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鲁庵

轻易转过头来喜欢上自己。他对自己的好，不过是对一个喜欢他的顽劣少年的纵容罢了。

他想说，“风哥，其实，瀚哥心里一直都是只有你一个人。”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咽进肚里。

“风哥，除了你，我也没什么人可求了。”齐非说着忽然悲从中来，忍不住眼睛有些湿润。父亲齐欧锦是不会管他的，

哥哥齐阳更加不能连累了，师兄卢震是他自己抛弃的，林瀚……他不会再和他有什么关系！

“好吧，我去帮你办。”莫风记下了齐非的公寓地址，打算第二天亲自去取证件，又反复叮嘱他好好养伤才放心离开。

林瀚正在赵林房中商量着去美国的行程，莫风过去打了个招呼，就上了专用电梯。过了几道门，从宽大的储藏室出来，

慢腾腾转入客厅，意外地发现郑寒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

莫风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站在郑寒旁边的阿声忙道：“郑少来了有半个钟头了，我说风哥去地窖找酒，郑少就一直等着。”

郑寒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大步走过来，伸手捏住莫风的下巴用力抬起，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莫风稍稍一挣，被他一把

扣住后脑，近乎疯狂地用力啃咬起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很快在唇齿间漫延，莫风轻轻皱了皱眉，也没再避开。

阿声愣住，低下头慢慢退了出去，关上客厅的门，又回头瞥了一眼，摇了摇头。

郑寒放开手的时候，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莫风用手背轻轻拭了拭嘴唇，看见一丝鲜红，心中不悦，“郑大少今天是吃

了春药么？如果欲求不满，可以去叫MB。”

郑寒偏着头凝视他片刻，见莫风已经板着脸转身去吧台找酒，叹了口气，沮丧地坐进沙发里，闭上眼道：“莫风，你答

应过今晚的时间都留给我，下了班等我去接你，你大概全都忘记了吧？”

莫风正在开酒的手一顿，脑中已回忆起三天前两人见面的情景，自己果然答应了的，不过当时只是随口说了声好，哪里

知道他这么郑重其事。何况照他以前的习惯，一整天不得打三五个电话提醒自己，想忘记都难。

他继续旋开木塞，状似随意道：“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说着直接取了两只高脚杯，倒了两杯红酒，走到沙发前递了

一杯过来。

郑寒没接，沉着脸道：“我还没吃饭。”

“我也一样。”莫风微微一笑。

郑寒抬头看着他，忽然咧开嘴笑起来，拿开他手中的酒，把莫风拉坐到自己腿上搂住，咬着他的耳朵悄声道：“阿风，

今晚跟我走，我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他见莫风犹豫着想拒绝，忙伸手按住他的嘴，连连道：“风，只今天一晚，求你了！”

莫风被他说得有些心软，只得答应了。郑寒兴奋地跳起来，拉着他就向外跑，把莫风塞入路虎，发动汽车，飞一般开走

了。莫风哭笑不得，只得打电话告诉阿声自己今晚不回来了。

眼看着汽车驶出了城，直直奔向滨海大道，莫风奇道：“不会是去港口吧？”

郑寒拉过他的手啵地亲了一口，“非常正确。”

“很晚了，改天吧，我有些累了。”莫风忙了一天，劳心劳力，这会儿更加感觉到疲倦。

郑寒不以为意，“乖，你先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当置身于满仓玫瑰的豪华游艇上时，莫风疑惑地站在舱中。没有宾客，没有主人，甚至没有仆人。郑寒说是去吩咐人起

航，让他在这里稍候。

四周出奇地安静，甚至连外面海水轻轻拍打船身的声音都能听到。莫风轻轻咳嗽一声，不料灯光突然于一刹那间熄灭，

舱中顿时一片漆黑。莫风警觉地闪身退后贴住了舱壁，可接下来的情景让他怔住了。

舱门打开，巨大的生日蛋糕缓缓推出，跳动的烛火映照着一张英俊的笑脸。

“Happy day of birth. May gladness fill your every hour on this special day. All my best wishes go to

you on your birthday.I love you！Feng！”

光影摇曳，郑寒的嗓音低哑深沉，，富有惑人的磁性。面对这样的深情告白，莫风不能说不感动，今天是他的生日，竟

然自己都忘记了。默默凝视着郑寒渐渐靠近的年轻脸庞，他心底的躁动不安越发强烈。或许，他不该再继续下去……

郑寒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一起吹蜡烛吧！二十七支了！你放心，我不嫌弃你老！”

听着他甜蜜的调笑，莫风闭了闭眼，低头和郑寒一起吹熄了蜡烛，接着回过身主动亲了亲他的脸颊，郑重道：“阿寒，

谢谢你的心意。这样的生日，是我第一次。不过，我想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坦白，其实我……”

莫风的话被郑寒用唇轻轻堵在了口中，“风，今晚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说。”

打开红酒，两人连干了三杯，船舱中音乐声起，郑寒行了个优雅的绅士礼。莫风缓缓伸出手，搭在他的掌心。郑寒微笑

着拥紧莫风，翩然起舞，全然没有顾及到周围的一切。

就在两人沉浸在温柔旖旎的乐声中时，顶层的甲板上，无声无息地踱出一道身影，这人缓缓走到船舷边，极目远眺，静

静伫立，如同一座雕像。

忽然，楼梯轻响，陡然惊醒了船舷边歇息的海鸟，嘎地一声冲天而起，绕着甲板上空盘旋一阵，扑棱棱飞走了。

一名黑衣人探身出来，走到这人身旁微微躬身，压低了声音道：“老板，郑少和莫总已经喝了酒，可以动手了。”

第39章

齐非求莫风去办出国手续，就再也躺不住了，第二天吃过早饭，不顾林瀚的阻止，爬起来在地下室的走道里练习行走，

路过的每扇门都要进去看一看。虽然腿上的伤处还是一阵阵疼，好在已经收了口。马上要长途跋涉，腿脚不方便可不行

。

林瀚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劝说无效，也不想勉强他，只好跟在他身后小心照看，生怕他摔着碰着。直到陌生的电话铃声

在空旷的走道里回荡，响了一阵，林瀚轻声提醒，“你的电话。”

齐非愣了愣，才想起来是自己手机。这个特殊的铃声是为专门为父亲齐欧锦设定的，他本来以为这个铃声永远都不会响

起。他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快步回了房间，砰地一声把紧跟在后面的林瀚关在了门外。

“爸！”齐非的嗓音都有些发颤。

“小非，你在哪里？”

齐欧锦声音平淡，全无一点父子之间的温情。齐非慢慢压下自己满心的激动，轻轻道：“在朋友家里。”

“嗯，小非，你听好。莫风在我手里。现在是八点钟，十点整我要看到你手里的所有资料，听着，是卢翔交给你的所有

资料！”

齐非失声道：“爸，你想干什么？这和莫风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小心声音有些大，忙看向房门，幸好刚才自己关严了

，林瀚也没跟着进来。

齐欧锦轻轻笑了笑：“小非，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不过，既然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孝顺，我也没办法。如果到时候见不到

你，我会通知林瀚，他可不会不顾莫风的死活吧？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在哪里？”齐非咬牙截断了他的话。

“滨海大道立交入口，十点整，我会派人接你。”

“我会准时去的。爸，你不要伤害莫风！”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齐非慢慢垂下头，心里一阵气苦，扑倒在床上，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原来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

，身边的人个个都受自己牵累，吃苦受难。卢翔是这样，齐阳是这样，林瀚是这样，现在莫风也……

齐非猛然跳起身，擦了把眼泪，拨通了卢震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阿声匆匆忙忙到了地下室，见到林瀚焦急道：“瀚哥，卢震警官来了，说要立即接齐少离开，否则，就要

封宅子彻底搜查了。”

齐非走过来道：“瀚哥，是我请卢师兄来接我的，我不是龙帮的人，不能总呆在这里打扰您。”

林瀚一皱眉，看着他问：“小非，你还在生瀚哥的气么？”

“瀚哥客气了。”齐非笑着说，“瀚哥对齐非的恩德我永远不会忘记。”

林瀚眉毛一挑，刚要开口，阿声在一旁提醒道：“瀚哥，卢警官在客厅里等着呢。”

林瀚伸手要拉齐非，被他闪身避开，也就不再逼迫他，淡淡道：“也好，你从此以后也算是自由了，无论是龙帮还是瀚

海集团，都随你去。”

齐非忽然打了个哈哈道：“瀚哥，这天下可不仅仅只有龙帮和瀚海集团。”

林瀚听出他话里明显的嘲讽，也不生气，点头道：“你跟着卢震警官，我也放心。”

齐非跟着阿声出了地下室，重新见到了阳光，不由长长吁了口气。

阿声看他一副解脱的样子，忍不住道：“齐少，瀚哥真的对你很好。出了事之后，瀚哥第一时间把所有罪责都担在自己

身上，更是为了你三刀六洞破门出帮。你走的这些天，他一直担心你，咱们龙帮自顾不暇，他还每天派了兄弟专门打探

你的消息。你这次能回来他很高兴，你高烧昏迷的时候，他一直没离开你身边，就连帮你擦身子、大小解都亲自动手，

碰都不让周医生碰。这两天更是……你什么时候见过老大陪着别人一整天地说笑话，他对风哥都从没这样过……”

到了客厅门口，阿声不再说话，齐非默默推门进去，看到一身便装的卢震，心里一阵酸涩一阵怅惘，自己都不知道怎么

上的他的车。

“齐少！”阿声跟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齐非扯开嘴角笑了笑：“大概……不回来了，这几天麻烦声哥了。后会有期。”

汽车驶离别墅区，卢震看了眼身旁虚软地靠在椅背上的人，“小非，回我家里休息好么？”

“啊！”齐非突然直起身子，“快去C银行。”

把保险箱里关于齐欧锦的资料都郑重交给卢震，齐非道：“师兄，我想，东星从今天起就会烟消云散了。你不用为了我

手下留情。”

卢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小非，重新开始吧！我和空都希望你能归队。”

齐非苦笑着摇头：“不了，我想出国去，或许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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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阿声白着脸奔下来找林瀚，“瀚哥，风哥出事了！”

林瀚听了阿声播放的齐非断断续续的电话录音，又气又心疼。没想到齐非遇到那么大的事情竟然不想着和自己商量，反

而单人匹马去救人。齐欧锦或许不会对他怎么样，但莫风却是生死难料了。

他立刻拨打齐非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林瀚果断吩咐道：“赵林通知阿辰，调派人手，就近到滨海大道立交附近，拦截齐非。”他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这

时候只怕找卢震也没有用了，“来不及了，阿声和郑寒联系，询问阿风的行踪。

十分钟后，阿声无奈地摇头：“瀚哥，联系不上郑寒。”

齐非仍然没接电话，林瀚想了想，拨通了卢震的电话，“卢警官，我是林瀚。”

“林先生？如果你三天内再不离开本市，不要怪我不守约定。”卢震的语气毫不客气。

林瀚不理睬他的威胁，直接问：“小非呢？”

“他不在。”

果然和预料中一样，“好，有件事想请卢警官帮忙。齐欧锦绑架了莫风，要齐非拿手里的资料交换，约定的时间是十点

，齐非已经去了，我不放心。”

电话里的卢震沉默了一会儿，道：“林先生，你是担心小非呢，还是担心莫风？”

林瀚很快回答：“齐欧锦是小非的亲生父亲。”

卢震冷笑：“如果我告诉你不是呢？”

“不是？”

卢震慢慢道：“齐欧锦不是齐非的亲生父亲。”

林瀚脑中轰的一响，腾地站起来：“你说什么？不是他父亲？”他忽然想起齐欧锦自小就不疼这个孩子，甚至当时齐非

犯到自己头上时，他曾毫不犹豫就把这个儿子给了自己，因此，这个说法也极有可能。

“小非自己不知道。”卢震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无奈。

林瀚心口一阵揪疼，他深吸了口气，把事情经过简单告诉卢震。卢震也很吃惊，狠狠骂了一声“死小子”。两人商量了

营救方案，迅速达成一致意见。

“卢警官，希望能合作愉快。”

卢震冷冷道：“只要林先生不节外生枝就好。”

“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警方的一切行动。”

林瀚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他接着吩咐莫辰准备枪支人员，随时待命。挂上电话，他对阿声和赵林说，齐

非和莫风怕是都有危险。两人一时都愣住，掉头忙着去准备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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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风醒来时身体有些麻木，接着便吃惊地发现自己被绳子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窗外碧空如洗，海鸟翻飞，他的思绪

仿佛还沉浸在那美轮美奂的生日氛围中，直到看清被十几名保镖护着慢慢走近的男人才陡然清醒过来。

“莫总，多日不见了。”齐欧锦冷冷地打着招呼。

莫风微微一笑：“原来是齐先生，这样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殊。”

齐欧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莫总，如果不是你勾引我儿子，我也不会招惹你。”

莫风一愣，哧地笑了出来：“齐先生，我想你弄错了，齐非喜欢的是林瀚，不是我。”

“哼，我说的是阿寒。”

“阿寒？郑寒是你儿子？”莫风惊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错，阿寒是我最看重的儿子。他为了你神魂颠倒，居然给我说要和你去荷兰结婚！”齐欧锦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仔

细端详道，“莫总也不是什么天香国色，怕是做MB也没什么人愿意带出台吧。我本来以为阿寒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他居

然当了真。”

莫风沉默片刻，平静道：“齐先生似乎应当去劝你儿子放手，而不是来威胁我。”

“莫风，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阿寒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知道林海当年死亡的真相么？阿寒这个傻小子还以为捡到了

宝。”齐欧锦冷冷一笑，“我今天不妨告诉你，我就是害死林海的真正凶手。你到了阴曹地府也可以来找我报仇。”

莫风瞠目瞪视着他，身体微微发颤，“真的是你？林海和你没有任何恩怨，甚至在生意上都几乎没有什么来往。你为什

么要害他？”

“因为他姓林。凡是阻我东星路子的人，我齐欧锦都不会放过。”

他抬了抬下巴，旁边两个彪形大汉上去牢牢按住莫风，有人架好了摄像机。

齐欧锦在桌旁坐下，从旁边手下递过来的锦盒里拿出一个针筒看了看，缓缓道：“这药很昂贵，不过，用在莫总身上，

值得。不知道阿寒看到你在十几个男人身下呻吟求欢，还会不会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