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软弱和多情,才让自己陷入如今这种悲惨的境地。
“我不会放你走,风夭年。”重烈低声道,慢慢凑近风夭年的脸颊,“我要的是你这一辈子,无论你如何恨我、怨我,我都绝对不会放开你。”说罢,他一把将风夭年抱了起来,根本没管在一边错愕惊恐的若茜,撩起一侧厚重的帐帘,走向放置在卧房一角的柔软大床。
失去自由和自主的身体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个在挣扎着想要找到理智,另外一个则沉沦在重烈给予的冲击和快感之中。
夭年紧紧咬着身下的被褥,不想发出任何呻吟,却仍然浅浅淡淡一声一声漏出零碎,更催动了身后重烈剧烈的动作。
夭年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个用身体取悦国主的男宠,经过这些日子的折磨,无论国主如何用力如何激烈,自己的身体似乎都柔软成了敏感易于动情的容器,听凭重烈的主宰和命令,在欲望的路上来来回回。
若茜早就离开了这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卧房,室内因铜炉而使得温度温暖,两人下身紧贴的身体更不断加温这卧室的气温,从太阳西斜到月上枝头,窗外的夜色转浓也无法打断重烈的兴致。
夭年在他的来回进攻和挑逗之下释放了几次,最后只能趴在他的身上听凭他的攻城略地,重烈才最终恋恋不舍放开风夭年的身体,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将散落在地上的衣帛丢在夭年的脸上,“穿好,随我回去。”重烈随意挽起自己的头发,几缕略微凌乱地散落在身后,因为这一丝倦意而显得性感难挡。
“我自己知道回去的路!”风夭年狠狠看着重烈欢愉过后容光焕发的表情,在这表情之下穿衣整顿更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但我可不想让旁人瞧见,深更半夜你竟然在我的妃嫔居所旁边徘徊。”重烈双臂环抱在胸前命令道。
“国主陛下的心思真够细腻。”风夭年嗤笑道,一件一件穿上衣服,下床站在重烈面前道,“现在是否需要用个麻袋将我装起来,免得有人瞧见了多有猜疑?”
“套上这个,外面冷。”重烈没再将他像个物品一样抱起来,只是解开原本围在自己颈项上的虎皮围脖,冷冷留了这句命令,转身向着房门外走去。
“那人是谁?”点绛阁外一女子蒙面扶着宫墙站着,本只是想出来稍作走动,却没想到瞧见了陛下的金辇停在点绛阁外,本不想多做逗留,可门却突然被打开,走出的不单单是敖烈主,身后还跟随着一个身形略微清瘦,面容却脱俗绝美的少年。
陛下先上了金辇,又伸手将那少年拉了进去,速度很快,片刻之间抬辇之人便匆匆起辇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应该是陛下的男宠,风夭年。”身边贴身丫鬟小梅低声道,“小梅听宫人说,后宫佳丽三千,可陛下却独爱这男宠。”
“原来他就是鲜风主风夭年……”蒙面女子沉吟片刻,“回去吧,今日所看到之事,切勿和旁人说起。”
“小姐,你说这敖烈主带着男宠到若妃的居所来做什么……”
“陛下心思又岂是你我能猜的!”女子低咤,可语音婉约音调柔和,却无半分威吓的意思,“以后也勿要男宠男宠的叫那少年,他毕竟是鲜风之主,亦是赤帝后裔,非你我可用世俗眼光去小瞧的。”
“是……”小梅诺诺低头知错,小姐一向谨慎小心,聪慧过人,听她的总是没错。
第64章
独孤虔已经入宫一个月有余,司马珏一直以为她会主动过来拜见自己这个后宫之主,但却左等右等没有任何迹象。
“太不像话了!”司马珏终于按耐不住在浣玉宫中发起了脾气,“原以为将独孤休的女装画像送到凤栖国,定然会使得宠妹有加的独孤休失仪庭上,却没想到居然还使这个独孤虔给招揽到后宫来了!”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听说陛下对她非常宠爱,隔几日就会带着独孤休前去探望,比对任何一个妃嫔都勤快。”身边宫女汇报道,心中的确对那封为虔贵妃的女人颇为不满,“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哥哥受陛下的重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究竟长得什么模样?竟然让陛下如此神魂颠倒?”司马珏嫉妒问道。
“没人见过虔妃的长相呢,娘娘,她随身带了个叫小梅的贴身丫鬟进宫伺候,其他人只瞧见过她带着面纱的样子。”
“究竟是什么国色天香之貌,还不许旁人看了去?”司马珏大怒,没见过这么矜持的后妃。
宫女又压低了声音补充,“但我听人说,她的腿脚不好,每日都是由独孤中郎大人抱她去院子晒晒太阳,有时候她也出来走动走动,但也都趁着夜晚没什么人的时候,显然是很早就落下的残疾。”
“残废?”司马珏诧异片刻,冷笑了起来,“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若给了她一张能倾国倾城的美貌,便必然要夺去她点什么。”她抿了口清茶思忖片刻道,“真不知道这样的姑娘,若没了那张漂亮的脸,还能不能得到陛下的宠爱。”司马珏慢慢敲打着桌面,示意宫女靠近,低声授意。
有了未出生的孩子和若妃作为人质,风夭年明显感觉重烈对他放下了防范,原来一直都是他监视一般地如影随形,这些日子也默许了风夭年自己出来走动。
夭年便顺着常人不走的小道向点绛阁而去,这里人迹罕至,虽然有些绕远路但却鲜少碰到宫人和侍从,毕竟一个男宠总出入后宫之地会落下些把柄,这般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可刚刚走了一半的路,却听见竹林的深处有说话的声音,夭年知自己去看若妃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微微思忖便侧身躲了起来,透过那层层叠叠茂密的竹叶,竟然看见皇后司马珏和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坐在白羊拉的木车上,缓缓向这边而来。
原以为羊车很快便会过去,却不想就在离风夭年不远的地方,羊儿居然停下来低头吃草,怎么也不肯离开,“快走啊,快走啊!”司马珏呵斥了几声,可牲畜怎听她的话,仍然是纹丝不动的样子。
“虔妃腿脚不好,我下去赶这些牲畜一把。”司马珏温柔道,下了车便走到那低头吃草的羊儿身边,“都是些不通人性的蠢货!”她吼道,伸手便在那羊的臀部拍打了一下。
风夭年只瞧见她的指尖似乎有银光闪过,仿佛藏着什么锐利的东西,下一瞬那些原本纹丝不动的羊儿竟然发疯似的狂奔了起来,一路向着竹林的深处冲了出去,而那司马珏竟然毫无救人,反倒是一边假意惊恐地叫着,一边转身向着反方向跑开了。
这竹林原本就是种植在小山坡的山脊之上,羊车一不小心便有可能翻落,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虞,但伤筋动骨自是免不了的,夭年原并不想插手后宫之事,但瞧着这番情景总不能见死不救,只得只得追着那羊车一路而去。
追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气喘吁吁的风夭年瞧着原本羊车已经放慢脚步进入一片茂密树林之中,可却又突然遇到什么事情一般惊恐地狂奔起来。
风夭年哪跑得过畜生,更何况是发了狂的畜生,再定睛一瞧,惊诧发现居然一群黑压压的马蜂紧随羊车之后,显然是进入这茂密树林之中的时候不小心惊扰的,眼瞧着便要将那车上的女子团团围住。
“快跳下来!”夭年冲着车上那蒙面女子高声道,“快点!”他一边道一边脱下了自己的罩衣冲向羊车的方向,只瞧着女子显然听进了她所说的话,整个人从那飞奔的羊车上滚了下来,却不知是伤了脚踝的原因,只能支撑着身体向前挪动,却没办法直立行走。
“别动,趴下!”夭年已经赶到那女子的身边,用罩衣一把将两人的头蒙上,摊平身体匍匐在地上。
罩衣外面是轰鸣声音巨大的马蜂,能感觉到它们扑打翅膀想要攻击侵入者的恶意,空气不断震颤着在耳边回响,让人偶尔某只巨大之物落在外罩上地感觉,更让人觉得惊恐。
女子毕竟没经历过这种生死攸关的可怕场面,因为马蜂在外衣上停落,而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
“别怕……只要不动,马蜂不会一直攻击我们。”夭年轻声道,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调,“即使被咬了,也千万别挣扎,知道么……”
女子轻轻嗯了一声,握紧双拳不再颤抖,仿佛什么外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动不动。
风夭年觉得这姑娘并不简单,马蜂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一只已经咬伤了他不小心露在外面的脚踝,那疼痛钻心刺骨,伴随着麻木的肿痛,难受地让人想要蠕动身体。想来身边的女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竟然亦能如此保持纹丝不动的状态,自控能力真让人佩服。
他们就这样在马蜂的包围和轰鸣声中坚持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听见外面的声音慢慢散去,那如恶魔一般的阴云终于放开了它们,消失无踪。
夭年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那女子没办法站起来,扶着一边的树干努力了几次还是趴在了地上,“被咬到了?”夭年大惊,定睛瞧着女子的腿部,却发现裙摆之下显露的下肢曲线,竟是常人所不及的骨瘦如柴,显然早已经废了。
“只是一两块伤口,没什么大碍,谢谢鲜风主相救。”女子惊魂未定道,可那声音却柔软好听到骨头里面,让人瞬间便忘却了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
“你认识我?”夭年诧异瞧着那蒙面的女子,声音是陌生的,面孔更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一直听家兄和陛下提起您……”女子坐在地上微微低头恭敬道,“今日一见果然正义聪慧。”
“家兄?陛下……?”夭年蹙眉思忖,但还没来得及等他继续深想,却听见远处竟然有人脚步之声匆匆狂奔而来。
“虔儿!”一个身影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女子的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有受伤么?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若非声音熟悉,从那急切慌张的语调很难分辨出竟是一向冷静冷漠的独孤休中郎将。
他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衣衫凌乱风度尽失,完全没了平日那种细致打点外貌的心思。
风夭年没想到这蒙面的残腿女子竟然是独孤休的妹妹,是那一个多月前刚刚进宫的贵妃独孤虔。
虽然夭年不是喜欢打听小道消息的人,却亦知道这独孤虔与陛下的十年之约,亦从宫人们的闲谈之后听说了她的国色天香。
光光从这声音来判断,常人的确会认为她美得不可方物,但夭年从未听过有人会因为美丽而不可见人,只听过因为丑陋而不可见人,心中略微有些好奇,的确是想要看一看敖烈第一美男——独孤休中郎将的孪生妹妹是何模样,便不由得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瞧了片刻。
可不瞧不打紧,一瞧便让夭年大吃一惊,由于方才那一番折腾,原本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面纱便已经有一边松动开来,一阵风掠过便顺势撩起了她的面纱,让其下的面孔展露在夭年的面前。
她的左脸的确似和独孤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更因为女人特有的成熟和柔媚而显现出别样的美丽,可她的右脸却可说是完全毁了,原本略微上翘的丹凤眼在右边仿佛是个老妪的松弛眼廓,而颧骨和眼睛之间更是有一块黑色的胎记。
一张脸被分割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部分,一边美得不可方物,而一边虽不能说难看地不堪入目,却因为这番对比而的确触目惊心。
“你看什么!”独孤休慌慌张张伸手盖住妹妹的面纱,扭头瞧见了夭年的目光,出离愤怒地吼了出来,“看见了什么?”
“哥!”独孤虔瞧着情况不对,慌忙抱着独孤休的脖子,“是鲜风主刚刚救了我,否则我现在应该已经被马蜂咬死了!只一只咬了我两口,便疼得好厉害……”她故意呻吟了一声,靠近兄长的胸膛。
“很疼?”独孤休大惊失色,也不管那风夭年究竟看没看见妹妹的长相了,慌慌张张便向着妹妹的邀约阁而去。
远远的,夭年瞧着那独孤虔伸手向自己这边微微招了招,这女子分明是假装很疼支开自己的哥哥以避免冲突,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夭年却能感觉她在微笑着表示感激,心中便莫名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些许好感。
第65章
“你今天见了虔妃?”重烈压在夭年背上低声问,手指沾了油膏一点一点扩张他的后方甬道。
“此人见……不得?”夭年喘息道,这身体越来越容易被他挑逗,只是两根手指便让身体着火一般骚动,“迎娶独孤虔……陛下的心思……还真难猜。”
“你猜不到的,还有很多。”重烈猛地扭转了手指,顶住了深处最敏感的部位,便明显感觉身下之人的脊背收紧弓起,若小动物一般发出了轻微的叫声。
重烈喜欢看夭年动情的样子,无论多少次都会触碰自己内心柔软的部分,让他有一种被需要被渴望的错觉。重烈低下头顺着夭年的脊梁亲吻,柔滑的皮肤摩挲嘴唇的触觉,好似在丝绒之上游荡,重烈觉得沉溺,却听见风夭年的声音半晌之后悠悠传来:
“既然猜不到……也不想猜了,陛下……尽管……”若巨浪一般的刺激好不容易过去,夭年瘫软下来,抱住枕头摊开四肢,“尽管……随意……”
“热情点!”重烈感觉到了漠视,握住夭年的下巴将他的上半身拉向自己,恨恨命令道,“你这样真让人扫兴。”
“陛下想让我怎么热情?”风夭年脸颊通红,目光却仍然冷若冰霜斜睨着重烈,“小人怕过于热情,又惹陛下不高兴或猜忌,认为我有心讨好心怀不轨居心……不如……您教教我?”
“闭嘴!”重烈怒吼一声翻身下床,套上衣服想要逃离这地方,风夭年是对自己甜美无比的诱惑,却更是浅尝一口便痛彻心扉的毒药,如今更是毒得炉火纯青,只是浅淡讥讽便让他觉得自己心被扎得生痛,火辣辣的。
“陛下这就走了?”风夭年却并不依不饶,笑着裸着身子坐在床上道,“不让小的伺候您满意离开?是不是太便宜我这个男宠了?”
映着烛光,重烈瞧着那张倾国倾城之貌的容颜,一样美丽的鹿眸之中却是冰凉一片,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挑逗和轻蔑,“来啊,陛下。”那床上的少年向自己招招手,像极了那些讨好自己的男宠的动作,只是,他并无心留恋,只是敷衍和漠然。
重烈并不想这样,他只是想留下这孩子,将他的纯真和美好都留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欣赏,可为何当这番锥心刻骨的折磨之后,却竟然发现自己曾经留恋的、珍惜的那些美好的东西……都从风夭年的脸上消失了。
一去不复返——他仍然是自己刻骨铭心的挚爱,却已经不是那时的夭年。
仍然是一张令自己倾心而动情的面孔——拥在怀中却不再让自己心花怒放。
“不……”重烈有一种深夜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的错觉,向后退去,那床上美丽的孩子越是向自己笑靥如花地招手,他越是觉得周身寒冷而痛苦,“不!”他终大叫一声夺门而出,冲出这幽静宁谧的点绛阁。
“我没错……我没做错……”重烈推开点绛阁的大门,抱头瘫坐在朱红色的大门边,他觉得全身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