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恶狠狠的道:“因为我不打女人。而且你是罪魁祸首。”说完,就掐住上官莫的脖子,拼命地晃。
可后面的尖叫声似乎更大了,排演室的门还被打开了一条缝,露出后面的N只发光的眼睛。
苏尘觉得不对,一看,咳咳,这姿势确实微妙了,马上站起来,还不忘踢上官莫一脚。
上官莫却还是一脸笑意,从后面挽住苏尘,还装出哀怨的样子,“你这样我可是很伤心的。”
苏尘咬牙切齿地又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上官莫避开了,还更死皮赖脸地贴上来,“你看她们这么期待,我们总不能让她们失
望吧。”说完,似乎还想亲上来。
上官莫平时就没个正经样,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头发也染成金色,高调得不行,只是最近有所收敛,苏尘只当他开玩笑
,谁知,他真的亲了,虽然亲的是脸颊。
苏尘大脑空白了一分钟,然后在一片尖叫声中怒了,怒的不是他被亲了,而是他被调戏了!“上官莫!”
“哎呀呀,别那么生气啊。开玩笑而已。我错了。”上官莫一边躲开,一边解释道,但他掩饰不住的笑容可没说明他真想认错
。
同样也是学生会成员的房毓婷也拉住苏尘,“副会长,你这样围观的人会更多了。”
苏尘一看排练室门已经完全打开了,窗户边也趴满了人,也有几个胆大的已经走了进来,苏尘瞪了上官莫一眼后,放下了拳头
,“算了,开工吧。”大家开始工作。
筛选有条不紊地进行,除了上官莫似乎上了瘾,时不时地调戏下苏尘引起注意外也没什么了。苏尘后来也习惯,这家伙只是想
引起女生的注意吧?也不再管他。
“下一个……”苏尘停住了,看向上官莫,“上官莫。”
上官莫说:“我的话就不用再筛选了吧。”
“你搞特殊化啊?”
“不是我想特殊化,而是这个节目比较特别,这时候表演就露馅了。”上官莫的语气轻轻的,却又无限柔情,嘴角来露出一抹
笑。可又马上变回了原样,“文艺部部长,你说我的表演还需要核查吗?”
房毓婷若有所思,又摇摇头,“会长的能力我们还是很清楚的。”
“看吧,文艺部部长都这么说了。”上官莫对苏尘说。
“服了你了。”苏尘叹口气,“那你就给我好好干,要是让我失望,有你好瞧的。”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晚会当晚,由于是本校的元旦新年晚会,除本校的人都不能参加,所以去的只有苏尘一个人。
那天,全校都在传说学生会会长上官莫又有了新猎物,他要为一个人表演。那天,全校都在传说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他真心喜欢
的那个人,可都觉得不可能,上官莫不可能那么专情。那天,全校都在传说上官莫表演只为那个人,那个人是他的家族的世代
好友独孤家族的千金……传言还在扩散,可传言的主角却毫不在意,只是在落日的余晖下,静静地弹着自己的钢琴。
烟花在黑暗中盛开,宣布晚会的开始,欢呼声响彻了整个校园上空。
“各位同学们,我知道你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对不对?”女主持人把话筒对着观众台,“对!”大家异口同声。
“那好,废话我们再多说恐怕你们也会不开心了。”男主持人说。
“那你还说啊?”女主持人假装生气。观众席笑声不断。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你这不还是在说吗?”
“我道歉还不行?”
“这也是废话。”
“好吧,第一个节目,由我们学校的万人迷林倾城演唱的《星火》。”
“总算不说废话了。”女主持人又面向观众,“大家的掌声呢?”
掌声响起,主持人退场,一个有着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的女生出现在舞台上,观众席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一首《星火》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林倾城一笑,抽气声就不断。
这是一首摇滚乐,全场都H起来了。
苏尘看着在舞台上热舞的林倾城,黑色短裙,纱幔下肌肤若隐若现,精致的容貌,歌也唱的很好,确实称得上万人迷。《星火
》是音乐才女林倾城自己创作的一首歌曲,它描述的是年轻的离经叛道,他人的不解反对,自己的孤独寂寞以及梦想的不懈追
求。
“这是我的梦,又与你何干?
我愿为它放弃所有。
你不懂我,你没有资格。
纵使是全世界的孤立,
我依旧是我,从未改变。
……”
《星火》热情似火的演唱风格与林倾城清纯的外表一点都不符合,可她唱起来却意外的合适,也许是因为吐露了她的心声吧。
苏尘认识林倾城,但并不是林倾城不认识他的那一种。林倾城是迦陵频伽,也就是传说中半人半鸟的妙音鸟。本来苏尘还不知
道,是在圣诞舞会后流痕告诉他的,让他小心点,他总觉得林倾城有点不对劲。
苏尘叹口气,难道漂亮的女人就没一个是正常的?步非烟是男的不用说,上次的无食鬼就更不用说了。
晚会进行着,最后终于到了压轴,上官莫的表演。
灯光一下子就灭了,就在大家是以为停电的时候,钢琴声响起,如灵魂在歌唱。一束柔和的光打在舞台中央,上官莫穿着白色
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异常炫目。除了钢琴声,没有一点声音。这时,上官莫嘴唇微张。
“从未想过能遇见你
遇见你是个意外
美丽却足够残忍
我在原地等你
可你已走远
现在追逐,是否还来得及
我想要的,是否可以给我”
琴声悠扬却弥漫着淡淡的悲伤,歌声平稳,似乎只是在诉说,却是心的诉说。
“你不会回头
你身边有他
我不敢呼唤
现在不可能
不被人了解
不被你发现
深藏于心中
静静地哭泣
现在我要走
若你能挽留
愿抛弃所有
只为陪伴你”
到了这里,情绪开始低沉。
“也许我还不够强大
也许我还不够爱你
说出口太难
它存在得太难
但原谅我的任性”
琴声停止,上官莫站起身,望向观众台。苏尘因为要看晚会是否有异常,就站在观众席最后面,正对着舞台。不知道为什么,
苏尘总觉上官莫是在看着自己。
“请等我,等我
等我拥有一切
你可否允许
我把你拥入怀中”
最后一句的清唱,没有钢琴的伴奏,却愈发的动人。没有掌声,只有不少女生暗暗的抽泣声。
上官莫淡淡地一笑,自信、苦涩、悲伤,以及,坚定,转身,离开。
掌声才响起,把手掌拍痛了,仍在鼓掌。
第二天,校园网上,点击率最高的就是上官莫唱的那首歌。
女生都说要嫁就嫁上官莫,要爱就爱上官莫。也都很嫉妒那首歌里的另一个主角。
男生这次也都出奇地一致,要学就学上官莫,要当就当上官莫。
几乎全校都会唱那首歌,可没有一个人能唱出上官莫的那种感觉。
可还有两个疑点。
第一、上官莫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二、那首歌的名字。
房毓婷对着电脑叹了口气,她曾经看到上官莫在圣诞节舞会结束后到处找东西,还去翻垃圾桶,最后在一个清洁工的手里找到
了一个盒子,他松了口气的样子,打开盒子,虽然太远看不大清楚,但那一定是个戒指。她还记得因为自己是文艺部部长,去
琴房帮别人拿乐谱时,发现上官莫睡在钢琴上,他面前是张乐谱,上面写着两个字——与尘。
“不被世俗所容的……爱吗?”房毓婷陷入了深思。
现在社会比较开放,能容得下同性恋的存在,但能容忍的是绝大部分吗?至少老一辈就不太可能。更何况像上官家这种名门望
族?
上官莫现在放开他是不敢爱,还是……太爱?
38、安槐庄
安槐庄,安的是谁的魂?说是安,其实是封印。真是可笑的名字啊。
“喂,九公吗?我是苏尘,小尘啊。”苏尘手里拽着一封信。
“对,我爸妈现在还好吗?”
“什么?我爸病了?我妈信里没说啊。”
“嗯,知道了。不太严重就好。”
“九公,我还是回来一趟吧。跟我妈说一下,我最近几天就回家。”
“九公,你不用说了,我爸都病了,我还管我会不会被鬼骚扰啊。”
“好,那再见。”苏尘放下公用电话,浑浑噩噩地走回白夜。
“小苏尘,怎么啦?出去时不是还挺高兴的吗?”子染问道。
苏尘笑笑,“没什么。”又走到流痕面前,“BOSS,我要请假。”
“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想回家了。”
流痕抬起头,看了一眼苏尘,“让梵尔陪你一起去吧。”
“谢谢。”苏尘奔回房间整理去了,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拖着个还没睁眼的梵尔。
“等等。”流痕叫住他。
“怎么啦?”
流痕指指桌上的木盒,说:“你进白夜时就答应给你爸妈寄钱的,反正你回家,你就顺便带回去吧。”
“谢谢。”苏尘抓起木盒就走。
苏尘走后,子染跷着二郎腿问道:“小苏尘他这是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
“家里出事了吧。”
“你不问他?”
“他不想说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我还问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他演戏也不会,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有事。”
“以后他才真的有事。”
“怎么?”子染不解,又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小苏尘的老家在那了,怪不得你让梵尔和他一起去呢。”
子染眼睛眯起来,说:“虽然我不常出去,但我知道小苏尘最近和梵尔关系好像近了不少,那个上官莫还唱了首歌,别人不知
道,可我知道他是唱给谁听的。”
“是吗?”
“你不问问我详情吗?只要你把那可万年黑珍珠借我玩几天就可以了。”
“与我无关的事,我何必问。”
子染微笑不语,笑得像只狐狸。他本来就是狐狸吧。
******
“师傅,能带我们去安槐庄吗?”“唉,师傅,别走啊,我出两倍的价钱。”苏尘的手定格在半空中,为什么没人愿意去安槐
庄啊?我知道安槐庄和别的地方是有点不同,喂,是很怪吧,但上次回来还是有人愿意去的,这次怎么一个人也没了?苏尘和
梵尔站在一个小县城的车站前等车,有点冷,苏尘把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梵尔扯过苏尘,把他搂在怀里。苏尘推开他,“两
个大男人的太怪了。”
“你不冷吗?”
“冷也不行。”
这时,一个中年人开车过来问,“两位小兄弟要去哪?”
“安槐庄,大叔,你可以载我们去?”苏尘欣喜。
中年人一听急忙摆手,“安槐庄出再高的价也不去。小兄弟,我看你还年轻,劝你一句,安槐庄还是别去的好。”
苏尘直觉发生了什么,“大叔,这安槐庄有什么不对吗?”
中年人左右看了下,小声说:“小兄弟啊,现在这安槐庄三个字都没什么人敢提了。以前这安槐庄只是有点阴森,古怪,但那
里的人都挺不错的,大家勉强还乐意去。可现在啊,这安槐庄已经陆续死了好几人了,还都是一些年轻人,都是死在一颗老槐
树底下的。据说是那里出了槐树精喽。”
“大叔,不瞒你说,我就是安槐庄里的人,大学请了假刚刚回来了,我可没看到过什么槐树精。”
“那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了,你还是回去吧。”说完,中年人就走了。
说来也巧,这时苏尘就碰到了安槐庄里的人,朝不远处一辆车挥手,“七叔,七叔,我是小尘啊。”
七叔开着辆面包车过来,“小尘啊,你还真回来了啊。”
“回来了。”
“你快回去,别回来了。你九公让我来这等,就是为了赶你回去的。”
“为什么啊?七叔,我要去看我爸。”苏尘很坚定。
七叔叹了口气,“知道你小子虽然打小就顽皮,但有孝心。算了,上车吧,回家以后被你妈打死我可管不着。”
“我妈不会打我的,她心疼。”苏尘上了车,笑呵呵地说。
梵尔坐在苏尘旁边,车摇摇晃晃的,梵尔调整了一下姿势,就躺了下来,一只腿弯曲着放在座椅上,另外一只腿伸直,头放在
苏尘腿上就睡了。
七叔见梵尔睡着了,才轻声问道:“小尘,这位是谁啊?”
“我朋友。”
“小尘,他不是普通人吧?”
“……”
“跟你七叔还瞒什么啊?你七叔是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跟猫一样。不过也没关系,他对你好就行了。
我们安槐庄里的人都是有眼睛的人,看人看妖都是看心的,可不像外面的人一样。”
苏尘笑了,“是。”
******
入夜了,离安槐庄还有一段路,晚上的山很危险,七叔就在车前贴了一些符咒,七叔是天师,当然不是那种装神弄鬼的人。苏
尘虽然叫他叫七叔,但那只是按辈分排的,七叔实际只有二十七八岁,长得也不错,他现在是安槐庄仅有的几个天师之一。
安槐庄之所以叫安槐庄,据说是为了封印一棵槐树而设的。整个村子以中心的一棵老槐树为中心,呈八卦图的形式向四周和山
下延伸。安槐庄又和八卦图一样分成几个部分,周围分别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小村庄,中间为两仪,
住的是安槐庄的本家。原本安槐庄每个人都会一些咒语符咒之类的,但外面的世界多少会影响到安槐庄,再加上安槐庄一直以
来都挺安宁的,下一代学这些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到了现在,会的人要么都老了要么都去见他们的祖师去了,八方各留一个天
师,而两仪地区也只剩下了七叔。
“七叔,小心,前面有人!”苏尘大叫,同时看着车子从那个人的身上开了过去,转过头去看那个人,那个人还在那边站着,
一动不动,可身体开始变形,身体像被重重地挤压过,肚子完全是扁的。
七叔吓了一跳,看苏尘满头大汗地看着后面,从后视镜里看了后面,“什么都没有啊,小尘,你在看什么啊?”
苏尘缓过神,问道:“七叔,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七叔摇头,沉吟道:“小尘,不会是你的阴阳眼又恢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