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性格不好?人缘也差?还是西餐厨师?
穿到古代那真是个十足的杯具……
好在遇上了这家人,田少爷意外的耐心且温和,书童田七其实也并非针对他,还有和蔼可亲的老管家成伯~
日子一天天过,总有一天什么都会变好的不是?
其实这是我对是个厨师穿越就能大杀四方的怨念,也可以说是某性格有缺陷西厨的被调教史
温柔包容攻X自我别扭受,小受性格很欠压,但会慢慢改变。
文中大部分中餐都是我的家乡菜,并且可以确实做出来,希望大家喜欢~
内容标签: 种田文 近水楼台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君,田易 ┃ 配角:田七,成伯,小花,三妮 ┃ 其它:种田,美食,温馨,HE
章一:哎呀有妖怪
“……黄大仙?”
“真是黄大仙?”
“在哪在哪?”
“快快!去看看!”
……
咋咋呼呼的叫嚷同脚步声一道隔了门墙传进来的时候,灯芯毕剥跳了一下,惊得竖起耳朵伸长脖子往外够还嫌听不到究竟的田家书童抖了一抖,回头就对上了自家少爷田易带笑的眼。
“少、少爷。”
“田七啊。”
“啥、啥?”
“想去看?”
“……嗯!”
踌躇着田七还是应了。
田易一看就知这小子的心思压根没收回来,其实也难怪。这田家大湾说小不小,足足聚居了田氏和其他姓氏好几百户人家,占地不知多少方圆,算得上远近一等一的大村落。但硬要说大实也算不上大,平日乡里乡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能有多少热闹可瞧?今儿听着竟像是闹了狐鬼妖怪,别说才十来岁的田七,就是自己也有些好奇。
他放下手里的书,“那就去。”
“谢……”
田七的话尚未说完,却听到了下一句,“我同你一道去。”
书童立时苦了一张嫩生生的小脸,鼻子眼睛都恨不得皱成一团,“少、少爷,成伯说后年乡试您要用功……”
“怎么着,莫非我还做不得这个主?”
“不、不是……”
田七再没有这么后悔了,好端端看什么热闹!管家是不会教训少爷你,但注定一定以及肯定会把我训个狗血淋头!
他敢怒不敢言的应承,“少爷您请。”
然后他就瞧着自家少爷露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满意神色,施施然打桌边站起来,迈开步子朝外走。
直到出了家门,两人都没碰上田七在心里头呼唤多时的救星公管家田成。转念田七就记起现下快到端午,而少爷是秀才,在族里也讲得上一两句话,成伯定是被族正邀去商谈端午节祭的事了。如今家中是事情多人口少,谁还顾得上他们主仆二人?没辙地摇摇头,田七赶紧跟上少爷。
这一路不时有田氏村人三三两两过去,最后全部会集在族田边缘的一处田埂,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因人多,有一些贪玩的童子看不着又挤不进,只得攀到旁边的树上眼巴巴地往里望。
但当其余众人发现田七存在的时候,还是毕恭毕敬地朝小书童身侧的田易打招呼,“易哥儿来啦!”“秀才老爷您请!”
“这几日雨多,安大伯腿脚可好?平叔您先走……”田易客客气气地一一回应,面前依然飞快形成一条畅通的道路,没费什么工夫,便和田七轻而易举进到内围。
任由田七双目放光地加入围观人群,田易的视线落到被几条锹和耙子压得动弹不得的陌生男人身上。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只依稀瞧得到那张脸比旁人来得秀气。
湾里几个出了名的大汉像是彼此壮胆般站得极近,大约先前已问询过几句,这时正有人问到:“你是何人?”
那男人似乎并未听懂,面上只挂着一丝茫然。
待有人追问了好几遍,他方才像是听明白了些许,开口道:“我是Calos。”
田易听着前面两字似是中州地界的官话,只这后面的……饶是他自认在湾里是数得上号的见多识广,念着也不像人名。
其他人的反应更是比不上他。
“卡……落……丝?”
“落丝……好饶舌……是螺蛳?”
“螺蛳?”
便有跟着瞧热闹的村童嚷起来,“我晓得我晓得,前边沟里的螺蛳烧着好吃!”随即被家里大人拍了脑门教训,“尽想着吃!”
田七鬼头鬼脑地扫了眼四周,才在自家少爷的示意下扯住其中一名妇人,“连四婶,不是都讲他是黄大仙?”
“那是搞错了!听我们家的说是看到个黄老鼠跑过去,他就突然在树底下趴着了,但黄大仙可机灵了。”妇人发现是被秀才老爷的书童扯住,脸上即刻堆了笑,再看不到方才的恼意,与有荣焉般高兴的答道,“哪会是这样子跟泥菩萨似的木木楞楞?怕是别的精怪,头一遭见着人。”
田七顿时来了兴趣,也没留意田易盯着那人看的眼神里多了什么,只顾着继续问,“那婶子你说他是个啥?莫不是狐狸?”
“不可能!”
连四婶斩钉截铁的作结,“狐狸精不都长的……跟朵花似的……”
田易插嘴,“如花似玉。”
“对对对!就是这个!”妇人叹服地望他一眼,“秀才老爷到底是学问人。”
田易笑而不语。
照连四婶话里的意思,那人既不机灵又不好看,所以不是黄大仙更不是狐狸精。不过他倒觉得天色影响了连四婶的眼光,要青天白日的再换副装束,说不准第一个上前打听这人想着给自家闺女说亲的就是她。
他们这头说话的工夫,那边已经商议定了处置意见。
村族里向来也有规矩,凡是犯了见不得人的事,又或是如眼下这般,都要送到前头龙王塘沉了献给龙王爷。
经询问族正那边和秀才老爷这边也无异议,大伙决定要避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现在就去把这人沉进龙王塘。
心满意足地看完热闹,田七倒是没打算再跟去塘边。他琢磨着这妖怪瞅着跟人一点差别也没有,沉塘肯定怪吓人的。
他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步,衣领就传来一股大力,让他立时收了脚步认命地顿住,回头看果然是自家少爷。
“少爷你又有什么吩咐?”
“田七啊,你回去拿几根竿子,要扎实些的,再拿几条粗一点长一点的绳索。”
“啊?”
“别叫人发现,你悄悄拿去龙王塘边上等着。哦,再拿把刀来,要利索点的。”
“少爷你莫不是打算救……”
田易并未正面回答就打断了他,“还不快去?”
“是,少爷。”
待田七躲躲闪闪拿了那些物事过来,刚还有丝蒙蒙亮的天色越发暗了。他探头探脑在那影影绰绰里正找呢,就被田易一把扯到旁边的桑田里头。
“少……”
“嘘——”
田七赶紧点头。
“没给人瞧见你过来吧?”
“没呢,少爷,我办事您还不放心?”
“就是放心才叫你去办。”田易嘴角也带了点笑,知道这个书童向来伶俐,又有自己的吩咐在先,加上此时天色已晚,当不至于出什么纰漏。
“那少爷,我们现在干嘛?”
“等。”
“还等啊?”
“不然你想现在就冲过去?也不怕被人当成妖怪的同伙?”
“……我等!”
小书童果然被吓住了,瞪大眼捂着嘴搂住竿子挽紧绳子,乖巧地在田易身旁蹲下来,生怕一个不好真被当作妖怪的同伙也沉进龙王塘里去,到时候凭少爷孤身一个大概是救不起两个来。
说到底沉塘这事干起来挺快,绑了几条绳子,再罩上一个大筐子,倒也没谁想起系几块石头。眼下虽说快到端午,天气早就一天天热起来,龙王塘里的水却出名的凉。就是盛夏时节湾里孩子想戏水消暑,大人多半也是不许的,就怕被龙王爷看上收了去。
因此没多会工夫,塘边先还满满的人都散干净了。这口塘跟湾里其他的池塘不一样,周围除了立着龙王庙,再就是几片桑田,向来没什么人烟。
按照田易的嘱咐,出于谨慎起见,田七挥动竿子四下扫了好几圈,接着才在田易的招手中跑到塘边。
他边问边解腰带,“少爷,现在该我下水了么?”
“用不着!过来帮我绑绳子,那头绑实了,等会记得把竿子也拉住了。”
“少爷?您莫不是要亲自下水?”
“说什么废话,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下去捞得起来么?”
“……”
田七不吱声了。
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一下那人的身形,他不得不承认,那人尽管不算壮实,个头却跟少爷差不多高,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别走神,拉牢了啊!”
“我晓得。”
“……这水……还真冷。”进到塘里,田易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要不是自小他也是田间山上地里水下胡闹大的,加上龙王塘的水不怎么流动,今儿又没起风,他还真没信心能救人。现下没用多少时候就找着了罩在筐里的男人,顾不上别的,他先拽了那人往上浮。
塘水透骨的凉,快到岸边的时候他的脚也有些抽筋,差点松了手把好不容易救起的人又扔开。万幸他早有准备,身上系着绳子,田七拽着竿子也一门心思等在上头。千钧一发之际就叫他抓紧了竿子,到底没让自己沉下去。
上了岸,倒是田七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脚使劲揉,脸一下子吓得煞白,“少爷您可再做不得这种事了!要是人没救上来还把自个搭进去……”
“瞎担心什么,算命的都说你家少爷我福泽绵长,不是个短命的。”
“……那话也是作数的么。”田七不服气地小声嘀咕,又道,“再说保不准救的还是个妖怪,我铁定会被成伯打死!”
“……田七,这才是你真正怕的吧。”
“不是啊少爷,我是担心您!”
“行,我知道。刀呢,去把他身上的绳子割了。”
“少爷!万一他真是个妖怪……”
“你觉着他是妖怪?”
“这我可说不好,妖怪还会在脑门子上写‘我是妖怪’四个字么?”
田易被他逗得笑了,看着自家书童不情不愿地过去割绳子,磨磨蹭蹭割到一半却猛地大叫起来,“啊——少爷!他他他没气了!”
章二:白蛇还是田螺
闻言田易顾不上抽筋的脚,赶紧拢过去看究竟。
好在使劲拍了那人前胸后背好一会,他便呛咳了好几口水出来,身上依然冒着凉气哆嗦个没完,人到底是缓了过来。
田易这才没好气地敲了田七的额角,“你怎么就没跟着我学得沉稳点!”
“……少爷您被成伯念叨的时候哪里沉稳了。”
“今儿这是长脸了?”没料到田七立时钻出另一句话,虽说没生气,田易也知道放纵不得,便沉了脸色,“都会编排你家少爷了?”
田七马上乖顺地低头,声音比蚊子嗡高不到哪去,“少爷我错了。”
田易觑他一眼,天晚看不清神情,他心里却知道这小子认起错来干脆是干脆,下回该哪样还是哪样。当然他也没在意,田七说是书童,田家自己这一支却人丁单薄,他实是把小上好几岁的田七当幼弟看待的。
于是他拉了那人靠在肩上,“先回吧,这儿黑灯瞎火的。”
“哎!”果不其然,田七此时已经又是劲头满满地跟了上来,撑起那人的另一边,免得自家少爷受累。
快到戌时,外边已经没什么人,一路回去顺顺当当的当了家门口。刚进院子,两人架着另一个人刚想蹑手蹑脚地进屋,迎面却有一丝火光照了过来。
田易先反应过来,堆了一脸笑,“成伯。”
灯笼被举高,在他们身侧绕了一绕。随着亮光而来的老人家须发都有些斑白,面容慈和可亲,语气也与面相一般。
只这内容,却着实叫田易头疼。
“少爷啊,不是老奴说你……”
“……成伯。”
生气了,成伯定是生气了!
老管家田成早在祖父那会就在家里,他小的时候成伯真同父母一般,和蔼又慈祥。平日里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更像田易的长辈。因此成伯一旦用了老奴来自称,田易就晓得他确是着了恼。
“出去串门子也不是不行,莫非少爷还怕老奴拦着了?是觉着老奴碍着少爷的眼了?这样鬼祟地避出去像什么话,连灯也不熄……”
“……”
我那不是想着您回来看到灯亮着便当我们都在么!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虽说少爷你在县里取了个秀才有了月供的钱粮又免了租税,但上上下下哪里不要用钱?这灯油可不便宜,你任它点了这么一晚,就白白花了好几文钱!下回少爷万不可再这般随心所欲,要知节俭持家是本分。就是族里的规矩,也写明了要勤俭节财……”
“……是!成伯!”
赶在管家显然要继续长篇大论前截断了他的话,田易满脸诚恳,“您的话我受教了,定不会有下回……”下回他一定记得把灯熄了。
“这样老奴就放心了,就是老爷泉下有知,也会觉着欣慰。”成伯这时像是才回神,眯起眼满意地笑了笑,目光最后停在二人架在中间的那人身上,“这个……就是你们方才出去捡回来的人?”
到了自个家里,田易没有什么隐瞒的心思,“我就知道这点事瞒不过成伯,这就是方才那……”
“莫说,莫说。这乡里乡亲不错,也别忘了有句话叫隔墙有耳。”
“您放心。”
“不过既然少爷做都做了,也该想得清楚些,有个计较在心里头。比如少爷,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请大夫。”
田易很无辜地指指身上挂的那人。
两人隔得实在近,湿衣服丝毫挡不住另一个人身上的滚烫,就连耳畔脖颈都被呼出来的热气扑腾着。
“他烧起来了。”
成伯眼皮当即一翻,在小书童看来很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味道,却也不敢作声,只缩着脖子瞧他慢吞吞的道,“少爷,县里面才有正经大夫。您是觉得这家里谁跑得了夜路呢,还是他等得到大夫过来?”
“……那郎中?”
“湾里就一个田三郎中,今儿这事你是想瞒下来,还是想大张旗鼓?”
“嘿嘿……”
田易便只能讪笑了,“自然不能大张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