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光清夜——羽韵苍飞

可见恼怒不轻。

唉……我绝无半点看轻素兄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山野莽夫……有和颜面来打搅素兄平静的生活如果这样都惹素兄

不悦……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不想……真的不想让他对自己有这样的误会，他对自己来说就是天上的星

月也无法比拟的……相见睁如不见……但是谁有说在山中那许多的岁月，又有哪一时那一刻有将他忘怀

但……或许就是永远永远……都不能说出口的话吧……

……朔大哥说谎！若朔大哥真的没有看轻素言的意思，那么朔大哥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的身份！何况在素言眼中朔大哥

就是大英雄大豪杰，就是素言的好兄弟！难道朔大哥进城来看忘一下兄弟都不肯么虽然词峰依旧严厉，但语气缓和多了

。

唉呀素兄弟……你就别和我们大哥计较这些啦！我们本来就都是写粗人。我看大哥会觉得上妓院会给素兄弟留下不好的

印象所以才不敢下山的……我们大哥他真的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啦！连翟飞都挠起头来，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些半通半不

通的理由来。

真的是这样子茹兰斜着一双凤眼打量了一番朔夜，之后对素言说，素哥……依我们看呀。这个人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哎~~

这次就饶了他啦~~反正素哥你是请他到湖上玩的~就别太刁难人家了~~好不好嘛~~嗲声嗲气地，让素言不由失笑道，要

为难为难他，不也是你们几个的主意么~~~是啊……明明就是这些丫头们寻开心的主意，自己怎么不知不觉间就认真起

来了呢要是自己真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看，就不会去做现在这样的事情了啊……自己都感到刚刚的异常和失态，不由地笑

了起来，再次一揖道，朔大哥请勿要见怪，小弟刚才失礼啦！

朔夜这才松了口气，却依然脸红，只是道，没……没什么啦……我是真的没有那种意思的……一副窘样子惹了一群女孩

子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想邀请朔大哥同游玄武湖，一尽地主之宜，也可算做是对朔大哥几次三翻舍命相救的略微回报罢……素言笑

着说道，刚才真的不是有意难为大哥的~~竹排已经准备好了，朔大哥请吧~~

于是，

于是，从秦淮河上游顺水而下，两岸杨柳青青，竹筏之下河水脉脉流淌，微风徐徐，微扬起卓立船头的素言的纯白衣袍

，只见他手摇折扇，一边向朔夜介绍秦淮河两岸的南京古迹名胜，自有一番谈笑之间，指点江山的风韵，说不出的气定

神闲，说不出的风流俊朗，而朔夜挺拔的身姿始终陪伴在素言身边，英姿飒爽却又和素言相谈甚欢，时而就传出爽朗的

笑声；再加上他们身后那群嬉嬉闹闹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不知道引了岸上多少行人驻足感叹。

等到船过夫子庙处，已然时近了正午，即使没有烈日当空，也颇觉暑气逼人了，于是一众人等便叫了撑稿的靠了岸，去

了离夫子庙不远的福记酒楼，一众人等要了些酒菜边吃边聊。

说起来~上次还要多谢朔大哥在山神庙里头救了我们大家呢~

恩恩！不过后来素哥有越朔大哥喝酒聊天……恩……好像就是在这家酒楼对不对

哦哦~~~我明白了！~~~芷秀故意拖长了声调，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素言和朔夜，之后才说，

你们说~~是不是素哥故意选在这家酒楼啊今天可是七夕唉！

什……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啊素言明显犯炯，你们几个，多吃东西，少说话！

哎！~~~~~~~素哥呀~~嫌我们说中他的心事了呢~~大家都闭嘴~~呐！

茹兰！我和朔大哥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好朋友，好兄弟！别胡猜乱想的。素言故意大声的说着，确不知道自己的脸

，都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啊是这样子吗可是……可是翟大哥都说……都说……

啊朔夜似乎感觉到要发生什么了，一抬头间，却正好看见茹兰轻启丹唇，徐徐吐道，翟大哥都说朔大哥在山上每天神不

守舍的想着我们的素哥哎！

那一瞬间，感觉道素言充满信任的目光望着自己的朔夜，却无法给予素言所期望的回答……朔夜只觉得自己好似在光天

化日之下脱光了衣裤站在大街上一样难堪……

但是……无法……出口否认……心知肚明素言望着自己的目光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恼怒越来越……

因着两人之间尴尬的场面而产生的冷场，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朔夜来说似乎是一个甲子那么漫长的时间了，终于，听见

正坐在自己旁边的翟飞起身说道，好啦好啦~~弟兄姑娘们的玩笑话，大家别当真了，开玩笑也该适可而止，我们干！率

先举起了酒杯。

素言和朔夜同时回神过来，也就缓缓地，举了杯。

但是……等到下午步行至玄武湖边，吹着湖面上徐徐而来的微风，看玄武湖的波涛，却真的有几许潮打寂寞空城回的静

谧，直至落日晚风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

也是柳岸，也问今朝酒醒何处。

其实素言本来真的是想在游湖之后和朔夜把酒言欢，但是那些女孩儿白天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心头，他想朔夜就像先前自

己质问他的时候那样马上红着脸否认，但是朔夜却只是脸红，而什么都不肯说。

同来的女孩儿和那些朔夜山上的兄弟们早就一起回船上了，剩下的就他们两个人坐于赏星亭中。下酒的菜都凉了，但是

酒却未过三旬，菜也没有动过，话更是从白天开始就没说过几句。

朔大哥——实在忍不住了，素言决定自己问个明白，但他才开头，就见朔夜抬头，打断了他的话语

——素兄……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这次回山上，或许也就没有机会再见你了。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像一个男

人喜欢一个女人那样喜欢你……

深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地注视着素言，却见素言双眉微挑，除了惊讶之外还显然写着些微的恼怒，于是慌乱了，忙解释

道，但是我绝没有轻薄你的意思，半点都没有！旋又黯然了道，我知道你知道我这事情的话一定会恼怒于我，何况我一

介草莽，又怎能痴心妄想和你……我不下山，不去舫上，只是为了不见到你……我……

说不下去了，只有重重叹了口气，道，夜深露重，素兄自己保重吧……我……先告辞拉……

说着站起身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剩下素言一个人坐在赏星亭中

正是七夕的夜晚，天上河汉清明，河边许多的女儿家放灯乞巧

粉色莲花的纸灯笼在湖面上缓换飘动，点点火光亮亮闪闪。

当听到朔夜说我喜欢你，就像一个男人喜欢女人一样的喜欢的时候，素言是真的生气的

但是素言也相信朔夜后来说的话，他明白他是真的没有轻薄之意，他明白的……

心下一阵怅然的落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长身而起，步出了赏星亭，夜风真的有些凉意了，但是几年之间独自走在荒山野岭的暮秋的夜晚的时候，也就是这么过

来的。孤独和寒冷其实都并不是那么陌生的事情，却是此时此刻，近处，三三两两走过的女孩儿含羞笑相语，路边小贩

各种各样的吆喝声，远处秦淮玄武的波涛碎碎，明明被如许的热闹包围着，却依旧显得如此孤独了。也道是冠盖满京华

，斯人独憔悴起来……

思绪及此，不免自己苦笑起来，摇了摇头，驻足而观，忽然之间生出不想回到那船上去的感觉来……

是不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极目四顾，才发现，自己不知该去哪里……

家乡，琮安……是个很遥远的概念了……有多久没有回家了呢堂上父母，兄弟姐妹……可都安好……

使劲摇了摇头，不由得开口吟诵起，道人生，但不需烦恼。剩活取，百十年，只恁斯好。

素兄好兴致独自在街上唱词啊沉稳而令人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好像在茫茫海洋之中找到一叶小舟一样的感觉，展了

微笑回头，看见便服的玄翼单手负后也一样笑着看他。

原来素兄拒绝我的邀请，却自己一个人在街上看美女，真不够朋友的啊！

啊王爷见笑啦~~~素言失笑道。

哈哈哈哈~~我看你一个人也没什么事情，要不要一起……说着伸出一直负于背后的那只手，赫然握着一把儿童玩的烟花

。

恩王爷竟然有此兴致素言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那么说我就当你答应了~~走走`~找个地方玩去~~~于是不由分说拉起了素言的袍袖往前走去。两人一直来到莫愁湖边一

处少人的稀疏的林子边上，王爷才从袖子里找出打火石，一支一支的小小的仙女棒迸发出灿烂的烟花，在湖边璀璨地燃

放起来，两个大男生竟然就为了这一点点的灿烂和璀璨欢呼雀跃不已。

但是烟花全都放完的时候，四周又归入了黑暗和寂静。两人各自靠上一棵大树，就地而坐，沉默了良久，却不知道该说

什么一般。

小言……我刚刚看你一个人在街上，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新月如勾，在澄澈的湖水之中微微荡漾。

啊……是有一点吧……其实……也没什么的……

哈哈。别说啦……时间不早了……看素兄这个样子，不如到我那里小住几天可好

这……也好……

说着两人起身，就在站稳的那一瞬间，发现靠的如此之近。几乎，素言的头发，就已经贴上了玄翼的胸膛。

素兄小心！伸手而扶。

瞬间的窒息，在轻微到几乎无法感知的僵硬之后，素言和玄翼皆都放松了身子，于是素言的身体就完全地靠上了玄翼的

胸膛，在夜阑寂静无声的时候，如此，良久。

莫愁湖上的明月渐小了，夜也真的深了……平湖远眺，毕竟还是看不见什么东西，玄翼最后只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们

走吧……

才让素言回过神来，瞬间的尴尬，两人候忽分开了，默默朝来的路上走了回去。湖边的淤泥深一脚潜一脚，树叶上滴落

的露水清澈但是寒冷。玄翼于是脱下了外袍给素言披上。走到了市街，小摊小贩都已经收摊了，放灯的女孩子也大多回

家去了。比起先前清冷了许多，只空余下满地的烟花爆竹的碎红纸，颇有繁华落尽的凄凉。

翼苍别院在金陵城西一条僻静的街巷里头，白天行人稀少，院子里头的家丁仆人也不多，的确是个清净的所在。玄翼着

人打扫整理了一间客房让素言住下了，于是也就如此安定下来。

一夜无话。

次日玄翼就着人到船上去说了，让素言在别院住上些时日。

接下去的数日，素言也就住在翼苍别院，有时候同玄翼下棋品茶，或者聊聊天文地理，日子过的清净却也不寂寞。只是

素言心中，似乎总也有放不下，又说不出的事情来。每每独自一人的时候，总会对着窗外发呆，一发就是半个一个时辰

那么久的样子。及至那日七月十五，一大早晨从金陵城那两江总兵的衙门下达的皇帝的诏书，说是当今皇帝于今年8月

15大婚立后，因此大赦天下。

皇榜贴出之后，玄翼整个人都阴郁起来。从黄昏起就独自在后院的素月阁里头喝酒。及至夜晚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素言

踏入馆内，玄翼已微有醉意。

素月素月，便是如何的喜欢，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却无法触摸到的意思罢……很多时候都这样自己嘲解着

那一日，却也要到头了……

如果……自己化身成黑夜……那明月，就会在自己的怀中了……

正自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看见了步入阁中的素言。心下些微的放宽了些，也略微舒坦了点。

至少，自己身边，还是有一个人在的啊……

和那个他一样的适合素衣适合淡淡的雅至的感觉

曾经失笑于面前这个人做的文章，人如明月，文却旖泥了，是个风流的种子。这个时候，也只想，这个人可以略微地，

陪伴自己……

于是略微振作了一点，又于那个人喝了几杯。

朦胧之中，却见他竟然怔怔对着屋外的草地发呆……那一瞬间，月华虽好但……

一股没来由的燥意从心深处涌起……

言！~陪我喝酒！！

略显粗鲁的话语把素衣的人儿从未知的远处唤回

于是略透明的白玉酒杯盛着浅褐色的浓香的沉年女儿红，在叮地一声之后被喝到喉中。

再来！

想再倒酒……提壶的手却被按住了，王爷，你醉了，我看，今天还是早点休息。素言先告褪了……说着就起身，想要离

去。

你也想离开我？！”素言的手臂一把被拉住，“你心里是不是有了那个山贼？”手上的力道加重，语气也变的冰冷且嚣

狂起来

“你们一个个都一样！只会用虚假的笑容来欺骗我，到最后全部都离我远去！”

平时那个潇洒自律的王爷此时不知为何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好痛……王爷，请您放手……”素言吃痛，恐惧感笼上心头，便也不顾身份了挣扎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也想离开我，想去找那个山贼？！”

“王爷……王爷请自重！”素言纤细瘦弱的身子哪里敌得过王爷的惊人臂力，额角渐渐渗出汗珠来，也不知因为疼痛还

是恐惧

“自重？哼……哈哈哈哈……”

一把将素言清瘦的身子带入怀中，粗壮的手臂牢牢圈住了他的纤腰。素言刷的一下红了脸，从来没试过如此接近另一个

男人，只觉得王爷那略带酒气的呼吸都喷在自己脸上，还有那强烈的男子气息也阵阵袭来，让素言突然有要晕撅的感觉

“我已经受够了，什么自重，什么道德伦理！”

素言惊恐的看见玄翼的眼中闪着野兽般嗜血的光芒，以及嘴角那一弯近乎扭曲的残酷冷笑。还没来得及多想，眼前一黑

，便被人紧紧抱住，紧紧的封住了双唇。一条极具侵略性的舌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搅乱了所有原本的一切，从来没有

被人这样对待过的素言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几乎连反抗都忘记了。

“呜……呜呜……”口中被狂乱的搅拌着，神智也跟着混乱起来。

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对方在自己口中无尽的侵略同时也给素言带了陌生的激情，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另一个人的身影，

心中一痛，用尽平生的所有力气别过了头，泪水便也绝堤般的涌了出来

玄翼似乎也没有再强迫、轻易的放开了他的双唇，围着素言腰背的手臂却箍的更紧了，仿佛铁箍一般，让素言仍旧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