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卫推开门小跑进来,往左右两边一立,当中就露出一条窄道供纳西进入。他神色安然的经过小图和郝多黔身边,缓步走来。
纳塔趴在郝多黔背上,依然垂着头,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到纳西。
盯住那挺拔的漂亮青年,余佑出乎意料的在他身后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厉寒的现任妻子,也就是诅咒最初的受害者!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省城的疗养院么?
讶异之余,余佑发现了她身上微妙的气质变化。几天前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一副面色凄惨的虚弱模样,可此时却神采奕奕,面色红润,黑色的长发高高的挽起来露出她修长漂亮的颈脖。
在余佑的注视下,女人走到了他身边,那颈脖雪白光滑,哪里有什么恐怖的人脸?
余佑下意识的抬手捂向自己颈间,硬邦邦的纱布还缠在那位置上,疼痛却不知什么时候减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众人全都进到房间,阿甲和阿乙抬来张椅子摆到当中,纳西坐了。
厉寒仿佛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喉咙里低哑的哭声渐渐减弱,到最后他像是被人抽空似的坐回那冷冰冰的地上,耷拉着脑袋胳膊双肩微垂,彻底没了响动。
“被人欺骗的味道怎么样?”纳西冷冷的在他头顶发问,视线里没有一丝怜悯的暖意,简直和之前那个说着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青年判若两人。
厉寒抬头看他,眼神复杂。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跑的远远的,让我找不到你,这不是你最大的愿望么?”纳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厉寒面前,然后神情倨傲的挑起他的下巴,拢下双目盯住眼前的男人,他漂亮的嘴唇吻上去,在那毫无回应的双唇上反复着亲吻吸吮的动作。
“你为什么不信我爱你呢?嗯?”
厉寒在他的言语中陡然惊醒,动作奇快的推开对方,他手脚并用的挪动起身体向后退去:“疯子……你这个疯子!”厉声的质骂听起来充满恐惧,他浑身颤抖的爬向了自己的妻子。摸上她的鞋尖,他像个溺水者遇上浮木似的,拼了命的朝那两条丝袜包裹下的长腿抱上去,一边念念有词的说:“我们走……我们走!离开!离开这里!”
女人猛的抬腿蹬开他,嘴角泛起一抹嘲弄,她抬眼向着纳西说:“长老,关于我们的合作项目……可以签了吧。”
23.尾声篇(三)
女人的话让厉寒脊背一僵,顿时断线木偶似的瘫坐下去。
接连不断的有人进来,多半是寨子里的壮年男人,他们悄无声息的围住地上这个精神和肉体一并坍塌的男人,冰凉麻木的视线就像无数钢浇铁铸的栅栏。
厉寒面色苍白,瑟缩的身躯渐渐向内缩拢,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郝老板!”高墙似的人堆里响起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我是你们的委托人!我有权要求你们保证我的安全!”他不敢动,却大力嘶吼着直至颈间青筋迸突,血丝遍布的双眼怒张着,简直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困兽。
郝多黔不想管他,可因着那几个钱的缘故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女人很快看出他的顾虑,当即爽快相当的说:“郝先生,这趟委托的费用我会让人如数打到你们账上,无需顾虑。”
厉寒一听,立刻把脸转向她,凄声问道:“小雪!就算我不配做你的丈夫,可你就忍心让我们的孩子……”
女人的嘴角泛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居高临下的说:“厉先生,事到如今你也该好好清醒清醒了,我会看上你?还给你生孩子?哼,不知轻重也该有点分寸。”
环抱的双臂向后一伸,随即有个秘书模样的人递来一份文件,女人接过来翻了翻,头也不抬的从厉寒面前走过:“不过你也是有点用处的,要是没有你,我还谈不下这桩买卖。”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目光投向了纳西。纳西没有回应,于是她接着说道,“长老先生,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就按一个月前的方案来,只等您签字。”
事到如今,来龙去脉都已经明晰了七八分,所谓的诅咒原来只是纳西和千金小姐的交易的契机,而他们交易的最终砝码则是厉寒。
从刚才那场诡异的法式来看,厉寒很有可能是想用事务所的三个人来进行什么献祭活动,可惜阿金打碎了他的如意算盘,眼下只要等那小姐和纳西把合同一签,这桩买卖告个段落,余佑,小图和郝多黔也可以顺利返回,可这只是原本的计划。
“等等。”小图站出来,上前一步,他走到了纳西和那女人之间,“我们的人中了诅咒,你不能不管吧。”这话是对女人说的,因为纳西和他们毫无交情,也没有所谓的委托关系,求他肯定行不通。再说之前也是他三番四次的对他们进行禁锢,即便说他想要的人只有厉寒一人,可这种拐弯抹角的行事方式也让人好感全无。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因为觉得这世上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而小图在这个时候开口,当然也是为了个钱字。她不加理睬,旁若无人的把手里的文件递到纳西手边,同时柔声催促:“长老先生……”
纳西还是没有回应,他只盯住地上坐立不安的厉寒,眼色沉沉的让人捉摸不透。窸窸窣窣的声响里,围住厉寒的男人们开始松开腰带退下裤子,露出他们粗壮可怖的性器。这场景顿时惊呆了原先高傲的女人,她表情扭曲的看了看纳西,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厉寒哥。”纳西视线微垂,梦呓似的喃喃道,“厉寒哥……”
这呼声低婉异常,像是含着无限柔情又像有着眷眷的恨意,余佑猛然回想起那最后的梦境来——阳光里那两个身材相仿的少年人。
纳西越走越近,穿过那些雕像似的男人走到了厉寒跟前,他慢慢的伏下身体,视线粘稠。
“厉寒哥,你不要走,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玩么?”
低声的询问里,修长漂亮的指端触上男人的面颊,对方却如同遭到电击似的浑身颤抖。
厉寒哭起来,声音因为恐惧和不安而完全的哑了下去:“纳西……纳西你放过我……我们不可能……”
纳西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把手指戳进张开的嘴唇中去夹住里面的舌头,阻止他继续说话。
围观的男人渐渐朝他们聚拢来,蠢蠢欲动的把手伸向几乎快要崩溃的男人。暗涌似的兽欲瞬间从人群中窜出,男人们开始兴奋之极的撕扯厉寒身上的衣物,这场景就像久违腥荤的肉食动物正在剥皮去毛的撕开猎物的胸膛,然后迫不及待的用他们的尖牙利齿去迎接一场肉的盛宴。
厉寒低哑的哭泣渐渐在惊恐中转成几欲窒息的痉挛,眼泪断了线似的涌出眼眶,而纳西则在上方淡淡的向他说:“厉寒哥,我爱你啊……这不是几个献祭者就可以替代的,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感动呢?”
厉寒的眼睛越睁越大,在不断接近的面孔前,他陷入了全身心的痛苦之中。饥渴的人群终于撕光了他的衣服,赤条条的露出他的四肢,他半躺在地上,后面有个男人把尿似的抱住他,拉开他的双腿。
腿间的性器可怜兮兮的萎缩成一团,冰凉丑陋毫无激情可言,但纳西看着它的眼神却无比灼热。他俯身下去,不顾自己长老的身份,像个祈求垂怜的仆人一样含住了对方的性器。疲软的器具开始在他殷红漂亮的嘴唇间进出,渐渐的沾染上唾液的腥膻。松口拉离,先端牵出银亮的一线,胶着难舍的连接起舌尖和龟头,接着又是满口含进,深吸入腔的反复吸吮——纳西舔的很卖力。
似曾相识的场面,几乎瞬间就滞住所有人的呼吸,除了吸吮性器的水声,一片寂静。
忽然,余佑听到身边响起阵低笑,那声音嘶哑难听,像是被划破气管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一回头,那声音的来源是纳塔。
她趴在郝多黔后背上,垂散的黑发挡住大半张面孔只露出一道浅白的细缝。她几乎没有五官,可余佑却觉得那细缝背后射出一道幽幽的视线,正盯住前方那番荒唐的景象。
大概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悲的情景了,当你竭力的想摆脱某个事实,甚至为了它付出自己的青春与肉体,可到头来却发现它依然存在,并且没有因为你的失去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厉寒无法摆脱的命运,纳塔也一样无法摆脱——它比诅咒更恐怖。
“长老先生!”女人的声音再次朗朗的响起,她也震惊,可她不留痕迹的掩饰过去,“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话音未落,凌乱的脚步声冲向屋内,齐刷刷的站开个包围圈,是十几个持枪的男人,他们装备先进几乎全副武装,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你们寨子里的事情我没闲心管,可这做生意的规矩……”女人的眼神一转,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便不慌不忙的对准了屋里各处的人,这架势,只要开火便能随时的织起一场枪林弹雨。
余佑,小图和郝多黔一怔,顿时就感觉这事情不会就此结束,出于本能,他们向后退了退,可随即转来的枪口又让他们无法动弹。
环视四周,房间里的气氛既紧张又诡异,紧张是因为那些剑拔弩张的枪械,诡异则是这屋里除了他们几个和有恃无恐的女人之外,并没有更多紧绷的神经——难道说这帮寨民不怕?
阿甲和阿乙站在人群旁边,双目直视向前,显然对那些枪口是无动于衷的态度,更不要说那些饥渴的寨民。他们就像一条条发情中的野狼野狗,只顾着自己胯下勃起的快活,纳西吞吐性器的动作引起他们的兴致,肆无忌惮的喘息就像大雨前不断积压的黑云一样越来越浓重。
24.尾声
余佑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了,在这个让人脊背发冷的情境里,猫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阿金怀里出来,化成人形抓起了他冰凉的手。他一哆嗦,回过头看到了对方脑袋上那两只毛茸茸的黑耳朵,“嘘……”猫佐对他作出个噤声的动作,余佑却陡然觉得安心。
等待纳西发话的女人显然是不耐烦到了极点,扭身向一边的秘书使出个眼神,那位年轻的男秘书便从容敞怀,从衣服里掏出把小巧的手枪。
砰一声响,是个点射,子弹顺着膛内的轨迹飞向近处的一个寨民,他背对着秘书俯身向下,蠢蠢欲动的正要往厉寒身上过去,遭到枪击的瞬间,他的身体迟缓的向前顿了顿,然后不动了。
这一声炸雷似的响动彻底镇住余佑他们,几双眼睛一齐盯向那男人背脊后的弹孔。
如此近距离的射击,那男人的前胸应该已经被高速旋转的子弹带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和肉末将源源不断的从那亏空的洞口中漏出来……慢慢的,男人在众人惊恐而不忍的目光中转过身,他果然被打穿了,胸口张开个血洞,红黑的浆液正粘稠的四下涌出来,浸透他身上的衣物。
迎着秘书得意的目光,他一步一顿的向他走去,竟然全无将死之人的摇摇欲坠!相反的,他步伐稳健,似乎那些脚步更替间的稍作停顿只是为了向对方那嘲弄的眼神做出报复,秘书的脸渐渐血色尽退,最后彻底变得惨白。
女人也在这时候看出异样,她退后几步进入手下的包围群,同时高声对那些持枪的人发出指令。
调转的枪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对那个血污遍身的男人做出了集火式的射击,震耳欲聋的枪响掀出一股股热辣激荡的火舌。小图和郝多黔带着纳塔趁这纷乱低身滚向地面,余佑则被猫佐护住远离了那子弹织出的火网。
将近半分钟的射击,甚至还有人用上了替换用的弹匣,男人很快就成了个血葫芦。青白的脸上布满弹孔,已经无法辨认出他原本的面容,头皮毛发夹杂着血肉离间开来,血淋淋的露出半片红白相间的脑浆。可男人却并没有因此而倒下去,他张开血洞洞的大嘴,吐出里面腐肉似的舌头,然后似笑非笑的舔了舔快垂到他嘴边的半只鼻子。
枪声就此停止,他们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瞠目结舌的空档里,有几个被流弹扫中的寨民陆续也回过了身,他们正准备好好享受眼前的这具躯体,可忽然被这几位不速之客打扰,就显得尤为不快。
余佑双目圆睁,他想起了纳塔之前说过的话,这些寨民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需要倚靠巫术持续存活的僵尸啊!
几个体格健壮的僵尸劈头夺下那些人的枪械,一边倒的战势瞬间就陷入混乱。
在这个充满死物的房间里,这些正值壮年的躯体就像一块块新鲜肥美的肉块,只要撕开包装就可以肆意的品尝到他们饱满的肉体。
出于本能,这些年轻人几乎使出他们所有可供防身的格斗技巧,可夹带劲风的拳脚对那些不断涌来的死物却毫无用处,极短的时间,他们全军覆没,没有死,却一个个接连的遭受到比死更令他们感到屈辱的事情。
寨民们或单独或三两成群,蛮横的占据了那些年轻人的身体,开始随性所欲的用他们满足自己的欲望,这无疑是一场集体式的强奸。
狰狞的性器交织起那些淫靡的舌头与手指,赤裸而高涨的性欲让所有渴望精气的僵尸变得异常兴奋,痛苦快乐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郝多黔和小图怎么也没想到局面会突然扭转,并且转入如此荒诞可笑的剧情分支里去,而纳塔对此,显然已经是完全麻木了,她不说不动,默默的团在他们身后的角落里,从漆黑的发丝中间窥伺着一切。
余佑第二次见到这种场景,惊愕之下也能勉强的维持镇定,可这样赤裸裸的行为实在令人感到尴尬。他虽然面瘫,但不表示他在性欲方面也是个面瘫,有心转移话题似的扭头望向猫佐,对方也是眼珠圆瞪看得目不转睛。
他揪他一颤一颤的猫耳朵:“你看什么。”
猫佐脸红红的渣渣眼睛,刚要开口说话,忽然被边上女人的尖叫惊扰。
转过视线,尖叫的女人是厉寒的妻子,她似乎已经完全崩溃了。
纳西在几个寨民的配合下,摆弄玩具似的摆弄着他身下的厉寒,粗壮可怖的性器毫无怜惜的捅开男人股间的密穴,他一下下干着对方,只把那暖呼呼的屁眼干得流水。
女人不想看,她身边用做屏障的手下早就在混战中被那些野蛮的寨民压到了身下,起初他们还挣扎反抗,但是很快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积极迎合起来,快感驱使下的躯体开始发出阵阵欢畅的淫呼浪叫,女人便在这视觉与听觉的混乱里陷入地狱般的煎熬。
猫佐忽然伸手捂住了余佑的耳朵,为了防止对方挣扎,他又脸对脸的吻住了对方的嘴唇,交缠的舌尖卷落余佑尚未出口的疑问,猫佐压着他的身体把他摁到地上。
唾液在两道舌头热络的摩擦中彼此交换,猫佐显然是深谙此道,吸吮着对方口中的津液,他简直美得浑身冒泡,身后翘起根尾巴惬意非常的左右摇摆。余佑一下反应不及,推拒的同时曲起膝盖顶回去,却一下触到对方下体隆起一大包的地方,唔得一声,他眉角轻轻弹动,随即大力的摆脱了吸住他的嘴唇。
刚要开口质问,猫佐低声说:“别听,有咒语。”
余佑惊恐的转头看向四周,交缠的肉体几乎滚得遍地都是,那些男人们压在另一具同样健壮的躯体上,正在无比疯狂的把自己勃起的器具捅入对方的身体。这其中就有最初中弹的男人,他的性器已经几近破碎,直剩下可怜的一小节还连着半个血淋漓的阴囊,可这丝毫不影响他顺应欲望的行为,抓着自己残破的器官,他亢奋无比的把自己塞进底下青年的身体里,收缩的肛门夹断那粘连的器具,他就浑身颤抖着发出嚎叫。
余佑头皮一紧,似乎听见那可怖的嘶吼声里还夹杂了什么细不可闻的人声,那人声在低低的念着什么,并且越念越紧,一阵快似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