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 下——影野

在求婚上要多花点心思了，这钛金属永不磨损戒指自己磨了N久才能刻个花，也着实低调了点。

也好，反正这晚公演的只是上部，他们始终要来看个下部的。

40.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炎略良在水轼伦敦的家中完全进入「主夫」状态，做饭洗衣打扫一手包办，厉害在他还有时

间逛逛琴行弹个吉他。而水轼每天下课回来就有又热又香的中式饭菜，看来他对水轼小时候白白胖胖的河豚状态真

的异常执着。

这种生活模式炎略良似乎相当乐在其中，然而对此水轼显然不太满意，再者，上次炎略良说正在考虑「转职」（其

实炎略良是说「工作方向」）的事，也让水轼坐立不安的。

这天吃过晚饭后，便被炎略良送去洗澡了，洗完香香后跑去量了量体重，果然胖了——

「2公斤！我胖了两公斤啊～！」于是有人一边惨叫一边冲出浴室跑进厨房找肇事人对质。

「2公斤？不好么，你太瘦了，距离标准体重还有一段距离。」

「个鬼，两天胖两公斤，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变河豚了。」

炎略良手上没停地拌着白色的糊状物，侧侧头从头到脚将水轼看了个遍，心里结论「一点也不像河豚」，摇了摇头

：「看来我要做些更高热量的食物才行。」

「胡说，我不是要你得出这结论来的～（>.<）这样子回国后我成了大胖子可怎么办？」

「有甚么怎办，拍戏呗。」

「拍甚么，做包公还是月老？」

「寿星公也不错～」面瘫看起来很认真。

「耶～～～」撒娇的牛奶音来了，拉着炎略良的衣袖，跺起脚扭着腰叫道：「你别再弄这些甚么高热量食物啦，我

要减肥，好不容易下巴才有点线条。」

「臭美吧你。」

「别煮了，炎大腕要改行当厨吗？成何体统！」乘机拿掉他手中的拌勺。

「这是你明晚的甜点啊，要冷冻的。」想拿回拌勺，可是水轼不给，失笑道：「这干甚么啊，别搞怪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略良当大厨。」

「我没说过要做大厨，」又想伸手去抢，结果水轼索性将拌勺藏在身后，「你今晚究竟怎么了？」

「……你……你……」噘起了小嘴，水轼斜盯着现在正围着围裙，戴上了黑框眼镜，脸上贴着大块膏布的模样，不

知怎地心里就很不舒服。

「呣？」炎略良眨了眨眼，侧侧头，水轼在心里大叫「好看死了」，他决定在被萌死以前问出来：

「略良你……你真的……不要当明星了吗？」

「嗄～？我还以为你要说甚么。」趁水轼分神，成功夺回拌勺，又开始搅拌起来。

「那你答我啊。」

「『明星』嘛，我已经当了。」

于是水轼的脸「囧」了，这人要么是自信心爆棚要么是自恋狂：「这即是甚么？」

「我会继续当你心中的『明星』吧，好么？」说罢用沾满面粉的手点了点水轼的脸一下。

「唔……那……那……」嘟起嘴巴，「为甚么你早些天时不是这么说的？」

「我是说在『思考工作的方向』罢了，其实从来都没说过要退休或者退出嘛。你想多了，男人嘛，不工作闲着干甚

么？」

「做大厨。」

白了那小东西一眼：「就说我不会去当大厨的。」

「嘻嘻～」谄媚式的走上前去抱着炎略良的腰，傻笑道：「就知道略良不会放弃的。」

「所以我说你究竟在担心个甚么？我的梦想还没达成，是不会退休的。」

「梦想？」从来没听过你有梦想的，啊，有，是移民。

「是啊，男人嘛，有了家室就更要为事业打拼了。」

「你的梦想是事业？甚么事业？」完全没听出炎略良话句中的问题。

「你去书房看看，我刚打印出来的。」

「哦？」从他背后探出头来。

「嗯。」又点了那小东西的鼻子一下。

「甚么来的？」于是变成边跑边问了。

跑进书房，发现约三十页的A4纸上，密密麻麻的中文字印满了两边，有场境有姓名，还有冒号和对话。捧着这迭纸

片，水轼又噔噔噔的跑回厨房中，问：「这是甚么剧本来的？」

「大姐写的新剧，想拍么？」

「讲甚么的？」一边翻页一边问。

「金融。唔……有点类似《华尔街》……又有点不像，毕竟因为故事在中国发生，家族生意的概念很重。所以会有

点恩怨情仇、阴谋斗争、勾心斗角甚么的，但是！」举起拌勺声明：「不会是以前拢统的争产，会有至少三个家庭

，或者说三个企业牵涉在内，而且类型不一定一样，嘿嘿～有够肮脏污秽的。」

「这……这剧本不会是你有份的吧？」

「提供『脑震荡』的材料是有的，详细部份当然是大姐的手笔啰～只是，我们认识这婆娘虽然久，却没一起拍过她

的剧。根本是自《Y青》我俩就没一起工作过，所以，我想——」

听着炎略良拉长的尾音，水轼忙抬起头来：「共演！？」

「嗯，」点点头，「共演。」

「真的？可能么，一直以来我也很想啊，可惜好像没有导演有兴趣找我们一起……」

「你这样子嘟嘴巴下去很快就变鸭子了～」笑着捏了水轼的嘴巴一下，「没法子，喜欢你这『导演宠儿』的都看不

起我这偶像派吧。」

「怎么可能！略良是偶像实力派啦～」

「好的好的，你别激动。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啦……」将蛋白浆倒进玻璃器皿时，炎略良滚了滚眼珠，想起一次综艺

上二人难得聚头，结果回来后万果就大骂他一顿，说他一看见水轼就双眼含情默默发青光似的，那谁不知道他们有

一腿！于是，此后万果都禁止这两人在节目上碰头了。

「甚么原因？」水轼当然不知个中详情。

「嘿嘿，没甚么。」加点黑莓和草莓，还有面包糠……

「古古怪怪的……」

「没有啦，总之，我只是想——既然没人让我们合作，这机会就由我们自己来创造吧，你说好不？」

「好！＼（^0^）／」

没料到那小河豚倒挺爽快的，炎略良回头看看他，只见水轼已经很认真地读起剧本来了。

「这是哪一集的？」

「我看看……嗯，是第三集的，还有前两集我打印了放在附近的。」

「已经三集了么？你甚么时候跟大姐说的？」

「就过来之前吧，不过这些天来也有跟她继续联络的。」

「耶？你最近都在做这个？」

「是啊，用qq， msn很方便。」

「我还以为……」你只是在做大厨和导游逗我开心。

炎略良猜到水轼心里想的甚么，眼皮半合的定睛看着他。水轼瞥了他一眼忙堆笑道：「略良万岁～」

「我是皇帝么？（一_一）」

「别这样子啦～」拉起他的手又扭起来，「不过你有这么多时间么？」

「怎么没有，我还有空看股票上健身房练拳呢～」

水轼囧了，「你说真的？」伦敦哪里有健身房我还不知道呢。

炎略良看着他笑了笑，耸了耸肩。

「略良你太厉害了，我好惭愧。」

「（=“=）你惭愧个毛啊？你专心念书做你的宅男已经是一等一成就奖了，我永远不会用甚么连跳还可以砍十刀

的，紫装备你做给我就行了怎么打回来的别告诉我。」

「遵命！」

「还有不要跟我讨论演技，你愈说我只会愈不想演。」

「别这样子啦，我说略良已经演得很好了，你都提名了怎么老是对自己没信心呢。舆论说的听听就算了。」

「不是，是你说的太复杂，我做不到。」

「其实你都做到了，只是没留意。」

「是吗……？」狐疑。

「是的！」狂点头。

抬头想了想，「算了。」

「你怎么老是这样子！？（>.<）略良演得很好啦很好啦很好啦……」

「够……够啦你这只河豚，别动！」因为水轼正在打他，他只得挪起一条手臂来给他当沙包，「给捞上水了吗，跳

成这样。」

于是水轼真的河豚化了，鼓起泡腮就是不肯跟他说话。

戳。「噗～」

「不准笑！」

两人就这样一边耍花枪一边胡扯，总算弄清了这套新剧的来龙去脉。

新剧暂名《金融风云》（炎略良脚注：这名字超老套的。大姐谓曰：暂名，是暂名！），主演和剧本就不用多说了

，投资方却是首度染指娱乐圈的远海商业，也就是炎略良来伦敦前频繁跟蓝雪洋会面的原因。

远海商业由蓝衍起就主理贸易生意，但贸易毕竟不是实质工业，在这讲求「风险管理」的年头，当然要开展其它生

意平衡投资。所以由蓝雪洋开始就涉足了时装零售的门市生意，横竖本身是做贸易的这样也很合理，随之而来当然

还有网上物流了。

听起来投资拍片跟这些业务都风马牛不相及的，但读商科出生的炎略良一早先向蓝衍下手了，因为做爷爷的一直很

想他回来蓝家的，有机会自然想逗孙儿开心，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倒是蓝雪洋那一关才难过，于是才会有了数

度冰山对脸瘫的空前场面。

经过几轮游说，很认真地做了几份计划书后，临来英前的见面茶聚中才做出了结论。不过之前，蓝雪洋还是要先揶

揄儿子：「你这算靠我么？」

「你认为呢？」炎略良摊摊手，找上他就预备了这种对白，「我说的都是事实，那些服装品牌穿在我和水轼身上可

省掉你不少广告费，再者，你们代理的商品可以在戏中摆product placement，然后发的DVD你可以自己零售。难道

，你不想开拓新领域么？多方面投资是大势所趋，与其花钱给不熟的生意上，投资在熟人身上总不会亏的。」

最后，蓝雪洋挑起一边嘴角笑了，也不晓得是加许还是鄙视的意思，总之，他点头了。「这份计划书我收下了，不

过，」第一次正眼看着炎略良，道：「你也应该考虑一下，甚么才是最适合你的。」

「甚么意思？」

「你懂的。」

「我不会回蓝家的。」

冷笑一声，「你姓炎的，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对从商似乎有点天份，也许可以有所作为？」

「甚么？」眯起了眼，炎略良笑道：「这难道是……你作为『父亲』的忠告么？」

站起来，蓝雪洋没有表情道：「是你不认我，我从来没有否认我是你父亲。」

结果，这两人还是搞得不欢而散，不过剧集的投资方倒是定了。

炎略良摸摸右脸颊的胶布，想起火车意外那天，蓝雪洋的表情。尽管还是老样子的冰山脸，但刷白的脸却似乎更苍

白了。「哼……」

「略良，你不高兴么？」

「没甚么，想起点琐事罢了。」摇摇头，「你还在看剧本吗？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的。」

两人一早已经躺到床上去，只是水轼太专心地在看剧本，还没关灯。

「好啊！」和好以后，水轼也学会了知所进退，比着以前他一定不会就此放下剧本的，但现在他已经将剧本放到一

旁，扑到炎略良的身上去傻笑起来。

「喂喂，你最近怎么老是笑成这样子的？」毛骨悚然啊喂。

「嘿嘿～」举起左手掌，晃了晃食指上的钛金属戒指。

「甚么嘛，不是送给你的么？」

「是啊，我忽然想起，这是甚么图案？」

「啊啊……我和你名字的缩写。」

「SL？不像……」

「是『水』和『火』字迭在一起啦。」

「但你不叫阿『火』嘛……」（其实是作者这么叫他）

炎略良忍住了反白眼的冲动，「『炎』字太复杂了，而且两个字迭在一起，用一个『火』比较和谐。」

「怪不得我看了很久也看不出是甚么来的……」

「嗯……不好意思啦……」枉我凿了这么长的时间。

水轼看到有人脸色不善，立时搂住他谄媚起来「我是觉得很漂亮很好看啊～一开始还以为是甚么漂亮的花纹……我

是说像那个纹章，甚么的家徽……花纹，总之是很漂亮的雕花啦。」

炎略良将手枕到后脑勺去，欣赏水轼为了好好地形容自己那个雕刻而拧起的眉毛，「是吗？」

「略良～～～」

「诶？怎么啦……」又将我名字拖一条街。

「你不相信我么？」

「信啊……」

「耶～～～你这甚么态度！」于是发力打向他的大胸脯。

「啊啊……信、信……信啊信……」可以请你停手别打我吗？

「信就信，我是认真的！这花纹很漂、亮、！！咳咳……」

「啊……你看你激动甚么，大声到自己都咳了，小傻瓜，我信啊，真的。」将那小东西搂过来。

「略良，」

「干么忽然这么认真？」捏捏。

「略良是很有才华的，就算不走偶像派路线也一样可以在这圈子走下去，一定。」说罢抬起头，轻轻地在那张膏布

上吻了一下，「你要信我。」

「水轼……」炎略良将水轼紧紧地搂在怀里，笑道：「我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此生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

水轼抬头看着对方，静静地应了声：「嗯。」纵使心里面曾经有更多的不安，但此刻在这人的怀里，他的心是前所

未有的安稳与平静的，不知不觉，似乎又回到以往十数个寒暑的模式当中了，不过……还是有点不一样吧？

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变故，也许痛苦居多，可是，水轼觉得，除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此刻心里比以前的任何

时刻，都多了份宁静。看着炎略良渐渐撑不住的眼皮，拿下了眼镜问他要不要关灯啊？水轼点点头，帮他去摸开关

，听到耳边又问：记得拿下眼镜。水轼笑笑，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看剧本看到睡着而将眼镜砸歪……现在，仅在一

颗小地灯的映照下，有两副一模一样的黑色塑料框眼镜（除了镜片厚度和弧度有明显差异之外）并排在床头柜上。

深深地感受到，万事万物都总有其价值的。

三个月后，水轼毕业回国不足一个月，《财金世家》（曾名《金融风云》，炎略良摇摇头脚注：「现在名字更俗气

了……」大姐曰：「叫你不要管的！」）宣布开镜。这套新剧除了火水两大红星，还宏集了中港台老中青各个年代

的巨星，济济一堂地开机拜神，这大日子当然要一大串记者传媒过来彩访，才能映衬出个中气势。

水轼忙着跟人打招呼，好不容易空下来在人丛中找到保持微笑，但显然魂飞太虚的炎略良。

「嘘……嘘！」躲在某个大灯架后面，好不容易给某人回魂。炎略良回首看看他，立时露出闪亮的小兔子微笑，水

轼被萌得有点眼花，他打了声招呼就向那眼花的人走来。

「怎么了？忙完了么？」鬼鬼祟祟的躲在这甚么地方，还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

「你要知道，这剧的投资方是新公司，不少人也是冲着你和我还有大姐的脸才出演的，当然要好好招呼一下。」

炎略良一手还是拿着开工的热茶杯，一手好不容易忍住捏他脸蛋的冲动，改为搭着他肩奸笑道：「有人当自己是老

板娘了～」

「呸呸，你才老板娘。」一愣，「甚么老板娘？这公司，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