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雍城接过秦国最高权利的青年君主,坐怀不乱,面对殿下的文武百官,用洪亮的声音宣布:“朕从即日起亲政,仲父吕布韦年事已高,朕准他在家修养,丞相之位由文昌君代理。所有在殿上的武将即刻参与诛杀乱党的战斗,生擒匪首嫪毐,赐钱百万;杀之,赏五十万。斩首百人,皆拜爵,宦官亦不例外。”
百官听后,立刻三呼:“陛下万岁!”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凡会武艺者,包括一些太监都加入了战斗,而围观者,不参与者也被秦王暗中记下,大部分都是太后和吕相派系的,等机会一到,听话的可继续留用,乱讲话的定要收拾干净!
赵高护着秦王来到雍城外,此时的赢政已经身披盔甲坐到了黑马之上,获得不死之身后他越发自信,简直无所畏惧。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赵高担忧的说道,所谓刀剑无眼,这种关键时刻为君者只要坐在宫殿内发号施令就可以了,没必要亲自上阵。
“赵高,你年纪大了,不用随朕去咸阳,你即刻随蒙恬将军去封锁太后行宫。”
“是陛下!”赵高跪下谢恩,当他起身之时,秦王已和几百精兵冲出了雍城,奔赴咸阳。从雍城到咸阳要跑上小半天,但此时的赢政却是全开状态,且信心满满。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的东西了。
而此时的咸阳则乱成了一团,城外就是战场,叛军和将士们激战正酣,火箭像雨点一般的从城头洒落下来,引燃了附近的树林和荒草地。
长信侯嫪毐困在包围圈之中,狼狈的喘息,他手中握着一支青铜戈,却让身边的人当肉盾,对于战斗一窍不通的他,将自己拖入了绝境,他开始后悔了!
黄昏,正当外面打得天昏地暗之时,咸阳城内的百姓却处在极度惊恐之中,秦国内地已有多年没遇到战乱,新生的一代都不知如何应付这种状况,孩子们更是被吓到,“哇哇”哭个不停!
“宝贝儿,你呆在家里别出去!”程熹听到城外的喊杀声,也坐不住了。虽然他知道此次叛乱,很快就会被平息,可却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身为男子他有能力,也有这个好奇心围观甚至是参与。
云娘正在厅内绣花,见他要出门,有些紧张:“你又不是做官的,何必多管闲事?”
“我就是凑热闹去,你千万别出家门,把院子锁好。”这几日除了跟着盖聂学剑术,其他的时间都呆在家中,虽然晚上有老婆热亢头,但总觉得有点儿无聊。果然,人还是得有点事忙火,他也得琢磨着做点买卖了。
“带上水。”她知道这家伙憋在家里闷得慌,赶紧转身将水囊装好水,递到他手中。
“我走了,媳妇儿!”他接过水囊,来到院子里,此时小太监秋海已经为他备好了马,对方俨然成了家庭中的一员,和女主人也相处得很好。
“先生请小心!”秋海说道,今早陛下让老太监送了一些礼物过来,其中还有妃子们沐浴用的香汤,和澡豆。
“好好照顾夫人,我走了!”他跳上白马带着佩剑跑出院门,来到了昔日繁华的咸阳街头,而今天街上的行人却寥寥无几,只有守城的士兵匆忙的在城内穿梭。
此时,一名传令的太监骑着快马在城里来回奔波,扯着嗓子不断的宣传:“大王有令,生擒匪首嫪毐,赐钱百万;杀之,赏五十万。斩首百人,皆拜爵……!”
“比复读机还烦!”他忽然想起二十一世纪,十元店里喇叭内传出的广告了,连忙策马奔向城门,想去瞧个究竟。
城门口,摆着层层叠叠的木栅栏,为了让将士们赶去增援,城门只开了一个两人大的缝隙,伤员和兵士都要从里面通过,一时间就变得拥挤不堪了。
“壮士,请披上盔甲!”守在门口的是位老太监,正给加入战斗的群众发放武器。
程熹接过单薄的盔甲,披在了身上,转头问他:“城外战事如何?”
“我大秦将士勇猛,叛军已经逃到西面郊野。”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他快马加鞭奔出城,看到了凄惨的景象,城外净是尸体和四处乱丢的武器,树丛中着起大火,道路两旁的房子也被烧得一片狼藉,百姓们只得退到城边蜷缩在守军眼皮底下,等待战事结束。
一个小女孩哭着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喊着爹爹,大概她父亲已经卷入了战争,生死不明。
曾经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他,并不明白战乱之中百姓们的痛苦,但现在却已耳濡目染,置身其中了。
长信侯带着残兵败将退到西面的大道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遇上了代丞相昌平君的追兵,他苦于应付躲在护卫中间,拿着铜戈虚张声势。
“生擒嫪毐!”为首的将士喊道,追兵如潮水一般的涌了上去。
此时,南面的树林中忽然蹿出百十个身穿黑衣行如风,快如闪电的身影,加入了嫪毐的阵营,把匪首护在中间。
“你们终于来了!” 嫪毐大喜,这可是魏国承诺的援兵,应该可以带他逃出秦国,去往蜀地。
百十名黑衣人个个蒙面,站在里围的佩戴弩箭,中间的手握长刀和盾牌,最外围的则用长矛。显然是经过细心训练和部署的,面对那么多敌人也不畏惧。
“放!”为首的大个子一声令下,弩箭手放出了数百发红色的箭支,几乎支支命中目标,企图追击的秦军倒下一大片。
赶到现场的程熹在秦军的后面,亲眼目睹了这一情况,他忽然想起那日杀死荆轲的刺客,所用的毒箭竟然完全相同。
“退!”又是一声命令,黑衣人便护着嫪毐退入林中。
程熹怎能浪费这次好机会,他自然得追踪到底。至少要了解这伙人受哪个的指使滥杀江湖义士,他欠荆轲人情,若不是用了对方的名号行走秦国,哪儿会受这么多的礼遇,当然也没办法娶到漂亮的老婆了。
他跟着秦军一同追入了树林,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21.一缕青丝
“有陷阱!”前方忽然有人大喊,忽听得人仰马翻,摔入坑中的闷响。
几十名骑着马的秦军掉入了布满木刺的陷阱,死状尤为恐怖。
程熹勒住马,观察附近的地形,挖古墓也不是没有收获么,起码了解古人设置陷阱机关的思路。
他喊了一声:“从这边走。”再往前还有其他陷阱,附近的树木有被马儿踩踏的痕迹,不细细观察很难发现。
虽然前面几乎无路可走,但他用宝剑劈开树枝便拓出一条小路来,不少将士跟在他后面,渐渐的步入了密林的深处。
按道理来讲,叛军应该是走山路逃往南边的汉中郡,再前往蛮荒的蜀地,时间一久就能混入蛮夷部落,再谋出路,秦王自然不会给嫪毐派系这个机会。
蒙毅的军队早已悄悄的调入了渭水以南,就等着夹击乱党,将他们一网打尽。
大队人马来到渭水北岸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乱党残余困在了西渭桥之上,这是一座能过两座马车的木桥,长五百米。河的南岸便是蒙毅所带的御林军,眼看着就要被抓的嫪毐已如瓮中之鳖。
追兵却在桥两岸停了下来,纷纷安营扎寨,故意无视桥上的乱军,生起火来做晚饭,与此同时,伤员也被送往咸阳医治。
放眼望去这场景就像程熹以前玩的SLG,只不过一兵一将全是真人,指挥者不是自己,而是一位名叫赢政的禽兽!
“陛下!”为首的将军看到一队人马从西面的大路赶了过来,最前面的男人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赶紧带着兵士纷纷跪下。
“免礼!”秦王跳下马来,向众将士说道,他来到河边借着火把眺望桥上的情景,随后对将军说道:“暂且休整,立刻集结100善水性的兵士,子时后潜入渭河生擒嫪毐。”这混帐必须活着,他还有许多事没问清楚,不会让对方那么容易就死的。
“是陛下。”
他也没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天亮,趁着黑夜动手最好。大概是因为喝了僵尸血的缘故,在夜晚看东西居然犹如白天一般清晰,每个人都会释放出一股气味,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都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秦政扭过身,忽然闻见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就马上穿过成群结队的将士向营帐后快步走去。
来到树丛后的篝火边时,程熹正和两个中年士兵蹲着吃晚饭,三人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在意边上站了几个人。
赢政向身后的侍卫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回避,走到对方的身旁,弯下腰低声道:“荆卿,你怎么来了?”
“呃~!”他手中的烤鱼掉到了草地上,仰头盯着对方看了半天,才下意识的抹了抹嘴儿。
秦政从袖口掏出一块丝帕,递到他面前,示意让他拿去擦嘴。
说不出为啥,程熹看到他就堵心,巴不得此人瞬间蒸发,想起那天的爆菊之仇就恨得牙根儿痒痒!
“陛下!”两名士兵赶紧跪下行礼,到是蹲在一边的家伙像只狼似的疵着牙,朝一国之君挑衅。
秦政的注意力全在荆轲身上,只想快点打发二人离开:“你们去那边休息吧,我有话和荆卿说。”
“是陛下。”二人迅速撤离,篝火边只剩下秦王和传说中的刺客。
“还要朕帮你擦?”见到他不接,秦政又失去耐心了。
程熹瞥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到地上说道:“我又不是娘们!”手绢,那东西都十几年没用过了,最后一次使是小学二年级,他最爱拿印着卡通图案的手绢擦鼻涕。老妈活着的时候经常拿它给自己叠小耗子,这东西还真是怀旧啊!
“擦干净嘴,随朕进营帐休息。”秦政一把将丝帕塞到他手中,直起了身。
“操~我又不是你女人,你算老几啊!上回搞我屁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死同性恋!”他发飙了,将手帕扔到了地下。
虽然秦政不能完全听懂他的话,但也知道在骂自己,他强压住怒火说道:“上次朕确实让你受苦了,之后朕差人给你送了补品和礼物。”他觉得这就是道歉的方式,臣子应当心满意足的欣然接受。
“作为一国之君就能为所欲为么?”果然到哪里统治阶级都有特权,他就是气不过这一点!
秦政沉下脸,半晌没吱声,随后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要么让我上,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你!”他一点也没有开玩笑,被鸡J是男人最大的耻辱,他怎能就此咽下这口恶气。
赢政笑了摇头道:“两样都不行。”
“去你大爷的!”他骂了句,抽出腰间的佩剑。
而秦王根本就没把这一行为放在眼里,反而摘下了发冠,抽出了象征秦国最高权利的宝剑,割下一缕青丝,走到他面前。
“干嘛?”程熹有点儿傻了,这家伙玩什么花活呢。
“它代表了朕,你的?”他把头发,交到盗墓人手中,也想得到同样的回馈。
“要我头发?”擦~又变成琼瑶式的后宫剧了,他就受不了这种调调,恶心巴拉的。结发夫妻么,想到这儿他彻底囧了,瞬间就没了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心情。
“这是你给我的,收下了啊,想要我的没门儿。”他二话不说就把赢政的头发揣到了怀中 ,这可是秦始皇的头发,万一有一天能带回二十一世纪,绝对有价值,他得留好了。
“你……随朕回去休息吧?”他多少有点儿失落,但最终目的不能放弃。
“不,李将军在招募水性好的勇士,我报名了。”他打算吃完东西就去报道,除了会游泳外,他甚至还有潜水资格证呢。
秦王一惊,拧着眉道:“荆卿不必以身犯险,你可是秦国的贵客。”说白了这些人就是炮灰啊,他非要趟这浑水。
“这场战争快点结束,百姓就能少受些苦。”他偶尔也会觉悟高一回的,况且也该找个机会试试身手了。
听到对方说完这句话,秦政笑了,温和的说道:“既然荆卿这么说,朕也不再阻拦了。”侠者乃为民之疾苦所生,这话用在对方身上恰如其分。
“活捉嫪毐赐钱百万,你可不能赖帐!”程熹豪爽的笑着,要说他纯粹为了弘扬正义而来,那真是鬼也不信,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做很多事了。
“君无戏言。”赢政斩钉截铁的说。
“走着瞧吧!”他信心十足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收好佩剑到李将军那里应征去了。
22.运费?
子夜之前,百名水性极佳的勇士已经集结于渭水北岸的隐蔽处,分别于三个地点潜入水中,展开突袭。
下水之前,程熹随手抄起一块木盾,悄悄的潜了下去。
到河中间的时候,他露出半张脸,一抬眼就望见了被黑衣人护在中间的嫪毐,桥上的叛军正忙着用浮木扎起一只小船,必定是想送匪首突围。要下手的话必须尽快,秦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召集到足够数量的战船。
MLGB,他咋就不会暗影箭,要不绝对S死这丫挺的。程熹也不再抱怨了,把匕首叼在嘴里,顺着桥墩爬了上去。
“有人!”桥上的护卫忽然发现了另一个飘在水中的秦军,顷刻间“嗖嗖”的弩箭齐发,河中立刻浮起一具像刺猬般的浮尸。
他赶紧像只壁虎一样将身体勾在了桥底,秉住了呼吸,擦~这感觉咋像在玩《天诛》呢?
随后,有十来个黑衣人跳下了水,和桥下的秦军展开肉搏!
一百个,至少被干掉二十多,他念着“阿弥陀佛”向上方移动,为了百万赏金,拼了!
手勾到桥面的时候,眼前站着一位持矛的黑衣人,显然没有发现他,正四下张望,做警戒工作。
耳边响起你死我活的虐杀声,这感觉真TM刺激,他决定给对方来个忍杀,但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游戏中!
在持矛者的左上方有一位身披华丽盔甲的中年男子,被众人簇拥其中,他见过画像,此人就是嫪毐。这简直就是中了1000万么,他可不能让钱飞了。
程熹横下一条心,纵身从围栏下钻了进来,抓住前面的黑衣人,朝后背狠狠刺了一刀,这家伙应声倒下。尽管他一再催眠,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在玩游戏,可头一次杀人的感觉真不咋样,一股热气在他胸口冲撞,雄性对于杀戮的原始欲望被激活了,原来堕落这么容易!他现在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来得更加顺手,他飞身一跃跳到了嫪毐身边,一把揪住了“100万钱”的领口。
“哇!”嫪毐大叫一声,拼命向后撤身,他边上的两个黑衣人也刺出利剑,向程熹袭来,机灵的他赶紧把匪首推到前方,当作肉盾来使用,匕首则停在了这家伙的喉管之上。
此时,其他秦军也纷纷爬上桥和叛党展开殊死搏斗,程熹正好趁机向部署稀疏的桥北岸撤退,看到追击的黑衣人马上尾随而至,他使劲全力拽起不算单薄的嫪毐跳入水中,扥着对方向秦军大营游去。
这一路上,此人只是挣扎了几下,就因为呛水窒息晕了过去……
秦王坐在中军大帐内,望着五花大绑的嫪毐,冷笑着说:“你以为能逃出秦国么?”
罪魁祸首没有吭声,只是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君主,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回陛下,那些黑衣人有不少逃走了,我们抓住的全都服了毒!余下的乱党已经投降,正在帐外听候发落。”蒙毅匆忙进帐回报,这些黑衣人都是陌生面孔,根本不是秦国人,身上也没留下任何线索。
“先押往大牢,把他带下去,即刻启程回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