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饭店『休息』这档事我都忘了是何时的事了,除了经济考虑,一方面更是体质考虑。中邪是很难受的,有些事,科学无法解释,上医院也查下出病根,只能向庙里求助。
钱先生以看着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眼睛张大的模样,让他脸上的世故讥讽少了些,看起来有点稚气。
我觉得颇为有趣,向前凑身亲了他一口。
这轻轻的一吻,改善了我们之间不熟悉的僵硬气氛,钱先生两手环住我的腰,将我的身体贴近他,我举高手,将钱先生的唇调整成吻的适当高度,侧头变换角度,将唇压在那紧抿的薄唇上,免得鼻子的高度造成阻碍。
在我用舌尖感受唇的弧度时,钱先生温热的手掌顺着我的腰后缓缓抚摸,我张开口吮着那两片唇,钱先生也张开口,那瞬间,我们的舌尖共触。
到餐厅为了享受美食,到饭店当然不是为了吃饭。休息,有三小时的时间,我不疾不徐地用舌尖探索陌生领地,二千一百元的飨宴,我极为珍惜地感受钱先生的唇每一分滋味。
在我这么想的同时,钱先生也伸舌以对,不强势也下积极,似有所余裕地等待着,彷佛在评估使多少力般。
我故意稍稍用力吸吮那懒惰的舌头,对方一副大人有大量也用恰好的力度响应,接吻问,钱先生仍不忘挪出一只手将门的安全链扣上。
这男人……我在心中咒骂,混账!
这气定神闲的态度惹毛了我。到底谁才是经常带男伴来饭店开房间的人?都来这里了,不能专业一点吗?
我不客气地将钱先生往墙上一推,在人体和水泥壁发出碰撞声时,我低头啃吮住那骄纵的舌头,给它一点教训和甜头。
对我这举动,钱先生笑了。
「好悍。」
「是谁太敷衍?」我自认抗议有理。
「所以幸好你没让我失望,让我开始专心了。」放在我后腰的手钻入我的长裤内,将我里头的衬衫拉起,手指沿着我脊椎一节节滑动,挑逗地停在末节股沟处上方抚摸着。
我颤了下。
钱先生紧密地封住我的唇,注入热力般,没有让我有喘息的机会,和刚刚的回应差之千里,很难想象,一个咀嚼的器官会有啥快感,可是加诸人类的发情想象力,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敏感带。
我张开口,将入侵的舌头全盘接纳,我俩的舌头在密合的唇腔中激烈地翻搅,除了中途换息,津液亲密地交和着,彼此吞下对方的体液。
四唇极尽地辗转,变换不同的角度,钱先生紧抱我的手变得用力,借着靠在墙上,他将一腿置入我双腿中强行地分开,大腿结实的肌肉摩娑着我的胯下,曲着暧昧地往上顶蹭。
我努力在吻中想汲取更多的氧气应战,在快感中我双膝微软,为了不让身体往下滑,我双手搂住钱先生的脖子,在这样的姿势下,我下身空悬,上身前倾,重量整个压在钱先生曲起的腿上,下体紧贴。
隔着布料,我俩的性征坚硬地相抵,显示我俩对这吻的感受影响度是相同的。
饭店内的空调很强,钱先生停留在我背上的手却是炽热的,我任欲望再放肆,如同我对美食的想望,我贪心地享用这个吻。
美食无法常常吃,会腻。但若不趁机会多吃点,或许下次光临这问餐厅时,厨师已经换人了。即使我已气喘吁吁,但仍任唇腔内的舌缓慢交缠,享受那余韵,紧贴的胸腔,我可以感觉钱先生急促的心跳,反之我的亦然。
「你先洗?」
「都可以。」我说。
「那我看你洗。」钱先生回答。
狡猾!原来谁先洗这个问题,除了一起洗外,还有看你洗的答案,我学起来,记在脑子里。
「那一起脱?」
「都可以。」
「轮流脱。」好贼,钱先生把我说的三个字学去,一连吃了几个闷亏,我试图从败势中振作。
我真傻,对方都姓钱了,怎会轻易吃亏,我目测暗数钱先生的衣物,怎么算都是我吃亏,罢了。
走到衣橱前,就这样,我一件,钱先生一件。
我先脱掉上衣,钱先生脱下薄薄的西装外套,现在是九月中,我没有穿外套,里面……兼没有穿汗衫内衣,脱掉了蔽体物,我上身赤条条的,钱先生看起来仍旧端整,我叹气。
当深灰色的衬衫从钱先生身上离去,我拉出腰问的皮带。
钱先生同样拉出腰间的皮带,我下面的长裤已经失守,光裸着两条腿,只剩一条内裤。
既然都这样了,我索性一口气脱光。
相对于我的干脆,钱先生随后跟上。
只是那一瞬间,忽然展现出的肉色躯体,还是让我视觉大受刺激。
试想,一个平日衣服穿得好好的人,你将他定位于公司顾客,脑中还来不及幻想到的地方,忽然这位顾客春色无边地赤裸脱光在你面前,视觉活生生的冲击绝非三言两语可以告尽。
虽说都来这里,早脱晚脱都是要脱,但衣服就如同人类的保护壳,卸下衣物,布料包裹下所有的私密都会暴露出。
只是钱先生一脸不咸不淡,我无从知道我的肉体对他是否有造成同样的感受。
钱先生那身材、那肤色……像上等蜜烤肋骨小羊排。
「我帮你洗。」钱先生这时候说。
啥,原来除了看你洗,还可以说我帮你洗,果然,经验值有差。
我在心中腹诽:不纯洁的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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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跳过爱情的过程,直接用肉体相恋,有效期限三小时。
肥皂搓起白色的泡泡,钱先生站在我身后,我也不矫态,以我工作的立场,让顾客反过来为我服侍,感觉的确挺不赖的,莲蓬头哗啦啦地喷洒,水柱沿着我俩的身体往下流。
钱先生诚实的性征抵着我,同样身为男人,我就不去详述他的身体,总之该有的我们都有,除了颜色大小不尽相同。
我的分身在钱先生一上一下的捋动中,带起更多的泡泡和快感。
看钱先生似乎对手中那来回的频率上瘾了,我轻咳一声作提醒。
「钱先生,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出来了。」男人的子弹很珍贵的,若在洗澡中流失,也未免太寂寥了,明明脑袋想的是豪华大餐,嘴里啃的却是大白馒头,多虚?
「抱歉。」
希望不是我多心,钱先生的道歉好像带着笑,这人……短短接触问,我就见识了他几处刁钻狡猾的地方,再来呢?
我拿起肥皂反攻。
同样在钱先生身上抹出一堆白色泡沫做反击,莫名地,我们两人都笑了,钱先生前额的头发湿淋淋的黏附在额上,充满欲望的双眼凝视着我。
钱先生手离开我的分身,顺着下方抚摸,滑入双腿的股沟时动作变缓,手指借着滑溜的泡沫顺畅地移动,撩拨更多感官的期待。我将手游行在钱先生的胸膛,很纯粹地享受他身体锻炼的雄性弧度。
我抬头吻住他。
钱先生的指腹抵住我穴口处许久,我无从知道是泡沫的借力或是我自身放松呼吸,才将那指端吸入,唇腔内的舌头缠绕,堵住所有可能出口的话家常,话多了,知道得多,无端多上那一份心。
钻入的手指熟练地探索,快速准确地找到了我的前列腺处,在手指的来回刺激下进发重重快感,我不禁仰首呻吟,无从再以吻封住钱先生的口。
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钱先生一开口,竟会叫出我的名字。
「林昀。」
被钱先生这么一唤,我大大吓了一跳,手中的肥皂滑落。
我知道钱先生的名字是天经地义,饭店休息登记看证件时,钱先生住哪、户籍何处、几年次出生……但隔着一个柜台,钱先生居然注意得到我制服上的小小辨识牌。
「今晚餐厅和你在一起吃饭的那个人是你男友?」钱先生彷佛在闲聊般,手指仍不忘刺激我的体内。
「你不觉得在这时候说这句话会使男人软掉?」越线犯规,这时候问这问题未免也太扫兴,怪不得我白眼相对。
一夜情,虽然没有情感作基础,但至少假装一下,将话题围绕在一些激情助兴的话,像是热情的说:哥,你好劲!抱着你好舒服、你的身体好棒——等等这类的话来热热场。
「可是你没有软掉。」钱先生说出事实,在我体内再加入一根手指,不过泡沫的润滑程度有限,两根已经是极限了,我闷哼了声,手不由得攀住钱先生的肩膀做为平衡。
肠道内紧缩着,我努力想放松呼吸,钱先生不急躁地等候,贴心地伸手抚摸我的分身,让我得以减轻不适感。
「不是。」我只说不是,没说我现在没男友,没必要让钱先生了解我的私人空窗期。钱先生还真以为我这么好兴致,能前脚和男友在餐厅一起吃饭,后脚再到厚德路准备偷吃?我可没他平日这么好胃口。
回答完这句后,我闭紧嘴巴,眼睛明明白白告诉他:我不想聊天。我要的是快餐快餐,不是慢吞吞地一道一道菜上的法国料理。
「抱歉,我多嘴了。」钱先生也是聪明人。
钱先生大概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男伴嫌多话,我严重怀疑,钱先生之前和男伴用掉的三小时休息时间,实际上用到的体力可能很少,多半浪费在说话上了。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同志。」
我听到钱先生说:真好。
哪里好?我不去问,也没想问,除了在体内肆虐的手指,说完这句话后,钱先生精实地用身体展开全面会谈,低头吻住我。
饭店提供的那块小小的肥皂在我俩手中传递,在我们不断刺激探索彼此的身体中,钱先生手中仅存的那块肥皂早不知道滚到哪边去。
最陌生的人,将彼此最私密处暴露给对方。
不废话、不多言。
第三章
床上的我们纠缠着。
男性平坦的上身构造,让我们毫无阻隔的贴合,下身短兵相接,我们利用性征的突起处,做色情的磨蹭,将自身的体液沾染在对方身上。
钱先生的吻跟着他游走在我身体各处的手移动,身体的感官在唇片的煽撩下颤栗,每一次停伫的地方,钱先生巨细靡遗地深吮。
「嗯……别……:」舒服的感觉让我半眯着眼睛,意识在快感中浮浮沉沉,明知道钱先生这样的力道会留下痕迹,口中却发不出具体阻止的话。
迷蒙的视线,在钱先生一路沿吮下,我依稀看到自己皮肤不断出现的暗红痕迹,但钱先生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手握住我的分身,口深吮住我的乳头,这时我忽地忍不住逸出低喊。
乳头因为口腔的吸力连同带起旁边的肌肤,钱先生不断地吸着,直到那里坚硬地突起,倏地,我身体震了下,舌尖顶住我变硬的乳头来回拨弄,被吸住的乳尖传来又麻又痒的感觉。
「嗯……」难耐这样的快感,我头在柔软的枕头上左右辗转,想分散体内那无法纡解的苦闷,分身上钱先生的五指也不忘照顾到,我只能说他真的很用心,我满意地躺着继续享受。
由于太舒服了,分身上也泌出大量的透明欲液,钱先生另一只闲置的手更贴心了,手指沾着我的体液,极有耐心地扩撑我的后穴。
至此为止,我都相当满意。耐心、用心、贴心,无可挑剔。
身体的敏感处以缓慢的速度同时被刺激,快感持续地在体内聚集,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动,尤其当坚硬的乳头被灵活的舌尖绕转、拨弄,连另一边没被吸到的乳头也发硬了。
「……换另一边。」我哑声地要求。
钱先生没回答,也没换边。
我身体不自觉扭动地更厉害,另一边的乳头朝空硬挺着,刺痒得极为难受,相较另一边,期待使得敏感加倍。
不知过了多久,对这样长久且持续的爱抚下,我挑剔地抗议了,这前戏也未免太仔细、太久了。
「好了……」
钱先生不搭话我,彻底不多话。
这下我明白了。
这男人……(爆筋)
显然为了我刚刚在浴室嫌他饶舌。
「你——」我无言。
钱先生双眉拢得很无辜,眼睛宛如说:怎么了?有些眼神,比不说话还惹人厌。
在这些周全的前戏下,我的身体已经准备好,我翻过身体,将臀部朝后明示钱先生,敬请享用,把握黄金三小时。
不过我熊熊记起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性爱小雨衣,我平常多放在钱包里有备无患,牌子也是钱先生喜爱的,因为钱是他出的。
我一腿跨在床下,打算下床去拿,钱先生拉住我。
「我去拿保险套。」我解释道,指着房间衣橱的方向,钱包放在长裤的口袋。
「没必要。」钱先生终于说话了。
说没必要我就会答应不戴吗?我才不会拿我的身体开玩笑,我执意去拿,谁知钱先生完全不尊重我的意愿,当我感觉腰被两只手固定住时,一热热的物体已经抵住我的穴
「喂——唔唔……!」我大喊,而后声音在性器挤迫肠道时变成闷声低吟。
我转头想狠狠地瞪他,感觉在体内的性器稍微退出时,我尝试想挣脱,下一秒钱先生藉退势再往前进,我两手抓紧床单。
几番稍退再进,那性器已执拗地直抵内部深处,悍然地在我体内强占一席之地停住不动,我感觉肚子里面像被塞了一根热热的棒子。
「你……太过分了——」我大骂。依钱先生过去都有使用保险套的习惯,我应该可以放心他没病吧,但戴套子这档事,不仅是为了防治性病,也为。号事后清理容易。
钱先生不理会我的抗议,开始动了,动的弧度不大,轻轻浅浅,我感到自身紧缩的径道在这样的律动下逐渐变得柔软,包裹着入侵的性器收缩着。
「喂!你……啊……有没有听到嗯……我说的!」我的抗议声中偶尔夹杂着思啊声,搞得我更火大。
「钱士琛!」我不客气地连名带姓叫,是谁先没礼貌的。
钱先生的动作在我唤出他的名字时,停了一下,而后又继续动,将动作加得更大,原本我还能在间隙中说上几句,现在只剩下呻吟声。
「啊啊……:唔:不……」而且随着钱先生的动作越剧烈,叫得声音越大。
我的身体在钱先生的掌控下,随之摇晃,床单被我的十指抓得皱成一团,在性器拉锯退而再进时,频频挤触内部的前列腺处,将快感带至全身,脑中的思绪变得迷离,在意识还清晰之前,我依稀听到钱先生说——
「你不是嫌我多话?」
分身被钱先生的五指色情地抚摸着,从他的五指移动中,咕啾咕啾的声音钻入我的耳内,我才羞耻的发现,自己的前端竟分泌出这么多欢愉的液体。
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该思考的是钱先生刚刚说的话……我努力想将脱离的思考回路抓回,可是钱先生的五指恶意地干扰我脑部的运作。
对男人而言,释出的精液是终点,快感在中间扮演催化的过程,只要没有得到解脱,都成了折磨,如濒临爆裂的气球。
每当我感到体内因快感而痉挛时,钱先生就缓下冲刺的速度,余裕地滞留在我内部,利用五指滑动刺激我的分身,稍作歇息,再继续律动,不疾不缓。
几次阵仗,思考回路重组,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钱先生在用身体逼我对话。
就为了刚刚我在浴室嫌他多话。
「你……小肚子小眼睛……啊……这样就记仇……」我伸手到自己分身上,打算自力救济,无奈分身上面已被小人的五指占领。
这样温吞的节奏,在分身几欲爆发下等同慢刀活宰,我下身不由自己地摇晃往后顶动,想增加摩擦的节奏,自求解脱。
这无法被满足的感觉,让我焦躁不已,混账……!
「林昀。」换钱先生叫我的名字。
我不理他。
「林昀。」
「林昀不在。」我气恼地说。
「没有人在还会有人回答?」钱先生语气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我怒,姓钱的,你自以为这样很可爱是吗?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