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下来不久,就听到上方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倒塌声沉闷地传过来,一声接着一声,想来是地上宫殿倒塌。
两人对望一眼,没说什么,双手却是紧紧交握,密不可分。
李连城看着李登宵,突然再次俯身上来,将李登宵用力地推到石壁上,冰冷的石面触觉让李登宵瑟缩了一下,身子却很
快再次被牢牢压在墙上。
两人的身子紧密贴合,对方身体有何种变化自是了然,李连城一只手按着李登宵的肩膀,另一只手按在石壁上,沙哑着
声音说:「三哥,现在给我,好不好?不然,我一点都不想出去了。」
李登宵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滚!」
李连城低低笑了起来,再次咬在李登宵的脖子上,然后用力地把李登宵碍事的薄甲脱了下来,用手牢牢固定着李登宵的
腰,微微蹲下身去,用牙把腰带咬了开来。
李登宵只觉得浑身皮肤发烫,外袍被褪在肩膀上,露出大片胸腹的肌肤,下体不争气地抬头,数月的禁欲一旦冲上脑海
,便是燎原之势,在脑海中一片轰鸣。
李连城低下头去,握着李登宵的下体送入口中,微微艰难地吞吐着。
李登宵浑身颤抖了一下,只觉得快被那丝绸一般的触感逼疯了,双手用力抓着李连城的头发,失控一般地拉扯着,大口
大口地喘息,瞳孔因为这极度的刺激而显得涣散,细密的汗水不停的顺着鬓角滑下,眼前彷佛都是不停变化着的光晕…
…跳跃着、飞舞着、扭动着。
「够了……」
李登宵轻声低喘着开始挣扎,他只看到李连城乌黑的头发散开,磨蹭着自己的腹部,但快感却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加强
烈。
李连城不肯多说,用力地一次吮吸,让李登宵失控地泄了出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上,双腿大张,微微颤抖着,脖子
高仰,眼前好一会儿都只能看见一片炫目的白光。
李连城轻轻笑着直起身来,双手抱着李登宵的腰,唇附过去,将嘴里的白浊一口一口度了过去,李登宵失神地被迫咽下
那苦涩的液体,脸越发滚烫,赤裸的肌肤只要一个轻轻的碰触,就能在脑海中引起一阵轰鸣。
李登宵无力的回抱着李连城,感到李连城的吻一次一次地落在脸上,然后下体一阵撕裂的疼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手
在李连城背上划出一道血痕。
「三哥……三哥……」
李连城低吼着,用力按着李登宵的肩膀上,缓慢地开始律动,李登宵疼到不行,一口咬在李连城肩膀上。
李连城用一只手缓慢的抚摸着李登宵的后脑,身下的律动却逐渐开始加快,最后几乎是连根拔出,再狠狠插入最深处。
李登宵忍不住喊了出来,眼角微红,汗水不住的顺着身子流下,将那外袍黏得汗湿一片。
李连城用力吻着李登宵,堵住他最后一点抱怨,将他的腿环上了自己的腰,将他抵在墙上,一手扶弄着李登宵的下体,
一边用力地抽插着。
李登宵嘶哑地喘息出来,间或发出一些细微的呻吟。那个人彷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狠狠的爱。
绝望的、用力的、狂乱的,一次一次。
说不出是悲是喜。
城郊外,一个小小的地窖。
李连城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怀中抱着一个人,昏睡着,用外袍裹得严严实实。
赵不群在地窖外面躬身道:「臣在此等候多时。」
李连城冷然道:「怎么是你来?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赵不群答道:「一切已办妥。」说着,终究忍不下好奇,问了一句:「皇上,你是怎么劝服三王爷的,难不成以前的事
情……已经想起来了?」
李连城转过身子,将李登宵小心地放进赵不群准备好的马车之中,背着身子,伸手理了理李登宵的乱发,轻声答道:「
有什么想不想起的……我对他的心意,从来都是一样的。」
李登宵醒来的时候,李连城就坐在他旁边,马车里面铺了厚厚一张氆氇长毯,摆着一张小小的酸梨木矮几,上面是四时
鲜果、五色蜜饯。
李登宵用手肘撑着坐起来的时候,长袍从身上滑了下来,李登宵有些迷迷糊糊地看着身上被咬得青青紫紫的印子和齿痕
,皱着眉头说:「你可真狠……」
李连城用食指和拇指捻起一块蜜饯放在李登宵唇上,看着他吃了,才笑咪咪地说:「你咬得更狠,不信我们脱了衣服比
比看看。」
李登宵笑了笑,半坐起来,把身子靠在车里的软垫上,然后伸出一只手,说:「我的衣服呢?拿来。」
李连城笑着摇头:「我怕我受不了相思之苦。」
李登宵眼睛闪过几个眼神,最终黯淡地看向脚下的毛毯:「现在要去哪里?」
李连城也叹息了一声,把李登宵搂入怀中:「我们去宣州,那里离京城近,王宫已毁,宣州那里还有一座行宫,到时候
下个诏书迁都就行了。」
李登宵道:「我先前总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路打过来,攻破城池易如反掌,自青州至京城,前后不过月馀,未免也
太轻而易举了。城门前的阵明明非同小可,我却如入无人之地……」
李连城捂住他的口,笑着说:「那是因为我的李登宵厉害。」
李登宵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李连城一会儿,终究困乏地合上了眼睛,没有再说些什么。
马车一路驶向宣州。
宣州离京城不过数十里路程,虽不及京城繁华,却也是南来北往,商旅纵横。兵临城下的前几日,文武百官早已依令携
带家眷儿女,前往宣州,此时更是早早等在宣州城口,乍见圣驾,霎时之间,万岁之声震天而响。
李连城微微掀开车帘一角,道声平身,便任由赵不群将马车驾入城中,隔着轿帘,打铁声、买卖声、吆喝声、打闹声、
争吵声,传入轿中。比起不久前金戈交响、铁器肃穆,彷佛隔了一个久远的轮回。
李登宵半坐着身子,认真地听着,半晌才说:「以前你也陪我到街上走过,在那之前,我从来不觉得这些吵吵闹闹的地
方有什么好的。」
李连城笑着,抓过李登宵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把玩,说:「那是因为我把你关在宫里……太久了。」
李登宵笑着看向李连城:「教我武艺的那几个师父说,天下再没有人能欺负得了我。」
李连城眯着眼睛侧过头去:「我又不是那些平庸之辈。」
李登宵笑了:「你真厉害,我斗不过你,二哥也是。」
李连城听了这句话,有些不悦地打断了:「不要再说这些,还想着别人做什么。」
李登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身子慢慢地缩了起来,身后靠的垫子很软,软到想让人躲进去,把自己永远藏起来。
那时李凌云曾经对着他喊:登宵,打完这场仗,回来干了那坛醉红尘……
自己当时大声地答应着。
马车一路驶入行宫之中,在行宫之前,朱雀门之后,有一片极为开阔的演武场,平时无论是练兵、列阵,都可在此处进
行。地板是清一色的青石板,打磨的水亮光滑,光可鉴人。
演武场四周围得都是高高的城楼,将这片广阔的青石板铺成的空地围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形,城楼微微向里倾斜着,彷佛
是要把这片地掩护在怀里。
明明是那么宽敞的空间,抬头看去,只看到一片仄仄的天,照亮中间几块石板,将周围的世界遗弃在黑暗之中。
马车经过这片空地,李登宵透过车帘向外望去,突然说:「风真大。」
李连城漫不经心地握了他一缕长发,绕在指尖,缠缠卷卷丝丝缕缕,随口应着。
李登宵笑了,低声道:「我喜欢这里。」
李连城微微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发丝用力拉了拉,又松开。李连城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李登宵闭了眼睛,放任自己斜斜躺在李连城怀中,闭着眼说:「我累了。」
李连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李登宵赤裸的脊背,「累了就睡一会儿,我在这儿呢。」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又像只是刚刚躺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四肢无比的疲乏,那是一间并不熟悉的寝房,青纱
重重的帘幕,和石青色的流苏,微光透过青色的光影笼在脸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清辉。
李连城侧着身子躺在榻上,双手紧紧抱着李登宵的腰,力度之大的几乎让李登宵有一种倾尽所有的错觉。
李登宵仔细地看着李连城的睡脸,剑眉入鬓,眼睫既长、且直……嘴唇微微抿着,有一种意外的稚气。
李登宵认真地看着,直到已经把那样子刻在自己骨子里,然后慢慢挣出一只手,在李连城胳膊肘轻轻一按,劲力微吐,
那胳膊就无能为力地松了开来。
李登宵顺势挣脱那怀抱,看着李连城的手很无助地滑落在床榻之下,他似乎睡梦中也感觉到怀中空了,于是眉头微微蹙
起,蹙成一个淡淡的川字。
李登宵想起很多年以前,他的弟弟看到二哥送给自己的一对白玉杯子,就是这个微微苦闷的表情,点漆一般的眸子,几
乎是泫然欲泣。看着那样的表情,便不由自主地心疼了起来。
李登宵淡淡地叹气,坐了起来,拾起李连城脱在地下的外袍,披在身上,袍子有些大了,下摆很长,几乎到了脚踝。他
将腰带紧紧地绑上,披着发,赤着脚。
李登宵穿好了,才回过身来,轻轻地说:「在你身上,对不对,李连城?」
李连城大概是睡着了,所以没有回答。
李登宵叹着气,从李连城怀中摸索了一阵,碰触到李连城肌肤的手指像是被灼伤一样疼痛难忍,但他终究是摸到了,掏
出来,手中是一个小小的物件,拿灰布包了,是一个写满篆文的虎符。
李登宵将虎符放入怀中,赤着脚出了门。
他身后,李连城慢慢张开眼睛,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尾声
日出中天。
演武场左门之前。
李登宵赤着脚,看着眼前那漫无边际的青色石板,似乎犹豫着踩不踩上去,良久,才终于踏上那青色的地面,一阵冰冷
从脚下传来。
前方,是透过围墙照在演武场正中的那块近乎圆形的光晕,再前方,是演武场大门,出了演武场,就是宣州街道,再往
下走,就出了宣州。
离宣州仅仅几十里,就是京城。
京城前,是李凌云被困的地方。
其实静下心来,未必不能看穿。李连城把大部分的兵力都调回京城,这些兵力加上京城禁卫,对抗他们亦足以成分庭抗
礼之势。
绝就绝在李连城并没有打算拿这些兵力与他们硬拼,而是以数万之人布下天奇地巧的阵式,放过李登宵,截下他手下三
万士卒,牵制必定前来救援的李凌云。最后让赵不群领大军,击杀那些群龙无首的七万兵卒。
怪就怪他吧。他不智,面对李连城的那句三哥,自己欣喜若狂神魂颠倒;他不义,缠绵数日,而遗弃李凌云于阵中生死
不知。
李登宵可以不智,却不能不义。他愿意抛弃到手的一切,用调兵遣将的虎符换李凌云的平安离去。
「你可知,你再往前,便是死路?」李连城不知何时跟在后面,离李登宵只有一步之遥,隐在黑暗里,却不再前进。
「我知道,演武场上杀气如此之大。我怎么不知道。」李登宵并没有回头,平静回答道。
李连城听了,轻轻拍拍手。
演武场上城楼中,埋伏的弓箭手同时现身,密密麻麻,围成一圈,三千弓弩居高临下,直指向李登宵——箭发之时,便
是神仙,也无法脱身。
李连城说:「我已经下了命令,你再走三步,便是万箭齐发,连我也撤回不了这命令,那时,你必死无疑。」
李登宵说:「我知道。」
李连城叹着气,张开双手,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苦呢?回来吧,李登宵,我发誓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
都会好好待你,我们——会比谁都要快乐。」
李登宵说:「我知道。」
他这样说着,却赤着脚,又往前走了一步,石板很凉,凉得刺骨。
李登宵说:「我知道我这样是白白送命,既救不了二哥,也陪不了你。可是——我只能这样做,我可以允许自己拿着虎
符,丧身箭雨之下,却无法允许自己放下二哥,和你一生厮守。」
李登宵说:「李连城,我确实……爱你。」
他说着,走完最后一步。
李登宵站在那片被阳光照射着的光晕之下,张开双手,迎风而立。风很大,把他身上那件宽大的外袍高高吹起,长长的
发丝在身后张狂地飞舞,李登宵让阳光肆意地射在脸上。
头顶,黑压压的一片箭雨,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京城。
城楼之下。
李凌云拔剑而立,立于数万士卒之间,三天的围困,箭尽粮绝,疲乏欲死,但因主将不倒,军队也只得咬紧牙关,负隅
顽抗。
十万军队将那残兵败卒围得铁桶一般。李凌云心下了然,三日之前,若非他当机立断,以一招回风剑在剑阵之中连攻七
人,随即腾身而起,在包围圈形成之际,杀回军中,率领一队队士兵轮流守在外圈,拼死顽抗,又哪里熬得到三日之久
?
即便如此——到如今,也已是极限了。
他毕竟不是神,少了左膀右臂,无法挽狂澜于立倒,扶大厦于将倾,毕竟,独力擎天力弗支……
随身携带的军粮,还有最后一瓶酒,叫做醉红尘,嘴很渴,乾裂得破皮出血,用干燥的舌尖轻舔都会疼痛。
喝了酒,内力也许会顺畅一些吧,说不定还有机会独立杀出重围,青山仍在,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惜,他不能喝,也不愿意喝。
不能喝,是为了那些士卒,自己身怀武艺尚且如此,那些空有蛮力的人难熬之处更不必说,青州演武场上他曾发下宏愿
,共同杀敌,同生共死;不愿喝,是为了那个说会回来的弟弟,自己只有这样一坛绝世珍品,也许喝了这酒,登宵就再
不会回来了。
他现在还好吗?李连城欺负他了?还是重修旧好了?
如果是后者,那样也好,虽然自己的领兵南下的大逆不道之举,会变得荒诞可笑一如笑谈,可是,只要他能幸福……啊
,只要他能幸福。
做哥哥的,当然是希望弟弟好了。
哥哥吗?兄弟吗?可笑他庸碌无能,空负才情几许,空怀凌云之志,也不过是一个胆小的懦夫——登宵,只要你好。
一念还未转完,听到原本僵持不下的战况,突然变得激烈起来,正北方向兵戈之声大响。
他握紧手中湛泸剑,只见原本的防线被敌军硬生生冲出一道口子,杀了进来。
李凌云眼中精光大盛,眼看着自己将士顷刻之间血染黄沙,伏尸断臂,心上勃然大怒,口中一阵清啸,拔剑上前。
湛泸剑剑芒大炽,长剑所向,虽无血光,可硬生生将数百敌军逼退一步,剑气缓缓凝成龙型一般,腾越空中,无人能再
抢进前去一步。
「住手!」
远方一匹快骑赶来,一声暴喝让所有人手中都为之一顿。
「虎符在此!禁卫立刻放下兵器,后退百步!」
那人眨眼之间便奔得近了,手中一物,阳光之下看得真切,不是虎符又是何物!
那十万士卒见虎符亲至,虽是心中疑虑,却依然依言而行,转眼之间便让出一条大路,那骑马的人勒住疾驰的快马,放
慢步子,任胯下坐骑慢慢走近,把身上风衣的帽兜除下,却是左丞相赵不群。
李凌云见了来人,大失所望,冷然喝道:「登宵现在何处?」
赵不群翻身下马,居然在李凌云身前五步之处,单膝跪下,「请二王爷速随微臣入宫,帝王之位已虚位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