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生之雁过留声（生子）——冷妖

然爱慕着他，却终是不愿表现这么刻骨的爱意了。他只怕，只怕这次不只伽蓝知了。秦明若只怕也会知道吧。何况他没

有资格了。他本该离开，却鬼迷心窍的与森神约定。

“哦。”秦明若踌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青怀，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游历山水。见识一下。”郑青怀淡淡回答。

“那，这次回来为何？”迟疑的开口。

“……”郑青怀不知该如何回答，转头望了一下天色，“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秦明若看着如今已经生疏的郑青怀，不由一愣。他不再是那个高中时期与自己分享秘密分享时光的少年。曾经少年的肆

意张扬意气风发好像都是一场梦。不觉抿了纤薄的嘴。心里有什么空空落落的。他像在说什么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却响

了起来。秦明若怔忪片刻，才对郑青怀点了下头走了出去。房门被轻轻关起来。窄小的房间又恢复了黑暗。慢慢寒冷侵

蚀了郑青怀。意识已经有了模糊，于是他放任自己倒在床上。不曾想，再见面，会是这般情景。

明若。

如若我与你说，你会不会。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的时候，郑青怀诧异了双眼。慌张坐起来，看到秦明若对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担心你。”跟伽蓝说要留在这里的时候遭到了她强烈的反对。但没有说遇到了郑青怀。他一直知道女人并不喜欢他

。

“你脸色不好。”

郑青怀微微笑了一下。明若一直是这样，对人温婉有礼。或许就是这样，才在高中时爱上了他。他并不是介意性别之人

。却在女生狠毒的语气中终不敢将自己心情告予他。

因她说，你只会害了明若。

04.

此刻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交错。郑青怀不知该说什么，而秦明若则是若有所思的望着他。静默的成分让郑青怀无所适从

。他确实已经太久不知该跟人如何沟通。况且还是这心心念念之人。心里的紧张自然不言而喻。可是身体的疼痛让他一

直咬紧了嘴唇。

“别咬着。”秦明若突然倾身向前，手指抚向郑青怀已经被咬的坑坑洼洼的嘴唇，眼里的担忧一览无遗。“你看起来真

的很不好。”

灯光昏黄。有一下没一下的闪烁。郑青怀放松嘴唇，却红了脸。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梦中之人，实在是他所不能控制的。

疼痛恍若也减轻了。他急忙抓着杯子，踉跄的喝了口水。秦明若显然也意识到他们动作的暧昧，尴尬的退回。手指的温

度还是冰凉。可是那人的嘴唇却是暖的烫人。发现自己乱想，不由也红了脸。

突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声让两人愣怔了一下。郑青怀率先站起来冲出了门外。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在森林中。只有远处的灯

火明明灭灭。秦明若跟出去的时候看向那唯一的房子，只看得到细微的灯火在摇曳。

“怎么了？”声音刚落，就看到一只猫跳进了青怀怀里。秦明若惊讶的看着那白色的猫露骨的绿色双眸。

“是森语。他受了伤。”郑青怀焦急的紧紧抱住小猫。他朝对方露出一个仓促的笑容，就飞奔进了房子。秦明若望向森

林的时候，看到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他握紧双手，转过身进入了房子。

“他怎么样？”一进屋就闻到浓烈的血腥气味。秦明若眉头皱了起来，发现小猫右脚一个很长很深的伤口时不由倒吸了

一口气。连忙赶过去帮忙。“我曾经学过兽医，可以帮你。”

郑青怀点点头。脸色已经变得灰白。不过秦明若无暇抬头看，只是熟练的帮忙止血缠绷带。等忙完舒了一口气的时候才

发现郑青怀已经眯起了眼，手指紧紧抓着胸口。顿时吓了一跳。

“青怀？青怀？”秦明若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只看到那如墨般的眼眸变成了耀眼的金

色。他来不及惊慌，双手刚要碰对方时，却不知被什么给阻止，在细看才发现青怀身上有金色的丝带状的烟雾围绕在身

边。他倒不惊讶，而是为青怀身上莫名的病而担忧。

“喵。”小猫轻轻叫了一声。秦明若条件反射的抱起猫，忧心的看着脸色平复的郑青怀。

“唔。”郑青怀咳嗽了一下。脸色也变为原来虽有些苍白但还算健康的肤色。他对视到面前白衣的美人，不禁皱了眉头

。他早已知道他夜晚会疼痛万分，控制不住自己眼眸的颜色。刚刚秦明若定是看见了吧。他肯定会害怕吧？因而低垂下

头，不敢看对方。

“你还没好吗？”秦明若却被他这样的行为误解，以为他又怎么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猫，去抬起对方的脸，“青怀，刚

刚……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我……我没事。”手指碰触到肌肤，那微凉的触感让他生出异样。可以感觉到明显纤细修长的手指正弯弯曲了点。脸

被端正在他面前，郑青怀红了脸却不敢挣扎。

“那怎么会脸色这么不好？而且……”秦明若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古怪。

“我……其实我得了一种病，永远都治不好。”除非我死去。郑青怀垂下眼帘。声音低沉，他并不是忧伤，而是对告诉

他这个事实的无奈。他早已在很久之前就对生失去渴望，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活着的念想也不过是为了再遇这

眼前之人。

“怎么会？”秦明若眨了眨眼睛，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他双手颓然放下，退了一两步。

“我也不想跟你说，只是……”你偏偏来到这里。郑青怀叹了口气，有些困倦，他摆了摆手，“明若，早点休息吧。我

再去搬张长椅来。”

秦明若看到那高大的人影竟有点佝偻的感觉。吓了一跳，再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是他弯下腰扛起了一长椅。身形伟岸健

硕。哪来什么垂死之人的形态。明若为自己的想法笑了笑，却仍止不住内心的防恐。他不明白这是为何。

“你也早点休息吧。”秦明若此刻才感觉到困倦，因而关了手机和衣睡下了。郑青怀轻轻放下长椅，森语跳到他怀里，

也闭上了翠绿的眸子。他闭上眼睛却睡不着觉。心里都是满足。如今在遇到了他，真的可以称之为幸福了吧。青怀卷起

了嘴角，渐渐睡着了。

05.

秦明若确定他没有设定闹钟。所以再经过一阵兵荒马乱乱七八糟糟糕透顶的闹钟轰击的时候，秦明若少有的闹起起床气

。他凤眸一瞪，直接一扔就将他手机甩到床下。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才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背部的痛是半夜被木板碾

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

“青怀？”睁开眼看向长椅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个人。有些疑惑的开口。没有人应得时候，他穿上鞋走出了房子。发现

他的手机从门缝里溜了出来，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弯腰捡的时候，看到一条备忘录。

我去森林那边。你醒来如果饿了的话，桌上有粥。——青怀。

“是你给我设定闹钟的？”明若自言自语，许久才“扑哧”一声裂开了嘴角。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森语古怪的看了他一

眼，然后又溜了出去。轻快的脚步俨然不像昨天才受过严重创伤的人。美人好笑的摇了摇头。

漆黑矮小的桌子上果然有一碗白粥用另一个碗盖着，还有一碟的青菜。拿着筷子的时候突然疑惑郑青怀在哪里煮菜。吃

下第一口青菜的时候，勉强咽下去然后怀疑郑青怀这个家伙有没有味觉。喝下第一口粥的时候顿时好奇他这七年是怎么

活的。于是原本应该轻松的早餐时间硬是被清明若吃成了生死诀别。

正在秦明若皱着一张好看的脸喝完一碗粥的时候，有人推门走了进去。高大的身躯将阳光挡在门外，但还是让稀疏的光

线洒了进来。秦明若眯了点眼，才看清出来人。顺手用刚刚放下筷子的右手打了个招呼，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早啊。

”

“早。”男人自然的回应。穿着短袖的臂膀露出坚实的肌肉。看起来非常饱满。他拿下头上带着的草帽，那看起来让他

非常像一个从农田里干活回来的农民。

秦明若抿着嘴笑了。眼眸里亮闪闪的光芒让身在对面的男人看得傻了，许久才咳嗽了一声，面色潮红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

“你吃了？”郑青怀看到面前已经空了的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我很久就失去……失去味觉了，所以也不知

道能不能吃，但我又没有其他食物，不过我去森林采了些蘑菇哦。可以烤着吃。”

秦明若诧异的盯着他，许久才微笑起来，那个笑容很暖，“谢谢。”

“不用。”用手抹了一把汗，郑青怀站了起来，“你今天有没有空？跟我进森林看看？”

秦明若想到吃早饭途中接到哥的电话，问他要什么时候回来。他站了起来，“好啊。

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过原始的森林呢。“”那，我去给你找个帽子？“郑青怀问了一下，又笑了，”我们中午就在那边

野炊吧。“

秦明若当然是点头。不过他暗中决定还是他来掌厨，因而有多问了一句厨房在哪里。

当青怀带他到屋子后面的所谓厨房的时候，他看着那露天的厨房，非常无奈的摇头了。不过这毕竟不能多做计较。带好

野炊需要的东西，于是两个现代农民往森林出发。

路途并不远。只是多多少少真的是人迹罕至只有偶尔鸟的叫声，那声音远远穿透，好像近在耳边。有些飘渺的晃荡到他

们的耳膜。秦明若停下来的时候，正是听到一──有些凄厉的……求欢声？他看向郑青怀的时候发现他一脸无奈的仰起

头侧耳倾听。嘴唇动了动，却是无声的话语。

“怎么了？”有些不安的直视着青怀。

“没事。”郑青怀笑了笑。只是没想到那森神竟然这么──有活力。劳作到现在。他早上去见森神的时候，发现他的身

上多了妖的气味。原本冷漠无情的眸子虽然还是冷漠，但却有淡淡一丝温情。这让他诧异不少。当然早上可以这么早回

来也是托了那虎妖的福。很明显森神的目光就一直胶着在那身躯庞大的虎妖身上。

但最后还是逃不过清冷的森神，“吾劝汝最好，断了那不该的念想。”

念想啊，既然是念想，那么就不可能成为现实。与明若永远在一起的现实。郑青怀甩了甩乱七八糟的念头，面对对面之

人的疑惑也只是笑了笑。既然是念想，那么就珍惜眼前与他共处的时光吧。

06.

从森林往上看的天空有一种明媚过头的蓝色和白色。被斑驳的绿色树影迷了眼。秦明若抬起头的时候露出一截优美的脖

颈。突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舔了舔嘴唇。对着面前的男人笑了笑。

“我有点渴了。”看到男人困窘的转过脸，秦明若不明所以的好心回答。手上拿的是水壶。他旋好瓶盖，放进身后的包

里。

“嗯。我们继续走吧。”郑青怀大步走在前面。心里是小鹿扑通扑通再跳。他们现在正走在一条周围都是奇怪的大树的

一条小路，虽然看起来人迹罕至，但森林中野兽痕迹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青怀，这里不会有一些凶猛的野兽之类吗？”跟在身后的秦明若小赶了几步，走到了他身边。

“啊？”被突然搭话的郑青怀赶紧回神，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有的。”那些野兽看到他在一般也不敢出来。他曾

在想是不是因为与森神定了契约才会这样。反正他们都不出来，就不要增添对方心里的不安了。

“哦。”可是怎么听到一些野兽的吼叫声。秦明若往身后看过去的时候，锐利的眼眸看向窸窣不停地草丛，皱了一下眉

头。发现草丛重归安静之后，才又慢吞吞对停下来看着他的郑青怀笑了笑。

鸟鸣四起。欢快悠扬的歌声传来。秦明若好奇的侧耳倾听，发现是自己不懂的言语。

那声音清澈好像是流动的流水，溅过川石。双脚不自觉的寻着声音，原本也在倾听歌声的郑青怀想要拉住他。却发现对

方的双眼空洞，棕色的瞳孔看不到一丝光亮。

「糟糕。被歌声失了神智。」郑青怀懊恼的就要拉住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们所在一个高陡的坡上

。

呀呀呀呀！！！！！！会摔下去的。郑青怀猛然抱住秦明若。却在身子失去了依靠的时候整个身体向前倾斜。骨碌一声

就两人一起在坑坑洼洼的坡路上滚了下去。身上被蔓延的枝条缠住，磕磕碰碰的终于在郑青怀意识模糊地时候他们到了

坡下。秦明若缩在他怀里昏了过去。而郑青怀金色的瞳眸冷冷的看着面前之人。

“汝设计吾是不想活了吗？”冷酷的声音从郑青怀嘴里吐出。他看着面前黑色的人影慌慌张张的逃开，终于也陷入了昏

迷。醒来的时候看到原本缩在他怀里的明若已经不在了。

他身上的背包正落在不远的地方。

“明若？”手臂被枝条划破了。有几条浅淡的伤痕。

“你醒了？”听到声音的人急忙赶过来，仍旧是温文尔雅的摸样。“我在附近发现一条河。你身体没有大碍，主要是衣

服弄脏了。”顺便支起温暖的笑容。

“哦。”郑青怀站起来，他隐约记得当他们落下山坡的时候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但……想来是没什么危险吧。那

歌声也不知道是谁吟唱的。他倒没受影响。秦明若如今也恢复神智。站在他面前神色温和。他们一同来到溪流边。淙淙

的流水声动听悦耳。

“我们下去游泳吧。”秦明若看到这清澈的河水，不由得想要下去。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清澈明媚的河流。他就像

是世外桃源，让人心下安静。说着就开始解自己上身的扣子。纤长的手指灵巧的在扣子上转动。发现身旁的郑青怀没有

动作，不由看向他，“怎么了，你不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从那么高的坡上摔下来肯定身上都脏了，会不舒服才对吧。郑青怀发现自己想到另一边去，急忙转过脸，不敢看向对方

。咽了口口水，才迅速扒下身上的衣服。看到对方早已进入河里，白皙的身体在流水中若隐若现，不由觉得口干舌燥。

只好飞快跳入水中，游到了离他较远的地方。

“我去捕一两条鱼野炊。”说完一头扎进了水里。

秦明若看着渐渐泡影消失的地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放任自己在清冽的溪水里自由浮动。想到哥哥要将这座森林破坏

的方案，终是叹了口气。这么明媚的眼光，这么清澈的流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07.

阳光倾泻到清澈的水里。一束一束的光线晒到了肩背上。秦明若白皙的肩膀沈在水里，然后抖动了一下，晃悠悠的从水

里钻了出来。他转头看到高大的人影飞快的掠过他的视线。

“嘿，青怀，我先上去找一些树枝。”对着那又钻进水里的人喊到。远远地竟然可以看到对方身上的水流抖动了一下。

想着不是在水里点了头吧，卷起嘴角笑了起来。然后修长的身影出水芙蓉般呈现在阳光之下，白皙的肌肤闪动着清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