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游戏 番外三、四——秋月透

“才不是咧～、四岁、是大四岁！”
“啊、是这样吗？真抱歉。我一向不敢太注意女性的年纪。”
四周传来了愉快的笑声，千里的心情到此刻才稍稍放松。团队工作最不可或缺的就是和谐的气氛。
“化妆台总共有十个，全部都贴上了号码。请大家好好确认。虽然还有两个预备台，但能不用到就最好不要用到。那么，十五分钟以后的彩排再见。”
其它的人都已经吃完了便当，但千里现在才开动。
他边吃饭边盯着时间表看，简直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除了确认时间表无误之外，还必须事先设想所有可能的突发状况，以求临机应变的能力。
譬如说有人绊到了，谁要来代替？模特儿迟到了怎么办？这都要问千里。
因此，他必须记住所有组员的工作流程，越清楚越好。
“牧，你现在有空吗？”
有人在千里的头顶上发声。
“嗯？”
千里抬头同道。
造型总监佐藤正好俯身看着千里手上的时间表。千里回头的时候两人差点碰个嘴对嘴。
“啊啊、佐藤先生。有事吗？”
千里想要移开身子，无奈却被桌子挡住了去路。佐藤故意靠得更近，几乎就要贴在千里的脸上了。
“你的造型由我负责设计喔！”
千里虽然心中不快，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十分镇定。
根据业界不成文的规定，造型总监的地位就是比化妆总监高一点，尽管他们同是将模特儿送上伸展台的幕后功臣。所以千里才不得不礼让他三分。
忍住一肚子的厌恶——
“佐藤先生是自愿的吗？”
千里先是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真是太荣幸了。”
然后说出言不由衷的社交感谢。
“哪里、哪里，很有挑战的价值呢！虽然你穿T恤的模样也不赖。”
佐藤的纠缠攻势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今天最好能试装一次。你哪时有空？”
“嗯……总彩排后不是会开一次检讨会吗？在那之前我有十几分钟的空档。”
“别硬挤出时间，干脆全部结束以后再试穿好了。吶，就是这件事。”
“好。麻烦你了。”
千里低头看看手表。浪费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
“对不起，我要继续用餐了。”
丢出个软钉子之后，千里再度拿起筷子。
距离彩排还有两个小时。佐藤或许很闲，但千里可不一样。因为模特儿都是化好妆以后才开始作造型的。
正式上场那天的化妆时间大约只有今天的一半。届时大家的重心全都放在模侍儿身上，所以最后的确认工作必须在今天之内完成。
看千里旁若无人地吃着便当，佐藤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来个人倒杯茶给我好不好？”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硬是在千里身边坐了下来。佐藤掏出烟，看来会待很久的样子。
“服装秀我每年都玩。”
吐了一口烟圈以后，佐藤开始他的长篇大论。出于无奈，千里只好陪他聊上两句。
“嗯。”
“这一次的秀却跟过去完全不同。”
“好象是这样。我看过去年的现场录像带。”
“今年纯粹为作秀而秀。那种华丽盛大岂是小孩子休闲服可以比的？不过，你们会很辛苦就是了。”
“没错。后台的工作非常严苛。”
所以，我没时间陪你在这边闲聊……千里实在不想继续敷衍他，但又不能摆出臭脸。
这场秀动用了二十名模特儿，总共展出六十套衣服……也就是说一个人必须出场三次。第一轮与第二轮之间就只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替模特儿换妆。作业时间不但十分仓促，而且不容许有任何错误出现。一旦有人延迟出场，便会波及到所有的模特儿。
假设应该从左右出口同时上场的模特儿，却有一方延误了，那么这场秀即是失败。责任在于控制整个上台流程的工作人员。
为了避免犯错，化妆总监千里与造型总监佐藤不知道协商过多少次。一次又一次的沟通为的就是让整场秀可以顺利进行。状况总是说来就来，所以因地制宜的协调让步定必要的。这也是千里对佐藤一再容忍的最大原因，团队工作讲求人和嘛！
“我先失陪了。”
吃完便当以后，千里还不忘礼貌性地知会佐藤一声。
“彼此加油吧！”
佐藤回道。
就当千里起身离开的时候，佐藤却出奇不意地摸了他的屁股一把。
千里不自觉地回头。没想到佐藤避开了千里的视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千里将满腹的怒火吞进肚子里，默默地离开了。总之，服装秀结束之前不可以和佐藤发生任何争执。
总彩排进行得还算顺畅，不过仍有一些小问题尚待解决。
“吊衣架不太够，明天一大早我会补齐。”
千里对总监督千叶提出了报告。
“之前不是算得好好的？”
“抱歉，这都是我的疏失。”
千叶赏了千里一个白眼。
“明天来得及吗？”
“可以。我已经加订了，明早九点准时送到。”
“是吗？”
此时坐在千叶隔壁的寺岛开口了。
“那女人的动作好慢。是不是上了年纪啊？”
应该是牛山和子吧？虽然心中这么想——
“化妆延迟是我的责任。”
千里还是没把她的名字说出来。
“但我保证明天不会再有相同的情形发生。”
“我完全相信你。”
寺岛同意地笑了。
“今天化妆组的表现十分完美，除了那个人以外。”
“是你太挑剔了。”
虽然千里表面上否决了寺岛的担心，但是两个人都很清楚问题出在谁身上。
挑明来讲，和子的工作态度简直可以用敷衍二字来形容。当千里上前表达关心时，她居然还说出“有什么不满就说啊”这种话。“没什么不满”最后千里如此回答。
千里原本想提醒她，服装秀最重视的就是时间。但对方却完全不给千里商量的余地。
明天会不会出状况呢……心中虽然担忧，碍于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烦，所以千里并没有说出口。
他就只告诉总监督千叶。
“说不定明天我要下场。”
“寺岛说的那个？”
“是的。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方一直在闹别扭。如果她的工作态度还是没变，我决定不用她。”
“那你不就无法掌握整体的状况了？你可是我们的指挥中心耶！”
“从大家的表现看来，我实在没有必要随侍在侧。分配的工作都是独立的，我只要提醒他们一下重点就可以了。更何况这是假设。”
“知道了。我和寺岛一样信任你。”
“谢谢。”
两人会谈结束的时候，千里才想起佐藤还在等自己。
“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
微笑是交际守则的第一条。
“不会，是我自己说要等到这个时候的。”
佐藤的脸上看不出丝毫介意。
“可是这里快关门了。”
千里连忙看着自己的手表。还有十五分钟……
“换个衣服很快的。”
千里回答。
“我的衣服是哪一件？”
“在这里换？”
佐藤的不满正好证明他心中有鬼。
千里才不会让他有机可乘。这里才好，还有一些人尚未离开。
“没错。你看连镜子都有。”
千里迅速地脱掉T恤和牛仔裤，换上浴袍似的外衣。幸好留在现场的都是男性工作人员，才不至造成任何不方便。
白白请寺岛的眼睛吃冰淇淋。不过有第三者在场，谅他也不敢毛手毛脚。
佐藤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先穿这一件吧！”
千里从他手上接过裤子。穿好以后，伸手拿下一件衣服。
（什么！？）
“这……这件是？”
佐藤交给千里的是一件大概只有摇滚歌手才会穿的黑色网衫。而且里面还掺了金葱。
“我不适合穿这种衣服吧？”
千里婉拒。
“不是说全交给我吗？相信我的判断。你就当是被骗了，快穿给我看看吧！”
临死前再挣扎一下。
“……可是衣服好象有点小。”
“那是贴身尺寸，看起来是会比较小没错。”
“另外还有一件外套啦，不用担心会被看光光。”
佐藤的附注让千里稍稍宽心。（这辈子我还没穿过这么下流的衣服）尽管牢骚满腹，千里还是乖乖地把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这件手工编织的网状背心一点伸缩性也没有，穿的时候倒还好，脱的时候可就累人了。
“嗯～”
千里循着发出评论声的主人回头望去。
原来是寺岛。
“我穿这种衣服很奇怪吧？”
千里谨慎地应对，接着穿上了同一组外套。
“袖子的长短刚刚好。”
他确认一下袖长。
“怎、怎么样？寺岛老师？”
佐藤咽了一下口水，用兴奋的声音征求寺岛的意见。
“真不错……”
寺岛点点头。
“摆一下姿势好不好？把双手放在身后试试看。”
我又不是模特儿，千里忖道。不过，他的手还是摆到背后去了。
突然间，佐藤箝住他的双手。
“咦？”
寺岛哼的一声笑了出来。
“禁欲的身体上穿着煽情的衣服……好色喔，牧小弟。”
（糟了！）可是千里的身体却一动也动不了。寺岛敞开千里胸前的外套，再度哼哼讪笑。
不知何时，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现在才注意到已经太晚了。
“佐藤，你看看。乳头正好越过网洞对我们打招呼耶。真是要命的挑逗。”
（咦！？）千里连忙低头观察自己。紧紧贴住身体的网状背心果真如同寺岛所言……！
“让我忍不住想使坏。”
寺马色地盯着千里的胸前猛看。（不会吧！）千里的背脊窜起一股恶寒。
瞬间的犹豫！寺岛啾的一声，吸取了网洞中凸起的乳头。
千里不由分说抬起脚就是一踢。虽然下部攻击失败，但是却也因此逃离了寺岛的魔掌。
“放开我！”
千里对着佐藤怒吼，同时奋力扭动身躯。
“呜哇！”
佐藤松手了。就在千里以为重获自由的时候，没想到脖子却被佐藤紧紧勒住。那家伙大概常干这种事吧，动作相当利落。突然间千里全身硬直。因为佐藤握住了他的股间！一阵搓揉之下，千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喂！不站好可会被我勒死喔。”
佐藤现在可乐了。王八蛋！千里肚中暗骂。尝到甜头的佐藤更加肆无忌惮地爱抚千里。这下子更没力了。
习惯这种把戏的人可不只佐藤一个。
“哎呀，刚才真是危险。”
寺岛轻浮地二度出手……
被他人用指尖摘取的乳头枉顾主人的意志，居然自顾自地挺立起来。
“嗯～嗯，很敏感嘛！”
原想出口反讥的千里临时换了台词。
“竟敢做、做出这种事，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
尽管口齿不清外加声音虚弱。但这却是反击的唯一方法。
“服装秀会变成怎样你们都无所谓吗？”
两人的手停了下来。千里继续说道：
“不要逼我临时退出。如果这样也无所谓的话，那么我不会再多做挣扎。”
“哎呀呀……”
寺岛收回了他的手。
“居然来这套。”
佐藤还不肯放弃。
“他在唬你啦！如果真的这么做，会被整个时尚界唾弃的。”
“但是……”
“我是认真的。”
千里恶狠狠地瞪着寺岛。
“与其遭受这种屈辱，还不如被业界叮的满头包。不相信也没关系，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糟糕。”
寺岛低下头。
“他好象真的生气了。佐藤，先别放开！”
说罢，寺岛连忙在屋内找来找去。回来时手上拿着一部拍立得。
“佐藤，把他的拉炼拉开，然后将手伸进去。可别让他跑了喔！”
“干、干什么！？”
千里还想挣扎。可惜弱点通通掌握在对方手里，只是浪费力气罢了。
“就这样。我说好的时候，你把左手放在他的胸前。千里，笑一个嘛～……好！”
男人身体的构造就是那样麻烦。千里咬紧嘴唇，心中牢记闪光灯的闪次数目。二次……三次……
“好了。佐藤可以了。”
一共是三张照片。千里将这个数字刻印在脑海中，然后拉开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虽然嫌恶，可是身体被碰过的地方还留有炽热的触感。愤怒的千里不禁怒视着那些卑劣的凌辱者。
“明天还请多多指教。”
寺岛扬起刚从柏立得上显像的相纸。
“我不会轻易罢休的。”
千里很有骨气地回答，心中有了某个决定。就算现在想抢回照片，可是敌二我一，情况相当不利。二对二呢？如果和齐田叶搭档的话……？
“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
男人守住尊严的力法有两种。第一，绝对不认输；第二，在哪里跌到就在哪里爬起来。
对千里而言，贞操就等于是尊严之核，值得牺牲任何东西去保护它。胆敢对它出手、践踏的这些患者……等着瞧吧！
隔天早上。过了工作人员集合时间十分钟。
确认拨出去的三十通电话都没有人接以后，千里关掉了行动电话。
然后，他对所有的工作伙伴宣布：
“牛山小姐临时得了急病，今天由我上场代打。”
其余九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少了一个人以后，大家的工作量会更吃紧。请小心避免不必要的过失。今天我会一直在后台，有什么事情的话都在那儿公布。至于时间流程都跟昨天一样，请大家放心。还有任何待问题吗？”
“那个……”
田中的手举了起来。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昨天牛山小姐回家的时候，好象把发饰放进她的包包里面……”
千里的脑门冲血。
“她的包包？你还记得是哪一个发饰吗？”
“特别订做那一个，皇冠型的。”
可恶，最糟的情况！
“那时候我还以为东西归她保管，一时之间也没留意。”
不会有错，和子一定拿走了发饰。
“明白了。这没什么大问题，我已经想到可以替代的东西了。”
千里．牧的脸上带着沉稳的笑容，身上穿着和昨天一样的T恤和牛仔裤站在工作人员面前。纤瘦的胸膛微微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