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的美少年,还不全力以赴?
李曰木心里直哆嗦,回头想再看看胥越,还没来得及回呢,传来一声音,“夫人,我回来了。”
“哎!王妈看我儿子!”胥夫人拽了拽李曰木手,他只好回过还没转过去的头,笑着暂时忽略胥夫人的话,鞠躬打
招呼,“阿姨好。”
“哎哟!这孩子长得跟咱家小越真像!可真好看哪!”面前的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婆婆,看着还不十分显老态,使劲
的盯着李曰木看,都快老泪纵横了。
胥夫人得意,“那是!我们晚饭不回来吃,你做点等他们回来早点吃,啊。”说完,拉着李曰木进了车后座,跟他
解释,“家里的保姆,跟着我们二十多年了,以后就当自家人。”说着,拍拍李曰木的手,从自己包里翻出一块巧
克力,给他,“很好吃。”
李曰木接过来,抬头一笑,看到胥夫人眼神很脉脉的看着自己,全身一下温暖起来。这种关怀,跟自家妈妈的不一
样,尽管开始受到了惊吓,但现在平缓下来,他发现这种效果的关心虽然特别奇特,但也特别的能到达内心。平常
不怎么吃巧克力的他,剥开糖纸,塞到了嘴里,然后再笑,“谢谢阿姨,很好吃。”
行为举止怪异的胥夫人,再次抬手摸摸他头,“你爸妈不要担心,有我跟你叔叔在。”
本来还对马上要开始的下午茶担心的李曰木,发现自己一惊一乍了,也许中午那会儿是她初看到自己太开心才有那
样的举动。于是,胥越跟他父亲上车来,开车驶出院子的时候,他已经放心了。
可,不到半小时,李曰木发现自己错了!
车停下来的时候,李曰木跟胥夫人正聊到学校里的某次比赛,胥夫人当然不遗余力的夸奖她家的美少年,听的李木
木那是心潮澎湃,所以听到“我们到了”的时候,很放心的开车门下车,还很贴心的先绕到另一边给胥夫人开车。
这才顾得上抬头看看是哪家茶馆,可一抬头,他傻了。这地址他再熟悉不过了,前些日子,还亲自在某信封上写了
一番。不相信的微微调头,那一家脉脉微笑着看向他,他明白了,所谓脉脉的微笑皆是迷惑人的把戏!
仔细一想,胥夫人的微笑跟胥越平常的又有何差别,只不过他识透了胥越的把式。
而今天,他错了,大错特错了。当下四处瞄,趁那三人眼神交流的时候,拦住正巧有人下车的一辆taxi,蹭的窜上
去,“师傅!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师傅丈二和尚的,摸了摸头脑,吸一口烟,“走咧!”
胥夫人还没回过神来,再待明白过来,介于在公共场合,低头低呼,“我还没带我儿子去你那破公司去呢!都你这
破公司害的!走了!”说罢,不管身边的夫君跟某儿子,跨进了不知何时已经待命在身旁的专用车里,往工作单位
驶去。
胥译同志深沉的望向天空,“你妈多久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说罢,拍拍这一位儿子肩膀,进了那个“破”公
司。胥越呆了片刻,回到车里,头埋到方向盘上轻笑,然后缓缓把车开到了公司里地下的停车场,轻松地从电梯到
了自己所在的楼层。
小秘书正好出来倒茶,看到他一愣,“大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高兴。”胥越轻轻地说,是真的高兴,脸上一直漾着一种微笑。
小秘书目送他的背影,脑海中迅速构思题材,准备今晚进“大公子花花无条件后援会专用MSN群”大肆渲染一番,
有情况哇!
李曰木心惊胆颤的回到家里,刚躺到床上,门口有声音,他一下子坐起来,经过今天,他觉得自己以后有必要变谨
慎,见到的是自家妈妈,穿着粉色的睡衣,长发披肩,“木木怎么才回来啊?小光说你们下午没课,说你约会去了
?”一脸的探索,走进来坐他身边。
这个宇文光好的不说,专挑乱子挑!他赶快转换话题,“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睡醒啊?”
“对,我跟爸爸这次个季度都没有任何讲座跟研讨会了,准备好好带几个学生,爸爸出门下棋了,我睡了一觉,听
到你回来。”话多的妈妈又开始一一交代起来,“还有你哥哥下个月就结婚了,思思什么都不懂,她爸爸妈妈比我
跟你爸爸还忙,我得多顾着点,新房子的家具还没周全呢,还有……”说了一气,正在李曰木庆幸话题绕过去的时
候,妈妈话锋一转,“木木,妈妈以前不许你谈恋爱,是因为怕耽误学习,可现在你大三啦。”
“呵呵。妈妈你什么意思啊……”李曰木舌头打结,乱说一气。
“妈妈意思是你约会的话,我不阻拦,所以不要担心啦,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妈看看。”
李曰木昏厥,妈妈哎,你怎么这么相信宇文光那个坏小子,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小光多乖啊,妈妈当然信。”
他乖,他喜欢男的你知道不知道,哼。可想到自己不也是吗,又颓了,“妈妈,我累,想睡会儿。”
“嗯,我去给你煮点莲子汤,醒了正好喝,好好睡。”看着他躺下,给他脱了鞋子,把外套挂好,手指抚了抚他脸
颊,轻轻关上门,轻声走去了厨房。
李曰木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像宇文光初时一样,他不会去逃避任何问题,但是当一切问题就这么直接的在自己眼前摊开时,他发现自己是
害怕的。尤其是今天去了胥越家,看到他爸妈对自己那近乎于溺爱的喜爱,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他很感激,可同时也很恐慌。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完美的做好一切,然后赋予他们儿子同样的礼遇与对待,
他不知道如何跟自己爸妈开口。尽管爸爸妈妈对子的溺爱甚至比他父母更甚,但正因为如此,开口才会变得尤其艰
难。
该如何开口,告诉那么爱你的父母,你并不会像自己的哥哥一样,带回来一个美丽优秀的宇文思。
而更加令自己不安的是,心中突生的一些些恐慌,为何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
不知何时睡着,醒来的时候妈妈坐在床边,晕黄的台灯旁,轻轻柔柔的看着自己,见他醒了,“起来喝点莲子汤,
跟妈妈出去逛街好不好,妈妈好久没给你买衣服了。”
李曰木刚睡醒,有点蒙,接过她手里的碗,手舀了几勺送到嘴里,甜甜笑,“好!”
两人出门的时候,对门的明明正好上楼来,李妈妈惊呼,“呀!这是明明吧,长这么高了。”
“干妈好!”蒙明明叫的特活络。
“明天来家里,干妈给你做蛋糕,好不好,现在我得跟你木木哥哥出门。”
“对了,哥哥,上次的那个叔叔在楼下面等你,我刚刚看见的。”蒙明明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果然李妈妈回头,漂亮的眸子轻柔的看着他,“木木,哪位叔叔啊?”
李曰木脸上撑着笑,都是平时爸妈鲜少在家,于是胥越出入这里出入的习惯了,但只能硬着头皮,“是哥同学,帮
过我点忙。”
“是吗,那我得好好谢谢他,帮助我家木木。”李妈妈握住他的手,跟小明明招招手,下楼去了。李曰木悄悄回身
,朝明明皱皱鼻子,明明也不甘示弱,同样的皱鼻子撅嘴,哼,谁怕谁。
第八章
胥越在公司里正经工作到现在,下班之后,想到自家乖宝宝,驱车来到此处,就撞见了对门的幽灵长发小姑娘,互
相奚落了一番,正准备打电话给李曰木,抬头发现他家的灯关了。以为他也正好下来,就等着。
至于他家可能有别人在这件事,他没多想。李子木住在别处,他们父母平常忙的连回家的空都没有,就安心的等待
,如若不是,再打也不急。
没多久,他果然看到自家乖宝宝了,换掉了下午穿着的小黑西装,现在罩着一件米白色的,口水还没尽情流完,他
发现了木木同学手里的一只手,顺着看上去,一张相似的脸庞,他傻了。
随即,明白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曰木的妈妈,他平常经常听到他提及自己妈妈,知道他直到现在都是乖乖叫“妈妈”,不像自
己或别人叫声妈或者其他老娘之类,也知道他们母子关系好到不能再好。
现在一看,自家丈母娘(这人的脸皮啊……)真是太有气质了,不愧中文系著名教授,路灯下穿着白色的风衣,露
出些微的裙摆,和看上去类似于淡粉色的长长丝巾,风中摇曳,当下就忽略了李曰木示意他快点滚的眼神。
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正好李妈妈也看到一个人站在车旁,微笑着走过去,“你就是小木的同学吗?”
他愣了下,明白说的是李子木,“是的,伯母您好。”胥越正经起来是很有样子的!
李妈妈见这人气质很好,一看就是好家庭的孩子,有风度,伸出右手去握他伸出的手,“谢谢你平常对木木的帮助
。”
胥越疑惑,哎?咋说这个了,不过原来他妈妈是这么分辨李子木跟李曰木俩兄弟的。
李曰木解围,“那个,明明刚刚说的。”拼命眨眼:你快走吧,你快走吧,你快走吧。
“伯母,是要出去?我送你们吧。”胥越偏不听,李曰木真想踹他一脚,可不能哇。
李妈妈想了下,自己不会开车,儿子也不会,打车现在不好打,所以笑着,“随便去些shopping mall,如果顺路
,麻烦了。”
“最近新开一处,就在我家附近,我送你们过去。”胥越说完就去拉车门,李妈妈已经坐了进去。
李曰木知道他说的是哪家,离他家近个大头鬼。今天这是什么运气,先后双方家长全见着了,好吧,好吧,好啊真
好!他皱着眉,盯着关好妈妈那边车门的胥越,咬着牙齿小声说,“明天等着我去办你!”刷的进了另一边车门,
胥越满脸溺爱,笑了笑,进了驾驶座,车子开出家属区。
明明才半个下午,为何竟似久久不见。
幸好胥越识相,送他们到了之后,自己回家了。
二十分钟后,李曰木手机震动,他一看:乖乖,我到家了,没有出去拈花惹草。明天早点过来,我想你。
他一哆嗦,太肉麻了,赶紧删赶紧删,可摁了delete键,问yes or no时,犹豫了,最终抿抿嘴,镇定地收起手机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嘴角翘了翘。
“木木过来,看这件。”妈妈正远处叫他,他应了声跑去试衣服了。
那天,除了他妈妈偶尔说几句,你哥哥这同学认真不错,或者是在国外大学认识的还是?
李曰木通通从简回答,或者回答不知道。
到了两人去满记吃甜品的时候,他妈妈已经顺利的忘记了,只记得一声接一声地说,木木还是穿红色好看。
于是,第二天李曰木穿着新买的红衣服去上课了。引来班里众女狼的围观,下课之后努力避开林晓水往公交站台冲
,说了肉麻,可还是在意那么一句早点过来,不是吗。
你吃准他的同时,不也同时被吃住了。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唐梵语望着消失不见的红色身影,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挨呢,被那俩人的美好
与幸福挨,可惜连这打都是自己自愿被打。
“那考虑考虑我?”林晓水冒出来,悠悠的说。
唐梵语一个回头,“林姑娘,你别寒碜我了。”他们不熟,也不陌生。
林晓水耸肩,“都是些傻子啊,早点走出来吧。天下帅哥多得是,何必单恋一根草。”说完,她抱着书转身就走。
后来很久,很多年后,林晓水成了大龄的文艺女王,成了著名的作家,屡次的相亲与失败之后,她脑海中依然清晰
的只是两个年轻男孩子的身影,一个在她17岁那年在心中死去,名叫宇文光,是个gay。另一个在她21岁那年在心
中久久的扎根,再也不曾离开过,名叫唐梵语,不巧,也是个gay。
那时,那个男孩已身在大洋彼岸,或许已成男人。但,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胥越打开门,看到红彤彤像个太阳似的李曰木,恍惚了一下。
记忆当中,尽管他们恋爱了大半年,却是自己被欺压占多数,当然那是自己心甘情愿。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
样,他如此的在意自己说过的话。
李曰木翻白眼,“哼,我是来找你算账的!”掩盖自己的不自然,低头换了鞋子,冲到厨房找东西吃,他午饭都没
吃就跑过来了。胥越看看家里挂着的钟,离下课的时间,只有35分钟,而车程就有半小时。
原来不是不在意,而是因为很在意,才刻意的一再掩饰,为了不突出自己的不自然?
胥越摇摇头,别扭的孩子啊。
转身进了厨房,后面一把抱住李曰木,“乖乖,新衣服真好看,昨天新买的吗?咱妈眼光就是好!”
李曰木正就着粥锅,直接拿着勺喝粥呢,晃了晃,“开去,我饿!”喝了几勺,他还缠着自己,才板着脸回头,“
松开,我妈买的别弄皱了!”
鼻子正好抵在他的嘴角处,胥越一晃,亲了一下他的鼻子。“皱了我给你熨呗。”
“哼!”他又灌了几口,“待会儿跟你慢慢算!”
“我什么钱都是你的,不用算,你使劲花!”胥越故意曲解。
“你骗我回你家,还企图骗我去你公司,最后居然还骗了我妈。从头至尾的骗了我,你说怎么办。”李曰木不喝粥
了,拿着勺子回过身子,上排牙齿咬出下唇,做出很凶狠的样子,在胥越眼中只是无限的喜爱与可爱与溺爱。
李曰木见他不正视自己的问题,怒了,拿起勺子敲在他头上,“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木木,我妈特别喜欢你,什么时候再跟我回家好吗。”胥越抱紧他,头埋在他的肩窝处。
李曰木愣了下,反应过来,推开他,他刚被自己打过,头上有粥的残迹,不能把自己新衣服弄脏了,想想又添了一
勺子,顿时有粥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李曰木乐了,哈哈笑。
胥越也笑,他开心,自己也开心,双手抄起他的腰,“我得洗澡,木木陪我好不好。”
一听这话,李曰木僵住身子,半晌送上第三勺,“去死!”坚决推开他的手,到冰箱里拎出一袋切片,“哼”了一
声,往房间里走去,玩电脑。
胥越跟着他出去,靠在卧室门口的门上看了良久,回浴室,放水洗澡。
洗好澡,这人不穿裤子,罩着一件衬衫就往卧室走。李曰木回头看了眼,“洗好啦?”随后,淡定的回身继续看帖
子乐,他才不怕呢,这人没胆子吃自己,如果没自己同意的话。
这次也没出意外,胥越到衣柜前挑了裤子穿上,就坐他身后看他背影发呆。说不想吃?白痴才不想吃呢!但是,他
不敢。李曰木不同于以前的任何一个人,他混迹过太多的地方,太明白真正的爱人,这个身份的重要性了。他不希
望他不开心,一丝丝的不开心都不希望有,于是尽全力的样样满足,哪怕是这样的事。在跟自己开始以前,他还是
个可以喜欢女孩子的人,是自己把他拖到了这条道路上,所以必然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