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爬的正带劲,后面一甜甜声音冒出来。李曰木吸了口气,回身,“蒙明明,走路不出声的啊?”不满的
表情,脸上明写着。
蒙明明一头长发还是那么散着,偏偏还穿了一身白,站在几节楼梯下仰头看他,随即笑的露出白牙,“干妈要我下
去买白糖!”看到李曰木听到这话就变了脸,露出得意的微笑。推着他,“哥哥咱们回家吧!”
李曰木后退不能,只得前进。
李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一愣,“呀。木木这衣服挺好看,我在衣柜里没瞧见啊。”
啊哦。李曰木心里念着。
脑袋一转,“我昨天跟小光一起睡的,他买大了,就给我穿了!”
“小光什么时候走这路线了……还不错。”李妈妈小声念着,但也没当一回事,从明明手里接过白糖,转身又回了
厨房。他吁了口气,回了自己房间,关好房门,把书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挂好。
眨眨眼睛,跑到镜子面前,照了会儿。才心满意足的脱下来,也挂好,随便套了件卫衣出去帮忙。
吃完蛋糕,李妈妈吩咐李曰木“赔明明去逛逛,散步。顺便消化消化。”
李曰木不愿意下去,但看着妈妈温柔的眼神,只好踢踏踢踏的陪着幽灵姑娘下楼。
蒙明明拉着他往他们学校跑,“先去熟悉一下环境,看看哪里适合情侣打野战,等我上大一的时候好快些适应!”
“……”
李曰木张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看到了吧,这一代的孩子,思维我们无法理解。
“哥哥,你不要难过,本来我是打算嫁给你的。但我怎么会跟一个猥琐大叔抢人?况且我又不是腐女,才不care你
这种小受,你放心啦。”
“……”
“哇。那边有一对在kiss,我打赌那女的不是处了,你信不信?”
“……”
直到再回家,李曰木没再说过一句话。蒙明明打了个哈欠,“oh……你好无趣,幸好是个gay。”说罢,摇摇头回
自己家了。
胥越叔叔的这个情敌,就这么自动消失了。
但与此同时,李曰木的心灵被深深的伤害了,他一回家,就给他的光光打电话,“光光,我好心痛……”
这样的李曰木已好久未见,宇文光听到这称呼着实兴奋加奇怪,没像以前那样骂过去一个神经病,而是丢下手里的
苹果认真问,“李曰木同志你怎么了?”
“我好心痛好心痛……”
“到底怎么了?”加重语气。
“我好心痛哇……”
宇文光抬头翻白眼,对着听筒吼,“姓李的你个神经病!”啪嗒挂电话。哼了一声,旁边帮宇文光看稿子挑错别字
的谢朝回头,“怎么了?”
“没什么。跟他家叔叔吵架了,估计啊。”
谢朝耸肩,继续看word,“胥越也挺不容易的,以前暗恋李子木不成,现在碰上个更难搞定的弟弟。”
“啥米!”宇文光一听这个,乐了,趴到谢朝身上,“那个叔叔还暗恋过我家姐夫?!”
呃。谢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刚刚顾着看稿子,大脑暂时短路了会儿,“没什么。”
“姓谢的,你说不说说不说你说不说!”宇文光搬开电脑,坐他盘着的腿上,面朝着他,瞪眼撅嘴,两手撕他的脸
,“说不说!”
“唉……”谢朝叹气,一定是自己错别字看多了,以至于自己这么成熟的成年人的思维暂时混乱,犯了这样的错。
但是自家小孩不能骗,于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其实没什么,谢朝是通过李曰木认识的胥越,因为胥越不隐瞒自己的性取向,谢朝也就更加不隐瞒,胥越就更当他
是自己人,终于在刚回国的时候,一次又在酒吧里喝醉,没忍住跟谢朝吐露了实情。
但谁料,一个星期后,他就遇到了李曰木。于是,这个成为永久秘密。
但,显然,今天开始,无法了。
不过我们应该相信宇文光,他是个乖孩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曰木下课在食堂排队买饭吃,唐梵语这阵子出去写生了,平常一人排队一人占位子,今天却只能孤身奋战。拿着
托盘四处找地,林晓水站起来叫他,满脸的欣喜,李曰木连忙过去,坐下来问,“林晓水你嘴怎么笑的这么大?”
旁边一起坐的两个她的舍友哈哈笑,林晓水伸出自己的十个指头,“美不美!”
李曰木一看,纤纤玉手,指甲涂成了红色,说实话林晓水是个美女,手也好看,想到最近她帮自己不少忙,勉为其
难的点头,承认道,“挺美的。”
“哈哈哈!”林晓水夹起一块小排塞到嘴里,“姑奶奶我最近开始尝试红色,你等着吃完了我也给你涂上点!”
“……”李曰木吞下饭块,“你省省吧,买瓶指甲油不容易。”
林晓水刷的掏出自己那瓶指甲油,“老娘有的是钱!”
李曰木刚打算继续喷她,但突然想到了啥,头凑过去,“林晓水你指甲油借我用一下好不好,下周还给你。”
“想干嘛!”林晓水往后一靠,抱着指甲油,一脸的防范。
“就用一下嘛……”好久没用撒娇这招了。
林晓水撇撇嘴,“好吧,借给你用一下,但是得请我吃饭。”
“好说好说!”李曰木饭也不吃了,指甲油往兜里一揣,端起饭盘就走。林晓水歪着头看了半晌,没解,倒是迷倒
了边上的几只叫做直男的生物。
李爸爸与妈妈周末决定与儿子媳妇一同出去郊游,李曰木主动要求留下!周六早上起床,就开始收拾东西,转来转
去发现没什么好收拾的,拿上一本书,穿上之前胥越买的衣服,就出门了。
胥叔叔由于之前有了某保证,那天到现在一直很安静。
所以李曰木理所当然的准备自己坐车过去,可出了家属区,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对面。不可控制的脸红了那么一
小下下,快速恢复,平静走过去,迅速上车,“学聪明了啊,知道在外面等了,哼!”
“跟着你的步伐走,我不聪明简直天打雷劈啊!”
“少来。”
“……”胥越没说话,笑着看了他会儿,开车前进。
李曰木先开始是看着窗户外面不说话,过会儿回过头看看胥越,发现他没看自己,又继续看外面。再过了几分钟终
于忍不住,“你紧张不?”
胥越心想,我紧张个毛!但是,当然这种不文雅的话不可以跟乖宝宝说,安慰他,“没事,别怕。”
“谁说我怕了!”
嗯,“没怕没怕,是我怕!”
“本来就是嘛!”
胥越明白袅,孩子今天即将长大,于是心慌。身为一个大人,有必要给予正确指导,于是勇敢地担负起一切来自于
他的臆测,以促使孩子能够健康成长。
于是,成熟的开着车往吃饭的地方驶去,吃饱喝足,那个……才好办事嘛。
第十一章
跟上次的两攻相遇不同,上次李曰木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于是演戏演的比较欢乐。
可今天,他知道什么都会发生。
质的区别。
胥越叔叔内心深处很为自己感动,自己多少的付出多少的量变,才能获得今天这样彻底的质变。不过吃一堑长一智
,何况他都吃了无限次了,知道沾沾自喜是不可以随意透露的,因此全程都很安稳。
只问了一句,“乖乖要吃什么?”多平常一话啊,可听在此时过度紧张的纯洁小处男李曰木耳朵里,那也不一样了
。
你显摆个什么劲啊,知道自己今天铁定是被吃的份!“那你吃什么呀?!”语气冲起来了。
胥越不说话了,说啥啥都不对,当机立断的停车,去了一平常经常去的店,伺候主子吃饭。安静开吃,安静吃完,
安静付账,安静离开,安静到家。
李曰木低头自己换鞋,今天穿了双帆布鞋,因为觉得比较配新买的裤子。是匡威的开口笑款,红色的小格子,前面
有张小笑脸。脚伸进拖鞋的时候,胥越低头去把那双鞋拿起来放到边上的鞋架上,这样自己才换鞋。
换好站直了,看到李曰木还站在自己身边,满脸的不知所措,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脸上是这副表情,否则定然不会
出现。心里有点心疼了,话就出口了,“要不下次吧。”
“……”
胥越最看不得他这样,看不得一切不开心的样子。不就是吃与被吃嘛,老子不在乎!于是一挥手,“好了好了,你
上次要的CD我朋友给我从国外带回来了,在房里快自己去看看吧,还有喜欢的书也到货了,我给你炸西瓜汁去。”
准备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再说,只要有爱,吃与不吃又何妨。
心里也没太多的可惜,远远地把钥匙抛到沙发上,摘下墨镜,挂在李曰木衬衫的衣襟上,笑道,“小红格子很配这
件衬衫。”前些天刚入秋,冷了几天,可昨天南方的秋老虎便来势汹汹了。买衣服时正热,身上的白衬衫是胥越一
眼看中的,淡淡的条纹几不可见,简单的深咖色裤子。可真好看,本来是真想一件件脱掉的,现在……
转身往厨房走,走了两步,自己胳膊被拉住了,回眼看。李曰木松了手,把墨镜放到身边几步远的小桌上,走回来
,低头解扣子。一颗,胥越僵住了。两颗,胥越仰头,怕鼻血下流。三颗,怕错过任何场景的叔叔,又低下头正眼
看。四颗,清醒了!该自己上去解啊!
总共六颗扣子的衬衫,李曰木是个穿衬衫会扣好每颗扣子的孩子。
胥越几步跨过去,右手覆盖在他解扣子的双手上,什么话都没说。李曰木抬头看他,随后微微笑,叔叔醉了。打横
把他抱起来,轻语,“还有两颗,留给我。”往卧室走去。
“哼……没出息没胆的人,就是你。”李曰木轻飘飘的话从卧室里飘出来。
随着一阵阵悉悉索索声音的响起,是李曰木那句,“姓胥的你要明白,我自愿的。你也要明白,我为什么自愿!”
然后没了悉悉索索,只是暧昧暧昧的阵阵声响。
林晓水在宿舍的床上,坐在床沿,双腿晃啊晃,手里抱着一本黄碧云在读,喃喃,“终于被吃了。两攻相遇,必有
一受!”
举起自己的右手,对着窗户看,涂满蔻丹,很美丽。同样微微一笑,继续埋首书间。
瞬间之间,须臾之间,多少人发现爱制造爱蔓延爱,又有多少人远离爱再无爱。
胥越叔叔定力不强,于是大中午的就完成了初次吃计划。下午俩人还在床上腻歪着,李曰木本想也吃他一次,发现
自己力不从心,于是勉强就任他继续在自个身上各种小动作了。
但始终背对着他,害羞是大部分原因。怎么都不肯回过自己那张脸庞。
胥叔叔急啊,吃完之后总归来个交流总结啥的,以便下次更好的吃嘛。完美主义者胥叔叔很在意,可是李曰木自开
始时候说了那句话后,就没吐过除了拟声词之外的任何字。
“乖乖你说句话呀,到底疼不疼呀?”胥越只好反复的重复某些话,说来说去只有一个中心思想。
到后来李曰木被念叨的多了,背对着他就冲,“你经验多当然不累!我累不行啊!”话一出口,之前的害羞少了些
,索性继续保持此姿态,“做饭去,饿死了!”
“……”
“听到没啊!”
“你转过来一下,我保证你好好的,我才放心做饭。”
“你不能下床,再绕到我这边来看啊?!白痴!”李曰木窝在被子里,叫嚷。疼不疼?去你喵的,不疼才怪呢!
“乖乖最聪明。”胥越居然真的掀开被子,李曰木以为他会绕过来,没想到他直接从自己身上翻过来了,一下子那
张脸就在自己眼前,李曰木瞪大眼睛,一秒钟之后抓起被子就要躲,胥越抢先捧起他的脸,“疼吗?”声音极轻极
轻的。
李曰木从小到大就很少哭,基本就没哭过,但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想哭了。自从少年时候知道自己喜欢上宇文光
后,他就没想过再喜欢女生。但人生当中偶尔还是会对部分女生心生好感,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可以喜欢女生的。他
喜欢宇文光只是因为他是宇文光,而不是因为他是男的。
可后来宇文光有了谢朝,他知道自己差不多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在今天以前,或者在见到他的父母以前,尽管认
了,但知道自己也许还会回去。
可是,现在,他蓦然醒悟自己真的爱上了他。他也知道从前给自己的身份一直是top,但今天并未这么来。太多的
变故,这几日一一发生,身上的疼痛此刻是最直接的导火线。
真的哭了。李曰木闭着眼睛,扁着嘴。
最不忿的不是自己丧失了主动的top身份,也不是身上的疼痛,而是自己居然对一个人有胜过宇文光数倍的爱。并
且是突然的惊觉。心中只有一个声响,我再也回不去了。
胥越见到他哭,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去擦眼泪。李曰木不说话闭着眼睛乖乖淌眼泪。
“你说句话呀说句话呀……”语无伦次,反复重复这几个字。“怎么了呀都是我不好你揍我呀我站起来让你踹!”
李曰木脸一甩,甩开他的手,自己从被窝里伸出手,环住他胳膊,越环越紧,胥越被环的有点难受,但什么抱怨都
没有。李曰木脸埋在他的肩窝处,眼泪那个流,到后来就扯着嗓子喊,“姓胥的你个混蛋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再也
回不去了!”越叫手环的越紧。
愣了会儿,胥越这个智商情商都极高的人,都明白了。心里一阵舒适的叹息,头动了动,磨了磨那张泪脸,“乖,
回不去怎么了,待在这里不好吗,有我啊,我对你好。”
“……”李曰木抬眼看了看他,平常令他肉麻的眼神,此刻一派脉脉。再度扁扁嘴,脸再埋到他的肩窝处。
“不好吗。”胥越陈述句,似在问,又或者只是说一个小小的事实。声音平静到心灵的最深处,比李曰木最喜欢的
熊木杏里的声音都平静与宁静。
李曰木闭眼,头靠在他的锁骨处,不知道有没有出声,但他保证自己说了:好。
胥越眨眨眼,掰开已平静下来乖宝宝的手,站起来,“那么!相公给你做饭去!”声音恢复到他一贯的语调。
李曰木也眨眨眼,“哼!”坐起来,擦了擦眼泪,“去死!做你的饭去!”
靠着床边上的沙发背面,胥越笑看着他,这样多好,他可不希望自家乖乖成天多愁善感苦兮兮,尽管那样很深情很
受用,但哭多了对眼睛可不好。还是这样,嘻嘻哈哈,对自己打打骂骂最好。弯腰,亲了他的眉心,“乖,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