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哥的承诺做定心丸,家麒稍微放心了。
虽然忤逆了二哥的期望,但他依然深爱着自己的兄长们。他们顶替了年幼失去双亲的家麒心中「父」、「母」的角色。
可以说没有大哥、二哥,他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希望革思哥的气愤不要维持太久,等会儿送壹城回家之后,家麒打算再和二哥好好谈谈。他要告诉革思,就算自己另有
喜欢的人,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地爱着大哥、二哥,爱这个家。
悖里打开自己寝室的房门,不意外地找到了窝在墙角,抱着自己单边膝盖,席地而坐的男人。
「出去。」瞧也不瞧他一眼地,说。
「这里是我的房间吧?」
「这里是家麒他母亲的房间,而我现在正在跟他妈抱怨他儿子的寡情薄义——人类全是些没良心的家伙!」
「你现在不是人类吗?」
终于抬头瞪了悖里一眼。「看我难过,你很爽?」
「他很快乐,这样难道还不够好吗?童同学怀疑我们一家子是吸血鬼,却没去找驱魔师,仍想与家麒在一起,你不觉得
该给他一次机会吗?也许他才是家麒一辈子的幸福。」悖里蹲在他面前,歪着头说。
革思当然知道这一点,否则又怎会在最后一刻「同意」他们交往。
「放下白雪公主的坏继母这个角色,给他们祝福吧?」
「你闭嘴!」
谁是坏继母?革思绝对不会祝福那两个小家伙,反正年轻人都是三分钟的热度,大家走着瞧吧!
返家途中,壹城还有一个非解开不可的疑问,得向家麒问个清楚。
「家麒,关于你贫血的毛病……你需要输血吗?」
在保健室里,他清楚记得自己说要给家麒几加仑的血时,当时家麒的反应让壹城做出吸血鬼的结论,既然现在知道吸血
鬼只是个误会,代表家麒需要血液一事另有内情。
点着头,回道:「我以为你是从谁口中得知了我有先天性造血功能障碍的问题。这是老毛病了,中、小学的时候,我三
天两头就得去医院报到接受输血,从没去上过体育课。罹患这种罕见疾病,说出去会被同龄的小孩子排挤,因此哥哥不
让我告诉外人,它是家人之间才知道的一个小秘密。」
家麒苦笑了下,顺便将自己从小是个药罐子、两个哥哥为了照顾他的病,不知伤了多少脑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
「那,现在你的身体……你是什么血型的?需要输血的人的话,我可以。」壹城立刻自告奋勇。
「现在我在吃的一种实验性新药,可以协助再生我欠缺的红血细胞,接受输血的次数也减少很多很多了,生活起居和没
生病的普通人没两样。」
托此药的福,体力已能应付体育课,且不再动不动就昏倒。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药贵得要命又没补助,加上父母亲留给我们的保险金早花光了,这药钱对我们而言是很大的负担,
所以我才努力自己做环保赚零用钱,想尽量减少哥哥们的负担。」吐吐舌头。
壹城此刻才了解,自己从阎家兄弟手中抢走的,是多少年来备受呵护,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害怕着不知何时会失去,好
不容易才捧大的珍贵宝物。
阎二哥的激烈反弹,可窥见这十几年来家麒与家人一路走来的辛苦。
他不由得扣紧了家麒比寻常人更沁凉的掌心,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往后这宝物,就该由自己守护。
家麒也默默地回握住他的手,回他一个甜美的微笑。
他们沿着绿荫大道信步而行,继续聊着吸血鬼的话题,壹城更把自己几天下来的心情说给家麒听,逗得他捧腹大笑。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也走到壹城所住的老公寓了。
「原来你家在这里啊?离我家没多远嘛!」家麒说。
壹城犹豫不决着,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请他上去坐坐——基于礼貌,以及私心的渴望,答案肯定是「应该」。
问题是,两人独处一室,壹城没把握能把持得住自己。
「你家里还有谁在吗?」
「现在只有我。我爸爸是跑远洋渔船的,一年十二个月里面有十个月在海上。我母亲几年前和父亲离婚了,和现在的老
公再婚,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经常会过来探视我……」壹城说着说着,苦笑道:「我看这些事情,改天再聊吧?我
想你也需要休息,明天我们学校见。」
仔细瞧家麒白皙的脸,还不是非常红润,不想让他太过勉强(亦可回避自己一时冲动的危机),因此请他到家中坐坐的
念头,壹城决定作罢。
「什么?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清澈水潋的黑瞳,纯真无邪地凝视着壹城。
「我家没茶叶。」临时只能编出这样拙劣的藉口。
家麒一怔,眨了眨眼。「总有开水吧?我觉得口很渴耶!」
迟疑着,壹城不知道该让他上楼,或是自己跑去帮他买瓶水就好?
「欸,你怕什么?我保证不会推倒你,霸王硬上弓的,让我上去嘛!」暗亏了他一下,笑道。
但这俏皮过头的笑颜,让壹城体内所存无多的绅士细胞陆续倒地阵亡。
危险的野兽本能跃跃欲试,虎视眈眈,预备随时篡夺壹城的身体主控权,扑向面前白白嫩嫩的迷途羔羊。
「……喝了开水,你就回去?」心软地说。
家麒肯定地对他点个头。
壹城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再次牢牢拴住裤裆中蠢蠢欲动的野兽,集中精神不去做任何色情妄想,专心替美丽但目前
不可食用的羔羊带路——举「步」维艰,第一次爬二楼,爬得这么辛苦。
「随便坐,我去替你倒开水。你要冷的、热的?」
「冷的就行了,谢谢。」
壹城熟练地从橱柜中取出玻璃杯,放在冰箱的取水口上。转头,看见家麒正在脱学生外套。
「你、你在干么?!」
「很热,你不觉得吗?」说着,家麒边走向阳台落地窗,边把外套随手一丢在沙发上,推开玻璃门。「看,这样不是凉
多了吗?」
站在微风徐徐吹送的门前,少年回首朝他灿灿一笑。
金色阳光透进少年拉出了下摆、纯白的薄衬衫内,随风微微晃动的暧昧纤细曲线,收拢在细得不可思议的腰间。
情不自禁地,视线徘徊在禁欲的黑色学生长裤上面。尤其是跟着少年修长双腿走动时,优雅后翘、摆动的小巧双丘。
「开水还没好吗?」人已经来到壹城面前,微笑地问。
猛地回过神,低头擦去口水。「好了、好了!」赶紧把装满水的杯子从冰箱口移交到家麒的手中。
「啊……」
施力过猛,开水泼洒在家麒的白衬衫上头。
水,迅速地沿着棉麻质地扩散,大片的水渍湿透了白布,紧贴着肌肤。
「全湿了……」
是啊。覆盖在胸口上的乳尖也湿「透」了出来。
「伤脑筋,可以借我一条干布吗?」
壹城一双眼睛没办法离开那俏立在半透明布料下的粉红小果,他傻愣愣地吞了口口水,脱下自己的外套,交给他。
「咦?要我用你的外套擦干吗?」
「穿上。」在他的鼻血如火山熔浆喷出前。
家麒看了看,手指一松开,外套啪啦落了地。「我有更好的点子——脱掉,再跟你借件干净的T恤穿就好了。」
语毕,宛如魔鬼的试炼般,动手解起了衬衫的衣扣。
壹城迅速地揪住了他的手指,以虚弱的求饶口吻说:「你是故意的吧?」
「努力对抗诱惑的绅士,这么难得的画面,怎么可以错过呢?」立刻承认,且丝毫没有忏悔之意的,家麒摇晃着得意的
小恶魔尾巴,说。
「喂!」太过分了,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在忍耐!
家麒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喔!」
别再说了。壹城呻吟着。
「你想想看,我们已经得到许可了耶,我们可以正式交往了。」
噢,有效攻击九十九点,壹城的防御力只剩下一点了——临死前的反击,壹城决定放大绝。
「你还没满十八,我不能犯罪。」几天前,这根本不成问题。
「不要忘了,我比你大一个月,如果被捉,也是年纪比较大的我会被起诉。」叹口气。「直接说吧,你替我的身体担心
。」
「……我只是求谨慎。」
家麒以食指压在他的唇上,道:「嘘。你不用解释,我知道。这辈子我被许多人保护着而活下来,我不会觉得身为男人
却被人保护是一件丢脸的事。」
「但是,我也不希望你们——尤其是你,把我当成玻璃娃娃,小心翼翼地捧着。我想和一般人一样谈恋爱、享受肌肤之
亲,在想亲吻的时候亲吻,想爱的时候就爱。我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下去,这个判断留给我自己。你只要决定一件事,要
不要我?」
笨蛋!
怎么可能不要呢?
壹城一把搂他入怀。烫贴着家麒的下半身,自己那早已火热的部位,比任何言语更强有力的回答、宣示着。
「真的……可以吗?」
「七次大概不行,三次的话……勉强喽!」
真是。这种时候还开什么玩笑啊?
壹城嗔笑着,以双手捧起他的小脸,几近虔诚地亲吻着他的鼻尖、他的翦翦双瞳、他的唇……浅尝着,再深深地探入、
索取,分享彼此炽热的气息。
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
短暂地分开,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心心相印地对视一笑,他们也许无法向全世界大声地说爱,但他们有了彼此,这不
是最棒的事吗?
第三章:资源回收场的小恶魔之二
「呐,便秘的痛苦,和做那档事时的痛苦,你想哪一种比较痛啊?」嘹亮的清脆嗓音,开口问道。
正好搬起一堆旧报纸的他,整个人一愣,一不小心就把报纸摔在自己的脚丫子上,无声地惨叫一声。
「哇,你还好吧?」
他带点哀怨地回头,望着外表貌似天使的少年,心想:真要同情,就不要问那种害人心脏病发作的尴尬问题!
「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咧!」少年来到他的身边,边替他将那叠报纸搬开,边说道:「怪不得会笨到连该占便宜的时机
,都会白白错过。熟鸭子自己送上门了还能往外推,难道你要熟鸭子死而复生地自己跳进你嘴中吗?」
够了。他投降。「我的错,我道歉。可以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吗?」
「为什么?我觉得这是个很值得探讨研究的话题呀!如果不好好地研究上一次是怎么失败的,下一次还是会一样失败,
不是吗?」十足挖苦的口吻,道:「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或者你忘记我问了什么,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家麒……」
不饶人地一笑。「你知道,我那天回到家后,大哥说要帮我庆祝『长大成人』,开了瓶昂贵的红酒吗?我一边喝,一边
心感愧疚地对大哥说:很抱歉,你弟弟的小弟弟和小菊花都还是原装货,他连便秘和性交的差别在哪里都不知道,红酒
留着下次喝。」
「我很抱歉。」
「你还是没搞懂。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只是要知道原因。是我哪里不好?你不满意什么?为什么一开始『性』趣高昂,
到最后却『公』败垂成?——若是你发现自己还是比较爱女生,对我扁平又带把的身体没『性』趣,你大可直说。幸好
我没失恋过,很想体验一下被人甩掉的滋味!」
猛烈地摇头,再摇头。没有不好,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没有没兴趣……绝对不是这些理由。
不过,他不由得感叹,兄弟就是兄弟,血缘是欺骗不了人的。
像现在,得理不饶人(的确情有可原)的清秀脸庞,挂上冷冷嘲讽的微笑,让人无法不联想到那位蛇蝎般美丽、说话又
恶毒的二哥。
「那我更不懂了,明明那天气氛好、灯光佳,一切都很完美,为什么你说你『做』不下去?」
那是非得在这个地方讨论不可的事吗?他有些无奈地看了下左右——废弃宝特瓶堆出的小山、废纸堆、废家电。
可是……
「这里是我们认识的地方,在这里讨论天经地义!」盘胸说道。
这点他倒没想到。
再与对方坚不退让,顽固、明媚清澈的黑瞳对上。他知道自己注定是输家,早晚得说出那天到「最后」发生了什么事。
怕只怕说出来之后,他不是被嘲笑到死,也会因为被看破手脚而惨遭抛弃吧?
唉,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
缓慢而细腻的亲吻,细火慢熬着彼此的交媾欲火。
听从年轻而莽撞的欲望本能横冲直撞的话,万一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可是会破坏了人生中唯有的一次初体验,让
它从美好浪漫成了一场灾难。
绝对要阻止那种惨事发生,所以刻意放慢了步调。
反覆吸吮的唇瓣,绽放出娇艳更胜蔷薇的色泽。
从分开的双唇间所逸出的声声天籁喘息,勾引他将舌头送入口腔更深的蜜径,诱引出一阵阵的敏感哆嗦。
离开那微分的唇,松开颤动的舌,轻啮着他骨感的下颚、刚毅漂亮的颈际线条,以及过分性感的锁骨。
「啊嗯……」
黑瞳泛滥着无边春情,露出酩酊娇羞的微笑,顽皮地将修长的双臂扣收在他的脖子上,主动呈上薄薄的、尚在发育中的
纤细胸膛,回敬他。
他再乐意不过地以他的唇、他的舌尖,虔诚无比地接收这份大礼。
牙齿轻衔着单边乳珠,不时以舌头舔弄刺激着上面无数的性感细胞,不一会儿,淫媚的艳喘就像是任由他编织的琴声般
,跟着他舔弄的节奏而起伏。暂时释放,抬起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被他的唾沫所濡湿的膨胀小果实,在白皙平坦的胸口上面淫亵地俏挺着,跟着呼吸节奏而颤动,仿佛在邀请他再一次地
蹂躏、再一次地欺负——他当然乐于接受邀请。
以拇指揪住了它,粗糙的指腹恣意地在胭脂色的薄晕上转动。
「啊啊……」蓦地弓高了沙发上的腰,又无力地坠下。
同时,卡在年长自己一个月的恋人腿间的膝盖,亦被恋人绷紧的大腿夹得死紧——这让他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笑着将
膝盖头移往更内侧,抵住那火热悸动的部位,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湿气。
「透出来了噢……」
在恋人的耳边低哑地、简短地叙述事实。
「你射了吧?……就在底裤中。」
恋人恼怒地摇头否认,但真正的答案早透过那酡红的双颊泄密了。
「不是?没有?」他继续逗着他,以膝盖持续磨蹭着说:「不然这个……难道是失禁吗?」
「才不是!!」
大腿夹得益发死紧,眼角开始泛着羞愤的泪光。
缺乏亲密关系的经验,恋人不懂得自己又羞又怒的模样,只不过是更刺激着兽性低劣的一面——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想
要欺负。
「那到底是什么?」
微笑着,逼近恋人红通通的脸,恋人越是闪躲着他的眼神,他便越是追逐着不放。
「你说呀,这是什么?」一手下探。
恋人试图阻止地拨开他的手,他便以另一手捉住恋人的手,再次回到恋人黑色学生裤微湿的腿间,不解开裤腰的扣子,
直接拉下「水库」的暗炼。
「哈啊、啊……」
受到衣物拘束的欲望,想挣脱却无法挣脱地在敞开的衣物间颤抖着。他隔靴搔痒似的刺激,更加恶化了可怜小东西的处
境。
「又漏了吗?已经湿到发出声响了呢,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