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淮恙的手指轻轻拉开他的衣领,滑进他胸膛里时,季太初终于缓缓漾开眸,低低的俯瞰了他一会儿,嘴角一勾,眼稍带出一线极其诱惑与性感的风情,慵懒而魔魅的望着凤淮恙炙热的眼神,低低说了句:“要小雅主动献身,的确是难得一见……”“那你允,还是不允?”凤淮恙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颚,嫣然一笑,满目欲望。太初的手臂慢慢滑上他后背,一点点沿着脊椎骨摸下去,轻柔暧昧的揉捏,令对方感觉到一浪高过一浪的酥麻,然后那纤细的手指忽然张开来,一把狠狠的扣住凤淮恙半翘着的臀部,耳边一声无法抑制的低喘,太初垂眸低低笑了:“我最讨厌柳下惠。”
哗啦啦,墨色长条几上的笔墨砚台镇纸被太初掀翻了一地,叮叮咣咣的闷响过后,他搂着凤淮恙用力咬了一口,在对方压抑的喘息生中将他推倒在案子上,“哧啦”一声绢帛撕裂,米白色的细纹衫子下露出一具莹白如玉的躯体。“你这么主动,我就当是我魅力无边,嗯?”太初握住凤淮恙纤细的脚踝用力一提,屈起他两条白皙的腿挂在自己腰上,身子下面贴合的部位一片灼热,太初眯着眼眸直直的盯着凤淮恙的表情,秀唇轻咬,原本布满情-欲的脸因为听到太初那一句说不出是戏谑还是轻嘲的话,而稍稍镇定了一秒,直到太初直接却不粗暴的撕破他里衣,用手指娴熟揉捏他的乳-尖时,那股令人颤栗的快感像一串电流猝不及防的从脚底窜上来,一鼓作气的贯穿头顶,让人亢奋的连发丝都在颤动。
“你知、知道的……我一直那么,喜欢你……”凤淮恙眼神迷离的搂紧太初脖颈,压下他的脸吻过去,热情的舔吮着他的下颚,吞吐着他的喉结,没有听到季太初焦灼的呼吸,顿时有些不安的抬起头,然而下一秒却被一片热情的抚摸慰籍着。季太初的手指像一丛炙热的火苗在燃烧,烧过他的腰肢和双臀,烧过他下端已经开始僵硬哭泣的部位,烧过他大腿根那娇嫩的雪白,烧过他的脚心,烧过他身体的每一处直到将他的理智烧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太初说:“我知道,小雅。”他轻轻的说,微微笑,眼眸里是如初见时一模一样的温柔隽永,优雅迷人。凤淮恙的身体在他的慰籍中因渴望和兴奋而不停发抖,他感觉今日的季太初不同寻常,他甚至已经拉响了警戒的铃音,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被那一双手抚慰,想被人把欲望的漏洞填满。这是他的软肋他的懦弱,也是他的不堪。季太初比谁都清楚。他的手指娴熟而自然的套-弄着凤淮恙赤-裸昂扬的部位,嫣然一笑,指尖刮搔着底端敏感的蜜囊,凤淮恙眼睛里流露出渴求的光,升腾着,不断升腾。但是还不够,太初想,现在还不够……
要让欲望变成主宰一具灵魂的首领,变成无法被割除的毒瘤,变成心底里一颗永不知餍足的魔障。唯有最初的爱欲和情-欲,还是远远不够的吧?小雅,你我都清楚,这样的关系不被斩断,就只有罪恶的延续,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这么做,那么好的,好吧,我成全你。
“吻我,小雅。”
为什么会答应离开我。
我很喜欢你,我很爱你,季太初,从我还是桃九苏的时候起,从我为了你不惜毁掉一半内功来与你双修,我不需要你来弥补什么,任何愧疚的心情都不需要,这是你理所应得的骄傲。但是为什么要在给了我希望之后又从我身边逃离,你已经讨厌我到一眼都无法继续看下去的地步了吗,季太初。
“召集全部宫人,三日后,前往凤阳门营救我教秘术长老……”男人站在高高的尧山顶峰下令,眼眸沉如死水,冷艳无双的脸再度恢复从前的冷据暴戾,麻木不仁。这个样子的艳殇,在季太初被凤阳门门主凤淮恙胁持后,一直持续不断的出现,仿佛之前一些时候的微笑都是幻觉,季太初的离开也一并抽走了他欢愉的资本。“宫主不可!”最先出声阻止的永远是叶溢清,忠犬叶溢清,每次都会毫不犹豫的扮演着沉默寡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角色,即使他是艳殇的右使,显然他还没有充分领悟到为人属下的基本准则,至少一个忠实的相随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主子的忍耐力,吃亏到永远是自己。
季太初被胁持后,最先待宰的就是叶溢清。他犹记得消息插了翅膀一样钻进艳殇耳朵里时,那男人一瞬间乌云盖顶的脸和波涛汹涌眼神。他原本不需要落的这么悲惨的境地,可是他愿意,他为了季太初甘愿将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内力废掉快一半,元气大伤之后却被得知自己想要讨好的“宝贝”跑了,这消息比晴天霹雳更让人觉得发指。艳殇坚如磐石的身躯竟然在风中踉跄了一下,继而挥袖,一掌劈的叶溢清鲜血喷溅,脸色惨白。当然,他打他不仅仅是因为平时就看不顺眼,也不仅仅是因为其曾经与太初有着同寝一室的“暧昧”关系,这样的嫉妒在这个时刻完全是不必要的,他艳殇还没有傻到相信是叶溢清藏了他的宝贝然后站在这里乖乖任他打,叶溢清的确衷心,但他不傻。
因此,叶溢清在被艳殇打的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始终没吭一声。艳殇惩罚的不是他心底那点儿不满和心酸的小九九,而是他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尽到自己的责任。抛开对季太初本身的感情不说,单就他一个“秘术长老”的身份,知情者就该明白他对于菖蒲宫是多么重要的一个身份地位。叶溢清护驾不利,理当受罚,而艳殇没把他打残或者打死,已经是从轻发落。所以旁观者包括思无邪在内,只在最后艳殇发泄似的一击之后伸手稳稳抱住了叶溢清,其余时间始终捏着拳头一言不发,眼神里倒映的是艳殇和叶溢清均苍白无色的脸,眼神如出一辙的那么凄凉。那一刻的叶溢清是悔的,思无邪明白,诚如他默默守了他那么多年一样,叶溢清对季太初动了心思,他是第一个看出来的,却也是唯一一个永远都恨不能守口如瓶的。
某些时候人都是这么自私的,渴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而爱情从始至终都是病态的,病态的折磨着人的欲望和理智,在其中拉伸出一根弦,绷断与否,全由克制力的深浅决定。
“……宫主如今内力大不如前,江湖都传闻太初长老身份奇妙,虽说无人放出菖蒲录的消息,但如今锋芒正胜,属下认为此刻大肆出手,未免会伤亡惨重。况且凤阳门与我宫宿怨之深,宫主欲趁此时一举灭敌,唯恐会有所难……”这次开口阻拦的竟然是思无邪,叶溢清忍不住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印象中的这个人与艳殇同样的嗜血与冷酷,虽看上去有一张俊美无邪的脸,可行动处从不比艳殇手软分毫。只是这一次他竟然会站在菖蒲宫而非艳殇的立场上为大局着想,多少让叶溢清感觉微妙。
“温长老和妄长老也觉得如此?”艳殇忽然笑了,眼神平静的扫视一圈,嘴角勾浮动的笑容像一朵魅惑的水莲,惑人万分。妄第眼神一凛,倒是温和开了口,依旧是慈眉善目温文又佳,一手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宫主,思左使所言甚得老朽之心。凤阳门此举明目张胆又暗藏兵刃,姑且不论其是否知道菖蒲录与季长老身份之谜,单就其挑拨离间,分化菖蒲宫而言就是罪大恶极,凤淮恙做法无非是想告诉天下人季长老在菖蒲宫的地位非同小可,倘若宫主真的顺势前去讨人,势必会将长老的身份暴露于天下人之间,到时我宫人即使挡得住一个凤阳门,又岂能挡得住天下幽幽众口?……”
“温长老说的没错。”妄第悠悠道,“在世人眼中,宫主您就是神魔化的存在,但魔之所以为魔是不单单是因为其冷血无情,而是没有软肋可被世人拿来相威胁,即便有一日菖蒲宫落入贼人之手,宫主也可凭借一己之力称霸武林。但假如宫主你独宠季长老的消息被放了出去,天下人必然会对宫主重新审视,到那时,季长老沦为男宠不说,即便是保全了菖蒲录的秘密,又岂能挡得住天下人利用季长老作为钳制您的手段?到那时,宫主又可否保证不会为了一个季太初而放弃一统天下呢!”
30 双面背叛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一株白净的手指轻轻摸上太初线条美丽的嘴唇,勾在他腰间的长腿用力夹紧,将二人炙热的部分贴的更近,隔着一层单薄的细纱,太初感觉到两人的硬挺万分灼热的勾缠在一起,几乎要摩擦出火花。飞快的伸出舌尖含住那正抚摸着自己嘴唇的手指,低低笑,俯首在凤淮恙的耳际说:“所以?”“所以,越是薄情的男人偏偏越是多情,人总要这么矛盾,不是么?太初。”凤淮恙眯起眼狡黠的笑,手指在他口中进进出出模仿着某种轻亵的动作,“只是,人总归是不甘心服输的,我也一样。”他抬头亲吻太初的面颊,轻轻的说,“你也一样。”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你比我的伪装要成功许多,所以你也比我更容易幸福许多。但即使如此我也还是不想就这么放手,抛开虚荣的好胜心,我承认你已经跃入了我的界线内。太初,我不会放手的。
“……我有没有说过,做-爱前说很多的废话,其实很扫兴?”太初微微蹙眉,眼里一抹戏谑的笑,双手撑在他两侧直起身体,“尤其是,我的床伴比我更懂得调-情,小雅,你不乖哦,我要惩罚你。”语毕撕开最后的里衣。细长的手指在那一片光裸的肌肤上游刃有余的滑动,像水蛇般缠绕着凤淮恙的身躯,像一丛跳跃的火焰在不断焚烧他最后一串理智。空气里开始浮动出一片淡淡的殷香,气味异常芬芳清冽。太初眯起眼不动声色的笑,一只手玩弄着凤淮恙胸前敏感的红缨,意料之中的又听到阔别已久的动情浅吟,一如既往的动听,一如既往的令人血脉贲张,也许唯一不一样的,只是某个人心底隐晦的秘密。
“太初,太初……”低低的嘤咛,凤淮恙在他的怀抱里动情颤抖,握住他肩膀的十指在太初进入他身体的霎那间倏然一紧,一声高亢而满足的呻吟漾开来,凤淮恙煽动着美丽的睫毛轻轻抽息,一边调节着身体适应太初的动作,一边睁开美眸深深地望着他。太初只是笑,在两具身体合二为一之后便不怎么动作,只是微微挺了下腰身,看着凤淮恙轻咬下唇的妩媚容颜,眼眸里分明有一闪即逝的精光。太初笑意渐深,温柔亲吻他的脖颈和锁骨,轻咬他的耳垂低低呢喃:“很好,小雅的身体还是这么诱人,我想这世间并没有几个人能逃离你的魅惑……”
“你想说什么?”凤淮恙薄嗔一眼,眼稍却勾着笑意,太初只是笑望着他,手指在他的身体下方有目的的游离,良久才轻轻得又挺了下腰摆,鼻尖嗅到的气息果不其然加重。凤淮恙呻吟了一声,美眸里欲光闪烁,就在这个瞬间,太初倏然抬手飞快的点上他大穴,动作快如闪电完全不像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凤淮恙浑身一僵,满目的不可置信,脸色煞白,颤抖着说:“你、你竟然会武功?!”“我不会。”太初温文一笑,伸手亲昵的刮了下他的鼻尖,柔声说,“我只会点穴,不过用来对付你,足够了。”语毕缓缓地直起了身子,轻吸一口气,将二人下端粘连的部分分离开来,顺手捡了地上散落的衣衫有条不紊的穿戴整齐,坐在一旁看着赤身裸-体的凤淮恙一脸难以置信和哀怨,无辜的耸耸肩:“我没骗你啊,我真的只会点穴,还是跟唐晴空学的保命招数……”
“可是你明明就已经……”“中了毒?”太初偏起头笑,“小雅,你千不该万不该用当初我送你的东西来对付我,玉子清的确很有效,可惜我既然能把它给你,就必定会有所准备。我的身体里早就有了唐晴空送的解药,为的就是防止有朝一日因大意不察而被人陷害,我十分不希望那个人是你,可是很不幸,那就是你。”季太初站起身走上前,俯首在他额心上吻了一下,拍拍他的脸轻描淡写的说:“小雅,还记得那天我把玉子清送给你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吗?不要对我说谢谢,那样会显得我们很生疏;也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因为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我会,很失望,凤淮恙。”他说:“你太令人失望。”
“季太初!”凤淮恙红了眼睛低哑的喊了一声,太初微微皱眉:“那么大声,你是逼我封了你的无音么。不要再挣扎,你应该听过七十二路点穴指吧?虽然我只学了个皮毛,可是你刚才动用内力向我体内送药时已经废了不少劲儿,这会儿子恐怕是没多少力气再折腾了,即便你本事再大,两个时辰之内你也不可能解开穴道,但是两个时辰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足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说着走上前,抬手欲封了凤淮恙的五音,此处虽是他的寝室,撤掉暗卫外院也还是有人把守,如果凤淮恙真的豁出去不顾自尊大喊大叫,那他也还真没辙,不过,赌的就是某人超强的自尊心……
“等等!”凤淮恙急急的喊,声音里还带着沙哑的欲色,眼睛湿漉漉像是要哭了一样,怨恨而羞愤的望着他。太初失笑:“这个时候你还要对我用美人计?凤淮恙,你会不会太低估我的忍耐力了。”后者闻言竟然微微有些脸红,这世界真是越来越奇妙。“……你逃不掉的,凤阳门总坛护卫森严,即使你可以逃出内院,到了外面没有令牌,你也一样出不去……”凤淮恙直直瞪着他,眼神分明不甘。话音未落就见季太初从靴鞋的夹层里摸摸摸,摸出一块麒麟状的美玉,冲着他晃了晃,凤淮恙登时面色煞白,太初眨眼:“令牌哈?”“怎么会!我的令牌怎什么时候……”凤淮恙哑着嗓子低吼。太初笑起来:“刚才你跟我下药的时候,我就顺手把这牌子摸了,不是说没令牌出不去门么,现在我有了,可以走了吧?”太初说着很有礼貌的冲他睁大眼睛,一脸无邪。凤淮恙说不出一句话来,望着他的脸上写满了灰败。
太初手起手落迅速的封了他的五音,让他彻底发不出半个声音,然后将那美玉塞进袖子里,最后拍了拍他的脸颊,道:“不要觉得不值,是你先背叛了我,在我最想要安安静静活着的时候,如果可以,我比谁都想老实本分的待在这个世界里,直到自己被岁月毁灭的那一天来临,可是你们谁也没给过我这样的机会,不是吗?既然是你先背叛了我,那么我不还给你一次的话,又怎么对得起你。还想知道什么,不如我把最后一个小秘密也透露给你好不好?你一定很好奇我赤手空拳,即使拿着你的令牌又怎么能躲过下面重重严苛的检验?送佛送到西,我就再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将他的脖子微微扭向一边,对着门槛处,凤淮恙的瞳孔错愕的睁大,太初微微一笑松开手:“满意了吗?凤门主,我不像你连欺骗都做的那么偷偷摸摸,我要背叛,就让你亲眼看着我如何一点点的背叛,童叟无欺,绝不掺假。”
门槛处立着个雪白衣裳的青年男子,广袖翩翩,精致的五官与凤淮恙极其相似,只在气质上稍逊一筹,或许是因为年纪小看上去相对稚嫩,所以眼神里还带着未经岁月渗透的清澈,小鹿一样忽闪,天真又复杂。季太初走上前同他牵起手,嫣然一笑道:“走吧,淮疏。”
那人竟是凤淮疏。
太初伸手,青年垂首的递过来一枚玉坠子,与先前从凤淮恙身上掳走的那一枚正好是一对。太初心中不由叹喟:外界传闻凤家兄弟关系不睦,是因大哥凤淮恙太过出色夺目令兄弟蒙尘,可是又几个人能想到此二人的关系恰恰相反,凤淮疏虽然武艺平平生性笨拙,又徒有一张美人脸,可在凤淮恙的心底依然是他的亲弟弟,所以他才肯将凤阳门一半的权力悄悄下放到他手中,一块看似不起眼的玉坠子,却是号令整个凤阳门的令牌。见令如见主,凤淮恙该是多么疼爱他这个弟弟,才会想起千方百计的破坏他的名誉,让他变得一文不值,殊不知这样的“伤害”其实就是江湖上最有效的保护方式,任谁也想不到那样贵重的东西,竟然会轻易的藏在凤淮疏身上……一切,果然只能用天意两个字来形容。太初合起手掌,最后看了眼凤淮恙,转身牵着凤淮疏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