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男女 下——百转千回

孙亚楠没吭声，算是默许了。虽然觉得有些荒唐。

没多久，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孙亚楠听着也有些燥热。

“说点什么听听。”电话那方引导他。

孙亚楠忍着羞耻，说出无比露骨的话。“我要……快点进来……再深点……”

即使两人面对面做时，孙亚楠也没说过这种话，王强听了，激动的加快手上的动作。

直到听到对方的一声低吼，孙亚楠才对他说：“我能做的都会为你做，但你别做不该做的事，否则我可不原谅你，别跟我说男人上半身和下半身是可以分开的那一套。听到没有！”

王强释放后，声音里还带着份慵懒满足，“瞎担心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了。”

“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一辈子都不会有。”孙亚楠嘀咕了句。

虽然他说的声音小，但王强仍听见了，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他父母的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他居然还是无法完全放下。

王强为了让他放心，就说：“要不以后我每隔半个小时给你打个电话，报告一下行踪？”

“一边呆着去，好像我猜忌心多重似的。你自己自觉点就行了。”

王强笑笑，“我自觉的不能再自觉了，每天闭店后就回家，从不跟人搭讪。典型的新好男人。”

孙亚楠被他逗乐了，笑骂了句自恋。

54.自己可能是一个男人耻辱的证据

孙亚楠挂了王强的电话，担心他妈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事，就往家里打了一个。可却是孙亚楠他爸接的。

孙亚楠本来想说你怎么在我家。可忍了忍，没说出口，闷声叫了一声爸。

正不知道说什么呢，电话的那头就传来一阵咳嗽声，接着问孙亚楠他爸是谁打来的。

“我妈怎么了？！”孙亚楠忙问，担心即使概率很低，但不长眼的非典仍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没事，刚从医院检查回来，就是普通的发烧感冒，再挂两吊瓶就好了，别担心。”孙亚楠他爸解释道。

孙亚楠沉默了一会儿，问，“你陪我妈去的医院？”

对方嗯了一声。

虽然这一声嗯听起来云淡风轻，微不足道。可在那样一个环境中，却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孙亚楠他爸昨晚还在外地出差，忍不住给孙亚楠他妈打了一个电话，却在电话里听见了她不停咳嗽的声音。虽然她一再叮嘱他不准过来。可他仍一夜未合眼，开了一晚上的车从外地赶来。

她担心如果真是非典的话会传染给他，怎么都不肯给他开门。

他隔着门和她说了很多话，说两人年轻时是怎么一起坚定的面对家里人的反对，刚进城打工时是怎么熬过那段两人一天只吃一碗泡面的苦日子，说两人是怎么一点一滴的搭建起一个家……还说，即使真是非典，就算要冒被传染上的风险，我也不可能不管你。

即使没有那么多的激情，可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的患难夫妻，依旧有着可以换命的感情。心里的那个位置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取代的。

孙亚楠听了他爸的那声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有些事情是应该放下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爸……好好照顾我妈，她身体以前没那么差的。”

电话那头听了也很不是滋味，她身体以前没那么差的，是因为自己做的事伤了人心。听孙亚楠终于好好的叫了一声爸，他也忍不住的眼眶发红。忙让孙亚楠放心。

得到对方的保证后，孙亚楠挂了电话。虽然哭了出来，可却感觉轻松了许多。背了几年的包袱在这一刻终于卸下了。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这次的非典，即使搞的全国上下人心惶惶的，可却也有它积极向上的一面，就比如，促使一个人原谅了他人，也放过了自己。

虽然才与王强打过电话，可孙亚楠又回拨了过去，问了他一个很矫情的问题，问他如果自己现在发烧了的话，他还敢不敢让自己回去住。

王强说：“你不回我们这住，你回哪住？还能回咱妈那住啊？你有事的话回来祸害我就行了，别去祸害咱妈了。”自从王强认了孙亚楠他妈做干妈后，直接就跟着孙亚楠叫妈了。

孙亚楠听了他的话笑了，因为知道两人之间也有可以拿命来换的交情。扬起嘴角笑骂道：“你才是祸害呢。”

王强笑着说，“我是祸害也只祸害你啊。你让我祸害就行。”

孙亚楠说，早就让你祸害了。

王强低笑了一声。

孙亚楠想了想就把他爸回家照顾他妈的事向王强说了说。

王强听他的语气那么的平和，用词也不过激了。就知道在这件事上他已经放下了。

静静的听他说完，王强提醒孙亚楠说：“照他们这个情况看，复婚是早晚的事。你推他们一把，别再阻止了，行不？”

孙亚楠嗯了一声，他现在也希望爸妈能够重归于好。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感情的底子毕竟在那放着，撮合他们复婚总比让他们彻底分道扬镳、各自组建家庭要好的多。

实际上，王强也是比较乐于尽快见到他们复婚的。这样的话，他爸和他妈住在一起能够相互照顾，孙亚楠毕业后才会没有顾虑的完全搬过来和自己住。开始过两人的小日子。

王强看他答应，就问他，如果你爸妈复婚了的话，我是不是也要改口喊爸了。总不能还对他们一个喊妈一个喊叔叔吧。

“当然要改了。”孙亚楠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王强看他回答的那么爽快，会心的笑笑。实际上，王强是很喜欢爸妈这样的称呼的。只是很少把这种称呼用在自己父母身上。因为别人不稀罕。

这几年中，他和孙亚楠也回过一次乡下。主要是陪孙亚楠回去给他奶奶扫墓去了。当时，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渴望，就回了一次家。却没想到他爸老年得子，孩子都三岁了。

王强虽然对他父母没有感情，可出于礼貌及对长辈的尊重，每年仍会打电话回家拜年，并寄些钱回去。可父母每次都是匆忙的挂断。

他能理解母亲为什么这么做，肯定是她嫁的那个人介意她以前的事，她也就只好向对待瘟疫似的躲自己，恨不得半点联系没有。可却不明白他爸为什么那么做，打电话时除了不耐烦还是不耐烦，这种喜事居然连提都没提过。

可看到父亲满脸慈爱的把那个几岁大的孩子抱在怀里时，王强怎么都无法把眼前这个慈爱的父亲和小时动不动就对自己进行棍棒教育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想起小时村里人对父母的评价。当时，王强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一个男人耻辱的证据。否则，有哪个父亲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像对待仇人似的，小时候恨不得把自己往死里打！

本来还想去求证，可想想还是算了。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还来个寻亲之旅不成？

想跟自己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吧，自己不再惹人烦的去打扰他们就是了。

反正现在身边有孙亚楠，有辛苦撑起来的属于自己的事业，还有会把自己当成儿子来待的一个长辈。这些，足够了。

“怎么不说话了？”孙亚楠看对方没声了，奇怪的问。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你在身边真好。”

孙亚楠被他这句话酸的咳嗽了一声，笑着建议，“你煽情之前能给提个醒不？”

王强笑骂了句不知好歹的家伙。

55.窒息游戏？！重口味咩！

过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孙亚楠他们学校才解禁。

学校大门一开，孙亚楠就回去了。刚进家门，王强就搂住他热吻。两人边吻边替对方脱衣服，用一晚上的时间把两人一个月没做的爱全补了回来。

大汗淋漓之后，孙亚楠嫌床太潮了，就要王强起来换床单。

王强运动过后有些慵懒，躺在床上不动，笑着调侃他说：“我们做的时候身上可比这湿多了，你不还是不肯停下来。现在才来嫌床潮啊。”

孙亚楠回嘴说，明明是你不肯停下来。

“可我怎么记得是某人主动把腿缠在我腰上不让我走？”王强看着他笑。

孙亚楠红着脸去掐他的脖子，“让你再说！小心我灭了你的口！”

王强顺势勾住他的脖子，让他主动把吻奉送。

过了两天，孙亚楠就计划着买点菜回趟家，把他爸请家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

王强知道他是想借吃饭的机会，给他爸妈一个台阶下，撮合他们尽快复婚呢。所以，孙亚楠中午才说过，傍晚的时候王强就帮他把菜买了回来。

原想着先回家提前跟他妈说一下，再打电话让他爸过来呢。可当他们拿着菜回家时却发现，孙亚楠他妈正在炒菜呢，他爸则在旁边给她打个下手。

他爸驾轻就熟的把土豆切成丝放进锅里，他妈笑了一下，围上围裙熟练的炒菜。

看到他们配合的那么默契，王强小声对孙亚楠说：“看来不用我们撮合了。”

孙亚楠也看出来了，他爸肯定经常回家来。要不以前都不经常进厨房的他，现在这些事情怎么可能做的那么顺手。

孙亚楠叫了一声爸妈，王强也跟着喊了一声爸妈。以前他都是喊孙亚楠他爸为叔叔的。今天却故意主动改了口。

孙亚楠他妈脸色微红，他爸听了倒很高兴，忙答应下来。

吃饭的时候，王强左扯右扯的就扯到了民政局那里，说现在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比以前便宜了，九块钱就能换两张证。

孙亚楠接话说：“现在只用九块钱？居然那么便宜！那咱家什么时候也去换两张回来得了。”

“你当这是交易市场呢？还换两张回来。这种事最起码要两人心甘情愿去换才行。”

“难道现在还有什么不情愿吗？”孙亚楠的眼在他爸妈身上来回的瞅，明显是在说他们。

两人这样一唱一和的，孙亚楠他爸妈不可能听不出来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

看孙亚楠他妈不接话，他爸拿不准她是个什么意思，也就没吭声。

王强和孙亚楠会这样配合，也不是要逼着他们表态，只是向他们传达一下晚辈希望他们重归于好的想法。

所以，看他们不说话，王强和孙亚楠也就没继续提这个话题，又转到非典这些比较轰动的时事上面去了。

吃过饭后又呆了会，孙亚楠借口说要回学校住，就跟王强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他爸妈。

两人走在路上，王强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闷的。就没主动说话。

孙亚楠跟他说话，他听的也有点心不在焉的。

一直回到他们俩的家，王强都没说几句话。

孙亚楠歪着头看他有点靡靡不振的样子，问：“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那么焉了？”

王强沉默了一下，说：“我突然发现吧，虽然现在九块钱就能换两张结婚证，可如果我们拿着钱去的话，却肯定换不回来。”

孙亚楠被他这样一说，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并不是说一张结婚证多重要，有了那个证感情就万无一失了。只是没那个结婚证的话，当一方生病动手术需要伴侣签字时，另一方却没有签字的资格。当一方去世时，另一方却既不能继承他的财产，也不能在他的葬礼中站在家属的位置上亲手将他安葬，因为没那个合法的身份……

可看他都那样了，孙亚楠不好也跟着他一起情绪低落，口不择心的劝他说：“不就是一张纸嘛，你那么在意它干什么？没那一张纸我们不照样也好好的。换不来就不换呗，还省了咱九块钱呢。”

王强笑笑，在他头上揉了一把，“算了，不能换就不能换吧，反正你也答应过我再也不会留下我一个人一走了之了。没什么好担心的。”那是在千禧之年的晚上，孙亚楠给他的承诺。

孙亚楠没想到自己几年前说的一句承诺，他居然还记得。就说他脑子怎么那么好使，这种事居然记到现在。

“你啊。”王强给了他头上一个爆栗子，“又倔又不肯服软，从你嘴里听到的好话，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仅有的几句好话我再不好好记着吧。”

孙亚楠反驳他道，“我不就是不说嘛，我做的又不少。嫌我说的好话少，难道你希望我多说少做不成？再者说，好话说多了就不值钱了，因为不可信。你地明白？”说完之后，孙亚楠玩笑着把王强的头向下按，让他点头认可自己的话。

王强反握住他的手，把他圈在怀里，从后面紧贴着他，在他身上摩擦，暧昧地问：“你做的不少，主要是指哪方面做的不少？”

孙亚楠骂他现在发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王强直接把他压倒在了床上，扒衣服，说，“这不是发情，这是用肉体促进精神交流。”

“强词夺理！你这只猪！别压我。”孙亚楠推他。

“那你压我。”王强打蛇上棍，一个翻身，两人就调换了位置。王强躺在床上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孙亚楠笑。胳膊搂在他的腰上，双手下滑，用手掌托起他的臀部揉搓。

孙亚楠恼怒地掐他的脖子。

“咳咳……”王强咳嗽了两声，脸涨的通红，摆摆手，让他赶紧把手松开。

孙亚楠哼了一声才松开他，“让你瞎理解我的话！找教训呢！”

王强被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大口吸了好几口气，呼吸才顺畅，控诉他：“想玩窒息游戏啊！你口味什么时候变那么重了。”

孙亚楠听到窒息游戏几个字时，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跌跌撞撞的爬起来，骂他思想龌龊。

56.结婚证

两人玩玩闹闹的过着，小日子算得上是有滋有味。

没过多久，孙亚楠他爸妈就复婚了。由于是复婚，所以也没大办，只是一家人到饭店吃了一顿好的，之后，孙亚楠他爸就名正言顺的搬回去住了。

孙亚楠看着他爸妈手里拿到的那张红色的本本，想起王强前几天还在意自己不能领证的事呢，他就想，如果自己和王强也有一张就好了。

出于一种心理安慰吧，孙亚楠就偷偷自制了两本结婚证。由于是防制的，所以乍一看和真结婚证并没差别。当他将自制的结婚证递给王强一本时，王强奇怪的问他，“你这拿的是谁的结婚证啊？”

孙亚楠笑着让他自己打开看。

“干嘛？神神秘秘的。”王强笑着打开，可当看到持证人那一栏写的是孙亚楠的名字时，他的笑凝固在了脸上。都没接着往下看，直接把证甩在了他的脸上。证的边角滑过他的左脸，血从划破的皮肤里流了出来。

孙亚楠捂着火辣辣的脸，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突然表现出来的暴怒，冲他喊道，“疯了你！”

王强双手握在他的肩膀上，青筋凸显，双眼赤红，一副恨不得将他吞掉的表情，张了几次嘴才能够说出话来，命令孙亚楠说：“我不管那个人是谁，马上把婚离了，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孙亚楠听他这样说才明白他误会了，可脸部的疼痛让孙亚楠没心情去解释，偷偷制作结婚证时的喜悦也荡然无存。前一刻还在想他看到这张证时会不会傻傻地说两句酸话呢，没想到居然……

孙亚楠红着眼瞪他，抿了抿嘴唇，蹲下腰把证拿在手里，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滴在大红的纸片上。

孙亚楠用手背抹了一把脸，咬的下嘴唇发紫才抑制住颤抖，站起来面对着他，当着他的面把纸片撕成了两截，抛在地上，盯着他说：“离了，这样，可令你满意了？”

刚开始也是事发突然，才让王强丧失了思考能力。等他回过味来，就觉得不太可能，孙亚楠还没毕业呢，怎么可能就去结婚。就算结婚，也不会一点儿征兆没有的就把证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