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点点头“我家到我父亲这代已是历时百年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你家是深宅大院,又年代久远,有些东西是难免的,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必晴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
绪。
但听在染秋耳里就有说不出的怪异,必晴好好的为什么这么问?
深宅大院?东西?啊,我想起来了,必晴的师傅是算命先生都佩服的高人,难不成是我家里有什么被必晴看出来了?不
会吧?
染秋越想越害怕,脸色变得惨白,“必晴,你,你看见什么了?”
见染秋这么害怕,必晴心早就软了,“没什么的,不过是一些小东西,不值得害怕的,我教你一个法子,保管什么都干
净了。”
说着在染秋耳边叽叽喳喳絮叨了一阵,染秋听得频频点头。
最后,必晴还对恭喜说“你陪谢小姐一块去吧,也好帮帮她。”
等染秋怀着感激的心,带着恭喜和丫鬟离开后,必晴轻松的吐了一口气,世界终于清净了。
必晴自在的抿着茶,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桃花,忽然将面前的糕点挪了挪位置,眼中寒光一过“还不离开吗?这府里的小
姐是我的朋友,我才教了她治你的法子,快走吧,我苗疆秘术不是你能挡的。”
话语一落,屋内帘布无风急动,好一阵才平静。
必晴咬了口糕点,嗯,真好吃,还好没被那东西弄脏了。
时间也不早了,成云怎么还不来啊。
第二十七章:花落谁家2
入夜后的相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今天是谢家为了子安出仕,官拜少相而举行的宴会,朝中文武百官,皇亲宗室都被
邀请。
要知道,谢家是百年大族,出了四位宰相,十几位高官,太子母妃亦是谢相之妹,真真是钟鸣鼎食之家。听说,太子对
谢家小姐甚是青睐,太子妃出在谢家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如今,谢子安又被封为少相,明面上不就是谢相归田之后好子
承父业,这当朝丞相,下任丞相,未来太子妃的马屁可是一定要拍的。
是以一时人头孱动,喧闹无比。
必晴坐在成云身边,看着满屋子人影晃动,杯来酒往,觉得头都快晕了。看他们喝得畅快,也端起酒杯想尝尝中原的美
酒,才到嘴边,就觉一股酒气直冲脑门,忙偏过头去,霎时红了脸,湿了眼。天,这还没喝呢,光闻闻就要醉了。
刚想把酒杯放下,成云一手揽了过来,一手扶在必晴拿杯的手上,低声笑道“这可是五十年陈的状元红呢,酒劲是大了
些,你好歹尝尝味,别怕,横竖有我呢。”
必晴拗不过,只得用唇碰了碰酒,舌尖略沾了些,只觉满嘴辛辣,轰一下,脸热得想火烧了。
成云见他这副样子,忙拿了茶放在他嘴边,“快喝口茶,不过就是略沾了点,就成这样了,你也太不能喝了。”
必晴微偏头,躲过成云的茶“这儿人多,你离我远些吧,让人看见不好。”
成云听了,放开必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全场,别有意味的笑了笑,刚刚和必晴的举动应该有不少人看见了吧,我就
是要别人看见,皇后的侄子依靠的不过是我的宠爱而已,苗王世子,我的幕下之臣,别人看到了只会这样想。
果然,席半,大臣们来往敬酒,这第一杯是一定要敬太子的,在座最尊贵的人,当朝储君。
看着当朝臣工一个个满脸正经,道貌井然,目不斜视的来向自己敬酒,完了还朝必晴意味深长的瞟上一眼,仿佛在说,
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这皇后拉拢太子的手段也太过老套了,殿下定不会受你制约。
见众人的表情和自己预计的如此接近,成云满心舒畅,而当皇亲宗室的兄弟来敬酒时,却变了脸色。
皇上的亲弟瑞亲王家的世子,成云的堂兄成林带着一干宗室子弟来给太子敬酒,完了也不急着离开,另斟满酒杯,对必
晴笑道“苗王世子,初见失礼了,我是太子殿下的堂兄瑞王世子成林,慕世子风姿有心结交,且敬一杯,若不嫌弃,明
日请世子往府上做客,不知意下如何?”说完一双眼睛只管盯着必晴瞧,笑得满脸真诚。
必晴起身站起,嘴角只翘了翘“瑞王世子客气了,必晴当不起,明日不巧,皇后请了至善禅师进宫讲经,必晴奉命作陪
,怕是不得空闲了。这酒,必晴虽不善饮,也定当舍命陪了这杯的。”
正举杯要喝,便被成云拦住,将酒杯夺了去“就你那样,还想学别人喝酒?这杯我替你喝了吧。”说完,就仰头喝了。
成云对成林笑道“对不住,必晴不会喝酒,来时,父皇和皇后要我照看他,我自不能让他喝醉了回去,所以就替他喝了
,哥哥别怪罪。”脸上虽笑着,眼神却凌厉的盯着成林,哼,什么东西,也想和必晴套近乎,痴心妄想。我的东西别人
不能碰一下,不,就是想一下也不行。
对于太子的举动成林只能暗自咬牙,面上还得带着笑,强笑道“不打紧,原不知世子不会饮酒,是我唐突了。”说罢,
行完礼转身时还不忘看一眼必晴。真真好相貌,如今太子刚得手,热乎着,时间一常自会腻烦,那时,本世子再好好疼
你。
必晴对他俩间的暗流毫无察觉,只看着自己的衣袖,这宫里的针线真精美,比家里不知强了多少。过了会,拉拉成云的
衣袖,“这儿人多闷得很,我有些头昏,去外面透透气。”
成云点点头,“略透透气就进来,外面风大,让小顺子跟着,他对谢府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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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院子里的冷风一吹,必晴立时打了个冷颤,小顺子见了道“世子可是觉得冷?请在这儿等等,奴才去拿件披风来。”
得到必晴首肯,立即往回小跑离去。
才一会儿,必晴就听见一个脚步声响起,在自己身后停下,边笑边回头“小顺子,回来得可真快……”待看清来人却迅
速敛去了笑容,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看穿着不差,是赴宴的宾客吗?
阿什德看到他脸上一闪而没的笑容,心中欣喜万分,她笑得真好看,院中朦胧的灯火,映在她画一般的脸上,柔和得像
轻烟一样,只那一点红分外真切。阿什德知道,这第二次见面,她的模样怕是深深刻进了自己的心里,再也抹不掉了,
我一定要她作妻子,只要她。
这人恐怕也是被自己的皮相迷惑了,这么直直地盯着我瞧,好没意思。必晴暗地里叹了口气,错身走开。
身形才动,便被那人拦住了去路,必晴心中不悦,因在别人家里,不好开罪主家的宾客,只得站着,看他要做什么。
阿什德见她要走,急忙拦住她“小姐别走,听完我一句话。”
小姐?是在叫我吗?必晴心中不解。
“我今天在街上见到你,很是喜欢,所以才到你家找你,我知道太子喜欢你,要你作太子妃,但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你,
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阿什德。”阿什德说出在心中排练了百边的说辞,眼睛一刻也不成离开必晴,今晚她的脸上
有着淡淡的红晕,不像白天那样苍白,苍白得有些让人担心。
我家?太子妃?阿什德?必晴将这些词一串,心中了然,微微侧过头,一字一句缓慢清晰的吐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只清楚地告诉你,在太子心中,谢家染秋是太子妃不二人选。”
阿什德还欲再说什么,却听见数个脚步声朝这边来了,急急地说“我不奢望你现在回应我,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我,来人
了,我先走了,别忘了,我叫阿什德。”说完一闪不见了身影。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必晴目光平静,好似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阿什德,辽国四皇子,辽帝最宠爱的儿子。
或许,你能阻止染秋成为太子妃,只要你抓紧时间,赶在成云立妃之前。
必晴听见那一阵脚步越来越近,忽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抬头就见成云不太高兴的脸,“你怎么也出来了?”
“还不是你,小顺子急急赶回去,说你没带披风有些冷,我不放心,出来看看。你还好吧?”成云有些担心。
“没事,刚一出来吹风是有些冷,习惯了就没什么了,不过我今天一直没歇着,乏得很,想早些回去了。”必晴脸上有
些疲态“你快放开我,仔细人看见。”
“怕什么,咱们这就走,屋里还没散呢,不会有人看见的。”成云固执的把他拥在披风里,回头吩咐小太监“你去和谢
相说一声,我身子乏了,先回去了。”
自和必晴说说笑笑的朝大门走去。
阴暗出,阿什德看着裹着一件披风的两人,铁青着脸,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拥着她的不是我?我要她做我的妻子,我要
把她带到辽国去,把她藏起来,让她只笑给我一个人看,只我一个人看……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阿什德冷冷地和身边的左迁说“放鹰回去,告诉父王,我要谢染秋做我的妻子,要快。马上回驿馆
准备准备,我们连夜回国。”
我一定要得到她,不能让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她只能是我的,不让给任何人。
第二十八章:花落谁家3
才回到东宫,天就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早春虽没了冰雪,但一下雨还是有些冷的。
因必晴畏寒,东宫里还是升着地龙,成云坐在榻上批公文,必晴坐在身边摆弄着不知哪来的珠子,成云也没在意,专注
看着庞太师和大学士李青的奏折,庞太师和李青做事很和他的心意,看上的考生和谢相毫无瓜葛,谢家不能荣耀太过了
,子安才任少相,今科谢府一系不能再出人了。
这回,是父皇示意太师他们全选寒门学子,他已经参政,要有自己可用的人才行。新人要慢慢地替下旧人了,这太师看
上的几个人要抽时间去看看,到底优劣如何。
还有就是染秋,立妃的事子安今天已经私下提了提,若染秋嫁过来了,怎么和她说必晴的事?若她不同意必晴留在我房
里怎么办?要怎么哄她,她才不会闹?唉,想想都头痛。
一只略带凉意的手轻轻抚上他的眉“想什么呢,好好的皱眉头做什么?”
成云眼都没抬,只抓住那只手放在嘴边,轻咬一口“没什么,不过是朝堂上的烦心事。可是闷了?再等会,就剩这一份
折子了,看完了我陪你下棋。”
必晴无声浅笑,只将手握成拳头放在成云眼前,缓缓摊开,掌心里是一串木珠子。
“这是什么珠子?值得你献宝似的拿出来”成云将珠子拿在手里,看不出是什么木质。
“这是我的同命珠,是用苗疆神木,沁过我出生时的脐血做成的,在苗疆将这珠子用心上人的头发串了,是送给人的定
情信物。”必晴越说越小声,说到定情信物时几乎不可闻,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只一双眼亮亮的看着成云,有着一丝
期待。
“那你串这珠子用的是谁的头发?”成云面无表情,冷冷的说。
“你的。”见成云的反应,必晴不禁暗了笑容,低了眼眸,还以为他会高兴的收下,真是痴心妄想,我的定情物他怎么
会要“我让恭喜每天收着你梳落的头发。”
必晴低着眉眼,生怕成云看见自己眼中的失落。他只顾着掩饰自己的情绪,没发现成云脸上的坏笑。
见他的头越来越低,成云将他扯进怀里,“用我的头发,那就是送给我的了?”
“若是送给我的那还真是值得献的宝贝。”说着把手腕伸出来,成云紧了紧怀里的人“还不帮我戴上,我自己可戴不了
。”
必晴闻言意外的抬起头,见成云满面是笑,毫不见刚才的冰冷,就知道他在逗弄自己,好像生怕他反悔是的,急忙给他
戴上。
欣赏着必晴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颜,闻着他秀发的清香,看他仔细的给自己戴上串珠,成云心中打定注意,立妃的日子还
是缓一缓好了。
第二日散朝,成云便对谢子安说,皇上说立妃的事要缓一阵子。
谢子安面上称是,心中却有了一丝忧虑,染秋这太子妃怕是不会顺利当上了。
果然,十日后,辽国的国书在朝堂上如一个响雷,震昏了很多人。
“……闻汉朝谢相幼女染秋,贤良淑德,吾儿阿什德心甚慕之,欲求为良配,望汉朝皇帝……”辽使照着国书朗朗而读
。
成云,谢相,谢子安和谢相门生,谢府知交一干人等皆目瞪口呆,半响没回过神。
这辽国是来求亲的,求的还是谢相家的小姐。
其他大臣也懵了,都看着皇上。
只有皇上一人老神在在,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摸着胡须“呵呵,谢相家教严谨,教女有方,连外邦都闻其美名,不错
不错,朕重赏。”
成云一听皇上这样说就知要糟,才张嘴叫了声“父皇……”就立即被皇上抬手制止。
“既然,辽国王子诚心相求,朕就成人之美,收谢染秋为义女,封连城公主,赐婚辽国。”皇上一说完,就对太监总管
奎安使了个眼色,奎安会意,立时高喊“退朝——”。
待众人回过神,哪里还有皇上的影子,只得对着龙椅三呼万岁。
成云看了一眼满头冷汗瘫坐在地上的谢相,呆在一边不知如何安慰父亲的谢子安,一跺脚,追了出去。
“父皇,父皇。”一把推开欲唱喏的小太监,成云冲进御书房。
“儿子,你小声些,我听得见。”不同于众人的烦恼,皇上心里可是高兴得很,近日,一直在想,怎么处理谢染秋这个
麻烦,老天垂怜,来了辽国求亲这么个好事,一切迎刃而解。和亲,真是美满啊。
“父皇,大漠苦寒,你不能把染秋嫁到那里去。”成云焦急的道。
皇上一听成云的话,原先的一点担心消失了,呵呵,听见没,只是担心染秋受苦,并不是气愤被人夺了妻子。果然,娶
染秋只是谢家不停念叨的习惯,并不是真心爱恋,这孩子,在感情上还是太嫩了。
皇上打定主意,无视成云的焦急,慢条斯理的翻开奏折“不是我要把谢家丫头嫁去辽国,而是别人来求亲,指名道姓要
了她去,男未婚,女未嫁,她有什么去不得的,而且现在我们两国交好,端没有为了个女子较劲的。”
成云听了也无法反驳,总不能为了染秋,两国撕破脸吧。。
“山西赈灾的银子发了吗?”皇上提起正事,一个女子的婚事哪值得天子多操心。
“昨晚上连夜发了,赫连将军亲自带兵押运。”成云略想了想“只是,儿臣以为,这次地动山西巡抚举措不太妥当。”
皇上抬头看了看成云“为什么这样想?说说看。”
“按理,一有灾祸,百姓必缺粮食,粮食是第一要紧的物件。而山西巡抚却上书要钱,不是要粮,所以……”成云见皇
上轻轻点了点头,继续接着说“儿臣让赫连将军多带了兵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还让户部筹集粮食,随时可运往山
西。”
“嗯,想得很周到,有什么动静立时报上来。”皇上很满意成云的办事成绩,真是我的好儿子,现在有他,自己可是轻
松不少。看那些兄弟们,一个个儿子多多,没一个争气的,尽是些不长进的东西,所以说,儿子不用多,有一个好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