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经年（穿越）——万灭之殇

不过念荷和秦烟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到舒楼出来了，念荷就走了过来询问舒楼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原木城。

秦烟不放心念荷一个人，就打算和念荷一起去原木城，其实秦烟并不打算要邀请舒楼，只是看念荷一直念叨着那个大清早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的男子又不好意思说什么，结果就有了现在这一段。

舒楼一口就答应了，他这次出来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比较好，去原木城一来可以送念荷一程，二来几个人一起上路也算是有个伴。

在客栈里稍作整理，舒楼和秦烟难得的达成共识立刻离开了小镇，似乎都是想离王都越远越好。

骑马有些累人，不适合长途行走，舒楼让客栈店小二给他们找了辆马车，原本也没期待在这个小镇上能有什么好的马车，但是店小二找来的马车倒是挺干净舒适的，舒楼从宫里离开的时候就备足了盘缠，支付一辆马车绰绰有余。

备了些吃的，三个人一起上了路。

“我还没有去过原木城，秦姐姐、舒大哥，你们去过吗？”念荷坐在马车里好奇的问道。

舒楼就坐在念荷的对面，驾驶马车的人不是他反而是秦烟，其实一开始他是自己驾驶的，可惜秦烟看不上他，没过一会儿就把舒楼给赶进了马车，自己亲自驾驶了。

这很是让舒楼不好意思，同时又觉得秦烟和一般女子倒是很不一样。

“我也没去过，所以这一次送你过去也可以正好看看，小时候我经常听人讲，原木城的繁华不比王都差。”一边驾驶着马车，秦烟一边说道。

“原木城虽然没有王都这么壮观雄伟，但那里的确是繁华一片，城外有名山大川，城内有河流穿梭其间，大的河流可以让人在河面上泛舟乘船，小的河流上架上一座木桥，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河中的游鱼。”舒楼说道。

“呀，原来舒大哥去过原木城？”念荷惊喜的问道。

“小时候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舒楼淡淡一笑。

后面四年他随墨风华住在风宗，有时候在的闷了，他也会让墨风华带他出去走走，到原木城里逛一逛。

那时候不管他说什么，要什么，墨风华好像都没有拒绝过。

他们在春天里一起到风宗后山破冰的河边钓过鱼，夏天的时候曾在原木城里泛舟游玩，凉秋时墨风华也曾在月下抚琴，寒冬时节墨风华便抱着自己赏雪观梅。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一度认为他会一直和墨风华待在一起。

只是这一次回到原木城，恐怕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吧。

第二十三章：北城木宗

从王都出来已经六七天了，一路驾着马车南下，期间虽然也在进出城镇的时候遇到过一些官兵沿路盘查，但也还是顺顺利利的没发生什么事情。

除了他有暗中易容，秦烟也稍作了一些打扮，明明是个漂亮姑娘却把脸涂的蜡黄，按照秦烟的说法那就是太过出众的外表容易引来祸端，结果念荷也跟着扮丑。

现在他们就是不但把财都捂得严严实实的，还集体扮丑，不过好处就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有人会特别注意他们。

赶了一天的路，三个人决定今天就在这个叫北城的小城里落脚，这城虽然小却十分热闹，以至于舒楼他们连着找了三四家客栈才找了一家有两间客房的，要是他们晚来一步，估计就没有住的地方了。

跟在店小二身后朝房间的方向走着，舒楼好奇的问道：“小哥，你们这里的生意真好，平时也是这样？”

“嗨，客官你真会说笑，要是一年到头我们生意都有这么好，这北城早就像王都那么豪华漂亮了，其实也就这几天人多热闹一些而已。几位客官不知道，我们北城旁边有一座山，山上有一个木宗，再过上几天就是木宗开门迎客的时间，这些人都是准备上山求师的。”店小二走到了走廊的最末端，把最后一间房推开，“还有一间房在隔壁的院子里，您是要现在过去还是待会儿再去？”

剩下的两间房并没有连在一起，舒楼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把主楼的房间给念荷和秦烟，他自己就住在隔壁的院子里。

“待会儿我自己过去就是，麻烦小哥去找些吃的来，我们几个长途跋涉已经是又累又饿了。”舒楼说道。

店小二笑着说道：“这位客官您太客气了，稍等，马上就来。”

大概是舒楼的态度一直很好，店小二果然很快就给他们弄来了吃的。

三个人把门一关就坐在了一桌大快朵颐起来，他们是真的饿了，这几天相处下来，秦烟渐渐对舒楼也没有了当初的警惕。虽然是和两个姑娘相处在一起，但舒楼一点也不像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会胡来，处事颇为稳重得体，也懂得照顾人，一路下来不但念荷对舒楼十分依赖，就连秦烟也对舒楼颇为改观。

“楼哥哥，我听说木宗里的人十分厉害，一个个都医术了得。”彼此熟稔了起来，念荷对舒楼的称呼也变了。

“天下修仙门派里，木宗以岐黄之术闻名，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木宗，倒是没想到木宗的驻地就在旁边。”舒楼说道。

秦烟此时补充道：“十年前风宗和火宗随墨风华一起叛变王朝，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感到绝望，竟然是连修仙的人都抛弃了中土王朝，好在后来向来不问世事的各大修仙门派都纷纷派出座下弟子和王朝军联手抵抗魔都军的侵略，让天底下的百姓知道，他们并不是被抛弃的。”

“这一次木宗开门迎客招收弟子想必十分热闹，我们留下来看看再上路怎么样？”秦烟难掩脸上的期盼之色。

“好啊好啊！”念荷几乎是立刻就赞同了秦烟的提议。

“行，那我待会儿去打听打听。”本来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开开眼界，如果有这机会，舒楼也想去木宗看看。

……

……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天，隔天早上舒楼就到城里打听了起来，其实这事情问店小二是最直接简单的，可惜客栈里客人太多，舒楼也不太好拉着对方一直问，干脆就问了城里哪家酒馆最热闹，他就跑了过去听别人聊天。

听了大半天，舒楼总算把木宗开门迎客招收弟子的事情给弄明白了。

每一年木宗都会在开春之际敞开大门，欢迎来自五湖四海的有识之士进入木宗，但并不是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可以拜入木宗门下，要拜入木宗门下得经过考验才行。

不过这考验并非是普通的设立关卡测试能力或者是考试之类的，而是来到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可以到木宗山上所供奉的花神下祈福，若是与木宗有缘，就可以点亮花神下的蜡烛成为木宗弟子。

反之，自然是无缘进入木宗。

这意味着不管是老是小，是贫穷还是富贵，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木宗弟子，所以每年的开春之际都会有大批大批的人来到此地。

而从后天开始，来到这里的人每个人都有一次上山拜见花神的机会。

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之后舒楼就离开了酒馆，他这身打扮看起来平常又平凡，真是走到哪里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过走在北城的街道上，舒楼倒是看到了不少或者衣着华贵的公子，或者是佩戴长剑英姿飒爽的侠客。

有的人是仰慕木宗闻名而来，有的人是渴望成仙而来，而有的人则是为了可以从木宗学习到更多以便帮助天下抵抗魔都军的进攻。

毫不起眼的舒楼混迹在人群里朝客栈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怎么回事，正在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的时候，舒楼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景。

那背景穿梭在舒楼八年的人生里，以至于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年，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背景应该是属于前朝国师墨风华的。

心蓦地跳了一下，舒楼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那人影走过去。

那个人是墨风华吗？

如果真的是墨风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怀揣着一个个的疑问，舒楼几乎是立刻朝那人影奔跑了过去，只是城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一不小心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这猛的一撞顿时后退两三步，还没有抬起头来就听到有人骂了起来。

“乱跑什么，没长眼睛啊！”

“小青，不得无礼。”

舒楼抬头后看到面前站了两个人，一个是正满是鄙夷瞪着他年约十四五岁的书童，虽然生得清秀，但看起来却有些倨傲，反倒是旁边一系蓝衫风度翩翩的年轻人看起来更温和一些。

“对不起，一时没注意撞到阁下了。”赶忙道歉，舒楼再去找墨风华的人影时，却是无可奈何地发现他已经丢失了那人影的踪迹。

撞了人也不能就这么跑了，或许只是他眼花了，怎么会那么巧就遇到墨风华呢？

心里叹了一声，舒楼转而朝着面前的公子作揖道歉：“这位公子有没有撞到哪里？”

“哼，我家公子又不是像你这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岂会被人撞一下就受伤的。”旁边的小厮插嘴道。

“小青。”蓝衣公子又提醒了一遍，小厮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只是带了些疑惑的神色多看了舒楼两眼。

“这位公子，我刚刚看你神色慌张，是不是急着要去哪里？”蓝衣男子语气温和的问道。

舒楼摇了摇头：“只是看到一个人像是以前见过的，不过……应该是认错了，这才唐突撞到了阁下。”

“一点小事而已，人都说不打不相识，我们这也算是不撞不相识了，哈哈。”蓝衣男子爽朗一笑，手中的折扇指了指旁边的一家酒馆，说道，“这路中间人来来往往的，不知道这位小哥可有兴趣到旁边坐一坐？”

“我……”

“就当作是你撞了我，请我喝酒赔礼如何？”这话一出，舒楼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转过身，那蓝衣公子又对身边的小厮说道：“你去把东西买了，完了回来这里找我就是。”

那小厮领命走了，舒楼和蓝衣公子两个人进了酒馆，这时候的人多，不管是街上还是酒馆都是人满为患，但酒馆的人似乎是认识这蓝衣公子的，一看到他们进来了就主动把他们领上了楼。

酒馆的楼上还有数个包厢，不像底下那么嘈杂，一上来就觉得安静了不少，包厢两面有窗户，一面对着热闹的街道，一边对着酒馆院子里的竹木花草。

店小二把对着街道的窗户关了起来，只开了对着院子的。

舒楼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在对方给自己倒酒的时候说道：“公子经常到这里喝酒吗？”

蓝衣公子将半杯酒递到了舒楼面前，听了对方的问，便笑道：“别公子公子的了，在下陆清风，你叫我清风便是。”

“舒楼。”

第二十四章：邀请

“舒楼兄弟也是准备到木宗拜祭花神的？”手指间摩擦着酒杯的边缘，陆清风和舒楼闲聊了起来。

“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说来不怕陆公子笑话，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木宗花神一事。”舒楼笑了笑，陆清风谈吐间颇为温和自然，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不错。

“花神怜悯凡人受病痛之苦，就以她在人间的分身创立了木宗，木宗子弟虽然常年居住在山上清修，但其实每一年都会派出不少弟子到天下各地为百姓诊治病痛。”陆清风一边说着就一边叹了一声。

舒楼不解，问道：“陆兄何以叹气？”

“卅载悬壶难自救，岐黄无力济苍生。”眼中露出些许苦笑，陆清风望着窗外的飞花绿茵缓缓道，“人身上的病痛可以用药去除，心却难医。”

“清风莫非是木宗门人？”舒楼倒是听出了些许的味道。

也不掩饰，陆清风爽快地应道：“不错，在下的确是木宗弟子。”

蓦地一笑，他就摇头叹了起来：“哈哈，今天兴许是酒喝多了，话也变多了，只是难得遇到舒楼你这样谈得来的人……”

舒楼大概可以理解陆清风，可能有时候身边有不少朋友，熟悉的人，可往往又不是很多话都可以对熟人去讲，心里有着负担，有着压力。

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有些人会喜欢抓着一些陌生人大谈特谈，因为那个陌生人不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会让自己说的话扩散开来或者是影响自己的生活交际圈。

“承蒙清风看得起，今日不醉不归。”双手举起酒杯，舒楼仰头先敬了陆清风一杯酒，人生难得知己，既然有缘碰到，也聊得来，偶尔放下一些戒备心何尝不可？

“爽快！”轻喝一声，陆清风随即也干了一杯，叹道，“想我陆某活了二十年有余，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舒兄弟这样爽快之人，借你一句话，不醉不归！”

放下了酒杯，舒楼笑道：“方才听陆兄言辞间多有感慨，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唇角残留几许苦笑，陆清风只是摇头道：“天道不公啊，罢了罢了，今日不说这些烦心事情，我们喝酒。”

“好！”

几杯酒下来已经是有些头晕了，但这却也是舒楼头一次喝得这么畅快，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觉得宫里闷的原因，虽然赵康和安太后都对他极好，可处处被人保护限制的生活却也如同笼中雀一样颇为无趣。

“舒兄弟可有打算在木宗开山门后到山上一游？”陆清风问道。

舒楼坦诚的说道：“既然来到了北城，又恰恰赶上了木宗开门迎客，如果不上山拜祭花神就离开，还是会有些遗憾。”

双掌一击，陆清风爽快的笑道：“这便好，若是舒兄弟就这么走了我还有些舍不得，不如这样，明天我来接舒兄弟和你的两个朋友，若是不嫌弃就请到木宗一住，随舒兄弟愿意，住到何时，何时离开，都可。”

“那舒楼就却之不恭，在此多谢陆兄了。”倒也不让矫情毁了此时的气氛，舒楼爽快的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第二十五章：人醉夜色浓（上）

陆清风的贴身小厮买了东西的时候，陆清风和舒楼刚好喝完了酒。

“舒兄弟，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陆清风的酒量极好，虽然喝了不少却一点也没有醉态，倒是舒楼不胜酒力，已经是有些头晕了。

“天色不早了，陆兄还是赶快回去吧，这点路我自己可以走回去。”幸好，也只是有些头晕而已，早在察觉自己开始有些不胜酒力的时候舒楼就已经克制自己饮酒的速度，所以现在倒也不是大醉到走不了路的地步。

“这……好吧，那舒兄弟好好休息，明日下午我再来接你们。”

两人就此别过，舒楼自己步行而去，陆清风出了酒楼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回身对小厮问道：“小青，东西都买好了？”

“公子，都已经买好了。”小厮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好久没有看到你喝这么多酒了，那人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一个人，值得公子相交吗？”

陆清风摇了摇头，望着舒楼离开的方向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舒楼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举手投足间却有同龄人没有的沉稳和大气，知书达理，性格温和，就算知道了我是木宗门人也没有因此有半点惊慌或者讶异，为人不卑不亢，单单是冲着这一点他就是值得相交之人。”

“可是……他看起来还挺普通的。”抓了抓耳后，小青一边跟在陆清风身边一边疑惑的说道。

“这不叫普通，只是他易了容而已。”陆清风笑道。

小厮露出惊讶的表情：“公子，你怎么看出来他易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