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点了点头,脸色凝重了几分,他倒是一心想着玩了,却从未想过这一层,还是说,他就如外界所言般,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家里人从未让他涉及到过这些……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远海看到凯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呢?他自己不在国内,把所有家事都丢给了远海,因为百分之百的信赖,却从未想过对方的感受。
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没用过,远方耷拉下肩膀,转身朝门外走去,谢鹰在后面叫他,“不在我这儿吃饭么?”
远方头也不会,摆了摆手,“不了……我回去吃。”
谢鹰也没作声,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慢悠悠叹出口气来。事实上说到保护,他又何尝不是呢,从小看着远方长大,把他当自己的亲孙子般照顾,远方如今的性格,其实都是一大群人惯出来的,可是没办法,远方就是有那种能力,让所有人都想要保护他,即便他自己一个人也许也能处理的很好,但是周围的人就是想要疼着他,宠着他,巴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
也许是混他们这一行的,真心太少,远方出世的时候,所有人都很开心,他就像是所有人的希望一样,让那些和他这个糟老头子一样从未敢试过付出真心和爱的人,拼了命的把这一颗心都捧给他。
像是这样,就能填补他们心里永远空缺的那一部分。
因为想起许多尘封的往事,谢鹰的脸上露出一些忧伤和感慨来,微微眯起眼看头顶交错的树丫,风吹起他耳旁的银丝,透出一些沧桑和悲戚来。
远方一个人往回走,双手插着裤兜,脸上向来挂着的笑意也没了,可是这并没有减轻他的魅力,反而增添了另一种吸引人目光的味道,没有表情的脸上,眼神淡淡的,薄唇微抿,一派的休闲服衬托出几丝忧郁的王子气场,惹得附近路过的小女生都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
只是远方此刻也没心思逗可爱的女孩子了,他扒拉了一把头发,觉得心里有点焦躁,也许是自由惯了,所以每次一想到自己背负的责任,就有一种烦闷感,他心里清楚,即便远海再如何优秀,继承家业的事情最后也只会落到自己头上,而远海,会是一个优秀的助手。
远方并不是想要逃避什么,只是他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一边想着,一边叹了口气,路边一个发传单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抬手递给他一张广告单。
“先生,HDD饮食城26号开张,全场5折起,请看看吧。”
远方也没在意,一边点头准备接,余光瞄到递过来的手指好看修长,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就见一张白皙斯文的脸出现在眼前,只是对方斜着嘴角,看起来有些轻浮,眼里还闪烁着绝对称不上是善意的东西。
危机意识陡然升起,远方差点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走在香港的大街上,和走在罗马的街头是完全两个概念,如今身边远海和白都不在,自己竟然忘记了要提高警惕!
手指刚触碰到广告单的一角,远方快速的收回并同时往后退,只是对方毫不放弃的跟了上来,表面上仿佛是在游说,但远方已经瞄见了对方厚厚一叠广告单下,露出来的匕首。
眉头一皱,远方转身就跑,闹市区的大街上,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觉得男人会在闹市区做什么事情。
跑了一截,远方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回头看,一边掏出手机要给远海打电话,只是手机刚掏出来,就被人突然夺了过去,远方一愣,抬眼,就见是刚才的男人,居然跑到了自己前面,此时对方身后还出现了两个帮手,硕大的块头,捏着手指发出诡异的声音,三人笑眯眯的看他。
“远少爷。”为首的年轻男人先是礼貌的问好,“真是想不到,您居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要不是突然看到您,我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说着,男人还好笑的道,“是在罗马悠闲惯了么?居然身边一个人也没带?”
远方心里暗骂一声,我绝对不会承认你说中了的!
男人见远方脸色不好看,又逼近一步,“这可是莫大的好机会,最近远老爷子和我们家的大人可是正在火头上呢。”
远方一惊,完了,要是扯上老头,自己会不会被直接送到无人岛上去关禁闭啊!
想着,眼珠一转,远方笑起来,“我说,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男人微愣,眯眼看他,“那又怎么样?”
“哦……不怎么样。”远方露出好看的笑容,轻轻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只是觉得新人不太懂规矩,想教教你。”
“就凭你?”男人笑起来,“长得跟个娘儿们似的,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手心里,虽然身手不错……”男人顿了顿,一抬手,三个人都举起了裹着枪的报纸,“你说是你躲的快呢?还是我的子弹快?
远方脸一黑,笑容凝固在嘴角,眼神缓缓冰冷起来。
“把你的话给我收回去。”
“啊?”男人挑了挑枪头,冷笑,“哪句?像娘们儿?”
“我看你真是不懂规矩。”远方双手自然下垂,仿佛一身毫无防备,男人阴险的笑起来,满脸的不屑,正要再说几句,却见眼前人影一晃,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被人往上一拖,远方伸手握住男人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呯——”的一声,在繁华的十字路口,响亮的枪声响起,周围霎时安静下来,随后是人群的尖叫。
男人一下慌了神,眼看周围有人报警,一咬牙对身后人道,“给我抓住他!”
只是话音未落,远方根本不理睬后面的两个大块头,一把拉住男人的头往下拽,同时弯起膝盖,男人的脸重重撞到坚硬的膝盖骨上,鼻血立刻流了出来。
远方还没解气,躲过两个大块头伸来的手,就是抓着男人不放,一下绕到对方身后,将男人双手反剪,手指拉住对方的手指,往反方向一撇——
“啊!”
男人一声惨叫,就听骨头折断的声音传来,痛的眼泪都出来,恶狠狠看两个大个子。
“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他!弄死他!”
远方在他身后冷冷一笑,伸手摸下了男人腰间藏着的匕首,比上他的喉咙口。
“我听说那家伙最近是养了个小情人什么的……难不成就是你?我看你是想泄私愤吧?可惜你还没这个本事,你应该感谢刚才你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否则你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说完,抬手轻轻一挥,在男人脖子上留下一道细细的口子,随后一脚踹了男人的屁股,将人踢到地上,转身甩了匕首,朝人群混乱的街对面跑去。
那男人被两个大个子扶起来,还想再追,身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为某个人特定的铃声一响起,男人立刻不追了,接起电话,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
话筒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一把低沉阴邪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让你擅自行动的。”
“我……”男人面露不甘,还想辩解。
“回来。”对方冷冷扔下命令,直接挂断了电话。
男人握着手机,听着里面断线的嘟嘟声,恭敬而卑微的应道,“是……”
18.严若霄
远方到家的时候,远海的车也刚到,远方刚走到门口,就被一把拉住了。
“你怎么回事!”远海冷着脸问,“打你电话怎么一直没人接!”
“呃……”远方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额头微微冒冷汗,如果被远海知道自己的手机被陌生人夺走了,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
别看远海平日里清清冷冷的,所谓老实人发起火来才吓人呢!远方可不想踩地雷。
远海眯了眯眼,看远方的样子就知道在隐瞒什么,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四处乱转,就是不敢和自己对视。
其实远海也知道,远方无非就是个贪玩好奇的性子,坐不住不说,还天生就是个惹事的体质,就算自己不做什么,事情也会从天而降,也不知道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想着也许是又溜出去玩了,所以心虚什么的,远海本打算稍微说说他就得了,可是眼睛往下一扫,脸色就是一变,抓住远方的手也一下收紧,把远方弄的叫出声来。
“诶!疼!”远方连忙退后,“你干嘛啊!”
远海却是沉下了脸,目光盯在远方的膝盖上,那里有几滴污渍,变暗了的颜色却逃不过远海的眼睛。
“这血迹是从哪儿来的。”远海低沉问,铁门里,白听到动静,出来开了门,身上还套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袖子挽到手臂上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你们怎么不进来?”白奇怪的问,一眼看到远海脸色难看,还以为远海出了什么事,踩着拖鞋就冲进了院子里,一把拉开铁门,“海?怎么了?”
远海却是没理他,一双眼睛跟盯着猎物似的看远方,白顺着海的目光看过去,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皱起眉头。
“远方,怎么搞的,才回来多久你就闲不住?”
“不是啊……”远方欲哭无泪,怎么有一种被父母抓到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当然,眼前的两人也确实很有父母的感觉,只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是‘妈妈’,围着围裙拿着锅铲的是‘爸爸’。
“海,你先别急着生气。”白拉过远海的手腕子,把人先拖进屋里,一边转头看远方,“你也先进来!”
远方眉头抽了抽,这简直是区别待遇,对着远海声音都舍不得大,对着自己就用瞪眼加低吼。
进了屋里,白忙着关了火炉上煮的菜,洗了个手,解开围裙坐到沙发上,那样子还真和一家之主有得一拼。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吧。”白一边问,远海也拉开了领带,跟着坐了下来。
远方规规矩矩坐在对面的沙发里,像被审问似的,老实交代了整个过程,听完后,远海的脸色才恢复了正常,只是眯了眯眼,显然心情依旧不愉快。
“谁让你到处乱跑了!你回来的事原本我们就瞒着,不是告诉你我会来接你吗?!”
远方扁了扁嘴,装出一副可怜样,“我和老头谈到了一些很沉重的问题,所以想散散心……”
“沉重的问题?”白显得有些惊讶,挑眉看他,“你还会想沉重的问题?不会是晚饭要吃什么之类的问题吧?”
远方翻了个白眼,“我说,好歹我也是远家大少,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弱智儿童?”
远海淡淡看他,“不是我们要这样想,而是到如今你几乎没有接手过家里的事情,你不了解是很正常的。”
远方皱鼻子,想回嘴,却又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回嘴,是了,谁让自己一直拿学业这种事做挡箭牌,尽量离家事远远的,如今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甘心,远海却也是没说错的。
见远方皱着眉头不爽的样子,远海摇摇头,从旁边的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来,丢到了茶几上,“你说的,是不是这个人?”
远方伸手接过去,才看了一眼,就点头,“是他。”
随后,远方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资料,比自己大2岁的样子,中文名那一栏没填,就填了个英文名字叫Arno。
远方翻了翻手里薄薄的资料,奇怪的看远海,“你手里怎么有这个人的资料?”
“那么巧,我刚好在查他。”远海淡淡道。
“哦……”远方点点头,看起来像是事不关己,又把资料放了回去,正想起来去把衣服换了,洗个澡,却被远海叫住。
“你就不想问别的?”
“别的?”远方想了想,“比如?”
远海无奈,“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对你么?”
远方耸肩,“泄私愤吧。”
远海一愣,和白对视一眼,看他,“你知道?”
“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来啊。”远方笑起来,伸手挥了挥,“被那个Arno一闹,这回那家伙也该知道我回来了吧?可能最近就会找我,到时候你们帮我挡挡。”
说完,远方几步上了楼梯,回房间去了。
……
另一边,缓缓降临的夜幕下,一栋看起来很常见的高级公寓顶楼,走廊尽头的房门里,不时传出几声让人血脉膨胀的呻吟声。
房间里铺着深色的复古地毯,四周的落地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屋子里没开灯,只有床头顶上一盏小节能灯亮着微蓝的光,黑色的大床上,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男人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交织成暧昧的画面,哄抬着房间的温度,让人无法思考。
Arno被男人抱在身上,对方扶着他的腰,每一下进攻都抵到身体的最深处,骨节有力的手指在Arno滑嫩的肌肤上摩挲,偶尔扬起头,有些狠戾的咬住对方胸前的一点,拉扯,激出Arno欢愉又疼痛的轻叫。
黑色的大床随着两人的律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Arno一改白天阴冷的面容,变得极为妩媚,表情里透着引诱的危险,他双手环绕着男人的脖颈,低下头去,伸出玫瑰色的舌尖舔舐男人的下巴,仿佛是用尽一切在配合着男人的动作,用尽一切的散发出自己的魅力。
只是抱着Arno的男人,硬朗带点阴邪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不为所动,与Arno的热情划出清晰的界限,他的眸子透着危险的冷意,一双剑眉带出煞气,男人一个翻身将Arno压到了身下,抬起对方白嫩修长的双腿,突然激烈的送起胯来,Arno一声尖叫,用几乎痴迷的目光看着男人,直到对方的动作猛的一顿,长出了一口气出来,Arno才气喘吁吁的被放下。
“严大人……”Arno赤裸着身体躺在床铺上,感受到属于男人的液体从股间缓缓流下,脸上带出笑容来,“恭喜你今天又谈成了一桩大生意。”
严若霄站起身来,精壮的身子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像古典的雕塑版完美,他捡起掉落到地的浴袍,一边穿上身,一边拿了桌边的香烟点上,猩红的烟头在黑暗里忽明忽暗,Arno感觉到一丝和往日不同的气氛,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的爬了起来。
“严大人?”
“他回来了是吗。”严若霄沉默了良久,冷冷问。
Arno的表情在黑暗里扭曲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是……”
“呵……”男人的脸在黑暗里露出愉悦的诡异的笑容,“我以为他至少会躲到大学毕业……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好像是回来过暑假的。”Arno从床上下来,赤着身子走向男人,一边扯着嘴角冷笑,“我第一次见着真人呢,其实没有照片里那么好看,严大人太高估他了……”
严若霄没答话,转头看了Arno一眼,目光放肆的在Arno身上转了一圈,只是被那目光看着,Arno就兴奋了起来,双手暧昧的缠上男人的腰腹,Arno低下头,一寸一寸的舔舐严若霄的身体,舌头在结实的腹肌上打转之后,缓缓往下,双膝跪地,含住了男人已经发泄过一次的地方。
头部有规律的摆动,极尽讨好和谄媚,严若霄叼着烟,伸手抓住Arno的头发,手指埋进发根里,轻轻的揉按。
Arno的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双手在男人大腿上轻轻抚摸,房间里的气温再次升高,严若霄扬起头,享受着Arno的服务,微微摆动起胯部,Arno的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