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能找人下棋了。”楚怀瑜这一胡扯,惠亚东和楚怀亮一阵恶寒,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知道你没个正经,我等下要和伴奏的老师们去喝庆功酒,懒得更你胡缠。”南世清在那头浅笑道,“明天你和文仁
强能出来吗,院长同意了么?”
“老爷子老早就跟蓝院长说了,说是只要不磕着碰着就没事的,就是我们俩个相当于高度截肢,不得不靠服务员来侍候
了。你脚伤没好利索别喝酒,自己照顾点,拄着个拐杖小心别人撞着。”
“知道了。那好,明天我去接你们。”
“别,千万别,自己都是瘸子一个,折腾个啥,家里都安排好了专车。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一个,应该说是我们
市里的红顶商人了,哪能劳你大驾。”楚怀瑜嘻笑道。
“哧,我这也算红顶商人,那你哥岂不是紫顶商人。”南世清没好气地道。楚怀瑜下意识地望了他哥一眼,正碰上他哥
的一记大白眼。
第八十二章
楚跃一家子过年从来没有过今年这般热闹。
楚跃的义兄汪致远一生没结婚,退休后时常去各驻地部队讲讲课,全国东西南北中到处留下他的身影,实在是被限制了
不能出国,要不然全球都会遛达个遍,但每年的除夕他都会和汪教授一起来楚家过。田妈在这个世上早已没了亲人,楚
家就是她的家。跃美的副总之一,庹家大少爷,钻石王老五庹竞松因为没成家,老妈又死得早,他爸庹庆东庹市长每年
的除夕都要秀秀勤政亲民,各行各业的去拜年,每年他姐姐姐夫都会叫他过来。楚家今年又添了楚维嘉,再加上南世清
母子,文仁强爷孙俩,一桌子十多个人,占了银楼最大的一个包厢。
席上汪教授、文仁强的爷爷年纪最大,两人被敬酒的次数最多,楚维嘉最小,长得又惹人喜,脸蛋被掐得最多。三个伤
员不能喝酒,和女人们一起喝着牛奶果汁。楚跃一喝多,话就多了,不停地跟汪致远絮絮叨叨,说南世清知识多么多么
丰富,为人多么多么好,汪致远听了不禁多打量了几眼南世清。汪教授耳朵不太灵光,但又喜欢抓到楚怀亮兄弟俩聊,
问这问那,楚怀亮看弟弟还伤着,老人家问什么他就揽过来,说轻了老人听不清,弄得楚怀亮口干舌燥不说,他说东老
人偏听成西,逗得大家笑声不断。
席间,楚怀瑜偷偷问楚怀亮怎么不敢把惠亚东带过来,楚怀亮低声说他和他舅舅钮水兴一起回F市过年去了。楚怀瑜身
旁的南世清把他兄弟俩咬耳朵的话听进了耳,心下狐疑不已。
江美娟夫妇想早点回家看春节文艺晚会,老人又多,所以年夜饭开得较早,没到八点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楚跃把嘴凑
到汪教授耳边,大声叫他去楚家住上几天,等过了元宵再回干休所。汪教授笑滋滋地点头说好。江美娟以春节大家聚在
一起热闹为由,邀请姜克英母子去家里过除夕,姜克英看在楚怀瑜难得今天能回家,就答应了。
庹竞松狐朋狗友多得很,吃完饭老早就走了,通宵买醉挥霍再也不青春的青春去了。文仁强爷孙俩被银楼的专车送回了
医院,汪致远由他的警卫员接走了。剩下的全回了楚家。
回到家,楚跃摆开茶具,泡茶看春晚。田妈忙着洗茶具,准备茶点。庹竞梅要哄小孩睡觉,跟大家说了声,便上楼休息
去了。大家围坐在一起,看电视的看电视,聊天的聊天,楚怀瑜更是粘着南世清,好似几年没见面似的。
“汪爷爷九十大寿,我去帮他配个助听器吧,和他说话,肺活量受罪得要命,等下喝茶你老别又说我没品味牛饮啊,差
点没渴死。”楚怀亮对他爸说。实在是被汪教授逼得紧,这老人家耳背嘴巴却不闭,从公司运营情况扯到市里的市政建
设再又扯到楚维嘉的教育,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躲都没法躲。还好,现在他的注意力到南世清身上去了,这下够南世
清受的。
“还用你现在才想到,老早要帮他配,他死也不肯,说放在耳朵里不舒服。”楚跃笑着说,“九十大寿就送个助听器?
你这当孙子也太小气了吧。”
“每次给他东西,他都这也不要那也不缺的,钱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巴不得让我们把他的钱给花了,还能送什么。”
“有那孝心帮爷爷了了他的心病吧,多费点心,不是有搞侦察的什么公司么,花点钱帮着把汪奶奶到底埋在哪打听清楚
吧。你汪伯伯全国各地的跑,到现在还是没有结果,万一这老人家就这么走了,那是死不瞑目啊。”楚跃长叹一口气道
。
“老爷子和他老伴怎么没在一起,失散了么?”姜克英问江美娟。
“唉,那个时代,乌七八糟的,好好一家人被逼得支离破碎,现在老人想死后夫妻团聚看样子是不能如愿了。”江美娟
叹道,“汪爸老跟我们说,万一到他死前都没找着老伴,就把他的骨灰在他到过的地方都洒一点,说是万一有个手啊脚
啊能和他老伴碰到。”
“这话说得。老人家真是可怜啊,”姜克英接过江美娟递过来的水果说,“老先生老家里哪人呀,是不是C市的?”
“不是,老家远着呢,湖北的。平反后,孩子他大伯落实政策,到C市来工作,老爷子也就跟过来了。后来,把我们也
弄到C市了。”
“湖北没亲戚了?”
“哪有,要是像我们那样在农村土生土长的倒好说,多少有个家族人员在有个线索也好找,可老爷子是在城里大学教书
的,和老家早就没联系过了,左右没什么亲戚,大海掏针呐。”江美娟悠悠地道。
“没有线索是不好找,国家这么大,随便流落在哪都能找死个人。”姜克英叹道。
“就是,你说只知道个名字到哪去找,不过老太太那姓倒是个小姓。”
“小姓要找的范围就缩小了,是好事呀。”女人天生的喜欢好打听,姜克英继续问道,“哦,是个什么小姓呀?”
“我倒说不清,老大,汪奶奶那姓怎么说?”江美娟转头问楚怀亮。
“昝,就是上面一个‘相处’的处,下面一个‘日月’的日。”楚怀亮解释道。
“昝?是个稀奇姓。昝,昝……”姜克英嘴里念着念着,突然一拍大腿,“哎哟,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我们那就有姓昝
的。”
江美娟没想到姜克英会突然这么大动作,吓了一跳,心想,姓再小也毕竟没有一个人一个姓的,国家这么大总能找个同
姓的,有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正费力向汪教授解释茶叶怎么分辨好歹的南世清也被自己老娘这么一拍给惊得不行,忙对他妈说:“我们那哪有姓昝的
。”
“怎么没有,奚家集奚子恩的师傅就姓昝。”姜克英道。
“阿姨,是男的还是女的?”楚怀亮急忙问。
“一个老头。”姜克英一句话,大家刚被点起的希望瞬间就灭了。
“奚子恩的师傅姓昝?”南世清喃喃道,“听说他师傅是奚子恩他爸几十年前收留的,一起收留的还有一个老太太,说
是奚子恩师傅的姐姐。”
“没错,昝家姐弟都是懂医术的,俩人都算是奚子恩的师傅。”
这话一说,大家又被吊起了兴趣。汪教授看着这一干人一惊一乍的,又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于是把视线投向了楚跃,意
思是问出了什么事。
楚跃也很兴奋,便问姜克英:“那昝家姐弟叫什么?”
“这个我们倒不知道,老人深居简出的,从不出面帮人看病,看病的只有他徒弟奚子恩。”姜克英摇摇头,然后又问,
“汪老爷子的老伴叫什么名字?”
“昝素云。”楚跃说,“但是她是教书的,没听说是行医的。”
“那汪老爷子叫什么,要不我到时去打听打听。”姜克英热心地道。
“汪玉涵。”
楚跃回头再把这边谈的内容贴近汪教授的耳朵复述了一遍,汪教授神情大变,嘴巴颤个不停,双手狠狠抓住楚跃的手说
:“跃儿啊……是她,一定是她……素云家是医学世家,我老丈人曾给不少国民党高官看过病,人称‘昝扁鹊’,素云
和我那小舅子昝行方深得家传绝学,医术高超得很,一定是他们。”说罢老泪纵横。
楚跃怕老人太过激动,用手在他背后捋着说:“你老别激动,既然知道个地儿就好找,明天我就和大哥一起去。”
汪教授颤微微地转过头问姜克英:“大侄女啊,昝素云……葬在你老家那么?”
姜克英好笑地道:“您老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太太还活着呢。”
“火化啦?”汪教授没听清楚。
楚家人听说老太太还在世,都高兴得要命,听汪教授这么一逗,大家全都哈哈大笑。
楚跃赶紧叫楚怀亮给汪致远伯伯打电话,告诉他这一好消息。汪致远听了高血压都差点上来,赶紧叫警卫把他送到楚家
,准备第二天和楚跃一起去认亲。姜克英知道没有汪家也就没有楚家的现在,一看这架势,只有请江美娟帮忙照顾南世
清几天,自己帮他们带路。楚怀亮跟着说南世清老家与F市相隔不远,正好去给F市分公司的中层领导拜拜年,也好路上
照顾这几个老人。楚怀瑜听了,对他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伪君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八十三章
过完年,楚怀瑜仍回医院去继续治疗了。大年初二,楚跃和姜克英被钮水兴开车送了回来。
“汪老爹怎么没回来?”江美娟问楚跃。
“老太太不肯回城里住,说是住在乡下习惯了,跟奚家人也离不开。汪教授说反正在城里也是住在干休所,干脆也住在
那不回来了,说是你们想他就去看看他,得空也会带老太太来看看你们。”姜克英接过话说。
“那奚家住得下呀?那么多老人。”
“老人那是实在多,我数数,汪家老夫妇,昝师傅,奚医生爸妈年纪也不小,比我还要大,五个老人了。谁要嫁给奚神
医算是遭大罪了,得侍候五个老人。”姜克英笑道。
“那么多人,好住么?要不要帮他们建栋房子?”江美娟担心地问。
“大姐担心了,奚家不缺钱,房子也大得很,奚医生的医术可不是一般的出名,镇政府特意帮他们批了几块地,盖了好
几间中药房。”
“有空我带你去看看,那环境好得很,放心吧。”楚跃也道。
听他们这么一说,江美娟长舒一口气:“哎,老爷子总算了了心愿,这下我们也放心了。”
姜克英要把南世清接回去,江美娟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也不强留,嘱咐南世清好好养着。
陪儿子过完年假,姜克英看自己儿子的脚也好利索了,把南世清的床单床套窗帘等洗好后便回老家了,家里这么长时间
都让肇彩娥帮着打理,再不回去也说不过去。正月初七南世清就跟阚乃臻打电话说要去上班,阚乃臻劝不住,反正自己
会开车,只有让自己的司机戚勇华来接送他。
到了金算盘,戚勇华要扶他,被他推开,说自己能行,便一瘸一拐的进去了。
一进大厅,南世清大吃一惊,公司一百多号员工列成两排,他一进来阚乃臻大喊:“欢迎我们的’神算子‘、大演奏家
南大明星归队。”说完便带头鼓起掌来。南世清被这一闹,顿时脸色腓红,心下说道老阚你也太夸张了吧,都不知道自
己多大年纪的人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南世清还是很感动,便依次和大家一一拥抱拜年。鲜于丽萍更是兴奋,被南
世清一拥,顺嘴在南世清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想你老都快想疯了,明宏楠便窜掇大家起哄说鲜于部长吃帅哥豆腐,尤
其那些女员工,都叫着喊着也要亲,闹成一团。阚乃臻可能是被这兴奋的场面感染,大声宣布晚上全员工聚餐,去长香
楼。大家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就差点掀翻这二十几层的高楼。
在阚乃臻办公室,南世清问道:“怎么没见着隆所长?”
“我正想和你说呢。”阚乃臻笑道,“记得我曾经问过你,问你有多少公司的股份么。”
“嗯?”南世清心下奇怪,“记得啊。”
“隆兴书要出国了。”
“去看他儿子么?”
“不是,他在办移民,准备定居澳大利亚。”
“那公司怎么办?”
“他想把股份转让出去。”
“隆所长是第二大股东,谁买得起?”
“你我。”
“啊!”南世清着实吓了一跳,“这得多少钱呀,我还能把自个儿卖了?”
“哎,还早呢,别着急,等他要卖时再说吧,这段时间他正忙着移民的事。”阚乃臻诡笑地道。
“就算等我奋斗一辈子也筹不到那钱。”南世清喃喃道。
阚乃臻不理他,转个话题问:“经过这件事,你对楚怀瑜那强力胶有何看法?”
南世清没想到阚乃臻思维又跳跃到这,一时懵了,好久才道:“什么看法?”
阚乃臻往后一靠,叹气道:“我说世清啊,你这个人嘛,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一点不好?”
“嗯,这个嘛,要细说倒也不好说,说古板吧,平时干起工作来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说冷漠吧,对员工关爱有加,有
时候比保姆还保姆,但就是感觉有点别扭,到底哪别扭呢?”阚乃臻蹙眉想着。
“阚主任,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南世清稀里糊涂,微笑着说,“怎么没一句好词。”
阚乃臻哈哈大笑,完了又说:“你看啊,当年我们这些老股东,无论是带过来的还是招进来的员工,大多都另攀高枝去
了,留下的没有几个。但你招进来的人呢,业务精不说,还都安份得很,无论是你五六年前招的还是现在刚招的,没有
一个离去的,我就奇了怪了,你这么会看人、用人,怎么搁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呢。”
“这又是什么意思?”南世清越听越云里雾里。
“你和楚怀瑜还是若即若离吧,人家为你都做到这份上,你就没感动过。”阚乃臻取笑道,“就没有想到过要以身相许
?”
“你这是在做说客么?”南世清尴尬地道。
“哪有,”阚乃臻笑道,“只不过为楚怀瑜那小子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而已,付出了没收到回报,却一往直前痴心不改
,真乃新世纪濒临灭绝之痴情种。”
南世清嘴角扯了扯,心里直奇怪,这阚阎王怎么好像转了性似的,越活心态倒越年轻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
是有了什么滋润。南世清也不接下他的口风,转个话题问:“公司发大财了么,怎么今天舍得去长香楼聚餐?”
“人生在世,该享受时要享受,该大方时要大方。人活一辈子,快乐幸福不在钱多钱少,能图个乐也不怕花钱多花钱少