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和泉桂

作者:和泉桂  录入:02-04

“嘿,再版书已经完成了吗?”

从头上穿来的声音,让樱井透也反射性地抬起了头。

透也呈现了一副终于开完会的表情,副社长的棋原,则拿起放在透也桌上的精装书。

在在本取名为《羽化》的精装书封面,除了有透也引人入胜的书评外,并印有“希望能尽速突破二十万册!”之字样。

在是苍山书房第二编辑部。

此时虽已过了下午七点,但编辑部同仁仍然忙碌着。

“对。我这就要把再版书送去给老师。”

透也薄薄的嘴唇说着,一边把书放入印有苍山书房的纸袋内。再版书超过八百页,不能拿太多,至少可以带上几本。

“这么重的书用手拿,行吗?我送你去吧?”

“你别小看我,我还不致于如此弱不禁风。”

透也的外表予人乖巧的印象。毕竟他也是二十八岁的青年男子,如果连几本精装书都拿不动,实在也令他自己不能释然

“是没错,但你昨天才回到京都去,不会累吗?”

“这没什么。对了,很抱歉昨天的会没开成。”

“因为还在讨论中,这不能怪你。只要内仓老师的新作方向性已定底,就没问题吧?”

透也所属的第二编辑部名为“苍山小说部”,系以发行神秘悬疑小说为主。在去年之前,还与出版纯文学的编辑部设在

同一部门:如今只一墙之隔,两个编辑部的气氛天壤之别。

虽然透也喜欢鉴赏悬疑小说,但他仍然是在兢兢业业的心态下,负责“穗高棹”。

新书的发行,不料销售状况良好,总算让他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而且,《羽化》是以精装书发售,却在销售第三

天决定再版。

“只是那个穗高棹会写出这种故事题材,委实令人感动。“

“不是也有许多人对他说过吗?你为什么会感到这么意外?“

“是啊!而且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用“超”字作为序言的畅销小说家穗高的新作,是以极细致的陷阱谋略为主体,在情节上又加上诸多的情爱成分;对过

去素少在爱情方面着墨的他,这次可说是出奇制胜。

由于读者反应热络,问卷调查书也似雪片般飞来。整个编辑部都在应付赞不绝口的电话,透也这两星期来简直是应接不

暇。当然也有读者认为根本不需要增加篇幅,可是仍不减他们喜爱穗高新作的程度。

“到底要如何才能写出这种作品呢?”

“——这是商业机密。”

透也当然是不能对外人泄露,自己和穗高有什么交易行为。

“你在纯文学部相当驾轻就熟,但你却能克服困难跨越另一种领域;足见,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哦!”

“这也不能全……归公于我,是穗高老师的作品吸引人罢。”

透也对公司对他的褒奖,觉得有些汗颜,因为写书的人是穗高;透也不认为穗高有多用心去从事这件工作,却可以如期

完成——这是事实。

“但会让老师写出《羽化》这本书,你的功劳不可没。或许穗高老师是因为你负责的,才写出这个作品。”

这些话让透也的反应十分僵硬。

“你们这么称赞,我会脸红。”

“还好啦,反正樱井,你必须让拉平市继续写出更好的佳作来哦!”

“我会的。不过,短期内要穗高老师再写出一本,恐怕有困难。”

“我知道。只要穗高老师能在半年后写出下一本书,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透也听得一直冒冷汗。

以透也来说,穗高去年写的书能在今年夏天出版就不错了。

可是,由于第二编辑部的业绩不振,就要求三个月能出一本书。本来应该是此时正在执笔的书,亦提前了许多。

“我们的目标想在九月再出一本,你办得到吗?”

“那怎么可能?”

听到透也的大叫,同事的视线都看向他。透也认为办不到而猛然摇头。这句话只有苍山书房才说得出来。

“我们也知道不可能,只是说着玩儿的,你又何必这么害怕?”

同事又补上一句——只要一提到穗高老师,你的脸色就骤变,透也。

“所以你一定要恳请穗高老师高抬贵手,就此一次,下不为例,好吗?我们都明白九月是万万不可能。”

对方频频拍着一脸苦笑的透也的肩膀。

“明白什么?……你们昨天开会,又作了什么决定?”

“对,目标定在一年之内,如果交涉顺利,半年内就请他给我们原稿!”

透也听到一年之内的话,认为比九月就有弹性多了。

“好,我会尽量请老师帮忙。”

“很好!还有一件事。”

透也倾身听着。

“在上次开会时,我们决定每个月要去发掘新人的作品。樱井,你现在负责的都是中坚份子的作家,量并不多,是否可

以去找些新人作家……?”

“找作家?”

“对,如果你有意愿,我们准备有限度地培养一些新人。”

“可是我们编辑部不是有办新作家奖吗?而且都是从外面甄选的呀。”

“那些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投稿者,不行!我需要你去发掘有分量的人来。”

这对透也不啻是一件苦差事。只是,棋原既然说出来了,他也只有硬着头皮接受。

透也能受到编辑部的期待,自是令他感到欣慰,但同时他也得承受莫大的压力。

“好吧,那么我也该出门了。”

“你转告穗高老师如果他的书能卖出一百万本的话,公司就会替他办个很盛大的宴会。”

“是的。”

透也点点头。

虽然距一百万本还很遥远,但《羽化》或许有这个气势。相信穗高也在拭目以待。

透也用力地握住纸袋的绳子。

这本书的沉重,是透也他付出多大的牺牲得来的。

坐上地下铁,透也倚在门边。放眼望过去,车内悬吊的广告就是《羽化》,及穗高多愁善感的容颜。小说虽非靠脸蛋来

写,但穗高的作品,其俊挺的外貌也是他的卖点之一。获知穗高是美貌的悬疑小说作家,是透也念大学时。

就是在拜读他的作品后,改变了透也的观念。本来深受任职银行行员之影响,上了私立大学的经济学系的透也,本来也

以为自己和同学一样于毕业后进入金融银行上班;可是由于他太钟爱穗高的作品,让他愿意舍弃自己的本行,希望能从

事接触穗高作品的工作。

直至现在,透也已在出版社上班,也胜任负责穗高的编辑,他那股热情丝毫未减。

只是,打从开始触及穗高的第一份他著作的书《羽化》,便困难重重。

兼具才华、美貌及人气的穗高,深知他的读者群,故不愿滥竽充数,抱着一年只在一个公司出一本书的原则。

只不过,由于业绩不佳的第二编辑部,为了存亡危机而亟需穗高炙手可热的作品提振;这份交涉的责任,便赋予与穗高

毕业于相同大学的透也。

结果,对三顾茅庐的透也,穗高在允诺替他写书的条件,是向透也需索肉体。

这也是透也回答不出何以能让穗高写这本书的真正理由。

他们用撞球来定胜负,穗高若赢了透也,透也愿意献出身体,反之,穗高就要交出原稿;这是透也自己提出来的条件,

到最后获得透也肉体的,则是穗高。

除了透也输给球技略胜自己一筹的穗高,他在当晚就顺理成章占有透也外,至今透也仍爱慕着对方。

为了可以见到所爱的人,心脏又不规律地剧烈地鼓动着,早已让透也忘了他是有任务在身的。

穗高的家距浜离宫很近,据说是价值数亿的公寓。反正他生长在富有的家庭,数亿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汗牛充栋罢了。

沿着公寓的人行道上种了许多高大的树,每至深秋就一片绿意盎然。穿过小径,向着入口处,透也在对讲机钮上按了穗

高房间的号码后,锁就自动解除。根本不必经过繁缛的流程。其实就透也的立场,他并不希望在公私方面混淆不分。

很难得来应答的竟是穗高本人透也报上公司名及自己的名字后,门就打了开来。

穗高的房子在四十楼;从他的房子,可以眺望到夜色如宝石般的美景。

在走出电梯到穗高的玄关之前,透也一再地深呼吸,他按了按门铃,玄关的门才打开。

“老师……”

当真正是穗高来迎接时,透也仍有些惊愕。因为平时都是家政妇来为他应门。

“你来了。”

就这么轻轻地说一声,透也却把他听成天籁之音。

“也让透也的心快要溶化。

“不好意思。”

“你请进。”

透也走进玄关。

在灯光下大穗高,那双眼眸闪烁有神、尖挺的鼻子及薄薄的唇,宛如一座雕像般美丽。

用“美丽”来形容穗高并不为过,但他却不像个女人。反倒是纤细的透也,较具有女性的味儿。这一点常让透也产生自

卑感。

“——樱井?”

被穗高一叫,透也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

“啊……对不起。”

“你对我有意思,我并不反对,但也犯不着呆呆站在玄关吧?”

透也被说得红着脸走往客厅。在只有沙发、桌子及吊灯的房间,更凸显其之宽敞。这可是穗高刻意的,因为从客厅可以

眺望到浜离宫及海边,而自主卧室及浴室则可将街上夜景尽受眼底。

穗高坐在透也斜对面的沙发上,问他一声“你想喝点什么?”

“啊,我是来告诉老师我订了餐厅,如果老师不嫌弃,是不是可以赏个脸?”

“要吃饭吗?”

他问话的表情可爱得让人忘了他已是三十六岁的男人。

“这次谈的不是书的发卖纪念,而是再版书庆功宴。希望你能拨冗参加。”

穗高一听,笑了。

“是吗?是在几点钟?”

透也马上回答他道。

“在八点半。”

穗高无聊地附和了一声。

穗高并无喜悦之色,这令透也有些不安。

“这是再版的书,要修改订正的部份,我已全部检查过了。”

“谢谢你。”

穗高接过书,便将它摆在桌上。

本来透也便可趁这个机会提及下次出书的预订行程,可是,透也却不敢。因为穗高有可能已被别家出版社预订出下一本

书。

很希望穗高能对透也另眼相看,但又何德何能?

其实,透也可以放大胆表示,希望穗高老师能为了苍山书房的命脉破例。

“——这次《羽化》的新鲜风格,颇受到好评。不知是否有别家出版社也对老师提出类似的写作方式?”

透也用若无其事的口吻问他。

“对了,就有别家公司要求我出这一类的书。”

从穗高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那你以后就会更忙了。”

“好像决定在五月出一本精装书,至于与其他出版社之间,就保持着一年一本的状况,没什么多大的改变。”

透也听后,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你过来。”

穗高突然向透也招手。

“有什么事?”

看着透也露出警戒之神情,穗高低低笑笑。

“你不吻我一下,作为鼓励吗?”

“什么鼓励?”

透也听不懂穗高的意思。

“为了你,这次我可是很卖力写书哦?”

“可是……那是……”

被穗高直直盯视着,透也无法回应。

穗高一向是很善于制造机会。

充其量只是献给穗高一个吻,有何不可?

“——好吧。”

透也站到穗高面前,弯下身轻轻碰碰他的唇。

事实上,这种蜻蜓点水式的吻,岂能满足穗高。后者拉住了透也的两只手臂,对他反问道。

“你这样轻轻的吻,我会放过你吗?”

透也被穗高凝视得乱了芳寸。

透也下一瞬间,就仿佛被魔法附身般,再次贴近穗高的脸,咬啮着他的上唇。

在玩味着彼此的舌头几次之后,穗高就突然把舌头潜人透也的嘴中。

“啊!”

透也慌忙地想放开唇,穗高却不许他如此。

“……唔唔……”

穗高用左手圈住透也的脖子、右手轻轻揽着他的腰。在微暗的寂静室内,只听到二人接吻发出的淫猥声。

透也把膝盖顶在穗高所坐的沙发上,如此一来,反而让穗高更是如鱼得水地可以抚摸透也的腰及屁股。

“不……可以。”

透也停止与穗高的吻,大声叫着。

“为什么?”

穗高透过一层衣服,他的手已在轻抚着透也柔软的入口。

对这突如其来之举,令透也十分尴尬。

“那里……不可以……啦……”

一脸红晕的透也,把手放在穗高的肩上,让穗高可以轻易去碰触他的性器。

“啊!”

“已这么有感觉……你真的很敏感。”

透也本来对性欲一向是很淡泊。被这个与无数女人有过风流史的穗高一玩弄,他就心神荡漾起来。

被穗高抱了后,才品尝到肉体快感的透也,竟然被对方嘲讽他很“淫乱”。事实上是因为他喜欢穗高,才会产生这种情

愫吧。

“你不要……得寸进尺!哇啊!”

嘴巴这么嚷着的透也,已把身体往后仰着。穗高仍然在抚触透也的肉棒。

“……你不要这样子!……”

“只是接吻,你就变成这种德行?”

从衣服上这么刺激,让透也急速地有反应且渗出了泪水。他不由自已的呈跪姿,跪坐在穗高身上。

“我才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必须去吃饭了……”

透也这么说着,可是他的两手却圈住穗高的脖子。

“——哼,就算你再多么放荡,也不该有这种反应吧。”

穗高边说,边用指尖搓着透也狭窄的入口。

“这么玩弄,你没有别的感受吗?”

透也不知怎么回答穗高的话,额头上沁着汗滴。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识中,用下肢摩擦着穗高的下腹部,且隐忍着贲张的性欲。

“唔唔……哦哦……”

藏在裤子里的那话儿,已不听话地溢出了蜜汁,濡湿了透也的下体。

“该走了吧?透也。”

被穗高轻轻推开他的膝盖,透也仍紧紧抓住穗高的颈脖。

明知非动身不可,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总觉得下腹部被摩擦得堆积着一把热火。

“何必这么急?”

透也问。

“希望让他们看看你有多么淫荡!你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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