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氏春秋 江湖策·双剑 上——穿过你的菊花的我的手

作者:穿过你的菊花的我的手  录入:02-10

师兄,”槐枫大惊,“不是吧,真是光卷?你要这么多光卷作什么?——晚上偷玩光卷会被教头抓的哦……”

“这个是记录卷,”绵羊放下笔,苦恼地用蹄子撑了撑额角,终于认命似地开始对槐枫解释,“和光卷的道理差不多咩

,用妖术把对剑的过程记录下来,作为资料供后人参考……这个,”绵羊用蹄子碰了碰记录卷的边缘,记录卷上人的动

作瞬间停了下来,用一种诡异的方式定格在了卷轴的播放画面正中,“可以暂停,然后这样咩,”蹄子在画面上圈了个

圈,拍了两下,那选定的区域就突显出来,填满了整个画面,“可以放大咩。”(注一)

“哇哦好先进!”槐枫把那卷轴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一对探照灯似的大眼睛里闪着惊喜地光芒。

“怎么?”绵羊蹙眉,“你习剑那么久,从来没见过咩?——你们分舵的教头是怎么教剑的咩?”

“呃……”槐枫挠了挠头,“那个,我们用的还是剑谱……”

“……”绵羊的小白耳朵微微地扇了一下,“那……比剑之前,也从不看对手的记录咩?”

“嘿,那个,”槐枫讪笑着摇头,“师父让我不管遇到什么对手,狠狠地砍飞就对了……”

绵羊一脸难以置信地打量他,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看得槐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才叹了口气,伸蹄子戳戳他,“

好了,知道是什么了就快去洗洗睡吧,明天还训练呢咩。”

“那你……”

“我不是说了,得把这些看完咩?”绵羊有点烦躁,“所以说资料室就是靠不住,一旬之前就让他们找了,到今天才送

过来咩。”

“这么多,一个晚上,看得完吗?”槐枫这才发现,不单桌上被记录卷堆满了,连书桌下面都是一垒一垒的卷轴,小山

一样。

“看不完难道就不看了咩!”绵羊放下笔爬起身,踏到卷轴山前面,对着一大排侧封念念有词,一盏茶过后,选定了其

中一卷,咬着捆索从把它从卷轴堆里拖到桌子正中,推着滚边铺平,“离剑会还有三天,我们不是高位选手,要从入场

资格开始拼起,每天都有对剑场次,所以剑会开始之后,根本不会有时间来琢磨这些东西的咩。而后天晚上,也就是剑

会开始之前最后一个晚上了,自然要好好休息保证精的咩。——这样算起来,总共就剩下今天、明天两个晚上了咩……

再不全力以赴以下,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上场去打咩?”

“可我以前……”

“你以前打的都是些什么三脚猫,”绵羊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现在是全天下的武会,能来的就是各派精英,那能一样

咩?!”

——这样的话槐枫自然不会服气。

若在平时,对着人形态的楚云,他多半不服气一阵,想想自己和楚云手上功夫的落差,也就忍气吞声了;可面对羊形态

的楚云,身为人类的自尊性就占了上风,没细想就顶了一句:“难道师兄你每次对剑前,都把对手之前的对剑记录看一

次不成?”

“你以为呢咩?”绵羊挑起眉,“我体能差成这样,和我同年的,哪个不比我条件好?你以为我是凭什么拿了青年论剑

会的单剑首席咩?”

槐枫呆了一呆——楚云从不在他面前摆资历,不,应该说,楚云仿佛从来没把自己单剑是的辉煌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他

忽然提起,槐枫几乎已经被这软绵绵蓬松松的外表迷惑,忘记了自己的搭档,曾是个顶着“青剑会首席”光芒,年少成

名前途无量的名剑客。

“不怕你问咩,”绵羊见他不搭话,兀自说下去,“现在转双剑才两个月,不算太熟,但是兵器谱上前十的对子,总还

是知道的;还有单剑那边,兵器谱前五十,随便你问,身高体重三围,常用手绝技习惯动作,身体柔韧度体能状况,受

攻击之后防御姿势和防御成功率之类之类之类,”绵羊的脸上露出些许傲然,“只要你想得到的,没有楚云答不出的咩

!”

槐枫不出声了。

楚云显然对于他的反应很满意,自得地扬扬眉,转回身去。

槐枫愣愣地对着那趴在记录卷上缓缓移动,雪白柔软的小背影望了一会。“责任感”、“睿智”、“可爱”、“严肃脸

”、“绵羊”、“软乎乎”、“深谋远虑”之类互相完全无法粘合的词汇在脑子里冲撞了一阵,终于定了定神:“咩…

…咳,那个师兄,我帮你吧。”

“嗯?不用了。”

“我们是搭档吧……”那小小的身影眼看就湮没在雄伟的卷轴山下,槐枫实在不忍心,固执道,“怎么可以只有你一只

……那个什么一个人辛苦……”说着把楚云抱起来,放进自己“无敌柔弱无辜天真可爱逼视眼”的攻范围里。

“……咩,”三秒不到楚云就缴械了,后蹄一蹬踢给槐枫一个记录卷,“你把这个看了咩,我们第一轮的对手。”

“哦。”

“看的时候,注意两个人的运剑风格、速度快慢、各自的小动作和配合的习惯——尤其这种小的地方要特别注意……”

“这……这么麻烦!?”槐枫倒抽一口冷气。

“你当是游戏咩?”绵羊横他一眼,“有的时候,胜负之间不过是一个弹指而已……”

“又不是人人都会弹指的,”对着绵羊,槐枫的胆气格外大起来,“而且游戏也很要技术的别看不起……”

“嗯咩?”

绵羊拔了个高音皱眉瞥过来。

“啊,没……”

槐枫连忙拎着卷轴夹着尾巴(?)回自己桌前做功课(?)了。

注一:依旧是个想象力比较匮乏的孩子,记录卷,大概就等于比赛录像一类的东西,然而是直接打开就可以观看的。

第42章

最后的三十多个时辰,在训练器械和资料堆中,不知不觉地溜了过去。

剑会来得那么快,槐枫措手不及——还沉浸在隆重的开幕式中,看完热闹,正想和秋函一起四处蹭白食,便听到楚云招

呼他:

“还有半个时辰就上场了,来热身。”

“啥?”半截烤鱿鱼还塞在嘴里,槐枫茫然地指了指站在身边的秋函,“小白不是说……”

“小白是高位剑客了,”楚云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他可以不用打资格,直接进剑会正赛,我们不行。”

“呃……”

“嘿嘿,”秋函龇牙咧嘴地笑得牙不见眼,“贝贝你原来今天有安排——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要是能记得事,太阳得打北边出来,黄河水会倒着流,六月里下霜七月里飞雪十二月里……”

槐枫察觉出楚云神色不妙,连忙回到他身边:“师兄我来热身了。”

秋函也吐了吐舌头,脚底抹油溜走了——跑了两步不忘回头:“好好比,赢了我给你带芝麻糖!”

槐枫回了他两下招手——想起计划中的章鱼丸子烧面煎饼,心中难免不忿:“为什么小白今天就没安排?”

“不是说了吗?”楚云在一边,把一柄赛剑舞得呼呼作响,“小白是高位剑客,是种子选手,不用参加资格选拔的——

季彤今天就有安排。”

“可是,”槐枫也从剑袋里随便抓了把赛剑出来,不紧不慢地和楚云互相拆着招,“凭什么小白就是高位剑客啊?”

“凭什么?”楚云把他的剑尖挑开,擦了擦汗,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不凭什么,凭他是松派首席,当今兵器谱上单剑

排行第三。”

“哈?”槐枫的剑差点从手里掉出来,“你说他?小白?”

“不会吧?!”楚云看上去甚至比他更惊讶,“你天天和他以处吃喝玩乐,竟连他是如今松派双剑首席都不知道?!”

槐枫的眼睛瞪得那么大,仿佛眼珠下一秒就能掉下来:“不知道,真不知道……啊!”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举起

了剑,“他该不会就是那个……那个什么‘秋痕一笑天下醉’‘玉面小飞龙’的天才剑客美少年?”

楚云略提了提嘴角:“可不就是他。”

“天啊!”槐枫张口结舌,保持“O口O”的状态足有半分钟,“天哪天哪,那个吃货居然就是天才剑客美少年——我妹

妹还叫我要他的签名来着……”

楚云被他的表情逗乐,抿嘴一笑,剑尖伸过去捅了捅他:“离上场只剩一刻钟了,你还有闲心管别人是谁?”

槐枫重新拎起剑,舞了两下,停下来,偏着头打量楚云两眼:“子桓,你不喜欢小白?”

“嗯?”楚云一抹汗,“怎会——你怎么这么想?”

“你刚刚……”槐枫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直说了,“你刚刚没有笑到眼里去。”

楚云眉间不易察觉地一跳,“铿”地一声把槐枫的剑尖挑到一边——槐枫紧忙抬手,和他连拆了四五招,才听他说:“

我这是……赛前紧张。”

“……哦。”

同一场地上,上一场的两对剑客还未分出胜负。

两人只得在一边等着。

槐枫等得百无聊赖,侧过头去,对着楚云瞧。

虽说两个人搭档到今天,也有三个多月了,可像这样,“仔细观察楚云”的机会,几乎没有——因为白天训练中,两个

人总是动个不停,偶尔停下来歇一会,不是对着教头的脸,就是对着水罐毛巾,再不然就是食堂的饭菜;而一到晚上,

就只能见到那只任性的绵羊了。

不得不承认,这样安静下来仔细打量,楚云的确算的上一个经得起考究的美男子。

不似槐枫惹眼的浓眉大眼,楚云的眉眼都淡淡的,初一看去,并不出挑,可细看之下,却自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的风流与

灵动,经得起一看再看;这样的眉眼,配上挺拔娟秀的鼻子,和一抿总是微微勾起的薄唇——槐枫不难想象,他的名字

还写在单剑谱上的时候,每次出战,会有多少少女闻风而动,又会有水果让他满载而归。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

槐枫的脑海里,暗自播放着楚云不经意间的一个一个笑容。

大概是由于眉眼狭细,楚云面无表情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带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这或许算的上是一个缺憾,

可配上了那样的笑容,竟成了一个缺点。

楚云的笑容,从来是从眼眶深处漾出来的——那样柔情,那样温暖——在面无表情的冰冷反衬下,每一个笑容酝酿在眸

子深处时,就像是隆冬破冰而出的腊梅,继而是雪化冰融,日暖花开——整个华朝的春天都跑到他的脸上去开party。

就像眼下,楚云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嗯?”他的额角清晰地陈列着细密的汗珠。果然

身体虚,槐枫不禁感慨,不过热身而已,已经湿成这样了……“槐枫?”见他不答话,楚云又唤了他一声,“你老盯着

我做什么?”

“没,我……”槐枫不知怎么搪塞过去——总不能说我没什么事做就逮个机会观赏一下您的美貌吧……顿了一刻想起楚

云方才的说辞,油滑地咳了一声,“我……赛前紧张。”

“噗,”楚云显然是立刻识破了他的借口,却不说破,只是走回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我们会赢的

——昨天我说的,可都记得?”

地上略有点斜。

槐枫忽然觉得自己比楚云少的那两公分身高,被无限地放大了——继而他发现了一个糟糕的现实:

昨天晚上楚云交待的战略战术,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了,任他怎么努力回忆,记忆里也只剩下开幕式的喧闹、人群的涌

动、还有秋函计划要尝试的食物一二三四五……

“我……不记得了。”

槐枫垂下头,挫败地承认。

“哎……”楚云认命地叹口气,摇头失笑,摸了摸槐枫的脑袋,“那我再说一次,可别又忘了。”

“嗯嗯!”槐枫连忙点头。

“不论对手怎么出招,你只管站在我背后,我打个唿哨,你就冲空档里跃出去,给你看到的第一个人一下重击——不用

留后劲,不用管续招,使全力,记下了?”楚云说罢,不放心似的,又加了一句,“场上可别走神——我们会赢的。”

槐枫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知道了。”

第43章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算不上是一个像样的战术。——尤其是对双剑来说,这等于楚云一人对俩,如果不是还有“

那一剑”的功用,槐枫几乎就等同于“场内观众”。

二三十年过去,槐枫想起来,依旧会为当时的青涩而羞愧——可当时,为什么就那样安然地接受了这样一个提议呢?…

…事后琢磨起来,刨去年轻没经验,大概就是因为楚云的态度,实在太沉着冷静,成竹在胸,让槐枫丧失了应有的危机

感,凭空升腾起“按照楚师兄的话做就一定能赢”的自信来。

还因为,当时对楚云的了解还太少了吧。

六年后,槐枫站在同一块场地边,也是这样热好了身,端详着楚云的侧脸,消磨着等待的时光,自然而然地,就想起那

无限相似的第一次——若是今天,六年后的槐枫想,我绝不会察觉不出子桓的情绪,让他一个人去忍受那么多的紧张,

背负那么重的责任。

可六年前的槐枫不明白。

因为坦诚地说,眼下他和楚云还不算熟,别说是从楚云的神态看出情绪了,他甚至连楚云真正和人对战是怎样,也没有

见过——之前见的,都是和自家师兄弟的切磋,连和林默的决斗,都在得知了楚云和林默的特殊私交之后,成了没有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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