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机不纯——墨白羽

学习。下次小舅舅回国，我一定告诉他，小叔叔在这儿的生活是多么的丰富多彩！”

戴思成揉揉太阳穴，很快恢复了绅士儒雅的微笑，说：“尧尧，你赢了！以后只有你需要，小叔叔一定全力配合你

说谎。”

戴尧喜笑颜开地说：“谢谢小叔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小舅舅帮你买计生用品了！”

“咳咳！”

……

叔侄二人吃完午饭，戴思成一边剔牙一边问：“尧尧，要不要小叔叔开车送你去小猪老师家？”

“不要！”戴尧干脆地拒绝。

“为什么？”戴思成挑眉看向自己古灵精怪的侄子。

“第一，我现在是个无依无靠的未成年人，第二，我现在是穷人家的小孩儿，第三……我怕小猪老师被你骗。”

“喂，我也是很挑食的好不好？”戴思成抗议道。

戴尧不屑地问：“你带回来的人，哪个比得上小舅舅？”

戴思成露出一副很苦恼的表情，说：“就是因为他们都不如知秋，我才这么辛苦啊！尧尧，你不知道，我的相思病

越来越严重了。”

“又装可怜！你有天半夜和小舅舅讲电话，我都听见了。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小舅舅很忙的，你不要天天打电话骚

扰他。”

“尧尧，你不知道，如果我不给他打电话，他会很寂寞的。”

“又开始骗小孩了！妈妈和我都经常给小舅舅打电话。小舅舅忙得没时间寂寞。还有，你剔牙的样子千万不要被小

舅舅看到，太本色太流氓了！”

……

午饭后，戴尧拖着行李箱，笑着对戴思成说：“小叔叔，麻烦你把我送到丹梅大街的10路公交车车站。”

“你不是说不用我送吗？”戴思成问。

“本来是不用啊，可刚才我给小猪打电话，他偏要去车站接我。小叔叔，你比出租车司机安全可靠多了，把我送到

那你就赶快走，如果让小猪发现的你……我不知道小舅舅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找你下棋。”

第四章：猪，你生日快乐

戴尧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半小时到达车站，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朱晓哲向他这边走来，他挥挥小手，欢喜地喊

：“小猪老师，我在这里！”

“戴尧！” 朱晓哲快步走了过去，说： “这么大的行李箱，戴尧，你带了很多东西吧？”

“嗯。”戴尧点点头。

“来，给我拿吧！”朱晓哲说着，伸手想要帮戴尧拿行李箱，戴尧却向后退了半步，说：“不用了，一点也不重，

真的。”

他抢过戴尧的行李箱，提了提，有些内疚地说：“戴尧，我应该陪你回家才对。”

“对不起！我又给小猪老师添麻烦了。”戴尧小声说。

他心疼地摸了摸戴尧的头，温柔地说：“戴尧不要再这么说了。我这么大的人都觉得你的箱子有些重，更别说你一

个小孩子了。你从家拿到这里，很辛苦吧！”

戴尧摇头说：“不辛苦！我每天都吃菠菜，很强壮的！”说着握紧小拳头，秀了一下手臂上微微凸起的肌肉。

“呵呵。”朱晓哲被他逗乐了，笑着说：“戴尧以后一定会长成很高很强壮的男子汉。”

“嗯。”戴尧抿嘴偷笑。是啊，一定要长成很高很强壮的男人才能保护他的小猪。

到了家，老朱和老白轮流抱了抱戴尧，又捏了捏他的小脸，这才让他回朱晓哲的房间里看书。

二老响应号召，晚婚晚育。他们的同龄人中有很多人的孙子外孙年纪和戴尧差不多，二老这时是真的把戴尧当孙子

一样疼爱，以至于后来撞见了那样事情时，他们宁可相信戴尧的哭诉，也不肯相信朱晓哲无力的辩白。

……

星期天的晚上，老白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好丰盛啊！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戴尧问。

朱晓哲笑了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朱老师，白阿姨，小猪老师，你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我什么没有给老师准备……”戴尧委屈地看着他们，眼

泪在大眼睛里打着转，似乎随时会溢出来。

“戴尧，你好好学习就是给老师的最好的礼物！”朱晓哲笑着说。

老白给戴尧夹了一个鸡腿，笑着说：“是啊！戴尧，你好好学习小朱就会高兴了！”

戴尧到底是年纪小，心里不高兴，脸上的笑容也不自然起来。

“小猪老师！”

“嗯？”朱晓哲侧了侧身子。

“我今天一定要送老师一份……”戴尧的声音越来越小。

朱晓哲低下头。

突然，戴尧的小脑袋凑了过来。

“啊！”

朱晓哲愣愣地摸了摸自己唇，刚才那柔软的触感，戴尧……

“这就是我要送的礼物。小猪老师老师，生日快乐！”戴尧笑起来，小脸上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

“哈哈哈！”老朱老白大笑。在他们眼里，刚才戴尧的献吻，只是小孩子天真烂漫的举动。

朱晓哲却羞得觉得满脸通红。

“戴尧，你……”朱晓哲似乎听到有人对他说：小猪啊小猪，你被自己的学生给耍流氓了！

睡前，戴尧在朱晓哲的耳边轻声说：“小猪老师，这是我的初吻，你一定要对我负责啊！”

朱晓哲翻了个身，一边听着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声，一边默默地对自己说：“刚才戴尧那一吻太突然了，我才会这么

紧张。我没有恋童癖，没有恋童癖……”

星期一，班花施歌走到戴尧的座位前，扬起下巴，说：“阿呆，你再装呆骗小朱老师，我就去揭发你！”

戴尧警惕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施歌甩了甩小马尾辫，义正言辞地说：“路见不平！小朱老师那么好，你怎么忍心骗他呢？”

戴尧阴沉着小脸，问：“他哪里好？”

“他……”施歌想了想，回答说：“小朱老师作业留的最少！”

戴尧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施歌”，戴尧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三漂亮的人，但是……”

施歌打断他，问：“第一和第二是谁？”

“我妈妈和我小舅舅。”

“哦。”都是戴尧的直系亲属，主观性太强，可信度不高。施歌同学放心地舒了一口气，又问：“阿呆，你刚才要

说什么来着？”

戴尧狡黠一笑，说：“我怕你伤心，还是不说了吧。”

施歌咬咬牙，说：“我刚买了最新的一册《圣斗士》，送给你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戴尧凑到施歌的耳边，轻轻地说：“小猪老师，永远不会喜欢你的！”

施歌听了，“哇”的一声哭了，恨恨地瞪了戴尧一眼跑开了。

每当同学们问起来，施歌就哀怨地看向戴尧。

很快，六年级的学生都知道阿呆拒绝了班花的事情。

这就是戴尧人生中第一段“绯闻”。

第五章：披着兔子皮的狼

戴尧马上就要小学毕业了，朱晓哲一直替他担忧——数学这么差，上了初中恐怕会更吃力。

于是小朱和老朱一起为戴尧量身制定了一份学习计划，希望能让戴尧的数学成绩在段时间内尽快提高。如果他们当

时能和教过戴尧的老师稍稍商量一下，后来的许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戴尧小学的最后一次考试，最后一场考的是数学，戴尧像往常一样提前交卷出了考场。

“小朱老师！”戴尧看见在外面站着的朱晓哲，欢欢喜喜地跑了过去。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朱晓哲关切地问。

戴尧羞涩地说：“再没有我能做的题了。”

“戴尧，无论成绩怎样，你努都力过了。”朱晓哲温柔地说。

“小猪老师！”戴尧抱住朱晓哲，哭哭啼啼地说：“小猪老师，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朱晓哲连忙说：“没有！戴尧很努力！我为有你这么刻苦努力的学生而感到骄傲！”

戴尧突然一脸悔恨地说：“小猪老师，对不起！我……我欺骗了老师！”

“啊？”朱晓哲有些错愕，他实在不敢相信像戴尧这样“憨厚乖巧”的孩子竟然会对说谎！

“老师……”戴尧仰起脸，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戴尧，不要哭了，告诉老师，你骗了老师什么？”

“小猪老师，其实……其实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没有去外地出差。”戴尧吸了吸鼻子，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打工，很辛苦地赚钱供我上学。可是我……”

“饿不饿？老师想请你吃饭！” 其实，朱晓哲对哄小朋友神马的最不拿手了。

“老师……”戴尧擦了擦眼泪，露出笑脸。

戴尧手捧着大杯可乐，挤出一滴眼泪说：“小猪老师，我第一次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老师，谢谢你！”

朱晓哲摸摸他的头，笑着说：“不用谢，这是戴尧努力学数学的奖励。”

朱晓哲在老朱和老白的教育下，从小就很节俭，铅笔用成小铅笔头了也不舍得扔，小学时，人送外文名字——葛朗

台·猪。

戴尧吃饱喝足，伸出小手握住小猪的温暖手，一路说说笑笑地走回家。

戴尧本以为这个暑假可以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聊，可他没想到，考试成绩那么快就出来了。

朱晓哲拿到戴尧的数学卷子，笑得合不拢嘴，同事小黄经过朱晓哲身边，问：“小朱，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呵呵，我的一个学生，学考了满分！”朱晓哲以为自己和老朱制定的“学习计划”奏效了，于是成就感油然而生

。

“哟！你这学生真不错！听说有最后一道题超纲了。”

“是啊，这个孩子很努力！”朱晓哲美滋滋地说。

小黄随口问了句：“这学生叫什么名字啊？”

朱晓哲骄傲地说：“他叫戴尧。”

“啊！”小黄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他啊！”

“黄老师也认识戴尧？” 朱晓哲问。

“是啊，想不认识都难，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全学校老师都知道他。去年祁老师带着他去参加奥数，得了第一名

呢！小朱，你运气不错，能有机会教‘神童’。听说他家里……PALAPALA……”

朱晓哲脑子里响起“嗡嗡”的声音，完全听不清小黄老又说了什么了。脑子里的小人儿龇牙咧嘴地揪住戴尧，抡起

细细的胳膊朝着戴尧的小屁股使劲儿打，戴尧扯着嗓子使劲儿嚎。暴力小猪一边打一边骂：“小骗子！你还有脸哭

？还敢不敢再骗老师了？你这个小骗子！”

朱晓哲回到家，戴尧立刻迎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习题册，说：“小朱老师，有一道题，我怎么都做不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习题册，扫了一眼那道题，愤怒的小火苗烧得更旺了。那道题的题型，和这次数学考试最后一题

完几乎全一样！小骗子！ 他大喊一声：“戴尧！”

戴尧的小身板抖了抖，战战兢兢地问：“小猪老师，你怎么了？”

朱晓哲冷着脸，问：“为什么对老师说谎？”

“啊？老师，你在说什么啊！” 戴尧镇定地继续装傻。

“我都知道了！”朱晓哲痛心疾首地说：“戴尧，老师一直很担心你的数学成绩，你怎么可以欺骗老师呢？”

“老师，你生气了吗？”戴尧问。

朱晓哲径直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戴尧敲了敲门，说：“老师，我知道错了，老师，快点开门吧！”

敲门声停了下来。朱晓哲坐在床上，越想越气，自己作为一名老师，怎么就叫一个小兔崽子给骗了呢？几年以后，

朱晓哲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完全错了——戴尧哪里是小兔崽子，根本就是只披着兔子皮的狼！

“老师！吃饭了！”门外又响起戴尧的声音。

晚饭时间到了，朱晓哲仍是气鼓鼓的。犹豫了一会儿，他对自己说：“我是大人，我是老师，我才不会为了一个小

骗子就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

房门一打开，戴尧就拉着朱晓哲的手说：“小朱老师，我们一起去洗手吧！”

朱晓哲马上甩开戴尧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开。

戴尧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大喊：“小朱老师，等等我！”

老白冷着脸冲小朱大喊：“朱晓哲，你给我过来！”

朱晓哲垂头丧气地走了过去，预料中的深刻的思想教育只进行了三分钟，就听到戴尧说：“白阿姨，求您不要再骂

小猪老师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戴尧呜呜地哭了起来。他这一哭，老白马上就忘了教育儿子的事情，齐

上阵，哄戴尧。戴尧趁他们不注意，冲朱晓哲扮了个鬼脸。

朱晓哲冲过去揪住戴尧刚要下手，老朱和老白大喊：“朱晓哲！你干什么？想造反啊！”

他瞪了戴尧一眼，委屈地说：“爸，妈，戴尧他说谎！他骗了我们！”

“胡说！”老白心想：最近她和老朱是比较关注戴尧，可小朱也不应该为了跟戴尧争宠儿诋毁戴尧啊！唉，他们的

小朱，堕落了！

这顿晚饭吃得很不愉快，朱晓哲扒了几口饭就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饭后，朱晓哲抱了床被子去客厅。戴尧缠了他一阵，明白现在撒娇装哭都是无用的，悻悻地回到朱晓哲的卧室，鼓

捣了半天，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对老朱老白鞠了个躬，说：“朱老师，白阿姨，谢谢你们收留我，我要回

家了！”

老朱大吼一声：“朱晓哲！”

当晚，朱晓哲极不情愿回到自己的房间睡。戴尧拱进他的怀里，笑得心满意足。

正值夏季，原本就怕热的朱晓哲终于忍无可忍地说：“戴尧，你不热吗？”

许久，没有听到戴尧的回应，朱晓哲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小兔崽子，沾枕头就睡着了。算了，我才不和小

孩子计较呢！”

戴尧的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微笑。

很快，戴尧听到朱晓哲“呵呵”的笑声。

戴尧轻唤：“小猪老师。”

“呵呵。”

“小猪！”

“哈哈！”

戴尧又往朱晓哲的怀里缩了缩，心想：“小猪做了什么奇怪梦，笑得这么慎得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