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上+番外——非幻

作者:非幻  录入:05-03

“晚了?我与他相会在八月十五的啊,没有晚啊。”

“可他死了,就在前几日!身染重病,死了!”

伯牙定住了,耳边老人还在说着:“他临终留下遗言,说要葬在江边,八月十五还要听你为他弹琴。可怜啊。”老人又看了一

眼已然魂不守舍的伯牙,“唉,又一个痴儿啊。他的墓就在你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地方。”

伯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钟子期墓前的,但当他拿出琴时,表面已经很平静了,“大哥,我来实现了约定了。”说音刚落,

琴声响起,美妙动人,伯牙发挥到极致,一曲《高山流水》,不曾有过的动听。

一曲完毕,伯牙生生地用手拨断了琴弦,血顺着琴弦流下,伯牙指着墓碑,狂笑,“钟子期!我守约了,可你却为何不来?当

初我应该逼你发重誓的!”

琴被重重砸在了地上,琴头出现了一条裂缝,伯牙靠着墓碑滑下,跌坐在地上,“当初你一见它就知道它是伏羲所琢的瑶琴,

现在你不在了,它也无用了。”

伯牙起身,“你都不在了,我还弹什么琴?”最后看了一眼江边柳树下的墓,伯牙走了。天开始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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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想了一会儿,“但我觉得,一个人的知音还是希望那人弹琴的,即使他不在了。知音难求,知己难遇。他们已足够幸运。

流痕顿了一下,“也许吧。‘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伯牙他却不能想象没

有钟子期的琴声会如何。好了,不说了,我教你弹琴吧。”

苏尘忙摆手,“算了算了,听你谈得这么好,我都没信心了。”

“你是要超过我?”

“不是,我只要能在人前稍微露露脸就可以,但是听了你的琴声,这不是信心的问题了,而是觉得其他的琴声都不好听了。要

是我自己弹,不是自虐吗?”

“那我以后每天都弹给你听。”

“好啊。”苏尘开心地应了,“我要去学校了,元旦晚会的表演我想别的办法吧。拜拜。”

屋外,雨已经小得差不多了,苏尘冒着雨就出去了。

流痕看着苏尘的背影,又看了看瑶琴,嘴角出现一个弧度,把琴小心地放在了墙边的一张案几上。

27、榧之弈

“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  ——《围棋赋》

对弈如对战,一棋不慎,满盘皆输。

“上官莫,看我如何教训你!”苏尘气势汹汹。

“凭你?你都输我十二盘了。”上官莫觉得好笑。

苏尘皱眉,开始耍赖,“刚才不算,那都是我让你,再来!”

“这句话你也已经说了十二遍了。”

苏尘开始动用暴力,抓住上官莫的肩开始摇晃,“我说没有就没有!再给我来。”

上官莫却觉得这没什么,依旧笑呵呵地看着他,“停!好,我打不过你,是你让我。我是陪练,我再陪你大战三百回合。”

“那还差不多。”苏尘笑呵呵地回到座位,整理好棋盘,落下了一子,有一个保镖却突然来报,在上官莫耳边说了几句,上官

莫点点头,保镖走了出去。

上官莫落下一枚白子,“苏尘,我有点事,只能再和你下最后一盘棋了。”

“没关系,你有急事吧?那你就先走吧。”

上官莫说:“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了?”

“滚!”

“呵呵,滚也得等我陪你下完这一局啊。”

“哼。”

第十三局,自然还是上官莫大败苏尘,汉语是很奇妙的语言,不过这里的大败,是上官莫赢了,苏尘输了。

本该上官莫该走了,可是……

“上官莫,我棋艺为什么突然进步这么多?”

“不知道。也许是你开窍了吧。”

“你怎么还不走?”

“不知道。好像是我不想走了。”

“不想走了?不是不能走?”苏尘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上官莫没回答,不过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没想到白夜这古董店居然有这么高科技的棋和棋盘啊,看,手都能自己动,不用自己费力。哈哈。”苏尘笑得有些僵硬。

上官莫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应该是撞鬼了。”

“鬼?”苏尘想到了那个咋哪子神,不禁发抖,那时手刚要落子,结果,棋子偏离了本来位置。然后手又想把棋子重新移个位

置,上官莫却拦住了他,“落子无悔。”

“刚才要不是这句肉身突然动了下,我才不至于下错,我本来要下那的。”苏尘吓了,这声音虽然是自己的没错,但不是自己

想说的!真的被附身了?苏尘尝试了一下,却感觉被束缚住了。

他又听自己说道,虽然很怪异,“杨修,别以为我下错一子就赢不了你。”

“仲宣,都几百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么骄傲。”

“我有骄傲的资格,谁不知道‘建安七子’?尤其是我‘七子之冠冕’——王粲。”

“但是临汾公主她喜欢的却还不是你。”

“如萱她也肯定不会喜欢你。”苏尘,不,应该说王粲恶狠狠地盯着杨修,“明明一起长大,在主公认她为女儿后,你就对她

如此生疏了。”

杨修苦笑,“那你不还是叫我杨修,而不叫我的字吗?”

“从小就叫惯了。下棋吧。”

杨修又下了一枚白子,王粲向杨修一笑,“你要输了。”子落之处,杨修的白子大龙被截断。“以前一直都是平局,这句说不

定不会了。说好了,这局谁赢了,谁就可以娶如萱。”

“她死了,我们也死了,别忘了。也许她说不定都已经转世好几世了。”

“我不管,她转世了,我也会转世去找她。只要你不捣乱,我有信心会让如萱爱上我。”

杨修不语,过了一会儿,抬头,眼里有王粲不懂的深沉,“仲宣,你对临汾公主真的如此执着?”

“当然。”

“那若是你输了,你就会放弃她?”

“我不会输。”

“假如呢?”

“会。君子愿赌服输。”

“好,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落子声响起,另一个地方竟连着原先一半的大龙又连了起来,还断了王粲的棋局。

王粲咬牙,“你输了。”杨修说道。

王粲不语。

“仲宣,按照约定,你应该放弃如萱了。”

王粲还是不说话,苏尘和上官莫的身上隐隐现出两个身影,“仲宣,放手吧。”杨修的声音很无奈又很苦涩。

就在场面继续沉默时,王粲说话了,“你真的很爱如萱?”

“我从未说过我爱她。”

“那你为什么和我抢她?”

“是因为你。”杨修目光对上王粲。

“胡说!我明明……明明听到那晚你一个人在后院喝酒,然后喝醉了,说什么‘萱……我喜欢你,真的喜欢’。”王粲倒退了

几步。

“那晚你有来?”杨修似乎有点惊喜。

王粲涨红脸了不说话。

“那时候我说的不是如萱,而是仲宣。”

“既然如此,第二天,为什么在我向如萱提亲后,你也去提亲?”

“那你为什么要向如萱提亲?邀请你的那晚,我给的提示很明显。”

“你喜欢的是……我?”王粲有些不可置信。

“嗯。那晚你没有来,我以为你拒绝我了,我想也好,毕竟短袖不为世俗所容。可第二天听到你向如萱提亲时,我还是忍不住

,我知道临……如萱她喜欢我,虽然很自私,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娶她,所以……”

杨修还没说完,王粲就跑上前,抱住了杨修。苏尘松了口气,总算离开他的身体了。

房中,有两个虚幻的身影紧紧相拥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早点解释清楚?”

“你有让我解释吗?我刚向如萱提亲,你就拿着你家祖传的榧木棋盘来找我对弈,说什么这棋盘能助你找到真心之人,要与我

用棋来赢得美人心。不过,这棋盘真的助我赢得了美人心。”

王粲狠狠地踩了杨修一脚,“谁是美人?你才是!”

“好好,我是。那既然你得到了我这样的美人的心,你是不是也应该用心交换啊?”杨修坏笑道。

“不是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给你了吗?”

“十五岁?”

“嗯,在你拉着羸弱的我的手,带我骑马的时候。”

杨修浅浅一笑,吻上了王粲至今仍旧苍白的嘴唇。

两人的身影化为光点消失了。

苏尘回过神,“上官莫,他们这是成佛了?”

“应该是的。”

“两个男人,不对,两个男鬼刚才是在接吻?”苏尘有些不确定。

上官莫笑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脸红了。”

“现在很流行同性恋爱吗?为什么最近我看到的都是这种呢?”苏尘有些郁闷加疑惑。

上官莫突然有些怕,“苏尘,你很讨厌同性恋吗?”

苏尘想了想,“也不是讨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你能接受吗?”

“不可能,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我可不觉得自己是。”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很爱,而那个人也很爱你,但那个人是男的,你会接受吗?”

“会。”苏尘毫不迟疑,“既然爱了就爱了,还管其他干吗?至于我爸妈那边,我可以先瞒着。他们挺疼我的,瞒不了的时候

就说吧。我们那边也有因为冲喜什么的古怪习俗,因为八字合,就两个大男人结婚了。”

上官莫松了口气,“天有点晚了,我明天再来和你下棋。”

“OK。下次我肯定赢你。”

上官莫走过苏尘,刮了下他的鼻子,“我等着。”

苏尘摸摸鼻子,一边还嘟囔着:“刮什么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却不知道他此刻对上官莫做的鬼脸有多可爱。

28、檐前竹

萌开箨已垂,结叶始成枝。

繁荫上蓊茸,促节下离离。

风动露滴沥,月照影参差。

得生君户牖,不愿夹华池。

——《咏檐前竹》 沈约

我是生长在一个小院角落里的一棵竹,准确的说,我是一只竹精。我叫檐前。原本我不应出现在现世,但是有一次一个叫苏尘

的人不小心把一幅字给弄脏了,怕被老板骂,就把字藏在了后院,用土埋了起来。我本沉睡于那幅字中,粘到土后便清醒了过

来。

那个苏尘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他的老板早就知道了,其他人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有他在经过我时,总是不自觉地总快一

点,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我叫他孩子也不为过,毕竟其实我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

这个后院所在的店叫白夜,这里的人除了苏尘都不寻常。在这里其实挺有趣的,苏尘总是闯祸,然后被另外两个人欺负。一个

是黑色短发的青年,一个是银白长发的青年,他们貌似很喜欢看苏尘窘迫恼怒的样子,其实我也挺喜欢看的。不过,那个黑色

短发的青年总是在银白长发青年欺负苏尘的时候阻止他,很奇怪,不是吗?

这里每一天都很热闹,每天都是吵吵闹闹的,一点都不像我曾经呆的那个地方。

不知道那个人还好吗?是否还与以前一样忧国忧民,不落世俗?他还记得我吗?“檐前,檐前……”他总是用种有点哀伤的声

音叫我。檐前,这是他赐予我的名字。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博览古今,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笃志好学。我很仰慕他,即使他

不知道我的存在。是啊,他怎么会知道我?我只是他窗前的竹林中的一株,虽离他最近,虽他常与我倾诉,但我还是只是一棵

竹。

开始我只知道有一个人有着有点哀伤的声音,他怨世俗的不理解,他恨官场的黑暗,但他依旧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坚持自我

。他每天深夜读完书后,就会与我谈天。我才刚刚成型,只有一缕精魄,只是感觉很喜欢他的气息,他的声音。我迫切地知道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我努力修炼。

后来,我成形了。我看到了那个因苦读而消瘦了身形的男子,我看了他房内书画的落款,原来他叫沈约。我想与他说话,可是

即使我成形了,还是不能离开本体,我只能就这么看着他。当他问问题时,摇动一下竹子以示意。那时,他总是很欣喜的样子

,愁眉也会舒展一下。

一日,他只是看着窗外,并未如以前一样说话。接连几天都是如此。一日,他研墨提笔,字幅上有一首诗,我知道那是他写予

我的。可在写最后一句时,他停下了笔,看着我,我心一惊,难道他知道我的存在了?

他看了良久,说道:“檐前,你是如此之美,生于我简陋的窗前,定了苦了你了。你本应生于繁花芳草间,而不是伴我度过清

苦的一日又一日。”说完,他叹了口气,熄灯。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在心里拼命地说。看着他转辗反侧,愁眉不展,我心也感觉被揪得紧紧的。竹,也有心吗?休文,等

一等,等我化为实体,我便告诉你我有多么幸运能生于你家,能与你相见。

可惜,他没有等到那一天。第二天,他便搬走了,他去了另一个地方。房里还挂着那副字,独独留下最后一句的空缺,最后一

句你想写什么?你还会写吗?

我日日只看那副字,窗从未关过,字从未换过。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化为了人形,可以离开本体了。我走进房内,凝视着他

曾经的一切,取下字,提笔写下了最后一句,“得生君户牖,不愿夹华池。”把字又重新挂好,走出了房门。

休文,我要去找你!

我去找他,可等我找到他时,他早就不在了,早就不在了!我真傻,我怎么没发现那个房子,除了他呆的那一间,早已尘灰满

地,破损不堪了呢?只有他的房间一如从前,因为我用法术维持着那一切。

我躲进那幅字中,陷入了沉睡。直到……现在。可多少年了,我从未忘记那个声音。

“BOSS,你帮我同学看看我这幅画画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由于过于思念而产生了幻听,因为我听见了那个声音,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老板,这是我新画的,是

个一直在我梦里出现的人。但我总觉得少了什么。听苏尘说您很擅长字画,所以想讨教一下。”

“不错,稍等片刻,我在给你一样东西,二者相配就完美了。”

老板走到了我面前,施展了法术,我又回到了那幅字里,我被他从土里挖出来,当字被展开时,我惊呆了,眼前的人是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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