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干什么,审问自己,蔓笙站在桌旁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偷偷瞟了一眼,刚好撞上他的眼神。脸上好像被浇了一壶
滚水,火辣火辣的感觉。封裔悠闲地自斟自酌,一语不发,看不出心思。
周围安静的吓人,凝重的空气压得蔓笙透不过气,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已经知道了事实等着自己招供?不,不管怎样就是不
能承认。轻轻吐一口气,这时多么希望哪怕是一声鸟叫,一缕清风来打破这沉寂的气氛。
夕阳朦朦,雾霭冉冉,凉叶瑟缩。
秋天的白日总显得特别的短暂,天色已不知不觉暗将下来,封裔终于站起来。
他在旁边,哪怕是沉默也让自己感到莫名的心安。
“喝了它。”封裔开口。
蔓笙被他突兀的举动一惊,但又极快地两手并用夹住玉觞,自己虽会酿酒可并不会喝,像竹叶青这等烈酒恐怕是一沾就醉。感
觉寒意在隐约的逼近,如果非喝不可,那不如自己喝了爽快,总比被他灌下的好。
一仰头咕噜一下喝了进去,冰凉的液体在喉咙留下一道火,一直热到胸口,咳,辣味让蔓笙不由得剧烈咳嗽,背也跟着颤动起
来,像一只在抖动羽毛的幼雏,好似下一秒就会飞走一般。封裔感到莫名的惆怅,无意识地拧起俊眉。
秋月偷挂,洒下一片银辉。
蔓笙脸颊一片绯红,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烈酒,盈盈的清辉泼在他的稚气的脸上,羞涩又妖艳。
封裔强健的手臂有力地环上蔓笙腰肢。俯下头,闻见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轻渺逸远,怀里的人就像这幽香,好似一吹就散。
吻上他的唇,软而湿润,强行撬开他的白齿,浓浓的酒香溢出,滑过柔嫩的小舌,怀中的身体软了几分。双手紧紧地桎梏住这
个身体,封裔汲取着他口中的琼浆。
有那么一瞬的恍惚感觉他在自己怀里消失不见,双手不自觉又加重了力道,怀里的人一软,整个摊在自己怀里。怎么,又被自
己闷晕了,封裔手一拧,不由得觉得气愤,小小的一杯酒也竟能让他醉成这样,下次可没这么轻易逃过,俊美的脸上滑过一抹
邪气。
宿醉而醒,蔓笙觉得头痛得像被人用棒子敲过一般。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用冷水洗一把脸,才觉得好受一些。
即墨准时来给蔓笙换药送餐,既然禹雷的行踪也已经知道,蔓笙心里盘算着问道:“这谷中岔路很多,我进谷那天迷了路,即
墨,你该知道怎么认路吧?”
即墨狐疑地看一眼蔓笙,谷中的路是故意设了岔道的,非墨玉谷的人不得相告。
蔓笙看出他的犹豫,心里一转,装作一脸无害:“我只是怕下次又迷路,只能睡灌木丛。”
即墨见他一脸可怜,心里一动,轻道:“遇到岔路,就挑种有刺桐的走便是。”
蔓笙笑得阳光灿烂:“刺桐刺桐……”
即墨严肃:“这事你可万万不得对任何人说起。”
“嗯嗯嗯”这下禹雷可有救了。
第八章:半夜潜谷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一个暗夜,就今天。蔓笙在房中来回踱着步子,手心新痂被搓掉一层。脱下平日白衣,换上一袭黑衣,更
显轻巧俊美。
厚云闭月,谷中一片沉寂,夜已深。
蔓笙轻掩木门滑到乔木林,沿着峭壁前进,枯草在脚下折断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显得更加明显,蔓笙把步子放得更了轻些
。
这里的路自己早在几天前就摸清,蔓笙小心的避开荆丛,拐到另一边。隐约看到前面几簇火苗在跳动。
嗯,就是那儿了。
蔓笙蹲下身匍匐着又前进一段。乌黑的眸子闪着光,警觉地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如幼豹狩猎,虽没有丰富的经验,但却学
得很快。
有两个侍卫在巡逻,悄无声息地靠近屋子,蔓笙轻巧一跃隐没在墙角,急转来到屋后,探头一窥,糟糕,屋后竟有四个人。心
思百转,发现侧墙上有一小窗,窗子偏小一般体型的人不易入,但对骨架瘦窄的自己轻而易举,暗推轻潜而入。
足刚点地,来不及换口气,就听到外面一阵骚动:“有人潜入,围攻。”
难道自己被发现,蔓笙靠墙屏息,冷汗出一脊背……摸索出腰间匕首。但接下来屋中并没有任何动静,向窗外窥探,只见众侍
卫往林子的方向泉涌而去,乔木林中顿时火光点点,人声沸顶,刀剑肆虐,相比而言,屋中显得安静得有些反常。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还有人和自己一样夜潜。这样更好,机不可失,吹亮手中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蔓笙溜进里屋压低声音
:“禹雷,禹雷……”
屋子里睡着的一排男人都被惊醒,随便抓起一个睡眼朦胧的人:“你认识禹雷吗?他在哪儿?”
被问的人愣了半饷结巴道:“禹……禹雷,在那儿。”手指向里面的墙角。蔓笙飞一般窜到墙角拉起了睡梦中的人,一张熟悉
的脸——禹雷。
“蔓笙!”禹雷眼中满是愕然,一转又灌满了狂喜:“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
“快跟我走。”蔓笙声音有些发颤,但眼神却很决然。
两人一卷而出,带起一阵旋风。
“出了什么事?”禹雷看向混乱不堪的乔木林,不时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流光溢火。
“不知道,好像有人夜潜墨玉谷,遭围攻了,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出来。”眯眼看向火光处,众侍卫将中心的人围得
水泄不通。
那人绝好的轻功,轻轻一沓,盘旋腾空而起,衣袂撕扯,利刃嚣风,寒剑一闪,近身的一排侍卫鲜血四溅,密密地一场血雨。
“好快的剑。”
众侍卫趁机猛袭,被围者躲闪不及,手臂被刺数剑。
“快走。”蔓笙拉起禹雷的手臂就转入了岔道。
两人见刺桐就入,走了一会儿就到谷的出口。守卫已经被打晕在地,地上有一条蜿蜒血迹绵延伸向远处的黑暗。
“谁干的?”禹雷用手沾一点血迹:“还是新鲜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走,他们可能会追来。”
“嗯。”
两个人默契的一起狂奔起来,烟鬟飞动,如魅似影,往篱城驰去
天如水,云不羁,晓日徘徊。
没命地奔了大半夜,蔓笙感觉到自己两条腿都在抽筋,喉咙干涩得近乎要咯血。“啊”,蔓笙沙哑地哼了一声,被道旁的不明
物体一拌摔了下去。
这次没有摔得两手是伤,身下还软软热热,一摸两手的黏糊,一看,咦,竟是一个人。
禹雷忙跑过来:“这什么东西?”
“这人不会是死了吧?”蔓笙摊开双手,凝眉:“是血。”腥味钻入鼻子。
禹雷用手在他鼻下一探:“还没死,但快了。”
“怎么办?”蔓笙回头看向后面:“把他留在这儿,必死?”
“半夜晕倒在这偏僻小道,而且全身是伤……。”禹雷眼神阴沉。
望着地上的人满脸的血,蔓笙突然很坚决:“救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刹那的坚决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禹雷嘴角一斜,爽快道:“好,管他是谁。”背起全身是血的人继续往城里赶。
到城门口时天已微亮,放下背上的人,长长吸了一口气禹雷道:“我们不能回桃奴苑。”
“他们肯定会搜查桃奴苑。”蔓笙眼眸急转:“去花坊。”
两人相视一笑,背起人就走。
幸而街上还无人,撞门而入,迎面的伙计被这突如其来的“三人”惊得脸色煞白:“蔓……蔓笙。”
“快去请大夫。”
伙计稀里糊涂地被蔓笙遣了出去。曾老板系着衣襟从里屋出来,狂喜:“蔓笙你可是出现了。”
“啊。”这下可轮到蔓笙被吓到,曾老板扑上来紧紧抱住他:“我可是已经踏破桃奴苑门槛了。”
“看我把这事都忘了,兰花我一定帮你取来。”自己这些天一直在墨玉谷忙着救人的事,老早把这事给忘得干净。
“这回我可不放你走了,要找你可是不容易啊。”曾老板头一转,看向禹雷道:“蔓笙给我弄个死人来干嘛?”细细地打量了
一圈背上的人,一边顺着自个儿的“瓜子脸”:“好个俊俏摸样,死了真当可惜。”
“救救他吧。”蔓笙忙求道。
“嗯?”曾老板手负在背后,心道:干嘛管这闲事。
“就当还我人情。”蔓笙黑眸里的光炙热得叫人不敢直视。
这小鬼还真是要人的命,曾老板轻叹一声:“把他弄到里屋来。”
两人把他放在床上,血瞬间就把雪白丝垫侵得透湿,俊美的脸毫无人色,却散发着让人悸动的气质。
曾老板叹道:“他失血过多,再不救治恐怕必死无疑。”
“……。”蔓笙呆在原地,只觉得疲惫不堪,也许真的是尽力了。
“大夫来了”伙计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像电流一般穿过每个在场人的身体。
“都让开些,让老夫瞧瞧。”说着老头儿搭上他的脉:“脉搏微弱,但却有力。”
从布袋中掏出一蓝瓶子,解开了他已经残破不堪的衣襟,冰清玉润,美肌排秀,血水蜿蜒顺腰而下,如同一幅山水丹青,只是
被泼的不是墨,而是鲜鲜的血,素雅中带着无情的妖妍。
一瓶白色粉末全数倒在他腰间狭深地伤口上,血才勉强被止住,大夫拭汗长叹:“与谁结的怨,好狠的剑。”
两眼相望,一阵沉默。
禹雷:“是回来路上救的,并不与他相识。”
曾老板:“一大早的从哪里回来?”
蔓笙低声:“墨玉谷……”头一低:“禹雷被抓,是逃出来的。”
曾老板一拍桌颓然坐了下来:“在墨玉谷也敢胡来,真是活腻了。”牙齿磨得咯咯响,封裔向来专横不讲道义,收留了这两个
不知死活,外加一个不死不活的,摆明了与墨玉谷做对么,容成峰的事还没了解,又来个墨玉谷,自己怎么就一下惹上了江湖
上最不好惹的两个人,真是跳河都嫌水浅,欲哭无泪。
看曾老板阴云满脸,蔓笙沙哑道:“求你让我们留下,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可去。”
望向蔓笙微红的眼眸,看在自己欠他一份人情的面上,无法道:“是福不是祸,是祸挡不了。”
蔓笙欣喜:“你让我们留下了。”
曾老板站起来警告道:“留下可以,但不得出花坊半步。”
可以留在这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不过得回桃奴苑一趟,禹惜可还在等着自己的消息。
“命是保住,这几天可要好生照看,他的腰伤很深容易开裂。”床上的人已被悉心包扎好,大夫留下一张药方就退出去。
墨玉谷
房中,男人端详着手中寒剑,静静地沉思着。
淳千,冰魄匆匆赶到屈膝:“主人。”
男人依旧看着手中的剑,铁青脸色,眼中寒光比剑更冷:“事办得怎么样了?”
冰魄:“已经查清楚。蔓笙,篱城名ji蔓玉骨之子,后蔓玉骨被孔蔺休赎身嫁入孔家,蔓笙被弃在桃奴苑,孔家大公子孔水与
其有些往来,但似乎关系并不好。”
男人脸色更青三分:“他竟是蔓玉骨的儿子。”
淳千补道:“还与禹雷禹惜两兄妹走得很近,这次失踪的一个劳力就是禹雷。”
男人鹰目一侧,转身将剑入鞘:“走,去大厅。”
大厅
封裔修长的腿高高架在扶手上,依旧慵懒地倚在中央墨玉石椅上半寐,但却弥漫着一股与素日不同的嚣杀,黎南即墨一左一右
恭敬地站在石椅旁,阶下整整齐齐列着的手下凝神屏气,生怕惊动了沉睡中的枭龙,大厅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众人见霍峰前来,侧身在中间让开一条道。
霍峰单膝一跪:“谷主。”
睁开黑眸,空气被冰封一般瞬间凝住。优雅地放下腿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每一脚都踏心门上,众人气屏得更紧。
手一扬,黎南双手将封刀呈上来,封裔左手持刀缓缓走向右侧的崖壁,刀尖探地留下一道深深地口子,左手振臂一削,“轰”
,一块巨石被削下来,黎南上前接过封刀。
封裔回到玉椅上冷道:“这么多人围攻一人都让他逃了?嗯?”
霍峰急忙回:“谷主,那人武功虽不深厚,但用剑极快,绝好的轻功才让他逃脱。”
封裔不屑地冷哼。
“属下已派人去捉拿。”
封裔并没有再理喻,径自来到乔木林,轻拂过石桌坐下,俊眉暗聚,浓浓的惆怅使冷峻的脸庞柔和不少。
封裔怅然:“他到底还是不见了。”
定定凝神许久,封裔转身沿着小径向乔木林另侧的楠木小轩走去。
这小轩与自己衾室相距不远,封裔低头看到自己以前经常踏走的小径,已被稍许枯黄野草覆盖,才发现自己好些日子没来这小
轩了。
小轩由楠木所筑,楠木浅橙黄略灰,纹理淡雅文静。
封裔手指抵门轻轻一推,楠木的幽香迎面若有如无,木案旁的人闻声转头,见封裔站于门口,轻颦,眉目清清,眼中含着千山
万水。放下手里的羊毫起身。
“谷主,可是好久没来看繁弱了。”语调无比娇气。
这谷中也只有他繁弱敢和封裔这么撒娇。
就凭他那日当众一句:“我叫繁弱,一受以“弓”作名。”
封裔戏谑:“那我就看看你这把神弓如何张弛有度。”
他繁弱乃百中挑一,封裔至今唯一宠过的人。
封裔听惯了他这娇腔,神色如常地走近,一把搂住他的腰肢。
只听那厢在他耳旁又娇娇地来一句:“还以为谷主已忘了繁弱的滋味了。”
封裔毫不客气地咬上他的脖子,舌尖在滑嫩的皮肉上徘徊,最后在一颗痣上留恋,小痣微微透出粉红。
繁弱更是大方,手向下探去解了自己的腰带。
见封裔眯眼看他,他便索性扬扬脖子,伸个大大地懒腰将身上玉肌悉数曝光,淫靡肆意。
封裔将他又挽紧几分,雪白稠衣一路下滑,到床上时,繁弱已是个光光。
不管是初次还是现在,繁弱都会自觉地将双腿优美打开,头舒服地靠上软被,一脸微笑却是无比清纯。
自己就喜欢他这姿势无比淫靡,却还能让人感觉如泉水般清清。封裔捧起他的脸,咬上他软软的唇,繁弱倒是更忙些,一边配
和封裔,一边还要为他宽衣。
“你……今日怎么尽喜吻我的痣?”繁弱急喘着问了句。
封裔稍事一停,也不回他,腰一顶,便打开他的花心。
虽然以前也无多少前凑,但不想这次他这么快,微微有些刺痛,繁弱不由轻哼,但一下又调整好,断断续续地哼唤:“裔……
裔……”
由他这娇声助兴,封裔送得更勤。
繁弱被顶得肩膀一耸一耸,竟还能有空,伸出手把封裔的脸扳过一点,耳语:“你看那墙上。”眼中水波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