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less II（Endless 二）+番外——消失的地平线(20)

“犯贱吗你？”怎么会这样，以前，槿儿从不会说这些话的，为什么现在，就这么轻易的出口？不过，槿儿那是什么眼神？眼里，带着一丝微笑的晶莹，楚楚的，撩人模样。

面对这样的喝斥，万俟檀槿像是毫不在乎，点点头，竟有些不符情形的俏皮，“猎明明喜欢的，对不对？”不管是怎样的自己，都只肯为你展现，猎，在生命的尽头，我依稀有奢望，我想，让你记住我，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年……

见端木猎扭开头，没有回应，檀槿大了胆子，起身，将自己送到端木猎的怀里，抬头，吻上端木猎略略发冷的唇，索取着，一抹带着温度的吻。

“别闹！”皱着眉，推开，这小子在干什么？玩火吗？明明知道，自己受不得他这般的挑逗，他到底想怎样？不，不可以，不可以沦陷在这短暂的温柔里，忍不了一时，就要毁了槿儿的一生！

“我没闹，”轻轻分开唇与唇的距离，檀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妖娆的迷惑，那是从未出现的媚态，“猎，抱我，好不好？你不想要我吗……”低沉磁性的声音，这样的槿儿……

端木猎承认，这样的槿儿，从未这样露骨求爱的槿儿，这样的热情，自己实然招架不住，可是，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被迷惑，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槿儿，需要体力，冥鼎窟那里，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万俟家族有人会接应，在活墓的祭祀之前，自己要偷偷的把槿儿送走！自己可以妥协的答应结婚，为修罗香火的延续而尽到自己的责任，可自己绝不会妥协的让槿儿就这么白白的牺牲性命，就算，槿儿最近疯狂的胡闹，可自己狠不下心，也更舍不得……

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要了槿儿，不能伤了他，槿儿要保证一定的体力，才可以……

打定主意，端木猎故意冷下脸，狠下心，“你觉得，你这么脏的身子，我还会碰吗？”

对不起，原谅我的心狠，可如果不这样，槿儿，我还能怎么做？槿儿……

034.回忆篇（二）

“我……”虽说心早已有所准备，可真的亲耳听到猎这么说，心，竟还是那么的痛，像是无法呼吸的痛，“为什么？猎是，生气我的？还是，猎你，真的不再爱我了……”不自觉般的，檀槿的声音有些抖……

“为什么，那并不重要！”眼神在回避，端木猎再也狠不下心对槿儿说任何一句所谓善意的谎话。

“不，那很重要，很重要！”情绪有些不可控的激动，很罕见的激动，“对我来说，真的，这很重要！”倏尔又低沉下去的语气，显而易见的失神。

槿儿的样子，再次让端木猎的心，狠狠的痛，再也不忍心的，伸臂揽过万俟檀槿，“乖，我的槿儿，不要乱想，从现在开始，乖乖的，一切都听我的，好不好？”淡淡的鼻息婆娑着槿儿溢香的颈间，端木猎的口中，第一次带了一种不再掩饰的疼惜。

“不要碰我……”半推半桑，万俟檀槿似是要挣脱开，却又流露出一种舍不得，甚是矛盾。

“你！”眉头微皱。

“你说我脏……”垂眸，看不出情绪的眉间，却有些痛心之后的娇羞，“是你说，呜……你放，开我，呜，你……”

一瞬唇角的刺痛之后，漫入血腥的味道，知道是槿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可端木猎并没有气恼，只是吃痛的皱起眉，眼神执着的盯着槿儿，“我不放开！”说罢，又次上前，吻住槿儿的唇……

直到，一丝咸涩的温热液滴顺着结合的唇瓣滑入口腔，端木猎才在情动中清醒，“槿儿，怎么，哭了？乖，别这样，我那都是一时的气话，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会儿到了岛上，一切听我的，我不会让你……”

“不，”却不想，槿儿的泪，流的更凶，是有多久，没有这么放肆的由着自己的性子哭泣了？“你不知道的，不知道的……”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有多乱，不知道，我现在的痛，有多深……

“我知道，我都知道……”安抚着，这样失态的槿儿，是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一种别样的心痛漫入心肺，甚至是恨是埋怨，端木猎恨自己一时的妥协，为什么，竟答应那些人，去娶什么欧家小姐，这对槿儿来说……，不过好在，自己安排好了一切，等到放槿儿偷偷走掉，不消几年，自己安顿好了修罗场的一切，就可以去找他，然后……，想到了几年之后的团聚，端木猎一时情绪有些好转，为了之后的幸福，槿儿，让我，和一起，忍过这几年短暂的分离……

不知不觉的将怀抱收紧，“听话，我的槿儿……”

“可是，晚了，晚了啊……”摇摇头，带了点儿凄然，却不是那种不可抑制的悲伤，这番模样的槿儿，说不出的动人。

可端木猎却是一惊，心中似有不好的预感，“晚了？什么晚了？”

“猎，我，我知道，你所有的安排，岛上，所有的，安排，可是……”垂下的眼睫毛上，挂着点点的晶莹，“在启程之前，我已经喝下了药……，我的身体，会在明早开始，渐渐僵硬，你知道的，我……”不舍得在说下去，就连说起自己生命消亡，槿儿都怕伤了端木猎的心，所以小心翼翼……

“什么？你！”狠狠的用力握住万俟檀槿的手臂，端木猎声音带着痛苦和怒火，“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服下药？为什么！”

淡淡一笑，万俟檀槿并没有去回答端木猎的话，“所以，这个晚上，最后抱我一次，好不好？”恳求的，或者真的只是卑微的恳求，可莫名的，以往觉得难以启齿的话，今天，竟这么自然而然的出口。

“你为什么？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心凉是怎样的感觉，面对失去，又会是怎样的感觉，愤怒已经不重要了，悲伤也已经不重要了，仿佛，什么感觉，都再痛过头之后，变得麻木了，慌乱，未可知的慌乱……

“就当是我最后的愿望，猎，抱抱我……”为了爱，为了成全，为了你可以无牵挂的继续冷漠下去，所以，一切我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所以，一切我的付出，我都不曾后悔，只是，猎，我如此任性的一切，你会，怪我吗？

“不……”我不会原谅你，不会，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所有的安排，却还是瞒着我，服下那根本没有解药的毒，为什么？

“猎，再给我一个晚上，别让我带着遗憾死去，求你了……”檀槿的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音。

再也控制不住，再也狠不下心，端木猎狠狠的抱紧檀槿，深深的吻，带着悲伤，一路缠绵……

“呃，呜……”不知道是不是药的作用，身体越发的敏感，在端木猎的亲吻下，檀槿口中溢出止不住的呻吟，喘息着，却趁着自己依然清醒，喃喃自语，“我是干净的……”

情动，或许猎太过投入，似是没有听清檀槿的低语，“什么？槿儿……”

“我说，猎，嗯哈……，我是干净的，真的，是干净的……”纵然为了怄气的滥情，可也只是做做样子，猎，我是干净的，我的身子，我的心，都属于你一个人，只属于你一个人，永远……

“我该拿你怎么办？槿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心痛，说不出的心痛，好想，就这样把槿儿融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不失去，永不……”

“让我属于你，最后一次……”

于是忘情，缠绵，交缠，不顾一切，仿佛那个晚上，才是端木猎真正的婚礼，仿佛那个晚上，才是万俟檀槿永恒的归宿……

彼此相拥，直到晨光微现，端木猎靠在床头，揽臂搂着万俟檀槿，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片橙黄之下的，淡蓝色的海……

“谢谢你，猎……”还是檀槿打破了沉默。猎，你知道吗？我从不知，原来等待死亡的时刻，也可以这么安静，这么美好……，我们或许生不能同眠，可死竟能同穴，猎，这是我的幸福，猎，这样不管多少年，我都会默默的等待你……

低头，浅浅的吻了吻槿儿的额头，“你多傻，槿儿，你……”端木猎红红的眼圈，带着不属于他的脆弱，“弄疼你了吧？”如此的放纵一夜，端木猎真是忧心槿儿略显单薄的身子。

“不，猎，我很幸福，很满足……”眼神渐渐放空，看着那片似远似近的浩瀚，猎啊，舍不得告诉你，我的身体，已经在药效下开始反应了呢，麻木，迟钝，渐渐丧失了痛觉，那明明该是刻骨铭心的撕裂，可我，竟也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双腿仿佛快没了知觉，只是这些，我怎么能忍心告诉你，我的猎……

“明晚，哦，不，是今晚，猎，答应我，当水晶棺木合起的时候，你不要看，好不好……”让我一直注视着你的离去，不要让你，看到我眼角的泪滴，活祭，我用我的生命，换你，换修罗场的永生……

“你很残忍，槿儿，你很残忍……”虽然，不忍心再责怪，但还是……

“不是呢，”槿儿竟然看着猎，灿然的笑了笑，“不要你看我，是不想让你看到渐渐僵硬掉的我，会很丑，不要记得那样的我，求你……，好不好？”隔着水晶棺，看着我闭眼，才是残忍，猎，我已经这样伤害了你，便再不能让你承受这些……

咬唇不语，端木猎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怎样回答，才能让这一切停止，让所有的伤害，消逝……，只能，更紧的搂住万俟檀槿，给他温暖，也给自己最后的相拥……

而后，一天的浑浑噩噩，到底，还是到了那个残忍的晚上——

祭祀，入棺，诀别，封墓穴，被祝福，礼成，却，死了心……

老管家的眼神，渐渐，从那片沉寂的深邃中回过神儿了，“Steven，我所能还原的，未必是全部的所有，这些，也只是在你父亲每年一次的烂醉如泥中，一遍又一遍的听到，每次你父亲说起这些，都是那样的细致，清晰，我想，我该告诉你……”不想让你一直误会你父亲的狠心，那样，他太委屈了，不是吗？

“嗯……”太震撼，太震惊，又太可怕，一时间，湮汐只是无意识的一杯杯的喝酒，丝丝缕缕的记忆，像是都苏醒过来，怪不然，自己每次问母亲，关于万俟叔叔的事，母亲的脸色都是那样的苍白，怪不然，每次问父亲，都是惹得父亲狠狠的责打，怪不然，当父亲死在自己的枪下，会是那种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笑，那是，释然的笑，直到今天，自己才明白，那是，释然的笑！解脱的笑！

“每每檀槿的祭日，你父亲都会任由自己烂醉，他说，他很痛苦，很后悔，竟从来没好好认真对待过檀槿……”

“因为太了解，所以知道怎么让你父亲放弃，因为太相爱，所以知道怎么让你父亲幸福，檀槿牺牲了自己，为了成全，为了大义，为了让你父亲，不再为难。那是檀槿不后悔的成全，不想，让你父亲背负着不孝，痛苦一辈子……”

微微顿了顿，金管家叹了口气，看着湮汐，淡淡的口气，却是认真的话语，“檀槿的成全，是万俟家族的成全，那么，Steven，你想过吗？罂呢？他也是，万俟家的人……”

心中一紧，是啊，罂，我的罂，如果罂回来，如果罂知道一切，是不是，罂就会和檀槿一样，可笑的成全？不！不可以，不！自己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凝眸，心中暗下决定，罂，我要保护你，绝不会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035.

A城。

虽然被蒙住了眼睛，绑住了双手，可楚洛只是淡然的坐在那儿，处变不惊。

不过片刻，开门的声音，而后是脚步声，关门的声音，细细分辨着呼吸，楚洛知道，现在屋子里，除了自己，应该只有一个人。那么说来，这个人，应该就是这个幕后指使了吧？

“你知道我是谁？”很好奇，为什么即使这样被绑架，楚洛依旧能够这样的淡定，仿佛丝毫不惧怕，又仿佛，知道了自己是谁。

淡淡一笑，“之前只是猜测，不过听到了你的声音之后，能够确定，你是，顾磊。”说的相当自负。

轻轻的笑出声，似是颇为赞赏，“你怎么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