去找来医生。
那医生还是先前给阿卡看病的那位,对顾钦容的脾气也是知根知底,倒不多问,只是尽职的弄完一切,向一旁红着眼的顾钦容禀报病人的情况。
顾钦容微微点头,那医生松了口气,想要告辞,却听顾钦容道:“你不许离开。”指着阿卡,又说:“待他醒来,全然无事你才能走。”
医生只得哭丧着脸被听差的带下去,好在不久张副官又给他送来两百块钱小费,告诉他只需在客房候着一天半天,他一天耽误的生意旅座全数赔上心里才平衡许多。
那两百块钱是封口费,医生自然知道,回想病人被折磨的身体情况,禁不住有些同情,但这同情只能放在心里,万万是说不得的。
阿卡福大命大,挨到中午终于清醒过来。顾钦容那会儿刚被张副官劝下去隔壁睡下,听到人报说阿卡醒了,很想冲回卧房,但终究还是没动,只吩咐道:“让医生再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顾钦容心里百般纠结,他有一丝担心阿卡对他会更厌恶。见面了,也不知如何开口,愧疚感的蔓延让顾钦容有些不适,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担心个什么劲儿,我又不要他爱我。”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却把顾钦容自己吓得不轻,仿佛什么秘密被说穿了似的。
张副官见阿卡终于睁开眼,赶紧令人去通知顾钦容。他本想来揶揄阿卡,问他:“你今天屁股怎么也受伤了?”但看到那双布满血丝湿漉漉的眼睛,终究是不忍心。
张副官没等来顾钦容,只来医生,对阿卡的同情又多了一些。他回想到昨日阿卡在他述说顾钦容的英勇事迹时露出的敬慕之情,摇头无奈叹气,软声问:“阿卡少爷,您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些东西?”
阿卡摇了摇头,昨晚的恶梦还没完全从他脑海消失,他想着自己和陈恩赐约定好不许别人那样对自己,他想着陈恩赐说会对他好一生一世,他想到自己如今对不起陈恩赐,不配他对自己好一生一世了。
他不恨顾钦容,他似乎根本也不知道什么是恨,他只是像个没保住贞操的妻子一般伤心失落。
那一天,阿卡没有读书,也没有让张副官教他本事,他在床上躺了一天,滴水未沾。
那一天,顾钦容没有出门,也没有出房间,他坐了一天,不停的听下人汇报阿卡的情况,却没去看阿卡一眼。
到了晚上,听差的来报说阿卡依旧不愿意吃饭。顾钦容终于忍不住了。他踢开卧房的门,将阿卡拎了起来,箍在自己胸前,捏着下巴撬开阿卡的嘴,端起一碗水便灌了下去。阿卡不停挣扎,却死也推不开顾钦容的禁锢。
整碗水灌下去,阿卡呛得直咳嗽,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看得听差的也是心惊胆战。
顾钦容放下碗,寒着脸冷眼道:“你还吃不吃饭?要我也这么灌下去?”
阿卡看着顾钦容,想到昨夜他的暴行,不禁身子发颤,抖得厉害,他现在真的怕了顾钦容。
顾钦容见他不再反抗,让听差的乘上一碗粥过来,自己一勺一勺的喂将起来。
顾钦容不愿让人多看,让下人都出去。
阿卡因抖得厉害,吞咽也有困难,吃进去的不一会儿就溢出来,顾钦容拿手帕给阿卡擦拭,捋着他的背,轻声道:“抖得这么厉害,就这么怕我?”
阿卡依旧是抖,却还是拼命把粥往肚里咽,顾钦容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翻腾蹈海,不知如何是好,他恨自己太狠心,又恨阿卡不惜爱自己。
放下碗,顾钦容松开禁锢的手,又将阿卡整个人抱在怀里,像是要把阿卡揉进自己体内一般。他喃喃道:“为何你不能爱他一样爱我?”
这话是说给阿卡听的还是说的陈恩赐听的,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阿卡被抱在怀里,心里生出一丝气,他对不起陈恩赐,也都是因为这个顾钦容,不是他,自己便可以被陈恩赐爱上一生一世。
张口咬住抱着自己的人的肩,死命的不愿松口。口中又漫溢出血腥味,阿卡感觉到顾钦容的身体也在不断发抖,却终究没有松手,也没有吭一声。
顾钦容哪里知道,因为他一夜的暴行,将刚对他产生好感的小白兔又吓跑了。
顾钦容就这么抱着阿卡坐了许久,感觉肩上的疼都麻木了才松开手,安抚似的揉了揉阿卡的头发:“既然不愿吃饭就先睡下吧。”说完又俯身在阿卡唇上印了一吻才离开。
阿卡被这一吻吻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吻太过温柔了些,却没发觉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加速,还没回过神,见顾钦容又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顾钦容不顾阿卡反抗,擅自将人的衣物除去,拿着热毛巾温柔的擦拭全身,碰到下身伤口处,阿卡又是一阵发抖,惹得顾钦容愣了许久才继续擦拭下去。
待擦好了,又给人穿上衣服,喂了药,才出去让医生给他看肩上的咬伤。
医生割开咬破的衣服,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由吸口凉气,心想这两人还真是绝配,床弟之欢都这般凶残个个都下得了狠手。
细心敷上药,打上绷带,本想嘱咐顾钦容几句该注意的事项,却没料到顾钦容先开了口:“那位病人的药怎么吃,又该注意什么?”
医生暗想,这旅座真真可怕,不关心自己倒去关心个下人,但他只敢心想不敢言出,恭敬的说了该注意的情况,又好心让顾钦容没让自己伤口沾了水,三日后去绷带,打个针就好了。
顾钦容道了谢,让张副官打发了钱,派车送医生回去。将就着洗了身子才回到卧房。
阿卡已经睡着了,顾钦容见着他那副模样,不忍心将他喊起来,便小心翼翼上了床将阿卡抱在怀里睡了下去。
阿卡在床上躺了几天便可以下地了,这几日来都是顾钦容亲自照料,不让下人经手。阿卡刚开始对他还很抵抗,到后来也慢慢接受了,偶尔也愿意在他喃喃自语时搭上一两句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