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欢被周子墨的反击弄的愣了一下,“原来你也会咬人,我真是小看了你。”
“谢谢夸奖,不过我和你之间没什么话题,麻烦你一边去。”周子墨有些烦躁,一大早就看见吴欢,心情实在不怎么样。
“从来没有人让我先滚的,你算什么?”吴欢用手指敲着桌面,“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你不配和我说这句话!”
周子墨是真的来气了,“好,你不走我走。”
他猛的站了起来,桌子上的咖啡被撞倒,一下倾斜在吴欢坐着轮椅的双腿上。
“妈的,你是故意的,你想烫死我!”吴欢急忙抖着咖啡,扭曲的脸上尽是恨意。
“你、你……”周子墨指着吴欢,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吴欢不解气。
“你的腿不是失去知觉了吗?为什么还会觉得疼?”
吴欢一愣,然后嘴角蔓起恶毒的冷笑,“你可以去和殷律说,看他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面对吴欢自信十足的笑容,想起不断的算计和谋略,周子墨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我不会说的。”
“为什么?”吴欢不解。
“因为我再也不想管你们的事情了,明白吗?你和殷律的事情从今以后和我不再有任何瓜葛,我也不会再生你的气,也不会想
着要把殷律抢回来,他是你的了。所以,请你以后也不要刁难我。”
说完,周子墨洒脱的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吴欢。
10
周子墨回到家的时候,便看见裴烈裸着上半身站在窗边练习哑铃。周子墨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裴烈了,在日本的时候他就清
楚的把裴烈的裸体看过不止一次。
可是,他还是会从心里发出赞叹。
很美丽的身体,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会折服。
穿上衣服明明显得很清秀的身板,却是清晰的有六块腹肌,肌理匀称,肩膀宽阔,腰身狭窄。一直从事传媒行业的周子墨有着
独到的审美眼光,这样活脱脱的妖孽,扔到模特界里不爆红才怪。
他尴尬的咳了咳,裴烈回过头,放下哑铃擦汗,目光对上周子墨的眼睛。
“大叔。”
“哦,在锻炼啊?”
“嗯。”
周子墨从来不擅长对待这种情况,裴烈仿佛也是,两人一直站着,久久无语。
“哈……我看日本也不怎么好玩,就提前回来了。”
周子墨想过了,与其让两人今后无所适从,不如开门见山。
他,经不起折腾了。
“昨天的事情就忘了吧,继续住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周子墨爽快的拍了拍裴烈的肩膀,反正昨晚他也爽到了,就当
做是一夜情吧。
就在周子墨转身回房的时候,裴烈说,“殷律打过电话来。”
周子墨愣了一下,他强迫自己站稳了,“是吗?他说什么了?”
“他找你,打你手机却关机了。”
“哦,待会儿我回电话给他。”
关上门,周子墨倚在门边喘气,然后给手机换上新电池,拨通了殷律的号码。
“大叔?”殷律的声音有些急切。
“嗯,是我。”
“大叔回国了吗?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会在乎吗?这句话周子墨敢想不敢说。
“有事吗?”
“嗯。”殷律回应。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其实早就该知道了,却还是会忍不住欣喜,周子墨暗骂自己无用。
“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我爸妈回来了。”
周子墨抓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挣扎着说,“哦,好久没见了,替我问声好吧。”
“我爸妈说一定要见你,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你想怎么样?”周子墨问。
“大叔,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有求于周子墨,殷律的声音变得委婉。
周子墨显然动容了,他轻轻的回答,“嗯。”
周子墨洗完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门时,裴烈在厨房,他闻到了里面传来青瓜的味道。
周子墨站在厨房门口,对裴烈说,“我今晚出去,不在家吃饭了。”
裴烈点点头,继续翻动锅里的青瓜。
周子墨瞅见旁边的保温瓶和便当盒,忽然感觉自己多余了。
他怎么会想到裴烈要煮饭给自己吃,那些东西明明是要包装的,很明显裴烈待会儿要出去。
是吴欢吧?
裴烈一定是打算为行动不便的吴欢准备食物。
“那个,吴欢的腿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他……是装的。”周子墨想了想,补充道,
“我不是故意要说他的坏话,只是想告诉你不要瞎忙了。”
不等裴烈回应周子墨便冲忙出门,他拦了一部计程车报了地址。他倚在计程车的后座上脑袋有短暂的空白。
他当初和殷律在一起的时候,殷律的父母一直持强烈反对的意见。
无法接受独子的性向是一个问题,殷家一直责怪周子墨教坏了殷律,并且想要把殷律送出国,企图分开他们。
就在那时,心情低落的殷律迷上了赛车,发生了意外。
事情过后,殷家对周子墨的看法改变很多。也许是经历过生死,殷律的父母终于明白,两个男人相爱并没有错。于是把大众传
媒交给殷律,双双出国享受人生,大概一年回来一两次,目的就是看看殷律和周子墨。
周子墨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有种恍惚的不真实。
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种只是假象而已,他已经和殷律分手了,这次不是重逢,是做戏的。
殷律父母热情的和周子墨攀谈,并且多次表示希望他能和殷律结婚。
殷律一听,脸色当场就黑了,“爸妈,我和大叔暂时没想过结婚,你们不要这么烦好不好。”
殷律的父亲动怒,“说什么瞎话,子墨连肾都肯捐给你,结婚还不是迟早的事情,是不是你小子做了什么对不住子墨的事情,
子墨你老实说,我一定不会放过这小子的!”
周子墨为生气的殷父倒了杯酒,表情是看穿一切的洒脱,“其实……”
殷律在桌子底踢了周子墨一脚,意思是提醒他话别乱说,周子墨不理睬他,打算继续说下去。
“大叔!”殷律突然高呼。
“什么事?”
“我想上洗手间,你陪我去。”
其实殷律是想找机会叮嘱周子墨别乱说,否则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殷家父母齐笑,真是养不大的小孩,上洗手间居然还要周子墨陪着。
周子墨坐着不动,饮了一口红酒。
殷律的想法是挂在脸上的,和他这么久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还是小屁孩吗,要去你自己去。”
殷律强忍不满,又乖乖的坐了下来。但是他分分钟提防着周子墨,生怕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周子墨心中苦笑,当初你可不是这样的殷律,我要报复你还会趁现在?
“其实两个人的开心很重要,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这是我现在的看法,我曾经以为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欢乐
和艰辛,会在灾难中相互扶持,不离不弃,我也不曾想过要放弃对方,即使对方那么任性那么叛逆那么不听话那么不懂珍惜…
…可是我最近才知道,有时候太在乎对方可能就是一种过分自私的行为,因为你不曾想过对方是不是想和自己一起度过平凡的
每一天,或者陪伴自己承担失意和痛苦。结婚就是如此,相爱的人每天都是纪念日,不爱了要一纸婚书有什么用。”
“那子墨你的意思是……”殷夫人问。
“我的意思是,殷律想结婚的时候就会结婚,催促也没用的。我想,也许他很快就有好消息告诉你们也说不定。”
“呵呵……差点被子墨你吓到了。原来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啊。”殷夫人拍拍胸口,刚才听周子墨一席话,还以为他们要分手
。
“对啊,是惊喜……”我当初知道的时候惊大过喜,希望到时候吴欢不会令你们失望。周子墨在心里暗念。
“子墨,我真的很感谢你,以前做过很多对你不住的东西,希望你见谅。如果不是你当初救了我家犬儿,他恐怕早就死了。别
说你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换作我这个老骨头恐怕都还要考虑几秒钟……我代表殷家感谢你,希望你能照顾殷律一辈子,我
们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了……”
“我尽力!”周子墨接过殷父递过来的酒一口喝干。
他一眼也没瞅过殷律,他没看见殷律定定的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色。
周子墨趴在洗手盆前面呕吐,他不是喝酒的能手,怎么能和红酒鉴赏家殷父对饮呢。那些陈年美酒被他像和白开水一样喝,真
是浪费。周子墨自嘲的笑了。
殷律在一旁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忍不住说,“大叔,你很辛苦吗?”
“废话。”说完,周子墨又继续干呕。
“那我去外面拿杯参茶给你,你等等。”
周子墨用清水洗了洗脸,他觉得自己今晚真够洒脱,终于像个男人拿得起放得下。
只是胃付出的代价是在太大了,他边想着吐意又涌上来了。
有人趁他弯腰呕吐的时候顺了顺他的背,这让他感觉很舒服。
周子墨抬起头,裴烈深邃的眼睛出现在镜子里。
“大叔,你又喝成这样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子墨吃惊的问。
“我来参加医院同事的聚会,没想到一进洗手间就看见你了。”
“哦。”
“很难受吗?”
“嗯。”
周子墨的脑袋昏昏沉沉,睡意渐浓。
“来张嘴,把这个吃了。”裴烈拿出一粒解酒药,这是每次聚会他都要随身携带的,因为他的酒量和周子墨一样不济,就怕别
人灌酒。
周子墨张嘴含了进去,他吮吸着裴烈的手指,让裴烈顿时一震,一股说不明的热流忽然传遍了他的全身,唯一有感知的地方就
是那两根被周子墨吮吸的手指。温暖的舌头舔过,这种突袭的兴奋来的又快又持久,裴烈有种不想把手指抽回来的感觉。
裴烈像抚摸急躁的大型动物般顺着周子墨的背一遍遍的理着,周子墨居然就扑在他怀里睡着了。
裴烈嘴边浅笑,今晚和同事聚餐的时候他就看见周子墨了,他远远看上去很健谈很开心的样子,没料到却喝了个宁酊大醉。
好像一直都是风风火火,不懂得保护自己。
怪不得裴笑常说,温暖是世界上最有人情味的词,而周子墨就是这种人。
殷律端着热气腾腾的参茶推门进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周子墨被搂在裴烈的怀里,裴烈嘴角弯弯勾起。
11
“没想到你有雅兴在这里调情?”殷律挑起眉毛,语气间不无冷讽。
“大叔只是喝醉了。”裴烈说。
“大叔?哼,你也配叫这个名字?”殷律的神情充满着不悦之情。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裴烈双眉蹙了起来,显然他不想和殷律多做交谈,于是搀扶着周子墨打算离开。
“等一下!”殷律伸手拦住了,“让大叔喝了这杯参茶。”
“不行,吃了解酒药再喝参茶只会吐得更厉害。”裴烈冷冷的推开。
“哈?”殷律冷笑道,“你算老几?我就是要让大叔喝,你管得着吗?”
殷律说着一把扯过醉酒的周子墨,捏着他的下巴就把热滚滚的参茶灌进他的嘴里。
裴烈眼明手快的把参茶推开,“我是医生,请不要侮辱我的专业水平。而且大叔是我的病人,我有权利带走他。”
看似偏瘦的裴烈居然把周子墨一把抗在肩膀上,刚迈出一步时,又被殷律拦截下来。
“你可以走,把大叔留下。”
殷律的眼中有强势的压迫,不过这种火焰遇上裴烈这座冰山时,只能化作一缕嫋嫋上升的白烟。
“记得你在日本说过的话吗?既然已经把大叔让出来了,就干脆利落点。不要像孩子一样把让出去的玩具又抢回来,这样只会
显得你很幼稚。”
这一箭,是裴烈稍微报复殷律的。
当时殷律知道吴欢和裴烈要好,害怕出现竞争对手的他,于是指挥一群歌妓把裴烈灌得宁酊大醉,没料到却成就了裴烈和周子
墨的一夜之情。
而裴烈早就知道了他的计谋。
“你说我幼稚?”殷律端起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摔,茶杯便四分五裂开来。
把刚进洗手间方便的殷父,吓得目瞪口呆。
把周子墨扛回家,裴烈累得直喘气。可是瞅见睡梦中也皱着眉毛的周子墨,便猜想他肯定是因为贴身的西装而不舒服,于是为
周子墨解开了皮带。
刚准备要脱下裤子时,周子墨硬是扯住了。
“不可以脱,我有喜欢的人了……”
裴烈的手顿了一下,没继续。
“呃……”周子墨打了个酒嗝,“钱包里有钱,你拿了就走吧,别吵我睡觉……”
裴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阳台上看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
工作在外应酬是难免的,周子墨不知推挡过多少次这种艳遇。可是温泉中的他是那么大胆而热情。该是说殷律调教得很好吗?
不是的,那是因为他彻底死心了。
裴烈想着,又淡淡的笑开了。
如果周子墨醒着,他一定会被裴烈这种清纯中带着妖娆的笑意给迷倒。
可惜,他现在睡得跟猪一样。
裴烈又扫了一眼台面上还保温的便当和汤水。
他第一次走到厨房就被那山一样的方便面吓到了。周子墨这种年纪的人,经常要出外陪酒吃饭,再外加方便面的话,只会导致
内分泌紊乱,严重一点就会长痔疮。
清爽的无机青瓜和去油的牛骨汤最适合他,原本是为了今晚聚餐而准备给他的,也许这些食物今晚只能呆在冰箱里了。
周子墨打了个喷嚏,裴烈立即把阳台的落地玻璃拉上了,看来夜晚的风还是有点凉。
经过液晶电视时,裴烈惯例看了看上面摆放着的,周子墨和殷律的合照,然后伸手把它盖了下来。
次日周子墨醒来,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宿醉的难受。
觉得神了,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走到厨房看见饭桌上摆放着油条和豆浆,微微出神。
“啊……你的眼睛?”他指着裴烈右眼眶的熊猫眼吃惊的问。
裴烈瞅着他,“你不记得了?”
“什么?”
“不记得就算了,吃早餐吧。”
周子墨觉得自己的肚子真的饿了,于是淅沥呼噜吃了起来。他旁边的裴烈举着一只刚烫熟的鸡蛋在敷眼睛。
昨晚那家伙真是力大如牛,在他非要为他脱衣服的时候居然伸手就是一拳。亏他还一整晚照顾他,就怕他半夜的时候呕吐。
周子墨吃饱了,半响才劝慰道,“年轻人别这么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总是动手动脚有什么意思,到头来还不是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