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终点（穿越）——Fragrance

他从来没遭过这份儿罪。

吃过饭后，储辰难得的没有修炼，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四章

看着躺在身边的单煜，储辰没想到他昨晚睡得这么沉。身边躺了个人都不知道。不过这应该是他熟悉了单煜的气息，如果换了别人，可能还没靠近储辰，就该动手了。

想到这儿，储辰眉眼温柔了些，侧脸看着单煜。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脸上那条疤太过狰狞和可怕。

单煜是个相当自恋的人，熟悉他的储辰当然能想出当初发现自己毁容后单煜该是多么歇斯底里。

但是单煜同样是个高傲的人。是啊，身为单族同样是少族长的他，又有什么理由不高傲呢。

所以，储辰没有安慰他，没有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像平常一样的对待单煜，是对单煜最好的安慰。

只有别人不在意，单煜才会下意识的不在意。

“单煜，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摸摸他的脸，“我对你，始终如一。”

单煜没有睁开眼，他死死的抱住储辰，用尽全身的力气。

储辰微笑，似乎单煜箍着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辰……不要离开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绝望。我怕你不再认我，我怕你会厌恶我。”单煜呢喃着。

把头埋在储辰的胸口，尽管现在的样子很怪异，但是似乎只有这样，单煜才能找回一些属于他的温暖。

“当我一醒来，看到满身都血肉模糊。我一下就吐了出来。数不清的伤，肉都翻卷着，不停的流血。”

“辰。你知道吗，我甚至已经没有活着的欲望。我一直吐到晕过去。”

储辰的胸膛已经能感觉到湿意。

“后来一个老头救了我。我醒了他说我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就问我是不是认识四皇子储辰，我点了头。然后他把我带回暗部，养好伤之后我就开始训练，直到你五岁当上你的暗卫。”

单煜说的平淡，眼泪早已不再流下。

储辰平复了一下情绪，松开紧紧攥着的拳。

他听到单煜说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就知道当时单煜受的伤该有多严重。

以单煜的性格，他绝不会说出这种话。记得以前，单煜常常笑谈的一句话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单煜从不会对自己的生命不在乎。

他慢慢的拍着单煜的背，这是单煜情绪低落时，储辰会不自觉做的小动作。

不一会儿，单煜突然翻身下床，穿好衣服隐匿在阴暗处。

储辰看着胸口一大片的水印，不觉莞尔一笑。他知道单煜是害羞。

摇摇头，重新换了一件衣服。

储辰慢慢走下楼，储天云一行人已经开始吃早饭了。

br摸摸肚子，储辰招呼一声，也开始动筷。

吃完了的储天云看着储辰，他自然知道昨晚单煜进了储辰的房间，等了很久也没见单煜出来。而现在，只有辰儿一人出来……

储辰察觉不对，抬头望向对面的储天云。

“父亲？”

储天云惊醒，答应一声，转身上楼。

储辰垂眸。

这，算不算是一个机会。

储辰的情商不低，甚至很高，不然上辈子也不可能将那么多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看得出来储天云对他的不同寻常，可是，他不敢赌，毕竟不是百分百的成功率。

而他，一点闪失也不敢有。

储天云出去了，没有带他，应该是到了目的地。无所谓的笑笑，带着单煜，储辰出去逛街去了。

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连上辈子都没有。

“单煜，这里很热闹。”

单煜点点头，看着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眼神隐隐兴奋的储辰。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储辰，没了冰得渗人的残酷眼神，却带着些许活气儿。

“那里有什么事？”

单煜顺着储辰指着的方向看去，他比储辰高出很多，所以一眼就看到了横幅。皱皱眉，

“是比武招亲。”

储辰微笑，猜想着可能是身体年龄的问题，他最近偶尔会凑凑热闹。

运功挤到了最前面，看着上边正在打斗的一男一女。

男俊女俏，倒是般配。

只见那女子手持长鞭挥舞，煞是好看。

储辰看了看，顿觉有趣。

那男子明显不敌，那女子虽有数次机会，却还是没有出手，好一个郎情妾意。

眼神飘向坐于台上不断皱眉的中年大汉，阻力倒也不小。

向单煜低语几声。

单煜皱眉，好笑的看了一眼储辰。

收音成束，单煜指点着男子进攻。不一会儿，女子败下阵来，但却露出喜意。

男子却是看了看台下，找着帮了他大忙的恩人。

可储辰早已拉了单煜出了人群。

“好久没这么畅快的干自己想干的事了。”储辰深呼一口气，“没想到这么放松。”

回宫的时候没有太赶，至少每一晚都是住在客栈中的。

又几轮的花开花谢。红叶依旧，秋风习习。

这么快啊，娘亲的忌日又要到了。也是他十四岁的生辰。

“单煜啊，你知道吗？看到那个小女人的时候。”笑笑，“我真的想到了妈呢。”

“……”

单煜看着五官显得柔和的储辰，露出了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表情。

在以往，储辰是不可能会露出这种表情的。单煜不知道自己让储辰露出了同样的神色，所以他不甘心。

他从见到储辰的那一刻起，就发现储辰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无情的储辰，不再是那个只懂得拒绝一切的储辰，不再是，那个生命里只有报仇的储辰。

他知道了什么叫爱，可是他还是依旧对他不假辞色。

为什么？

或许是无言的质问触动了储辰。

他慢慢转过头，看着低头不语的单煜。

十四岁的储辰由于习武比同龄人的发育快得多，几欲与单煜平肩而立。

“辰。”独有的嘶哑嗓音，“我知道我很贪心。”

储辰面无表情。

“一开始，我想，我只要在你的身边，只要能看着你，只要，能陪着你过完一天又一天。可是后来，我迫切的想要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可是我知道，向来追求完美的储辰不会允许一个有瑕疵的装饰品出现在他的身边。所以，我选择隐忍。”

“你认出我的时候，我既激动也恐惧。我怕你还是会像从前那样说出冰冷的话。而我，甚至连唯一吸引你的容貌都毁了。”

顿了顿。

“你没有让我滚，让我留在了你身边。那一刹那，我简直以为我在做梦。”单煜双眼瞳孔涣散，“你知道吗，我简直以为我在做梦。”

“我明白，自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你的父皇，就是那个你爱的人，所以我不懂，为什么一见钟情这种你最厌恶的情感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储辰脸庞抽动了几下，然后回复平静。“够了。”

“辰，我是个人，我会有感情。你懂不懂，我会嫉妒，我嫉妒到发狂，嫉妒到想要杀了我自己。”

“可是，你根本不会在乎。你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喃喃的，自言自语。

“煜。”储辰皱皱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你抛下暗部，抛下储族，抛下我，就只是为了那个男人不是吗？”单煜自嘲，“难道不是吗？”

突然单煜捂住胸口，大力的咳着。

“咳……咳咳……”

嘴角的血迹让储辰突然感到心悸。

“煜？你究竟怎么了？”

“辰……你是在关心我吗？”

可周围却只有无边的黑暗。

“习净，传太医！”

储辰走来走去，偶尔抬头看看正在把脉的太医。

而太医汗都不敢擦，从来没见过四皇子殿下发怒。真的是，威慑力不低于皇上啊。

习净也是看着自家主子，他同样没有见过储辰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不动声色的看向躺在榻上的男子，确是个美男子，可是，脸上的疤，着实可怖了些。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对单煜，习净并不陌生，反而见过多次，所以，他才更疑惑。

究竟是什么，使得这个小小的暗卫令殿下这么在意。

他清楚的记得，近几年，单煜从不离开储辰。

真正的寸步不离。

“到底怎么样？”

听出四皇子的不耐，太医匆忙跪下，“这位……公子，重伤虽然痊愈，却隐隐有很多暗伤，而且，”

“而且什么？你要是再婆婆妈妈，本皇子摘了你的脑袋。”

“是是是，只是公子的心脉似乎不是很稳，肺部也受到重伤，所以才会咳嗽不断。但是公子常年练武，且功力不凡，所以才能护住心脉，但是如果再不及时调养。恐怕也会落下不小的病根。”

太医开始写药方。

“他为什么会无故昏倒。”

“这个，”太医露出难色，“似乎是情绪波动甚大。依公子的情况，若是再昏倒几次，怕是神仙在世也难救啊。”

储辰愣了神，他一点都不知道单煜的病情这么严重。

“把他脸上的疤痕想办法消除掉。”

太医走了，习净跟着太医去拿药。

储辰坐在床边，伸出手，食指指腹摩擦着单煜脸侧的疤。手指传来的摩擦触感让储辰一阵失神。

“煜……”

第五章

储天云看着桌上的奏折。皱眉沉思。

边境告急，北方夏国来犯！

夏国不过弹丸之地，怎么会攻打我储朝。难道……是北溟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手指无意识的敲打桌面，北溟最近总是在招兵买马，难不成，是要正式开战？

不。绝不可能！

就算加上夏国，北溟兵力也不足储朝半数。可如果不是北溟，又会是谁呢？

“影四。”储天云站起身，走向前去。

一个诡异的身影浮现，跪在地上。

“去查。”

身影消失，似乎一切都是幻觉。

皇宫内一个阴暗的角落。

“这次的目标对你而言很简单。”黑暗的角落里传来阴冷的声音。

跪着的人影侧耳倾听，而后露出十分震惊的神情，“不……”

“容不得你来选择，我给你一年时间，”说话的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应该很清楚，我给了你一年的时间用来浪费意味着什么。”

看着那个人消失在视野，跪着的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一年……”

月光打在脸上，映照出泛着苍白的脸。

依旧是皇家宗祠，依旧是那抹明黄。不同的是，他可以不再仰望，可以不再用仰望着储天云的一切。

依然步于储天云的身后。

看着熟悉的湖泊，耳边传来储天云的声音，“辰儿，去泛舟吧。”

储辰点点头。

坐在小船上，储天云时不时的看着储辰。

储辰不经意转头间，清晰的听到一声“素素”。

霎时间，一种难以言状的名为苦涩的情绪蔓延至胸腔。果然，还是娘亲。总是娘亲。

储辰看着储天云，他无法忍受储天云透过他怀念另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娘亲。所以，他无情的打碎了他的幻想，

“父亲，我是辰儿。”

“……”

懊恼，羞愧和闪躲一一闪现在储天云的心头。

储辰无言的看着储天云眼神的变化。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储辰自问，他长的和娘亲一点也不一样。无论是容貌和风格。没一点是相同的。自己的长相，那张脸，储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不懂，从他身上，储天云究竟能看到几分娘亲的影子。

储辰抿紧本就薄红的唇，一言不发。

回到昭华殿，每个人都感受到储辰情绪的变化。

单煜看着正在喝酒的储辰，感到一阵不安。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当然知道。出去一趟变成这样，用脚想也知道肯定是有古怪。

“习净。”摇摇手中的空坛，“酒呢？”

只一次，就这最后一次，让我逃避。喝吧，不停地喝。只要醉了，就不会再记得。

单煜没有劝储辰，就如同储辰了解他一样的，他同样的了解储辰。现在储辰最需要的，是发泄。

所以，当储天云推门进来的时候，场面

已经失控。

刚刚储天云还想昭华殿怎么没个人影。一推门进来，和九年前一模一样的场面就呈现在储天云面前。不同的是，现在储辰是真的醉了。

刚要发火，储辰突然站起来。

摇摇头，一步三晃的走到储天云身前，眯眯眼，想要让眼睛聚焦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是很明显他失败了。

只见储辰模糊嘟囔了几句就一下吻了上去。储天云大脑一片空白。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储辰压在了床上。

瞳孔收缩，储天云倒抽一口冷气，想要推开储辰。

可储辰没有给他机会，把储天云的双手压到头顶。而储天云因为这样的姿势更加没了着力点。挣扎的越来越无力。

突然储辰嘟囔了一声，“单煜，别闹。”

储天云惊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抽出手，用尽气力，一巴掌摔在了储辰的脸上。储天云功力不低，就算用不上力，这一巴掌也绝不算轻。

一小股血顺着储辰的嘴角流下来。

储辰被这一打，酒也醒了半分。当他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的时候。却不禁愣在当场。

“父……父皇？！”

好不容易认清事实，储辰立刻翻身下床。

“儿臣罪该万死。”双膝跪倒，一叩到底。

该死的！谁能告诉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储辰的左脸迅速的肿胀起来。

“起来吧。”意料之中的声音，意料之外的平静。

储辰依然跪在地上，重复了一遍，“儿臣罪该万死。”

储天云眼神复杂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储辰。越是遇到不可控制的局面，储天云会越是冷静。这是储天云的习惯。

站起来，储天云越过跪着的储辰，一步一步的走出门外。

听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储辰摸了摸肿着的左脸。

单煜的身影闪现在院子里。他看到了储天云，看到了红的刺眼的嘴唇，看到了脖子上的吻痕，也看到了屋里跪着的储辰。

他想仰天长笑，可是他不能。所以，单煜嘶哑的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是显得那么令人毛骨悚然而又凄凉。

储辰在屋里跪了一夜，单煜在院子里站着看了一夜。

第二天习净看到储辰的左脸，去太医院拿了瓶消肿祛瘀的药膏。然后把在深秋的夜晚跪得太久而使双腿无法控制的颤抖的储辰扶到床上。

早朝上，储天云一脸平静的坐于高台之上。

华飞出列，“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讲。”

“北方夏国来犯，臣愿带兵前往。”华飞一脸兴奋，这次可是好机会，战场，都想过很多遍了。

储天云眼神闪烁，边境告急。忽又想起昨晚的事，储天云心中一动。

“夏国来犯？华爱卿，你

愿前往？”

“是！”

“好！”储天云长袖一挥，“此次出征，由四皇子储辰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