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不会武的人混江湖,简直就是找死啊啊啊!
靳禹哼了一声,搂钱乐肩膀:“小乐,有我在,怕什么?!你是堂堂盟主,谁敢动你?!我相信,活人不会愿意得罪三针魔仙
。”
江湖人又一次惊了:“三针魔仙!”
“还有三刀神僧!”靳禹又加了一句,满意的听到一阵倒抽气声,继而是一片低呼和争论声。
花当家一摆手:“盟主放心,我会派人收集功法,特别是容易练成、效力惊人的武功秘籍。盟主学成前,花家会担负盟主的安
全工作。”
第97章
“用不着你!”小司徒摆摆食指:“玉菊的安全,还得我迷菊圣手盯着,别人,我不放心!”
钱乐小脸一红,脑袋几乎贴到桌子上。
玉菊!
福玉世子!
从六品的卫千总?
武林盟主?!
预定的平凡生活,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吗……
武林盟的成立是大事,事关众江湖人切身利益,甚至远大理想。
或几个门派聚在一起商量,或三五武者连说带比划,都开始进入武林盟的雏形规划工作中。
新当选的武林盟主蔫坐着,随便左手边的刑海递他一块羊肉嚼,右手边的靳禹塞他一块鱼肉吃。
司徒老爹泯口酒,状似不经意道:“九王爷,陛下那储位,说没说什么时候定啊?人都悬着心呢!”
九王爷漫不经心的看眼司徒老爹:“你想知道?自己去宫里问!”
司徒老爹呵呵一笑:“不用问。都猜着,不是这位,”司徒老爹朝靳禹一努嘴:“就是这位。”司徒老爹比个“六”的手势。
九王爷有些不快:“饭桌上说这些干什么?”
司徒老爹不理九王爷那套,直接道:“你赌哪个?”司徒老爹飞快扫眼靳禹,补充道:“这位,师从某圣僧,天文地理、排兵
布阵、机关医术,还有治国平天下那套,学的多了,且无所不通,正宗师出名门,肯定严师高徒。我听说上面那位看重的很,
把他和六皇子同做储位的人选。最后花落谁家,真是说不准啊!”
司徒老爹的声音不高不低,与他相邻的九王爷能听清,隔着九王爷的刑海也能听到,其他人不大可能听见,而钱乐,和正在给
钱乐喂汤的靳禹,司徒老爹相信他们俩肯定都听不到。
刑海扶碗的手,轻轻摩挲几下碗边:他日,若靳禹坐上皇位……刑海看靳禹细心的给钱乐擦嘴角的汤,心里一沉……六皇子李
行和与虑斗宫的生意,本就是要做大,那就一直做下去吧!
靳禹功力不凡,司徒老爹的话他听到了。选太子的事,皇帝跟他提过,也确实如司徒老爹所说,皇帝对他的师承很是看重和赞
赏。不过,靳禹自己并没当回事。
一场饯行宴,因为谈出武林盟这一大事,愣是从午时初延续到戌时末。
若不是钱乐提醒花当家等人,次日要早起出发,回南岸山寨营,众江湖人还欲继续讨论武林盟的规划和盟规框架。
刑海急着回虑斗宫再闭关,出了食仙居便与钱乐道别:“乐儿,我这就回去闭关。我会尽早突破九层功力,回来找你。乐儿,
我不在你身边,你好好保重……”
刑海眼圈有些发红,钱乐用力抱抱刑海,勉强笑道:“老海,你也多保重。”九层功力什么的,实现的越慢越好!只是再不能
经常见到刑海,钱乐心里还是有几分难过。
刑海低头,轻轻亲吻一下钱乐的眉心,恋恋不舍:“乐儿,我走了。”
钱乐目送刑海上马,绝尘而去,心里失落、难过、烦恼,还有些不安,齐涌心头,不禁咬着嘴唇,皱起眉头。
只是兄弟,却为何会在刑海刚说要离开时,就开始怀念那个沉稳的怀抱?只是兄弟,为何会看到刑海的不舍时,自己也感到鼻
子一酸?只是兄弟,为何忽生念头,甚至愿意陪着刑海去闭关……
我这是怎么了?
我是男人,喜欢的是女人,而非男人!更不应该是……自己的好兄弟……
刑海,好兄弟,闭关一定要专心,要顺利啊!
靳禹还在郁闷钱乐结账时,酒楼东家亲自出来免单,色迷迷的邀请钱乐常来食仙居,钱乐竟然无视那张肥脸上的谄笑,点头说
好……刑海和钱乐道别,钱乐陷入沉思,他便都没注意到。
钱乐本要回六皇子府,哪知六皇子府上有白苍遣的人候着,引他进宫休息。
白苍也要回南岸营地,不过不与江湖人同路,而是晚几天。四皇子通倭人的事已经败露,皇帝却有心利用现成的情报网。白苍
这两日便是去摸这张情报网,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所以回宫一汇报完,就在宫里歇下。
钱乐在偏殿睡的正香,有人低声来叫门,却是皇帝召见钱乐。
钱乐迷瞪着眼爬起来,蹑手蹑脚收拾齐整,那边白苍还是被惊动,问了时间,问了何事。
丑时初,皇帝召见人,不常见,但也不希奇。
白苍过了片刻,叮嘱钱乐:“早点回来,别影响陛下休息。”
钱乐迷迷糊糊应了,跟着亲自来接的总管太监去见皇帝。
总管太监听白苍那话,知道白苍也在提醒他,可他深感无奈——皇帝的事,哪是他能左右的。
皇帝已经折腾半宿了。
起初不到亥时,皇帝就兴致勃勃地回到寝宫,着被点到的妃子好生伺候。哪知那妃子人还没跪稳,皇帝盯着毯子卷愣了愣,忽
然就怒了,撵走那妃子,把扛妃子来的几个太监赏了板子,还让人当他的面把毯子卷烧了。
总管太监隐约明白,和皇帝东拉西扯聊了一阵,引开皇帝心思,才暗示皇帝可以去妃子处留宿,那样就看不到毯子卷。
皇帝喝了两杯茶,起驾去最年轻的容妃子处。
那华妃不过二八年纪,是二品大员容左丞的幼女,巴掌大的小脸还带点婴儿肥,人也稍显圆润,笑起来天真烂漫的样子,极讨
皇帝喜欢。此女平日深居简出,对身边的人管教极严,不搬弄是非,也不见争风吃醋,皇帝便早早把她捧成妃子,以示恩宠。
容妃睡的正香,听说皇帝忽然夜访,半是疑惑半是欣喜,匆忙起来迎接。
总管太监小心在旁边伺候着,眼看皇帝来容妃处时,一脸淡然,坐下吃喝片刻,脸色更加淡然的离开了。
总管太监心中一沉,顾不上容妃莫名惊慌想找他问皇帝离开的缘由,急匆匆跟上皇帝离开的脚步,心里在犹豫,还要不要再给
皇帝出别的主意。
皇帝深夜跑到御花园吹了半个时辰的夜风,回寝宫前点了一个侍君,特别要求不许裹毯子卷,要穿白色里衣。
第98章
等寝宫的大门关上,留在门外的总管太监左思右想,心里不安,悄悄派人去打探钱乐这晚在哪歇。
打探那人刚刚离开,门内就传出极大的“啪”声,似巴掌拍在肉上。
门外几人低头掩笑,唯有总管太监皱眉——那声音八成是扇耳光。
随后,就是一阵叮咣的摔砸声,皇帝在门内爆喝:“来人!”
等一众太监宫女把半边脸被扇的高肿、白色里衣沾满茶叶茶汤、手脚胸口被碎瓷划出数个血口的侍君拖走,将寝宫内打扫干净
后,子时已过半。
总管太监察言观色,见皇帝揉着额角,脸色青黑,忙闭紧嘴巴,一声不敢吱。
“去御书房!”
许久,皇帝终于决定晚上不在寝宫歇了。
总管太监隐隐松口气。
走到半路,皇帝忽然唤总管太监:“钱乐今儿个去食仙居了?”
总管太监顿时一脑门汗:“听说是去了。”
皇帝等了等,不耐烦地拿眼瞅太监。以往他一问,身边这亲信就把前前后后都多说些,供皇帝参详,今天却罕见的闷了。
总管太监被皇帝瞅得无可奈何,只能把钱乐给江湖人饯行的前前后后都讲出来。其实石老烟不久前被皇帝召见时,已经全都说
过一遍,自己不过是复述一遍而已。可是帝心难测,他要听,自己只能说。
皇帝听完,立刻决定,不去御书房,再回寝宫。
“去召钱乐罢!”皇帝眉梢带笑,心情大好,给总管太监交待了差事。
总管太监回想完毕,听身后钱乐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他,心底暗暗叹气。
安贤王李行禹和虑斗宫宫主刑海,迷恋玉菊钱乐的事,司徒父子已经对皇帝讲过。在总管太监眼里,皇帝贵为九五之尊,横刀
夺爱的做法,总归有损皇威……
钱乐被从梦叫醒,脑袋里跟一锅浆糊似的,直犯迷糊。他跟着总管太监,三绕两转,吹了会夜风,渐渐清醒,认出了方向:“
诶,我说总管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寝宫啊?”
总管太监含糊应了。
钱乐对那寝宫有心理阴影,龇牙道:“这么晚去打扰陛下休息多不好。我还是明早去御书房候着吧。”
总管太监急道:“陛下还没歇息。”
说着话,钱乐已经被领到寝宫外。
皇帝竟披着黄袍等在门口:“钱乐,来来来,陪朕聊聊,食仙居的饭菜怎么样?”
钱乐一个激灵——皇帝这是听到风声,要问武林盟的事?坏了,民间组织要做大,皇帝绝不可能放任!
钱乐本不想进寝宫,但想到江湖人的安危,只能硬着头皮进。
总管太监放好茶杯,低着头退到门口,按皇帝的示意,虚掩上了寝宫的门。
皇帝坐在软榻上,听坐在脚边的钱乐讲他和江湖朋友们在食仙居饯行宴。
出乎钱乐意料,皇帝对武林盟的成立表示赞同:“能有个盘子,拢拢那些散沙,倒也不错。盟主可有人选?”
从门缝听到这一句的总管太监,险些在心里直接问候太后娘娘:皇帝陛下,盟主已经确定就是钱乐,这事今晚您已经听过两遍
,现在却假装不知道,找当事人再问一遍?您是不相信我们啊?还是不相信我们啊!已经有十几个皇子和公主的陛下啊,情趣
不是这么玩的啊……
钱乐在寝宫里听不到总管太监的心声,偏着头羞愧道:“蒙江湖朋友们的厚爱,钱乐我被选作第一任武林盟主。当然,这只是
现在商定的,日后兴许还有变数,会换下我,让别人当。”
皇帝呵呵一笑:“若是福玉世子做武林盟主,朕便放心了。钱乐,你只管放手做,江湖在你手上,朕觉得很好!”
钱乐有点莫名其妙,抬头看看皇帝,动动嘴,还是没问出“为什么”。
灯罩里,烛光微颤,晃着钱乐面颊上的细小绒毛一抖一抖,好似一根细鹅毛的尖,在皇帝心脏上刷了两刷。
皇帝匆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才道:“钱乐啊,朕年轻的时候,也是闯荡过江湖的!”
钱乐早听说眼前皇帝行走过江湖,当年还借虑斗宫的手,除去一个对他竞争皇位有极大威胁的兄弟。眼下皇帝追忆往事,不知
他的江湖行有何风采,好奇心活跃起来的钱乐,仰着小脸,双眼晶亮的望着皇帝。
有个热切的听众,皇帝讲起往事,不见熬夜的疲倦,只有眉飞色舞,讲到兴头上,还拿下宝剑,抽出来舞了几式。
总管太监在门外听着,看天色辨时间,熬去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
“……后来,父皇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将朕急召回京,把朕关了三个多月……朕当时还不服气,顶撞父皇……唉,回头想想
,朕那时太年轻,很容易冲动啊……”皇帝眉眼一垂,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等朕明白父皇一片用心良苦,想道歉,父皇也
听不到了……”
钱乐一挑眉:“陛下,人年轻的时候,都会犯错。谁都一样!说句大不敬的话,太上皇年轻的时候,肯定也让他的父皇恼火过
。要我说,不论年轻时犯过什么错,陛下将天下治理好,太上皇在天上看着,肯定已经很是欣慰,也不差你那一句道歉。”
皇帝看看钱乐,半晌笑了:“你这孩子!我那些儿子,要是有你这一半明理懂事,我就省心了。”
钱乐大咧咧道:“陛下,你能想明白你父皇对你好,你的儿子也早晚能想明白你对他们的苦心。放心吧陛下,除了个别难以救
药的,大多数皇子本性不坏,过一阵就都能想明白,知道认错,也会改过的。”
皇帝拉起钱乐扶在软榻上的手,轻轻叹气:“好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想看他们互相争斗,可是,这是皇家,避免不了
。现在我年龄大了,心没有年轻的时候硬,总想着,看那些孩子都快活,他们若是争斗,我却一个都不忍心重罚。若是在过去
,只怕已经砍了几个……”
钱乐忍不住一抖,皇帝握着钱乐的手,立刻察觉,不禁笑了:“你这孩子,平日胆子挺大,我一说砍头,你便怕了?”
钱乐低头嘟囔:“行刑台都上去过,一时半会总有些心理阴影。”
皇帝呵呵的笑。
第99章
夜太深,烛光似乎燃得太久,也有些暗。
皇帝的掌心里,是那独特的滑腻、极富弹性的肌肤。看着脚边的钱乐,皇帝眼神渐渐深了。
钱乐等了一阵,没听到皇帝再说话,以为皇帝睡着,便抬头去看。
皇帝黝黑的瞳里,隐约闪着无色的火苗。皇帝捏着钱乐的手,渐渐用力。
同是男人,钱乐对那瞳里的火苗,很是了解。而与靳禹、刑海有过亲密接触后,钱乐对这种目光的含义,也格外熟悉。
钱乐心里一惊!
那夜在寝宫醒来,钱乐见到皇帝衣冠不整,某根高昂,随后皇帝毒发攻心,他只当皇帝是因为中毒而已。此时看皇帝状态,可
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陛下!”钱乐龇着牙,似笑非笑道:“人说舍命陪君子,我是舍一晚上的好梦,陪陛下。陛下,赏点零花钱吧!”
皇帝猛然回神,哼了一声,哭笑不得,伸手一指榻上抽屉:“随便挑……你都拿去罢。”
钱乐笑嘻嘻的谢恩,摸索一阵,从龙床上抽出一块黄绸,将抽屉里的珠宝玉玩包好,挂到肩上:“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还要
早朝,歇一会吧。”
皇帝知道留不住钱乐,胡乱摆手:“去吧去吧!”
钱乐打开寝宫的门,跨出门槛,微微松口气,对门旁的总管太监道:“陛下要歇了。”
总管太监不着痕迹的微微打量钱乐,听了一夜对话,适才片刻安静,还是让他提起心,这时看钱乐衣冠整齐,也和钱乐一样微
微松口气,点头应了,就要进寝宫。
寝宫的门忽然从里打开,皇帝两步走出寝宫,站到钱乐面前。
钱乐、总管太监,还有周围的小太监、小宫女、远近侍卫,眼睛全都跟着皇帝动作。
皇帝伸手一摸钱乐的脸,又就势轻轻捏了捏,笑道:“淘气!快回去睡吧,看把你困的。”
语气里的宠溺,所有人都听得出。
钱乐走的匆匆忙忙。
钱乐边走边抖,一身鸡皮疙瘩:“玉菊玉菊……你们都盯着这副身体,谁关心过我钱乐的思想、灵魂……哥明明很成熟,竟然
说哥淘气……怒!”
早朝!
群臣再提立储一事。
皇帝心中有人选,只是还没决定,于是不耐烦的听着,并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