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双穿 下——陆离流离

做完例行训练，今天篮球社就正式开始了招新赛，每一次招新之前会打一场十分钟的表演赛作为助兴已经是惯例了。殷小朔因为是新人，并没有上去的资格，可是看着队长行云流水的传球，看着李越源力劈山岳的重扣，看着大家众志成城献上一次又一次完美的进球，殷小朔心里却觉得闷闷的。尤其是，周围加油的声音越大，他心里就越难受。

韩复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子，表演赛胜负也不那么重要，因为是全队所有人都轮流上去表现，所以大家也不太在乎成绩。其实等比赛打起来的时候，队长说过要自己也上的，因为经过了一个假期的训练，自己也算篮球队的正式一员了，可是韩复并没有对沈嵩的要求给出任何回应。若是平常，殷小朔也觉得是应该的，毕竟自己也是一年级生，可因为有今天的冷战，殷朔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倒不是觉得韩复公报私仇，而是总觉得闷闷的。

招新的流程还是和往常一样，篮球社的美女拉拉队们上来跳着相当青春活力的拉拉操的时候，申请加入的新生们就开始抽签分组。九月的早晨，真的不算热，这些女孩子们穿着那么短的衣服裙子出来表演，想到队长和自己说的，篮球社的经理助理和拉拉队们都非常辛苦，殷小朔也不由得想，真的是做什么都不容易。

Z大的招新很直接，就是大家先出来打比赛，在赛场上体现出的能力才是最全面的。等过了这一步初选，才是体能和篮球技能的选拔，因此每一次的招新赛，新申请的球员们都格外卖力，而观看球赛的老球员们也要非常仔细，因为每个人都有对新球员的推荐权和选择权。

殷朔看着场上战火燎原，分隔出的两片场地都厮杀惨烈，他看出A区红队的13号单打能力非常强，只要篮球在他手上就是打一条龙。也看出来B区蓝队的2号很厉害，传球的技术很不错，好像因为有他比赛都被盘活了。殷朔想着，如果是韩的话，估计会喜欢哪个2号吧，韩最讨厌单打独斗的选手了。不过也对，这样的招新赛队伍都是临时组建起来的，最能考验球员的能力，13号个人能力虽然强，可是也充分暴露出他组织方面的弱点，这种人进到球队里肯定很难调敎。殷朔想着想着，却又觉得讨厌，自己为什么要站在教练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又为什么满脑子都是韩复的评判标准。小孩站在那里发着愣，愣着愣着，第二组的比赛就也打完了。

今天的初选，一次是两个区，四个队二十个人打，Z大篮球社名声在外，希望加入的新生非常多。听队长说，这次有两百多个人报名，就算有人临时弃权的，可篮球社只招收十二名球员，可以说是绝对的百里挑一了。比赛只今天早晨就安排了六场，每一组同样还是十分钟。殷朔看着场上厮杀惨烈，心里也默默记住了几个出挑的，正发着愣，却突然感应到危险，正习惯性地扬起手，就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扑过来。果然，最狗血的英雄救美少年剧情，韩复挥手打掉了飞过来的篮球，不过，狗血的戏码总有他存在的道理，殷小朔抬起了头，“又打不到我。”

韩复的回答太出离，“对不起。今天早晨的话，是我错了。”

殷朔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他居然敢问韩教练，“错哪了？”

韩复的嘴角抽了抽，却终于还是道，“你说不行的时候，我不应该那么轻易地答应。”说完这句话，韩教练就像没事人一样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子，重新回过头，看着殷小朔，“很多事情就像比赛一样，结束了就没有了。就算是我做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直接宣判，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殷朔不说话。

韩复望着殷朔，握住了他的手，曲下了右膝，殷小朔呆住，一道真气射过去阻止了这个疯子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自己行吻手礼认错的举动，开玩笑，这么多双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果用求婚的姿势跟自己认错，那自己永远也不要上学来了。殷小朔威胁，“你要是敢跪，永远别想我原谅你！”

韩复微笑，却是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了他的手，轻吻他手指，“是。”

殷小朔一脚踩下去，韩复躲了，“我动作那么快，本来看到的也该忘了，你这一脚踩下去，就算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殷小朔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对韩复重重点了点头，而后，冲着韩复的方向，踩着韩复的脚一步一步走过去了。韩教练的白色战靴，印上去的，不是脚印，而是殷小朔：机智的愤怒。

第五十八章：比赛

训练的日子总是很无聊的，不过大概是因为快要比赛了，韩教练也不再那么逼大家。去年的失误就像是燃在心里的火，大家都有自己的不甘心，殷朔也被这样的情绪感染了，每天在学校兴奋地没话说。小组赛开始的那一天，Z大客场作战。别说是大家紧张地不得了，就连拉拉队员们都激动到不行。韩复是真的西装革履地站在大家中间，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本来的几分流浪者的气息被正装完全地抢过去，有一种严谨到苛刻的气派。

殷小朔远远看着韩复，韩真好看啊，小孩想着，虽然也穿上了自己的16号球衣，可想到不能上场还是有些遗憾。不过，这是韩指导的第一场比赛，哪怕是在板凳席，一样是支持他啊。他知道今天的韩复太忙了，自己便刻意不凑到他跟前去。

拉拉队的开场热舞之后，比赛正式开始。这一场对阵的是XX商学院，实力悬殊太厉害，开场的跳球毫无悬念，李越源一登场就砍麦子的似的放倒了一大片，两分钟打了个7：0的小髙潮。对方叫了第一个暂停，韩复没有任何交代。他一向是极为笃定的，球员上了场，就把一切交给大家去把控，他只是在必要的时机给予一定的指导，更多时候要大家自主发挥。如果这不是今年的第一场比赛，韩复有可能不会派出现在的阵容。沈嵩、李越源、陶严、何天飚、常玮，绝对是Z大的明星选手，殷朔瞪大了眼睛观察场上形势，对方的这个暂停很有价值，上来就投了一个。

七比二。

李越源的跑动非常积极，哪怕他盯地只是对方菜鸟级的小前锋却依然看得死死的，殷朔本来以为李越源在球场上是那种小坦克一样的遇山开山过桥拆桥的风格，可是在他摧枯拉朽的攻势之外，殷小朔看出了这位李师兄的稳扎稳打。左手执球轻松晃过对方防守队员，一个非常简单流畅地背后换手，篮球已经以最舒服的位置送到了常玮手里，常玮接球立刻起跳，又是两分，九比二。

原来师兄也是会传球的，殷朔心里想着。

“Z大加油，Z大加油！”鼓声震天，Z大的学生对篮球社的感情是非常深的，毕竟是好几届的冠军，每一个Z大人心里都有一个篮球情结。Z大三件宝，帅哥篮球烧仙草。帅哥不必说，Z大的男生普遍质量高，不过，稍有遗憾的就是质量最高的基本都去BL了，比如最出名的秋瑀宸沉默那一对；篮球就更是相当硬的背景，六届CUBA总冠军，三度卫冕，Z大在大学篮球届就是一个奇迹。至于烧仙草，学校西门那家店的非常好喝，殷小朔在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饮料叫烧仙草的时候偶尔尝过一次，从此在每次训练结束的时候一起轧着学校的柏油路去买喝的就成了韩复和殷朔的工作。

“好！再扣一个！”场子疯起来了，李越源却在一记开天辟地的战斧后相当平静地跑动回去防守。韩复示意这次招新的新人王毅超热身，殷小朔心里有点小小的羡慕。

Z大如今场上的掌控力非常强，尤其是沈嵩，真正出来打比赛他的组织能力就相当精彩地体现出来，每一次只要球传到他手里，他就能带领全队打出非常有质量的战术，韩复对这个弟子相当满意，超一流的执行力。在李越源再灌了一个单臂风火轮之后，韩复打出了本场的第一次换人，李越源回到座位席，全场爆发出一潮掌声的热浪，谢谢他六分钟九分的疯狂表演。李越源对着观众席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坐下的时候伸手接过了美女助理递来的水，他灌了一口才道，“商院还是挺拼的。”

韩复只是点了点头。

哪怕是一边倒的比赛，但因为仅仅是第一节，大家的注意力也非常集中。新上去的王毅超相当抢眼，刚上场就贡献了一次抢断，出手干净利落，一点也没有一年级生面对强敌的畏怯。殷朔定定地看着大家在场上飞驰，心中默默盘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上去。

第一节还有一分四十秒的时候，韩复第二次换人。换下了沈嵩，换上的是陈杞。沈嵩下场依然是掌声雷动，殷小朔觉得耳朵都要被震麻了。Z大的球迷真热情，如果能真的站在场上，相信那种感觉就又不一样了吧。

第二节，对方调整了战术，追到了一些分数，但中场依然有十三分的差距。殷朔看着韩复在战术板前专注的样子，果然是事业中的男人最有魅力吗？韩看起来好帅的样子啊，殷小朔知道自己没有上次的资格，一个人坐在最角落，偷偷看韩复握着白板笔，顺手点画，流畅的线条，定位，对整个比赛走向犀利的洞察和掌控力，排兵布阵胸有成竹井然有序。对每一个人提出的问题都有着非常成熟的见解。他不惯说类似于加油必胜这样的话，但神采中是满满地自信和笃定，真好看啊。殷小朔想着。

“韩殷朔。”韩复突然叫他的名字。

“是。”殷朔连忙站起来，脊背拔得很直。

“我刚才说什么？”韩复问。

“报告教练，您说，商院虽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传统强队，但是我们依然要认真对待，这一场比赛的关键是找到合适的节奏，磨合队伍还有——还有”果然犯花痴是不对的，还有什么想不起来了吧。

“还有检验自己在对战中的抗压能力。你们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站在CUBA的赛场上，压力并不是只有输球的时候才会有，很多教练强调大赛经验和心理素质，我认为抗压能力是其中的核心环节。下面我们来看——”韩复开始了战术布置。他没有训斥殷朔，甚至连一个责备的眼神也没有，可是就这样直接进行到下一环节，将殷小朔一个人晾在角落里。大家都坐得整齐听得认真，每一项战术都绝对精彩，甚至连殷朔这样的程度也能听出其中的精妙来，可问题是，他现在是在罚站啊。

战术讲完了，开始人员布置和分配，每一个被叫到名字的球员都站起来应是，韩复会点头说请坐，连着说了好几个请坐，又点了几个人的名要他们下半场做准备，最后才说，“你们都坐下吧。”

殷小朔看着那四个男生也坐下，自己恨不得把头埋在衣柜里去。韩复这时终于想起他了，“坐吧。”

“谢谢教练，是教练。”殷小朔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这会儿可是一点都不敢腹诽韩复，仔细听着他后面的安排。

下半场一开场，果然如韩复所料，对方拼地非常凶，不过大家按照韩复的布置，采用大学篮球联赛非常少用的二三联防，严防死守，因此虽然商院的气势很旺，比赛也很精彩，但是比分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他们这边火力全开进一个，Z大便不疾不徐地还以颜色，所以虽然对方攻势强劲，但Z大这边却不紧不慢很有几分任尔东西南北风的范儿。毕竟大家已经拼过了一个非常激烈的上半场，第一节后半程，对方的体能下降十分厉害。Z大这时大规模换人，李越源和何天飚带着三个一年级生上场，现在场面居然反过来了，变成Z大火力全开，对方疲劳防守。李越源肆虐似的杀了两个三分，一年级的胡凯又得了两分，另外的两人在防守上也做得很出色，虽然第一节对方教练被迫暂停做出了战术调整，但Z大却将比分优势扩大到了十七分。

进入第四节，李越源和另外两个一年级生被换下，场上变成了四个老队员一个新队员的阵容，Z大稳扎稳打，扩大了优势。因为Z大这边的板凳深度非常够，大家在比赛中也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而对方却是用主力阵容强拼，到了第四节，明显可以看出对方的体能消耗非常厉害，等比赛还剩四分钟的时候，Z大已经完全控制局面，领先对方二十二分，比赛基本进入所谓的垃圾时间。

韩复却依然打得很稳，在锻炼新人的时候特地叫沈嵩和陶严这两位绝对的明星队员留在场上，另外一个也是二年级的学生。大概是优势明显，两个新换上的队员虽然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但是也很快进入了状态。尤其是沈嵩，哪怕新球员丢了球他也不会怪责，甚至还会更多的喂球给他们，大家越战越勇，又面对疲敝之师，是以哪怕是连番换新队员主攻，还又扩大了领先优势。距比赛结束还有一分三十秒，韩复向旁边扫了一眼，“16号，韩殷朔。”

殷朔相当激动，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韩复表情淡定，随意打个手势，“热身。”

殷小朔脱掉穿得整整齐齐的外套，开始在场边活动身体，一分钟的时候，韩复用殷朔换下了三号位的一个新人，殷小朔一上场，立刻觉得神清气爽，好像整个身体的毛孔都张开了，跑上去跟人家拍手的时候几乎是手舞足蹈。小孩盯紧对方八号，一路跟着人家缠斗，对方八号本来已经非常累了，连假动作都做得气喘吁吁，殷朔如影随形的跟着，几乎是贴着他做防守。其实这名球员是商院的三年级生，绝对的主力阵容，他的经验非常丰富，但奈何殷小朔不吃这一套，我就是盯着你。更何况，人家可是常年习武，谁的假动作能瞒过他呢，瞅着一个空当，殷小朔伸手就断了下来，这下小孩高兴死了，在场上奔跑就像是只振翅而飞的大鹏，一抖翅膀就到了对方篮下，出手，中了，两分。

小孩激动地几乎要飞起来，几乎是脚不着地的又回去防守，韩复看着场上的殷朔，第一次坐在教练席上露出微笑。小朔是真的很享受在场上飞驰的感觉啊。

对方这一个球带到篮下非常不容易，Z大现在场上的新球员可都是卯着劲的防呢，是以双方的四个球员都挤在禁区里拼抢，殷小朔最是勇猛，在大家的拼杀中直取篮球，将球勾了出来。对方六号急了，伸手就从殷朔怀里抢球，而他们的十二号居然还扯住了殷朔的长发，韩复气疯了，想都没想就是一记射线飞过去，殷朔感觉到不对，怕韩复伤人，便用掌中刃去拦，如此一下，篮球被抢走了，而裁判也在这时立刻吹了犯规。

对方不情不愿地将球还给殷朔，殷朔回头看韩复，韩复已经重新坐下来，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小孩每天被韩复压着定点投篮两千个，投不中倒扣。如今又是手热的时候，第一个球一出手，就是漂亮的空心。站在篮球两侧的队友还跟殷朔一拍了手，第二次，殷朔在罚球线前站好，轻轻拍着球，小孩笑得非常漂亮，也非常得有自信，篮球出手，小孩立刻起动，韩复呆住了，大家也都呆住了，篮球砸在篮板上反弹回来，殷朔跳起接住，没有丝毫犹豫，出手，投篮，球进了，殷小朔乐得在空中就是五百四十度转体转了两个圈，而后，小孩傻乐傻乐地双脚着地，赚来了自己第一次正式出赛的第一个犯规。

违例。

殷小朔不情不愿地交出手中的球，眼睛根本不敢看计分板，本来觉得罚球只有一分，这样打到篮板上自己再投一个就是两分了啊。可是，好像并不是如此。殷小朔浑浑噩噩中，比赛结束了。双方球员礼节性地握手，沈嵩第一个过来拍了拍失魂落魄的殷小朔，“今天打的很好，多熟悉规则，失误别太放在心上。”

殷朔轻轻点头，大脑一片空白，走到韩复面前，韩教练脸黑得能染煤，“回去背规则，立刻！”

第五十九章：篮球规则

“罚球球员可用任何方式投篮，但他必须将球在被别的队员触及前从篮圈上方投入球篮或投篮触及篮圈。”

“罚球球员可用任何方式投篮，但他必须将球在被别的队员触及前从篮圈上方投入球篮或投篮触及篮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