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喜欢我!”吉拉姆经常忿忿不平,“那是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
“不,你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地球妈妈的孩子。你不能因为这些小小的不同而讨厌自己。”周子墨安慰他。
“如果我和他们一样不是很好吗?”吉拉姆叉着腰,努起的嘴巴很是可爱。
“为什么不接受上帝给你的东西,而要尝试去改变呢?”
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太好了,以前从来没想过某一天会面对自己不久人世的事情,打击很大。可是在这几个月志愿者的生活里
,周子墨感受到能够帮助他人,带希望和快乐给这些比他更贫穷和绝望的人,是一件那么有意义的事情。
“上帝给了我一样很特别的东西,可是安特拉他们都不相信我!”吉拉姆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说了你会相信吗?”吉拉姆问周子墨。
“当然。”周子墨温和的微笑。
“好吧,其实我懂兽语,你知道吗,就是和野兽说话。”吉拉姆看起来好高兴,因为周子墨相信了他。
“是吗,那太好了,祝贺你孩子。”周子墨亲吻了吉拉姆满是泥泞的脸蛋,他感到由衷的开心,因为吉拉姆又活跃起来了。
其实这个世界真的有人会兽语吗?周子墨不敢肯定,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吉拉姆自信起来。
忽然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句,“周子墨3号房有人找你。”
“谁找我?”周子墨很疑惑,在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来找自己才是。
“不清楚,是一个很帅的青年。”
青年……周子墨心跳了一下。
当他掀开3号房的帐篷看见来者时,他真的吓了一跳。
32
“大叔!”殷律几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周子墨,“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你怎么过来了……”不知怎么的,周子墨心中居然有淡淡的失落。
“你怎么能够一声不吭就自己跑来非洲,我还以为你和裴烈去美国了!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吗!”殷律很激动,眼圈都红了
。
“对不起。”周子墨垂下头,他真心觉得抱歉。
殷律的愤怒让周子墨感到很内疚,这孩子瘦了也黑了,脸上是连日奔波的疲倦。为了找他一定走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苦吧。
“大叔和我回去吧,我们开分以后够久了!如果大叔要折磨我愿意,但是请大叔不要离我那么远好吗?”
“我不能走。”周子墨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是喜欢这里。”其实怎么能将真心话说出去?
“既然大叔喜欢这里,那么我留下来。”殷律说。
“真的不用,你留在这里我们也不能每天见面,我很忙的。”
“没关系,我只要远远看着大叔就好。”
此时帐篷外又有人招呼周子墨工作。
“你看,我又得忙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周子墨匆匆走出去。
“大叔……”殷律在身后喊了一声,“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只换我从来没放弃过大叔。”
周子墨踌躇了一会儿,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喂,那个谁,过来帮我们拍一张照片。”
“喂,我叫你呢!”
“请问你是叫我吗?”周子墨忍不住想,这人真是太没礼貌了吧。
“哟,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啊!”那个男人似乎很高兴。
“季贤?你怎么在这里?”周子墨吃惊。
“有什么好奇怪的,经纪公司说我最近形象不太好,让我过来拍个慈善短片。妈的,一下车就踩了一脚牛屎!”季贤愤愤地用
皮鞋往帐篷上擦,滑稽的表情就像小丑。
“哈哈哈……”周子墨忍不住笑了。
“笑啥?”
“我只是没想到大明星也会这样。”周子墨笑得前俯后仰。
“刚才看你的样子难过得就像要哭出来一样,现在不是好很多了。”季贤说。
难道……季贤是故意做些滑稽的动作让自己开心?周子墨心里涌上一股感激。
“跟男朋友吵架了吧?怪不得我看见他也是一脸不爽的表情。”
“你看见谁?”周子墨不知道季贤说的人是谁。
“就是上次在酒吧把我整得半死的那个!”季贤咬牙切齿。
怎么可能?殷律一直在帐篷里季贤怎么可能看见他?
“他一定是记恨我,不然刚才帮我打针怎么会这么痛!”季贤把针口露出来给周子墨看,果然是红红的。
周子墨一脸的匪夷所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哪里看见他?”
“喏,就是那里。”季贤指着医疗区那边。
周子墨拔腿就跑,他看见一位医生抓住他的衣领就问,“菲利克,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华裔医生?”
“是的,怎么了?”
“他现在在哪里?”
“去帮患者打针了……等一下子墨,你能不能顺路帮我把这些药送过去?”
周子墨抓起药包就跑,他急匆匆跑进病房,他看见那个医生正背对着自己为患者打针。
周子墨很激动,连捧着药包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好像所有的声音顿时都停止了一样,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裴烈。
他想念他温暖的笑容,想念他宽厚的怀抱,想念他牢牢抓住自己不放的表情,想念从他嘴里喊出大叔的声音……
周子墨不知道自己在非洲的几个月究竟在等待什么,他只是很期盼他突然出现,然后抱住自己说绝对不会放弃你,那种深情又
眷恋的时刻。
周子墨梗咽地喊了声,“裴烈……”
医生转过头,“请问你找谁?”
周子墨就像定格的木偶一样呆呆的站在那儿,“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究竟是笑自己白痴好,还是笑自己愚蠢好?竟然以为裴烈会放弃吴欢不辞千里来寻找自己!
真是荒谬!
周子墨边走边暗骂自己,醒醒吧,别再为这些虚假的幻想疼痛了,裴烈会有好的生活,会慢慢的将自己忘记,假若自己死后能
上天堂,应该会看见地下他和吴欢美好的样子。
“先生,你的药掉了。”
周子墨看见药包躺在一只柔软的掌心中,他顺着那个人的手往上看。他忽然领悟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的涵义。
许久不见,他还是那么沉静俊美,白的衣黑的发,犹如梵高的油画,随着岁月和时光的沈淀越见其中蕴含的深厚力量。
“大叔,原来你在这里。”
原来你在这里……找得千辛万苦差点绝望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存在,恍然如梦。
这句话对周子墨而言,就像是尘埃落定,历经一场救赎和浩劫。
周子墨伸手去取药包,裴烈猛然把他拉进自己的怀抱里,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大叔了!”
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周子墨只能任眼泪默默地流。
突然,有股力量将拥抱的两人分开,周子墨失措间看见殷律复杂的表情。
“大叔跟我回去!”殷律拉住周子墨的左手想将他强行带走。
但周子墨的右手也同时被裴烈拉住不放。
殷律和裴烈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先松开手。
“你们先放手,很多人在看着我们。”周子墨快羞死了。
“不放,除非大叔答应跟我走!”殷律看见裴烈便感到深深的威胁。
“这一次我也不会放开大叔的手!”没想到一贯温和的裴烈居然也……
“你们真的想将我分成两半吗?你们就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吗?”周子墨再也没有办法忍下去了。再不将事情说出来的话,他
们就会死缠着不放,可是这样又有什么好处呢?最后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先孤独的离去。与其这样倒不如告诉他们让他们有个抉
择。
“你们都先放开我吧,明天我们在草原上见面,我有些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们。在这期间我哪里也不会去的,你们放心好了。
”
听到这话,两人才不情不愿的放手。
裴烈放手时,悄悄在周子墨的手心里写了一个9字,周子墨心都跳到了嗓门眼。
晚上草原的风有点凉,但周子墨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情,今天遇见裴烈对他而言就像做梦一样,太不真实了。
他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周子墨回头一看,正是裴烈那清澈如繁星一样透明的眼睛。
“真担心大叔不会来。”裴烈的声音露出浓浓情意,恰是好听。
“太阳一下山这里就全黑了,我经常想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是不是也像这草原一样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周子墨说。
“不会的,就算大叔没有全世界也绝不会没有我。但大叔就是我的世界,如果没有你我就一无所有了。”
“我好想你!”当周子墨听到裴烈这样说,他全盘瓦解,再也支撑不住信念,任它缓缓的剥落,直视自己那颗为爱强烈跳动的
心。
“我也好想大叔!像死了那么痛,见到大叔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裴烈用力抱住周子墨,像狠到把他镶进自己的骨头和血
肉里。
“我是说……裴烈,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周子墨语气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凄凉。
“我会忘记你……”
周子墨内心拗动,他一点也不想裴烈忘记自己。
“然后我也会忘记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等待再次和你相聚。”
周子墨泪如雨下,“不要再说了,你能陪我走走吗?”
“以后大叔去哪里,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周子墨满怀心事,当他和裴烈走到小树林那里时,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呻吟声。
借着地下触起的篝火,周子墨和裴烈看见季贤被扒得光溜溜的,两手缚在一棵树枝上。他好像很生气,破口大骂,“去你的,
老子和别人说话你也吃醋!我每天和这么多人说话你怎么不吃醋吃死算了!别再这里折磨老子……听见没有快放了我!”
让人产生时空错觉的,竟然是一个穿着古装衣服的美少年站在季贤的面前,手中拿着一根罕见的银色长鞭。
“他究竟是谁?上一次你不是和他传出绯闻吗?这一次你主动提出要来非洲也是因为他吗?”少年的声音很受伤。
“你去死!我来非洲是为了避开你!”季贤继续骂。
“你不说老实话我是不会放开你的哦……”少年威胁着。
“妈的,算老子倒霉!上一次和你吵架我想找个人气气你,我怎么知道他男朋友突然出现还把一群记者叫过来……但是我可以
发誓跟周子墨去酒店开房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那是谁?”
“呜……就是帮我打针的那个怪咖医生!我都说了实话你快放了我……”季贤扭着健壮的裸体无比怨恨的咬着下唇。
“那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决定做一些让你高兴地事情。”穿古装的美少年突然把下袍掀开,露出
早已坚硬的分身,把季贤抱起深深刺进他的后穴里。
“呜呜……你个变态,快放了我,呜嗯……啊哈……”季贤猛烈地挣扎起来。
眼前一幕让周子墨眼都大了,但是季贤所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原来那一夜与他去酒店的人并不是殷律,而是裴烈!
伴随着季贤一阵阵的呻吟声传来,周子墨脸红耳躁,只想逃离这片淫靡的小树林。
周子墨往前奔跑得太急,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幸好裴烈眼明手快把他揽住,牢牢的嵌在怀里。
这时,周子墨愕然发现,裴烈的下身早已硬硬的,像一只利剑顶在他的小腹。
33
“我们做吧。”周子墨说。
他顺从的倒在裴烈的怀里,听他安稳的心跳声,并且期待着他温柔的吻降落自己的唇边。
裴烈蹙眉摇头,忍耐着相逢后激烈澎湃的欲望。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周子墨不解的问。
“我想让大叔做出最后的选择。”
裴烈怎会不想要,他想要周子墨想要的几乎发疯。揉着他的腰就想把自己的火热埋进那具单薄又热情的身体里,然后在周子墨
细碎的呻吟声中一遍遍的摩擦紧致的内壁,让他兴奋无措让他攀着自己的肩膀走向高潮。
然而,不是现在。
要确定大叔的心意,再也不要让缠绵变成一种遗憾。
“可是我很想要……”周子墨说。
“我还是殷律?”裴烈把唇贴在周子墨的额上。
“我爱你裴烈……但是,你和殷律要做出选择谁能陪我到最后。”
“我会的大叔。”裴烈紧紧拥抱这个因为太多的爱而显得脆弱的男人。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周子墨沉吟,恨不得将余下的光阴都抱紧裴烈。
第二天早上,周子墨很早便起床,他独自在非洲的大草原上走了一圈,看朝阳升起时那一轮金色的光圈。他在等待,倘若裴烈
和殷律知道他得了白血病,他们依然坚持陪自己走到最后吗?
裴烈用草原上的草编织了一个戒指,看似好笑,他却很渴望亲手为周子墨带上。就在他揣着戒指正打算走向周子墨的时候,他
的手机响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在即将迎来的幸福的时候总是被一些事情打断,裴烈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口袋里的手机拼命震动,像要提
醒裴烈赶快接听一样。
“还不快接。”殷律嗤笑。
裴烈看见来电显示是吴欢时,终于按下接听键。
“裴烈,是你吗?”电话那边传来吴欢虚弱的声音。
“是我。”裴烈看着周子墨的背影,怎么突然离得好远……好像再也触不到似的。
“裴烈我想我就快不行了,你能过来陪我走最后一程吗?我想死的时候你能在我身边。”
“很抱歉欢欢,这辈子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你身上,而让爱我的人等了我这么久,我再也不想让他等下去了。”
“你是说周子墨吗?”
“是的,我爱他,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的东西了。”
吴欢咳了一下,嫉妒的说,“我呢?在你心里我再也没有一席之地了?”
得不到裴烈的答复,吴欢报复的心态又在作祟。
“你过来吧,我有一个关于周子墨的惊天秘密。如果你不立刻过来你就会失去周子墨,永远的失去他……”
裴烈握住电话的手骨节发白,“……好,我过来。”
殷律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神态已是胜券在握。
“拜托你告诉大叔,我很快就会回来。”裴烈说完立刻驱车赶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