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宏树痛苦地用拳头使劲地捶着自己的头,“玄,我也经常告诉自己要振作,是的,都3年了,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可是……我办不到!!!我太懦弱,面对那段感情,我永远是个弱者。”
“宏树……”玄矽也不顾自己穿着高级西裤,盘腿坐到宏树身边,轻轻地把搭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你难过,可你知道吗?无论是我还是其他的朋友,都很难过。我们所有的人都很喜欢以前的宏树,温柔幽默。”
“玄……可我爱他。真的爱他,所以才那么恨他。我愿意用我的全部去换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先前的霸气和高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的宏树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静静地将头靠到玄矽肩上。
“他不属于宏树。”玄矽轻柔地拍拍宏树的头,安慰着他。
“和我在一起,和我无数次缠绵,和我在一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我的钱。”宏树的声音渐渐变轻,掺合着哽咽,“玄,我记得他甩了我时说过的话,他说他根本不爱我,只因为我有钱,他来到我身边只为我的钱财……”
“宏树,虽然人都很自私,但你要知道,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他是不会乱花你的钱的。”
“我不在乎钱,真的。玄,我只祈求和他在一起。可他欺骗了我的感情,骗走我的钱财,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他和我的相爱只是为了将来有一天,他们两个可以过上幸福的有钱人生活。”
“他很幸福,因为他们现在可以过有钱人的日子。但他也很悲哀,因为他的男人竟然为了过有钱的生活不惜让他把身体奉献给你。”玄矽嘲讽地说道。
“玄,我的头好痛……心也好痛……”宏树紧紧拥住玄矽,心中的痛楚无法言语。
玄矽的手掌附上宏树的头,紧紧地搂到胸前,“我不看,宏树,我不看你的脸,你想哭就哭吧。什么也别说了,哭出来舒服些。”
三年前被甩的当晚,宏树哭得惊天动地,闹得所有好友都知道他失恋。之后的日子里,他闷闷不乐,他神情恍惚,他脾气火暴,他伤心失落,他痛苦难受,却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看着低落消沉的挚友,玄矽心中默默念叨。
宏树,你知道吗?或许现在不止你一个人在哭,那孩子,可能也委屈地在掉眼泪吧……
……
迎着夜风,甄祎郎不顾一切地在马路上狂奔,好端端的天也不知道为何下起雨,打得他一身的雨水和泥水,狼狈不堪。
他不想躲雨,因为夏天的雨水打在身上并不让人哆嗦。可滂沱大雨带来的湿气让他原本就透不过气得心闷得难受。
来到一条无人的小河边,甄祎郎跪倒在那泥泞的草地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宛然而下。为什么注定了穷人要受欺负?为什么注定了平民要受压迫?为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就可以无理取闹,目中无人?他只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就连这样的自由都没有吗?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同,寄养、寄人篱下的命运,不是那么乐观的。与其说是被亲戚收养,不如说是卖给别人当奴隶。从小他就负担着亲戚家大量的家务劳动,还经常挨打受骂,高考前夕,还差点被坏心的大伯卖去夜总会,幸好他逃了出来。上了大学后,为了攒学费,他省吃俭用,到处打工,每天背负着超负荷的工作量还常常在12点后挑灯读书。他都忍了,只为可以早日攒够钱,把已故双亲的负债还清,然后可以自由地生活。
蛋糕……从来没有人给他过生日,想起每次亲戚家的孩子过生日,总是一桌子菜还有大蛋糕。幼年时还有着想得到一块生日蛋糕遭毒打的经历,生日这个词,对于他而言,相当于一片空白。
原本以为明天可以像所有孩子一样,过一个有蛋糕吃的生日。可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让一个什么都拥有的少爷毁于一旦。
单薄的白衬衣全部湿湿地贴在他的身上,雨水不断地从他的发梢上淌下来,顺着两颊滴淌下来的晶莹液体,已经叫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
发泄了一通的宏树到是美美地睡了一觉,害得陪着他的玄矽整夜无眠。昨晚就这么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哭着睡着了,后来还叫人把他拖回房间,躺到床上后还是粘着自己不放。玄矽就只有充当他的抱枕,被这么折磨了一夜。
“真能睡!还不醒!”玄矽累得打着哈欠,看了看表,都已经是中午12点半了。推开还在享受柔软大床的宏树,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总觉得甄祎郎是个不简单的孩子,而宏树竟然会变得那么失常,玄矽开始觉得这或许是老天的安排也说不定。
“让甄祎郎对宏树稍微改变下印象的话,估计事情会好办的多啊。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可以退让一点温柔一点,肯定会融化另一方的。他们两个,都太好强了的感觉啊……”玄矽自言自语着,想起昨晚被宏树糟蹋掉的蛋糕,他突然有了一个好点子。
绝对不会错的,宏树很喜欢吃蛋糕,即使是再有钱也不会舍得糟蹋掉蛋糕,只是因为他和甄祎郎之间有着某种羁绊。
玄矽去高级西点店挑了一盒最高级的蛋糕,回到俱乐部酒吧前坐等甄祎郎的到来。
“哎呀,什么风把玄给吹来了啊?”Ambrosia一脸惊讶地望着笑眯眯的玄矽,“玄很少会到我这里来啊,真是像隔了一个世纪不见一样。”
“小A,你夸张了哦!”玄矽依然优雅地笑笑,“我来跟小A打听点事。”
“什么?”小A疑惑地看着玄矽,手不安分地去掀他放在吧台桌子上的高级蛋糕盒。
“别动!”玄矽轻轻打掉了他的手,“来问一个人。”
“谁?问人的话问宏树不就OK了吗?他这个怪胎,对DX的所有员工没有不清楚的啊。你问我,那不是找错人了么……我连我自己的部门一共多少人都会忘记的。”
“这个人你一定有印象,谁都知道你是最喜欢和员工打成一片的,对于新来的员工向来会亲自带他们参观的。让他们记住你的亲和,自然大家都会努力工作,可实际上呢你是不出一周就会忘记别人的名字……小A啊,你还真行啊!”玄矽无奈地摇摇头,即使是这样,DX里最有人缘的管理人员还非Ambrosia莫属。
“我也不是有意的,天生记忆力欠缺啊……我也没办法。”小A笑着摇头,无奈地把两手一摊,“要在我的脑子里流下永恒的印象真的不容易。如果是特殊的人的话……”
“不会为难你,我就想问问昨天新来的那孩子怎么样?”
“甄祎郎?”
“对,就是他。还有印象吧。”
“哦,很可爱呢。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很温柔很善良,干活也很勤劳,不过……”Ambrosia皱起了眉头。
“不过什么?”
“那孩子好像很警惕,对身边的人很提防。清澈无邪的眼神里有着一丝不容易察觉到的恐慌和脆弱。就好像……刚出生的小狼崽一样。”
“小狼崽?”这样的比喻,真是奇特。
“对。一只可爱的小狼宝宝。”Ambrosia说着笑开了,“好了,我都说了那么多了,玄,你对那孩子有兴趣?”
“是啊,不过有人比我更有兴趣啊。我只是想帮帮宏树。”
“那个怪胎少爷?!……铁血树精啊……”Ambrosia的嘴张得大大的。
“小A,其实宏树并不坏,只是受伤过度罢了。”玄矽叹了口气,“如果有人可以把宏树的旧树皮啃光,让他长出新树皮那就好了。”
“那你应该找只小羊啊,要狼宝宝啃树皮???”
“你觉得普通的小羊,小兔子,小野猫合适宏树吗?还是说曾经把他伤得很厉害的小狐狸?”
“……那……当我没说……合适,狼宝宝合适……玄,那孩子马上就要来上班了,你等吧。我还有事,先离开下啊。”上级的事还是少管为妙,Ambrosia决定避嫌闪人。
墙上的钟敲响四下,玄矽就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依然是干净舒服的打扮,纯真可人。
“玄总,下午好。”甄祎郎礼貌地向玄矽鞠了一躬。
“甄祎郎,过来一下,有东西送给你。”玄矽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他,如此安静乖巧的孩子,为什么遇到宏树他就会变得脾气火暴?即便是宏树不讲理,像他这样的性格,也应该是平静地不去理会,怎么会出口顶撞宏树呢?
“玄总?”一双清纯可爱的眼睛盯着玄矽,那样的无辜还真是容易引起男人的兴趣。
“昨天宏树真的是心情不太好……他有把你弄伤吗?”玄矽昨天是看见宏树揪着他的头发的,“还有,蛋糕的事,今天他买了一盒还给你。
玄矽把盖子打开,漂亮精致的蛋糕闪着光,貌似都在说生日快乐。
“哇——好漂亮……”做梦的吧,甄祎郎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脸。
“喜欢吗?喜欢就收下吧。可不可以请你……”玄矽说着顿了顿。
“玄总您说。请我什么?”
“原谅宏树,别讨厌他好吗?”
“我……我没有讨厌宏树总经理啊。只是……”
“只是什么?”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不该和老板顶嘴,可是他……太过分了。”
“这样啊~~~”玄矽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是恨宏树,“宏树曾经不是这样的,有些事以后你都会了解的。甄祎郎,所以请你不要恨他。我看得出,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可以拯救他的。”
“玄总,为什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是想要我做什么吗?”
“不是不是,你慢慢会了解的,今天就想着好好地过生日吧!放你一天假,拿着蛋糕回去休息吧!”玄矽拍拍他,“对了,蛋糕……可以给我一块吗?我想也分享下你生日的快乐。”
“真的可以休息?蛋糕真的是给我的?”甄祎郎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想症,好奇怪,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恩,是啊,蛋糕是宏树送的。”挑上一块抹茶蛋糕,玄矽把满头问号的甄祎郎拉到门口,“总之就是今天你过生日,放假休息,蛋糕是宏树送的礼物,OK?”
“谢谢玄总,还有宏树总经理……”面对玄矽的笑容和好心,甄祎郎也没有打算拒绝,虽然蛋糕是昨天那位讨厌的少爷送的,不过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感动,或许他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酷无情,蛮横讨厌吧。
目送着甄祎郎高兴地离去,玄矽拿着那块抹茶蛋糕,去完成他的另一边计划。
“宏树!醒了啊?不哭了啊?”
“闭嘴!”想起昨夜抱着玄矽哭的丑态,宏树的脸都红成苹果了。
“哈哈,真可爱,宏树还会脸红哦!”玄矽捂着嘴偷笑着,“对了,饿了吧,这个给你吃。”
“抹茶蛋糕?你那么好?给我买吃的?”
“我……”我怎么没那么好!这蛋糕明明就是我买的,玄矽真是恨不得给他一拳头,死宏树,这帐我记下了,“这个蛋糕,是昨天那孩子,他今天可是过生日啊,你昨天还把人家的蛋糕给砸了,他今天送来的,这个说是要给宏树的哦!”
“哈,破烂蛋糕,谁稀罕。”宏树瞥了一眼玄矽手里的蛋糕,移开了视线。
“是吗?那我可扔掉了哦。”
“你扔吧。”眼见玄矽拿着蛋糕走近垃圾筒,宏树又忍不住开口了,“等下……”
“怎么了?你不是嫌人家平民送的蛋糕寒酸破烂吗?”
“玄我饿了,先拿来吧。”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虽然他每年的生日都有吃不完的蛋糕,可却还从没有人在自己生日时给他送过蛋糕,宏树不明白此时心里那种热热的感觉是什么。一把抢过玄矽手里的蛋糕,几口就吞进了肚子里。
“真遗憾……我没用DV帮你拍下来……”玄矽看得呆呆的,他不是最讨厌别人吃东西狼吞虎咽,他不是最讨厌那种饥饿难民的吃相吗?
宏树把沾着奶油的手指放进嘴里舔了一下,猛然一下把还在嘲讽他的玄矽压倒在桌子上。
“你还说不说?玄?我可已经很久不那个了哦,你可别引我犯罪啊。”
“呵呵~其实宏树现在想抱的人不是我吧!我看另有其人……”玄矽悠哉悠哉地甩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语,仿佛宏树身下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玄,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聪明的宏树肯定清楚,那个另有其人呢,今天已经回去了,你明天可以去等他,以表示你对人家蛋糕的谢意。”玄矽冲宏树眨眨眼睛,发觉宏树的脸又一次泛红,禁不住大笑起来,“宏树,你怎么跟情窦初开的小孩一样啊。你今天脸红两次了!”
“玄矽!!!”
屋子里只留下两个成功的年轻男人嬉戏打闹的声响,他们虽是事业上的强者,可面对某些感情,同样会像情窦初开的少年般手足无措。
毕竟宏树也是个有教养的少爷,他也明白自己昨天的行为存在着偏激,因为对单纯可爱的平民型男孩的憎恨,才会对甄祎郎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宏树早早地来到酒吧间,等着甄祎郎的到来。
Ambrosia递上一杯威士忌,让宏树解解闷,“看来那孩子真是抢手啊……”
“什么?抢手?”难道说还有人看上这孩子了?不对,他又马上否决掉这个说法,弄得自己是喜欢上了他一样。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加这个“还”字。
“没……没什么……”Ambrosia吐吐舌头,本来就是事实么,昨天玄矽来询问,今天宏树都亲自露面了,不说他抢手是还能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那孩子长得那么可爱,如果成为DX的公关组成员,一定会很抢手啊。”虽然漂亮俊美的服务生也很多,不过Ambrosia总觉得甄祎郎和他们不同。至于不同在什么地方,他暂时也说不上来。
“是吗?我们DX的公关什么类型的没有?而且比他漂亮的多的是。”宏树是这里的头号风流少爷,受他疼爱过小公关也不在少数。那些男孩论姿色、身材、谈吐举止,哪个不比这小子强多了?不过自从失恋以后,他再也没有真正地快乐过,即使是和不同的男孩做着同样的事,却从没让他的心灵真正地满足过。看着那些妖娆美丽的小公关们在自己身下渴求,却从来没有仔细去看过他们一眼,也从来没有仔细听他们说过一句话。对他而言,他们只是床上的成人玩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