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才是最舒服的姿势。
「啊,我身上很脏……!」
「没关系。」
「啊……可是,真的,很脏……超……唔!」
捧着炎略良的脸,水轼放开贴在他唇上自己的嘴唇,笑得有点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朋友。
「这……」
看到炎略良有点红的脸,水轼觉得真的很幸福,让这么完美的人留在自己身边,而上天怎么这么宠爱自己呢?要自
己怎么还?——那就一生一世吧。
「你很啰唆啊~」
「甚么啊……一会说弄脏你衣服被骂的可是我……」嘀咕。
是啊,我真的很任性。「略良,」
「又怎么了?」嘟囔。
「你没事就好了。」
「哦……嗯。」
深吸一口气,水轼第一次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他终于发觉,很多事情还是有必要说出口的:「真的,我甚么都不
在乎了,只要你没事,甚么都没关系了。其实我也怕,也担心不能再相信你,可是,可是……我这才发现,原来只
要你没事,我就觉得……觉得甚么都不重要……」甚么都很幸福了。水轼咬住下唇,不让泪水滴下来,轮到炎略良
捧起他的腮帮子,让自己的脸跟他的贴上去,柔声道:
「是啊,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我一样是甚么都不怕了。」就算毁容,也没甚么可怕了。
39.重
炎略良这脸颊的伤,其实伤得很深,及至真皮,不单止需要很长的时间愈合,就算整容,也可能不能完全处理掉伤
疤。
试问谁不记得炎略良曾经是「国民美少年」,那张脸就是他的生财工具,他再有才华大家还是先被那张脸吸引的。
而唱歌和说话毕竟需要拉动脸部肌肉,于是大厂也只得赔款给场地商,宣布演唱会延期,接受退票,给他时间休养
。
「手脚健存还需要放假,真厉害~」俯卧在沙发上翻着自己封面的八卦杂志,炎略良托着腮,一脸悠闲的,只是跟
右脸的厚重纱布不太配合。
水轼正在饭桌上做功课,听到他说话便抬起头来,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型,叫道:「噤声!医生说过要你尽量少
说话的!」
「怪不得要我失声了……」
「呸呸呸!你说甚么啊!叫你休养,噤声!你忘了吗!?」全都用上感叹号了,水轼你说你究竟有多激动啊。
炎略良看他去,努了努嘴,没做声。
「还有不要那么多表情,拍剧集的时候你多点表情就好了,现在伤了还来搞怪。」
拿起几子上的笔记本,那恶搞发声软件又说话了:『管—家—婆—』
「磅!」一下清脆的爆栗,敲在咱们曾经的国民美少年头上。
「你敢毁容我不放过你!」
「……(= =)」其实已经毁了……\←就是疤痕
「别瞪我,没告诉你我喜欢你就因为你那张粉嫩粉嫩的兔子脸么?」
「囧」
「没错,所以你最好好好休养,不要皱眉,」揉开他的眉头,「不要张嘴,」托回他的下巴,「不要囧脸!要是毁
了容我就不要你!」
于是炎略良配合地咬住下唇,拉住水轼的下摆,一副委屈小媳妇样……就除了他跷着脚伏在沙发上的姿势其实比较
像个老爷。
看到他这怪模怪样的水轼也忍俊不禁,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少作怪了,别碍着我做功课。」
没错,暑假已经过去,水轼回英国开学了。而炎略良,左右没事做,当然陪着老婆大人到英国去了,顺便等伤彻底
好了之后光顾一下瑞士的整容医院。好吧,虽然他这样应该叫 plastic surgery(整[矫)形)而不是cosmetic
surgery(整容)。
而《军师战上部》则成功地卖了个满堂红,不过,却没有破纪录的好,因为中途杀了个程咬金出来——《财主发财
》。
姜顺导演,炎略良主演的《财主发财》,讲述一个暴发户的有钱孩子,在刚上大学的一年老爸因事被抓而再度沦为
「庶民」。而炎略良,就是这暴发户的孩子。炎略良饰演的蔡渚极端渴望发财,大学时期就开始兜售网游武器,结
果被黑客黑光、后来又搞传销还差点被抓、毕业后试图搞网拍,结果被网站骗光、炒股票却因为贪心而尽买仙股,
结果当然最后全部成功升仙化之于无……
还有N种这样的胡涂事,而故事就是这样,讲述一个依然认为自己很有钱是财主命的烂穷鬼想一朝发达的故事。故
事里乌龙百出,蔡渚这倒霉鬼从来不知悔改,更不知脚踏实地,一心只想着发财。就算错过了爱情,失去了亲情也
在所不惜。故事写尽了暴发户谋财害命、小市民想发财的心态,当然不乏夸大恶搞,但黑色幽默中有血有泪,胜在
现实得来很地道,故此很受大众欢迎。最后票房收入竟然有《军师战》的五分一,也算一个暴发户式的奇迹。
而重点也许是,炎略良在电影中不顾身世的猥琐演绎大获好评,影评人都盛赞他一位超级偶像能放下身段,实属突
破。这个月举行的金雕奖,他还藉着蔡渚获得了成年后第一次男主角的提名,虽然最后还是名落孙山,但总叫被承
认为有若干实力的。
水轼拿起炎略良封面的八卦杂志,批评道:「你真应该回去参赛的,说不定就可以拿奖了。」
「我说还好没回去,花这么多钱来来回回的飞一趟又没奖金的,干甚么。」
水轼摇摇,拿这人没辄:「唉~你要懂啊,评委们许多时候也看后选人的诚意的,我说,你这戏本来真的很有机会
角逐影帝宝座,影评协会之前一直都将你视为大热门。」
『—有—人—有—内—幕—』
水轼笑着看他摆弄电脑,将他搂过身边来:「这世界是由人构成的,人事当然重要了~」一摸一摸的,根本就像在
摸宠物兔子的头。
看向现在表情很腹黑的影帝大人,著名偶像的嘴巴抽了。
「说过叫你别搞怪的!」扯回他的嘴巴,耸耸肩站起来,「不过也是,蔡渚也没甚么大不了啦~」我略良有的是实
力,有天人们终会看见的。
『甚—么—跟—甚—么—嘛——我—有—大—不—了—呀—』
回头看向正在很拼命地打字搞拼音的炎略良,打个字要这么表情丰富么?水轼想。
『炎—略—良—对—水——轼——有—大—不—了—就—够—够—够—够——』
「噗~」水轼喷笑了。
炎略良抬起头看着他歪了歪嘴,然后一脸抽筋的去重启。
「原来当机了,我还以为你搞回音呢。」
「……哼!」
所以说,蔡渚那真的算不上炎略良的突破,那不过是「活现真我」罢了。说起来,炎略良私底下就是个超级随性的
邋遢鬼,表情也极端诡异多端的,水轼敢说,蔡渚还真只有本尊的七、八成功力而已。只是一直没人发他这种角色
,没机会发挥,人们就不知道罢了。当然,银幕上的炎略良来说,蔡渚确实值得发个奖,水轼觉得。
「又一年了,总觉得最近老得很快。」水轼抬头,十月的伦敦偶尔还是有毛毛细雨,宛如雪粉。
水轼「噗沙」一声撑开雨伞,也向炎略良遮过来,炎略良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甚么啊……不是说要请我吃生日饭的么?快点,去去去!」
架起胳膊,让炎略良的手穿过自己正在撑伞的,水轼才继续迈步向前走,于是多了几分得意。
虽然说在伦敦,不可能会没人认得去过好来坞拍片的水轼,但傍晚时份加之下着雨,别说要看清楚脸,要看到来人
是男是女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水轼才能放心地得瑟。
「这是哪里啊?」走在湿漉漉的路上,水轼问。
「哦?不是你带的路么?」点点下巴,示意自己跷住的手。
「嘻嘻,我领你走,你带路嘛~(=^^=)」
「跟着我你就完全不认路了?小心我把你卖了,看你这小样儿怎么可能老,根本永远长不大!」
听罢水轼咧嘴一笑,炎略良就喜欢他这得瑟的小样,点点他的鼻子,带他走上前面的桥去。
「哇~你要带我漫步泰吾士河吗?」两人拾级而上,要横越泰晤士河去。
「你走过千年桥了吧?」
「嗯,Jimmy一家子带我去过了,还坐了摩天轮呢~」
「所以今次走这桥吧,虽然没甚么风景可言。」
「但大概角度不同,就是不一样的泰晤士河,而且……」有你在。水轼看着炎略良的侧脸,只是笑着,没说下去。
「怎么了?」
「没事。」还是那得意的小样,「你还是别说太多话,你的脸始终没好。」
「呵……谁先跟我说话的?」
「略良……」
「嗯~?」
紧了紧跷着的手,水轼低声道:「这样走一走,真是太好了。」
炎略良看着他略垂下头的表情,微笑,「嗯。」
「略良……」
「嗯?」
总觉得炎略良比以前话少了,不过,也可能只因为脸上的伤吧,毕竟,那也是会痛的。
「没事~!」
「真是,叫了人又没事,你又胡思乱想了。」
「哼,我能胡思乱想甚么?」
「我能猜到我就神了,你那脑袋除了装剧本装电玩就净装些缠七八杂的古怪想法。」
努努嘴,「你脸没事了么,说这么快。」
「我早说过我很好,况且,疤痕怎么还是会有的,担心也没用。」
「如果我不是那天回来……」
「水轼……」皱皱眉,炎略良心痛这人老是甚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说过我很好,你知道我的,破相不破相没所
谓。」
「可是我有!」
脸上抽了抽,「你就真那么喜欢这皮相。」
「不是啦,我是说你是天王巨星,一定要站在舞台上不可以退休的!」这是甚么跳跃思维,但炎略良显然很适应:
「看你激动的样子,谁说我要退休啦?」
「不是退休,是……是退出。要不为甚么……为甚么杂志都写你要回蓝家了?」
「我就跟蓝雪洋闲来碰个面喝个茶就代表我要『弃艺从商』?哈,连你也这么想?」
「唔……」可是你们本来不是水火不容的么?
终于走过了泰晤士河,踏上了Bankside,两人依然双手紧系撑一把伞风雨同路。
「有甚么直说啦。」他不能猜到,只能尽量让水轼那心事太多的主多说出来。
水轼嘀咕了好一会,也许是因为泰晤士河的景色太美,也许因为炎略良定睛的看住自己,终于,将心里的想法说了
出来。
「『水』『火』不容?」炎略良笑了笑,摸上水轼撑伞的手,「你看我和你,不是绝配么?」
撑着伞不能打他,只能叫道:「谁要你多事!」
「没甚么,毕竟他是我生父,就这样。」
「真的?」
叹了口气,「好啦,我承认我有想过去从商,我自己店也开了这么多喽,不过不一定回甚么蓝家啦,我姓炎的。现
在嘛,纯粹在思考工作方向而已。」看见水轼一脸想哭的样子,赶忙道:「哎呀,不是因为毁容,是因为……啧…
…怎么说,我对这行业本来就没甚么热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最初是想要赚钱,后来因为合约,继而就因为你
,只有留在这里才能有机会和你一道工作……
「……这……」
「唱歌演戏甚么的,我本来就没甚么所谓,好玩是好玩,看到这么一大帮人支持自己,就算再颓废的日子都能撑过
去了。没错,这很好,试问谁会不喜欢这种感觉呢。可是,我也知道自己没甚么才华,不知道在做的甚么……」
「甚么?!」水轼大叫一声,挣脱炎略良的手,走到前面盯着他去。
「诶……你干么这样激动。」炎略良没有说出来,不过雨水都打到头顶上了,十月天的伦敦有点冷。
「为甚么,因为略良是很有才……」看到炎略良眼镜上多了一颗水珠,而且愈来愈多,水轼惊觉自己拿着伞走开了
,于是又飞奔回他身边去遮住,「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弄湿伤口??」
「没有没有,这雨小得很,况且这是防水胶布。」
「你怎么不说啊……我笨死了。」
「好啦好啦,别摸了,再摸没事都有事啦。看你紧张的样子,连自己也弄湿了……」拿过雨伞自己来撑,炎略良还
是保持着微笑,带他转进路头的建筑物去。
一走进去,水轼就圆睁了大眼睛——「Shakespear’s Globe!」
炎略良笑着称是,「来过了么?」
「还没……」噘嘴。
「那我们先去看出戏吧,看完吃饭。」
「那么晚还吃甚么?」
「这里开放到舞台完结啊,放心啦~你不要看《亨利四世》么?」
「真的!?你买票了?!」
「是啊。」还好延长了公演日期,半年后的今年还有得看,不过票得重新买的了。
说罢秀出门票来,水轼就跳蹦蹦的乐坏了。炎略良看着他那欢喜的样子,心里就满足得不得了,娱乐圈远海商业甚
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水轼在他的身边,说他不长进也好,他就是这么的一号人。
晚饭的时候,他们在看到漂亮河景的Brassiere用饍,虽然因为地点关系而不能尽情庆祝(诸如尖叫拥抱甚么的,
毕竟这是莎士比亚之球里面),还是请侍应端来了香槟。
看到香槟端来,水轼笑着轻轻拍了拍手,正要喝下去,知道他冒失,炎略良忍不住提点道:「你……诶……小心点
喝……」
「我看到啦……」水轼佻皮地笑着将香槟一口喝光,「你要负责送我回家的。」明知我不会喝酒。
然后笑着将戒指从杯子里倒出来,「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喂喂……虽然这里人很少,但拜托你别笑那么变态行不行?」炎略良擦汗,特意让他们甜品阶段才送香槟上来,
就是避免某酒品不太好的人容易喝醉。
「略良~」嘟嘴。
「耶?」这么快发酒疯?不可能吧,难道没见一段时间这小家伙酒量退化了。
「这……很老套。」
「……啊……」呆。
「这将戒指放香槟杯的桥段……很……老套。」
「……」
「我要失望了……」
「……」脸又抽了抽。
「不过,我很喜欢~!」说罢就将戒指套在自己的食指上去,并按着桌子站起来,绕过蜡蠋,越过一桌的距离,吻
上了炎略良的脸颊。
被水轼空前绝后史无前例的大胆行动惊得全身僵住,炎略良只能目定口呆的看着水轼坐回原处,并继续开动摆平他
眼前的草莓奶油切饼。
「……啊……」
眼前是继续吃啊吃的水轼。
「……啊……」高了两度的音,炎略良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说点甚么就让那人戴了戒指,于是抱起额头来。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